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上——clairekang
clairekang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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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立刻像找到了知音一样,语音里顿时充满了沉痛:“我们七员大将中已有四名辞去了军中职务,我们曾以死要挟元帅同我们一起辞职,离开这片土地,可是他拒绝了。”

伊戈尔说:“您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回到病房,告诉侍从自己要出去做一笔生意。侍从惊呼道:“生意?!少爷您疯了不成?老爷这样您居然去做什么生意!”

伊戈尔压低声音对侍从说:“是大公的手下,”然后他再度朗声道:“是得做‘生意’,钱又不是种出来的。”

米凯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伊戈尔不顾脚痛快步往外走:“父亲可能晚上才醒,有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说罢将电话号码递给他,再看看佩佩:“佩佩,你回家休息,你生病了。”

——咔嚓——

(1)苏联政府由1989年开始允许言论和媒体自由,这是戈尔巴乔夫做出的决定,希望言论自由和较自由的氛围让人们感受到政府的和蔼可亲,这样,在戈尔巴乔夫的理解下,当人民得到更多的自由时,整个国家也会更加和谐。哪知言论自由带来的是彻底的反效果,以前苏联在高强度的封闭之下,人民们一直相信着政府的报道。但是言论自由让人们认识到了苏联黑暗的一面,社会的底层,弱势群体,较落后的医疗卫生手段和环境……这一项决定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苏联的灭亡。

(2)卡拉瓦乔(作品如下)爱描绘宗教主题,但模特大多为妓女和街头行人。藤真在《疾》里面就曾两次提到卡拉瓦乔,他是《疾》里面的藤真的最爱。或许卡拉瓦乔选择普通人作为模特有他独特的理解,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样便宜,方便。总之他留给了后人无数猜想。卡拉瓦乔的作品都是给舞台光的,不是自然光,他的作品中很多光束,如果是自然光的话,那可是相互冲突的。(藤真的原话:他的模特是普通人,却给舞台光《---或许卡拉瓦乔觉得,人人都可以美得能登台,就像藤真一直相信的那样,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高贵的。)

卡拉瓦乔的画在CK看来是极为淫荡的,而且,是男色OTL……我不多说什么,大家自己看吧……第一幅是很虐待意味的(……),正在祭祀(用美丽的在室男孩做祭品),第二幅是一位高尚的贵族男孩,根本无需介意另外两个小人的花招,第三幅是中世纪的阉伶们,就是在教会里唱歌的男孩,因为要保护嗓音而被阉割了……

——咔嚓——

(1)Pepe with hair coloured into black,dressing in woman‘s court dress(made by Vivien Westwood),photographed for his new production “walking between lines”

丹尼尔 佩佩,头发染成了黑色,身着由著名设计师vivien westwood设计的宫廷女士服装,正于后台拍摄照片,此照片将会用作他的新舞台剧《似是而非》的海报剧照。

(2) Igor Vessarionovich Ralchinko,without beard,photographed by Paul at their annverssary.

伊戈尔 莱尔琴科,不留胡子(受君)。拍摄者是保罗,摄于两人交往纪念日当日。

(3) Igor Vessarionovich Ralchinko,with beard,photographed by one of the greatest Russian photographer,George Ivanov

伊戈尔 莱尔琴科,蓄胡子之后。拍摄者为俄罗斯当代最杰出的人物摄影师之一:乔治 伊万诺夫。

第十八章

伊戈尔出去之后米凯尔就和佩佩保持了很大一段距离,佩佩在门边儿叠老人的脏衣服,米凯尔就坐在对角的墙角。那些脏衣服本该米凯尔叠的,可是佩佩拿在手上,米凯尔就不敢靠近了;由身后看去,佩佩的身形纤长匀称,是米凯尔见过的最美丽地躯体——只求他千万别转过脸来。米凯尔只觉和这样一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都是危险的,恰好医生有什么事让人过去一下,米凯尔立刻出了病房,留了佩佩独自照看老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的安排,就在屋子里只剩下佩佩和老先生时,老先生醒了。大家已经将屋子里的灯关了,只剩了盏处在角落的灯,老先生看着眼前的佩佩,看了很久很久。老人露出了安宁祥和地表情,几次想动口,可他太虚弱了,说不出话来。他动动手指,握住了佩佩放在床边的手,佩佩一愣,任他捏着。

老先生艰难地叹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尼古拉,你来了?……我就快走咯,你要替我看着伊戈尔。”

佩佩脸上有表情变化了!——佩佩很小很小地翻了一下白眼,扁扁嘴,吞了吞口水。老先生又说:“他是个糊涂孩子,不像你。”

老先生在上帝的安排下逐渐睡了过去,睡前,他又说了一句话:“你们都让家庭害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咔嚓——

伊戈尔不明白军队这种东西,更加不理解政治冲突和党派斗争;虽然他的家庭就是党派斗争的牺牲品,可是他出生时全家已被流放了十七年,他被时代远远抛在了后面。此时,他面对着这位军衔高得吓人,身材壮得吓人,举止豪迈得吓人的中年军官,无论对方如何向他解释当局政府内部的层层利益关系图,他都挂着一脸茫然地表情。对方长他十岁,谈话三分钟后就在伊戈尔的甜言蜜语之下开始叫他“小兄弟”,伊戈尔出于客套夸奖了一下对方放在柜子里的勋章和奖牌,不想那之后两个小时伊戈尔都得被迫听对方追忆似水流年。

“其实我一开始时比元帅军衔高,我父亲是位阵亡少校,凭着他,我入队两年就升成了中尉。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元帅,那时他是一名新兵。”

“新兵?”

“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之前在特种部队做过,而且军衔早已超过了我们。他当兵时隐瞒家庭背景,上面查出后,被开除军籍,但念着他本人战功赫赫,上面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将他编入了空军,从最底层重新开始。他是位有能力的人,只用了三年之间就回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他就成为了空军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家庭背景?”

“他本人没有特别提起,只有很少人知道这层消息。普通士兵以为他一开始就是空军出生。他父亲是因为卖国而被处死,这件事我们七人都知道。他父亲生前是位军医,据说战场上受伤战士的血浆供应就是由他提供的技术。我们七人经常开玩笑说,现在活着的士兵中,70%的人都是靠‘他父亲的血’保住命的。卖国是官方理由,背后的原因,连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看看伊戈尔:“什么时代都一样,官方理由只会出现在档案袋里。我们七人中有四人都辞去了职务,除我之外的三人都是引咎辞职,这些错误绝对不是为我们所犯。这些错误,有些是栽赃,有些是被曲解,无论如何,我们输了。现在辞职还能保住性命和家人,再‘出点错’,可能就连家人也保不住了。我们中就只有元帅没有家庭,所以他没有辞职,他说他不愿意离开它的士兵,只要士兵还在,他也在。”

伊戈尔没有像平常那样顺着客人的话题说下去,他双手抱拳撑在下巴处,认真听着,并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对方继续道:“您父亲也是被政府迫害至流放,随后被外国机构救出,请您这次回到您现在居住的国家之后也联系一下外界媒体和政府,让他们设法制造一些舆论影响,施加压力。现在的政府快完了,我们只希望它完结时,那些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勇士们能活着离开这片土地。我们做了一切该做的事情,可是有些情况回天乏术,就像我们的皇帝一样,就算杀了拉斯普亲,也已经晚了。”

“元帅什么意思?”

“他没有任何政治立场,他说军人服从命令。反政府组织将他看做眼中钉,这不奇怪,他手握军权,不受收买,若一些镇压、下命令让他执行命令时他也领命。可是,保皇党也将他看做眼中钉,这你说是为什么呢,他明明是和他们一个立场的、政府的人。”

伊戈尔拿起面前的提琴缓慢地拉了起来,对方继续说:“保皇党也不相信他,保皇党无论如何不相信他会支持现在的政府,他们认为他会勾结国外组织推翻当局政府,还会用同样的手法斩除反对党,最后自己登基做皇帝。他们说他们证据在手。他们还说元帅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想法;我只同意前半句说法,不同意后半句。元帅是一位厌恶战争的人,他留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支持哪一个党派,而是单纯地不愿意丢下自己的兵独自离去而已。他还曾对我说,哪个政府上台都一样,国家动荡不是好事;家破人亡这种事在这片土地上也已上演得够了,他渴望和平。”

“如果我问您,是不是应该让元帅离开这里,您说是,还是不是。”

“是。”

伊戈尔沉默了很久,随后说:“我来想办法。”

“他不像我们,我们可以引咎辞职,他不行,事到如今,他‘出’了任何‘错误’都不是辞职能解决的,那是要掉脑袋的!双方势力都想让他下台,现在就看出什么错了。情况一天比一天危机,将元帅救至国外刻不容缓。他的活动范围已大受限制,他与外界的联系也完全被控制,但他在军中有实权,而且他深得士兵们的拥护。”

伊戈尔再次点点头:“我来想办法。”

“之前卖琴给你的那人前天启程前往匈牙利了,临走时,他告诉我他家的琴交给了你。当时元帅也在场,元帅非常肯定地对他说,你的琴找到了一位好主人,所以我也决定将我收藏的提琴交给你处理。元帅目前无法见你,他让我向你问好;他让我告诉你,他们全家都是莱尔琴科的琴迷,他的父亲是大莱尔琴科的琴迷,他自己是小莱尔琴科的琴迷,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他希望你在国外自由地拉琴,他说,艺术最怕不自由。”

伊戈尔喃喃道:“自由……”他抬头:“您之后去哪里?”

对方摇摇头:“恕我不便透露。”

“哪天您想听音乐会了,记得告诉我,我给您安排一个好位置。”

“您现在的情况,怎么也比在西伯利亚时好,”对方神秘地看看伊戈尔:“……听说是流亡国外的反政府机构将您救出?真是这样,我真该早点认识您。”

第十九章

回医院的路上,伊戈尔从来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对方提到了西伯利亚,他想到了西伯利亚的严寒,想到了那些让人不堪回首的苦日子;当局能够让他们全家过那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自己的父亲维萨笠翁 伊利亚诺维奇 莱尔琴科一九一零年出生,七岁即开始登台公演。一九三六年,父亲与著名女高音安东尼亚 坞福特结婚,婚后第二年,当他们第一个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安东尼亚正怀着第二个孩子之际,政府借“借巡演勾结国外势力”这一罪名将莱尔琴科一家流放去了西伯利亚玛噶丹,严寒很快夺走了安东尼亚的生命,她只留下了三个细瘦如柴的孩子。一九四一年,前大公奥列格曾施展营救计划,无奈计划中途出现变故,奥列格无法带走全家人,老莱尔琴科将逃亡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长子坚持留下陪伴父母,二子在流亡途中被枪杀,三子安全抵达圣彼得堡,两年后在大包围期间饿死。同年,百年不遇的寒流袭击玛噶丹,长子安东将最后一床毛毯让给了因丧妻而病入膏肓的父亲,最终冻死在了父亲床边。是的,父亲的前妻,还有伊戈尔同父异母的兄弟,伊戈尔一个都没见着。

一九五零年初,父亲与由莫斯科流放而来的女医生冬妮娅结婚,次年,伊戈尔的哥哥阿图尔出生,一九五四年,家族中最小的孩子伊戈尔呱呱坠地。伊戈尔自小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农耕天赋,他力大如牛体壮如虎,五岁即能帮助邻居抗柴,七岁就可独立耕种,九岁随渔夫出海捕鱼,十岁时,他已能担负下全家的温饱问题。那时,父亲因丧妻子之痛而常年卧床,母亲要照顾父亲,常年伴随左右。生活的重担落在了年幼的兄弟俩身上,然而哥哥自小让父亲训练拉琴,为了保护手指,他很少做家事,更别说做活了。

和哥哥不一样,伊戈尔每天只有很小一部分时间可以练琴,所以他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佳效果。老莱尔琴科很早就发现了儿子的音乐天赋,可他同时看出,一旦让儿子一心不问天下事地练琴,儿子反而无法集中精力,这个孩子是一个需要在外滚爬的人。老莱尔琴科比任何人都清楚儿子的天赋,可是这个孩子表扬不得,所以老莱尔琴科总是对伊戈尔说,你还有很多需要加强的地方,你要拉得……至少像我这样了,才开始算作“拉提琴”。

直到现在伊戈尔都常常想这句话,要“开始”拉提琴都需要如此辛苦的话,“拉提琴”本身又会是什么样子?当他真正开始“拉提琴”后,他逐渐了解了这种痛苦,这种痛苦是很深很深的孤独,是一种对“耐得住寂寞”的修炼之旅,也是对自我人格的不断肯定之路。可是人心都是向往欢乐的,欢乐就像伊甸园的苹果,尝一口之后就欲罢不能;他每尝一次,就会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他这才知道,人生里,痛苦将把你引向欢乐的结局,而欢乐往往是痛苦设下的陷阱。可是痛苦铺设的旅途太寂寞了,他经常觉得自己走不下去。

回到医院时父亲的房门依旧关闭着,门口站着米凯尔,看来父亲还没有醒。他推门进去,门边上放着父亲的衣物,这都是些寻常衣物,陈旧而朴素。在痛苦的旅途上奔波近一辈子了,自己父亲却还没有走到欢乐的出口,难道父亲不屑于快乐么?

正要转头对米凯尔说他今天打探而来的消息,病房门突然开了,波利斯家长辈进来问道:“打扰了,我们可以进来么?”

法蒂玛的父母来了,法蒂玛的爷爷奶奶和三位哥哥也来了,伊戈尔看见岳父母的脸后不自然地招呼道:“爸,妈,你们来了。”

“米凯尔,”老人的声音响起,让众人吓一跳:“扶我坐起来。”

然后老者回头对伊戈尔说:“伊戈尔,你出去替我找找大公,他刚刚还在这里。”

第二十章

父亲必是委婉地让自己离开谈话中心,父亲毕竟不忍心伤害自己。留下父亲独自面对岳父母,伊戈尔内心酸楚,他走去楼下,黄昏时分,街上没什么人,雨刚停,城市显得寂寞而美丽。他突然觉得寂寞难耐。就在这个时候,他回头看见了医院大门内侧、电话间里同谁说着电话的佩佩。佩佩没有关上门,伊戈尔靠近电话间,只听佩佩用法语同里面的人说“我很好。”“我很想你们。”“我很快就会来。”之类的话,猜到是在同自己堂兄家里人通话。果然,佩佩抬头看见他后,立刻对着电话里说:“老爷,伊戈尔少爷在这里。”

“伊戈尔,你爸怎样?”没等得伊戈尔将耳朵贴上话筒,亲王爽朗的声音就由电话筒里流了出来。

伊戈尔抓着话筒:“还是那样,除了拉琴别的什么也不懂。”

“你和你爸都快回来吧,一起回来,别吵架了,我现在想和伊芙吵架他还不在呢。”

“我不介意同您吵。”

“所以你赶快回来,法蒂玛也一样,一起回来,别吵架了,以后想吵都找不着人了。把咱们佩佩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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