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下——clairekang
clairekang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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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尼古拉捏捏古斯塔夫的肩膀,继续道:“……昨天波利斯耶维奇兄弟邀请诺尔克前往观看芭蕾,正是残党清除反对势力计划的一部分……”

凯娅惊呼出声,再次要提起法蒂玛的名字;古斯塔夫在这时开了口,他温柔地对姐姐说:“姐姐,大公在说话呢。”

“……波利斯耶维奇是复兴罗曼诺夫一派、在宣传与媒体方面的领头人,上个星期亚里克森将其救出后第二日他们即返回总部继续他们的反动计划,无奈新政府上台后清理了大部分人士,前政府残党和激进党都没能逃出这次清理。波利斯耶维奇的人死伤众多,残党也有着相似的情况,最终两党竟然通过谈判私下结为了一党,为了表示结盟的决心,波利斯耶维奇愿意帮助对方除掉诺尔克,而对方领头人则亲自枪毙了自己党派中一名领头人,这人曾杀害波利斯耶维奇的手下近四十人。不过这都只是骗局,当波利斯耶维奇将前政府残留人士领入诺尔克所在的包厢之后,他们两兄弟被带往市郊,就地处决……”

尼古拉为难地看看伊戈尔,伊戈尔没有表情,很是吓人。伊戈尔甩了甩头,这才发现法蒂玛早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滚着轮椅来了自己身后。尼古拉也看见了法蒂玛,他顿时不说话了,沉默半晌才抱歉地说:“法蒂玛,我很抱歉。”

“没事,”法蒂玛对尼古拉甜甜一笑,又轻松地同伊戈尔笑了笑:“你们继续说,我是看着伊戈尔不在我身边,出来找找他。看到他做什么我就好了,我先回房间了。”说罢她滚着轮椅,一个人慢慢地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凯娅慢慢捂住了嘴,古斯塔夫看看伊戈尔,低声道:“伊戈尔,我很抱歉。”

伊戈尔不说话,一脸冷漠,比刚刚还吓人了。尼古拉摇摇头继续道:“古斯塔夫,你还准备继续你哥哥做的事么?——另外,你需要通知安,但我希望能在找到遗体之后。”

古斯塔夫埋头看看姐姐:“我不太清楚哥哥都做了什么。”

尼古拉一愣,凯娅解释道:“弟弟只需要练琴就好了——哥哥一直这么说……”

伊戈尔冷笑一声,看去了一边。尼古拉沉默片刻,再次问古斯塔夫:“你愿意继续你哥哥的事业,推我做皇帝么?”

“您想么?”古斯塔夫匆忙反问。

尼古拉愣愣看了阵古斯塔夫,很缓慢而且很细微地摇了摇头:“以主的名义发誓,尼古拉 奥列格耶维奇一次也没有想过。”

“那谁想做皇帝呢?哥哥么?”

“我不这么认为。”

“那……那到底谁做呢?如果没有人做,为什么还要夺回这个皇位呢?大家是怎么了?……还是我什么也不懂?”

尼古拉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但他肯定地说:“这个国家,早已没有了皇位。”

古斯塔夫点点头,又问道:“暗杀哥哥的那些人,还有什么计划?”

尼古拉侧头看看不远处的亚里克森,亚里克森不带感情地说:“铲除贝尔南多特家族,铲除保罗罗曼诺夫一族,铲除法国尼古拉 罗曼诺夫一族,铲除希腊仙妮亚赛飞利斯一族。他们应该不会在国外动手,但一旦家族中哪一位成员来到苏俄境内甚至周边,他们一定会动手。这几个家族常年支持王国的复兴,按照那些人做事的传统,他们不会放过家族中任何一个人,就像当年对待沙皇一样。”

“连庶通婚的子嗣也不放过么?连离异的家庭成员也包括在内么?连女性也一样?”凯娅问。

尼古拉再次看看亚里克森,亚里克森肯定地点点头。凯娅脚一软,古斯塔夫连忙扶住了她。尼古拉问古斯塔夫:“诺尔克现在无法移动,我会派重兵保证他的安全。你和凯娅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政府倒台,人士变动厉害,我也不知道我的权利能渗透到什么地步。”

“大公,您不会有危险么?”古斯塔夫警觉道:“您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苏联么?为您的人身安全着想。”

“我不是复兴计划的一员,政府和我也无任何过节,”尼古拉感激地拍拍古斯塔夫的肩膀:“古斯,感谢你关心我的安危。”

“我不能放任哥哥独自在此。”古斯塔夫抬头看尼古拉的眼睛:“大公,我并不是怀疑您的能力,实际上正是因为您亲自保证哥哥的安全,我才敢放心留在这里陪伴哥哥。若您能保护我,我希望留下来。若我的存在为您增添了麻烦——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我为我的鲁莽道歉,可我希望哥哥醒来时能看见亲人。如果……若您执意要求我离开,做为晚辈,我会听从您的命令,并且一如既往地爱着您。我会在瑞典为您与哥哥祈祷。”

尼古拉深呼吸一口:“你要我如何说不?”

古斯塔夫感激地笑笑,再埋头看看姐姐,对尼古拉说:“请将姐姐送返瑞典,她在这里遭受了惊吓,我希望她安心修养一段时间。”

他再转头看了看伊戈尔,伊戈尔扭着头看其他方向。古斯塔夫真诚地看着伊戈尔的脸说:“伊戈尔,我很抱歉,我也为姐姐之前的无礼道歉。”他见伊戈尔执意不扭过头来,轻轻埋下了头,不再说话。偏厅传来了法蒂玛的琴声,沉重而铿锵地旋律击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古斯塔夫搂着凯娅互相依靠着,尼古拉走去一侧角落,与亚里克森商量着什么。伊戈尔在琴声中抬起脚步朝门外走,他双手揣在裤兜内,大大咧咧地踱出门厅,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之后几天古斯塔夫果真都在医院陪伴哥哥,有一次诺尔克似乎要醒来,而凯娅正是在那个时间登机,古斯塔夫于是连姐姐也没送,执意留在了医院。尼古拉在军部开会,最后是伊戈尔送凯娅上了飞机,伊戈尔一直不说话,凯娅临登机前问他:“伊戈尔,你每天晚上都去哪里了?”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凯娅想了想,又道:“伊戈尔,请替我向法蒂玛道歉。”

“没事,她没事,她早就忘了。”伊戈尔看着直升机降下,指指直升机轻松地说:“你赶紧回去,我知道诺尔克带你来相亲,但大公现在不会结婚,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扶着凯娅上楼梯,仰头对凯娅说:“凯娅,其实不结婚是你走运。”

凯娅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捂着嘴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伊芙了?”

“位子都顶了。”

凯娅露出了没落的表情:“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常想,若伊芙在他会说什么呢。什么事情到了他口中都成趣事了。”凯娅弯腰拿出自己的皮夹让伊戈尔看里面的照片,对着凑上来的伊戈尔说:“这是我们年幼的照片,伊芙和妮娜,我,你,还有小古斯。”凯娅抚摸着照片说:“伊芙不在了,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伊戈尔,你要保重,你是佩勒格林纳的命脉,你万不可出事。”

伊戈尔点点头,太阳很大,他眯着眼仰头看直升机口的凯娅,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凯娅赶紧进去。他转过背要走,一边抬脚一边说:“先不要给安说,小古斯去说。”

“伊戈尔,那天是你派佩佩来的,对不对?谢谢你。”

“佩佩?”伊戈尔已经迈出好几步了,他扭头,不确定地看凯娅。

“不可能是尼古拉大公派他来的吧,他们又不认识,佩佩不是你们佩勒格林纳家的人么?谢谢你考虑得这样周全,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这样我就放心了。”

伊戈尔愕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直升机关上舱门,轰鸣着飞上了天空。伊戈尔纳闷地回到偏厅,法蒂玛弹毕一曲,这才问:“她走了?”

“走了。”

“大家扯平了,哦还没有扯平,我哥哥不在了,她哥倒没死。”

伊戈尔不理会法蒂玛,兀自发呆。法蒂玛继续弹起了琴,伊戈尔静静听着,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法蒂玛弹毕一曲回头要问意见,惊见伊戈尔已经睡着了,而且在打呼,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正要滚上前近观伊戈尔的睡脸,门外却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并没有人推门进来,但法蒂玛听见家里人纷纷跑去了大门所在的位置;伊戈尔也被闹醒了,两人不明所以地整理了衣衫,伊戈尔推着法蒂玛也去了走廊上。

家门口站着很多士兵,但看情形应该不是尼古拉的人。家里所有人都汇集到了门厅,尼古拉家中自己也有很多警卫,这些警卫死死拦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元帅的宅邸。一位管家长相地人由门口那辆轿车内走出来,他缓步来到尼古拉的管家面前,带着管家特有的高傲与冷漠说:“我代表俄罗斯首相,前来贵府递送一封文件。”

“元帅在军部。”

伊戈尔站在人群中,可他怎么看也不像家仆。那位管家仔细打量伊戈尔,他身边的人凑上前低声道:“伊戈尔莱尔琴科-佩勒格林纳王子。”

对方礼帽地同伊戈尔敬了一礼,伊戈尔点了点头。那位管家回头对尼古拉的管家说:“那请允许我们在这里等候元帅归来。”

“人撤了。”管家恼怒地看着对方,随后转头对自己身后的人说:“立刻通知波利斯普甫斯基少将回来。”

双方僵持着,又过了阵,门口又出现了一辆轿车,这是尼古拉平常去军部常坐的车。家人们立刻围去了门口,看着尼古拉带着亚里克森下了车。尼古拉看看门口情况,轻声道:“怎么了?”

对方管家走上前,尼古拉看看那人,再看看四周,轻声说:“把人撤走。”

对方一挥手,所有人士兵立刻浩浩荡荡地撤出了加加林府邸,无奈府邸前道路太长,一个撤离前后都用了十分钟,而且撤得拖拖拉拉零零散散,一点儿风格都没有。尼古拉懒得看这些毫无技术性可言的士兵,他大跨步回了自己书房,对方管家快步跟着,可尼古拉一进书房就关上了门。那名管家紧张地等在门外,不知道尼古拉要做什么。门内的尼古拉则从侧门回了自己房间,洗澡,喝茶,换上家里穿的衣服,梳理好头发,这才让人将对方引去一处会客厅。对方见到他后立刻递上一份信,尼古拉拆开信静静读,读了十几分钟连姿势也没换一下。随后他将信递给了亚里克森,以及由花园深处偷偷摸摸潜伏回来的波利斯。波利斯和亚里克森凑着脑袋读信,又是十几分钟了,两人读完了,尼古拉看看他们两人,这才问对方:“您用过餐了么?”

对方僵硬地摇摇头。

尼古拉看看维维雅,维维雅转身为管家准备晚餐去了。尼古拉同对方说:“请在弥赛亚厅用餐,维维雅会为您带路。”

三人起身回了书房,一关门,波利斯就啐道:“明天派兵弄他下来。”

“让我自愿放弃空军元帅的职位,前往叶卡特琳堡军事学院任教。”尼古拉用鼻子笑了笑:“我不接受,他能拿我怎么样?”

“新首相知道您的姓氏,他怕让您手握军权。”

“没有这个姓氏,他还怕我掌权么?”

亚里克森摇摇头:“那你将是毫无疑问地三军统领。”

“就因为一个姓氏,就阻碍了我的大好前程——如果我接受这份邀请呢?”

“新政府会在三个月内除掉您,他之所以不敢动手,正是因为您在目前的位置。”

“我接受了,三个月内会丧命。我不接受,还是得罪了新首相,你认为这边我会多久丧命?”

“随时,现在正是他们清理得最火热的时候。”

“我有其他出路么?”

波利斯插嘴道:“顺应民意成为三军统领,您当不当国防部长不是新首相说了算,是我们大家说了算,新首相在军权方面还没有发言权。”

“你要我自封?”

“除了上一代皇帝,谁敢封皇帝呢?”波利斯大笑,亚里克森冷冷地提醒他:“教皇。”

尼古拉摇摇头:“就算做了国防部长,与新首相日日处于同一屋檐下,早晚会出问题。他惧怕我,不是他走,就是我走。”

“可是那时您手握兵权,兵权在手,您怕什么?”

“那我迟早会除掉新首相,自己成为首相。”

“一年之内的事。”亚里克森点点头。

尼古拉摇摇头:“说到底,你们还是想让我做皇帝,和其他人一样。”

亚里克森看看波利斯,朗声道:“您接受新首相的‘邀请’,放弃手中实权,将会被随后清理掉。您拒绝这份邀请,违逆新首相,继续做空军元帅,仍将会被新首相干掉。您顺应民声成为国防部长,军权在握,并能很快请下这位新首相,这个国家将没有人威胁到您的生存,我看不出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

“以前我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这栋房子,这里是我的家。”尼古拉抬手抚摸窗帘:“这间屋的窗帘是妈妈选的,家具是爸爸安置的;我房间的被单是蕾拉当年为我选的。康斯坦汀也出生在这里。”尼古拉仰头看头顶的油画,继续道:“可是最近我又有了新的梦想,或许四十四岁早已不是做梦的年龄了……我想,我们三人,带上康斯坦汀,去其他什么地方定居……”

“您还在想他!”亚里克森立起眉毛不满道。

尼古拉抱歉地笑了笑:“如果我放弃在这里的一切,说不定能和他一起创造全新地生活。”

波利斯为难道:“大公,丹尼……康斯坦汀一定会感激您为他所做的一切,可放弃这里的一切……您又要去哪里呢?正向您所说的那样,这里是您的家啊。”

“去哪里都一样,只要我们几人在一起。”尼古拉回头看看波利斯,再看看亚里克森:“若你们希望,我想卡菲也愿意同我们一起离去。”

波利斯顿时红了脸。尼古拉摇头笑了,对着波利斯说:“波利斯,你脸红了。”他转头对亚里克森说:“将那人送走吧,我不想见到他。告诉他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他再次抬头看头顶的油画,低声指示亚里克森:“你让管家来我房里,还有玛蒂尔德太太和卡菲也一起。我们清理一下家里的东西,我知道,若真要走,所有东西都得留下来,可我还是想带走照片。”

波利斯和亚里克森不断交换目光,尼古拉回头看着愕然地波利斯说:“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你去接康斯坦汀。不过,如果他不愿意见我,就别再逼他,他有他自己的人生。”

“他不见你,你还为他放弃一切?”

尼古拉笑着摇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呢。况且为孩子放弃一切,不正是父母该做的事么。”

尼古拉用眼神示意两人离开,两人退出房间,亚里克森要合上门时,尼古拉突然问:“伊戈尔在么?我想见他。”

“伊戈尔王子夜间总是独自出门。”

尼古拉一愣,随后笑出了声音,他摇头道:“好罢,我明早再见他。”

屋子里静了,尼古拉去了另一间房间。房间较小,挂着尼古拉身穿军服肩披华丽黄袍的油画。他蜷缩去了房间角落的小床上,艰难地对自己说:“为什么我总是舍不得放下那个梦想。”他探手摸了摸身侧并不存在的人,重复那句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米迪,波利斯,我们到普罗旺斯去,在那里找一个乡间小屋……就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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