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里原本打算带齐锦出去走走的，但是公不作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气温又低，出去玩儿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提不起兴致。齐欢就和齐锦两个人宅在屋子里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小房间里的暖气不是很足，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早睡晚起的。
齐锦的体温偏低，而齐欢就像是个暖炉。小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往齐欢身边靠，往往睡着睡着就缩到他的怀里。齐锦还没发育好，瘦不拉几的，齐欢长得高大，手长脚长的，两人一个睡得放心一个搂得舒心。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小孩睡得红扑扑的脸蛋，齐欢又是幸福又是痛苦。
看着撑起来的小帐篷，默默背过身，默默用右手撸一撸。
齐欢对自己说齐锦现在就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但是生理上的反应却是无法逃避的。
当初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有做变态的潜质啊，齐欢郁闷地想着。
日子一闲下来，就有了那么点暖饱思淫欲的意思。还好现在是冬天，不会露胳膊露腿的增加诱惑，但是也架不住小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劲儿往怀里挤，蹭得多了也就难免有起反应的时候。
一次小孩蹭到了他那地儿，齐欢马上就有感觉了。小孩儿摸了摸一脸担忧地问齐欢：“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臊得齐欢恨不得拿枕头把自己给闷死得了，他当初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种嗜好啊！
小孩还一脸无知地钻到被子里要看看齐欢那地儿，吓得齐欢赶紧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没……没事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过会儿就好了……这都几点了，快睡吧。”我的小祖宗，你再这么摸下去我的道德就要跌落防线了，性教育什么的还是得从娃娃抓起啊！
齐欢一边深呼吸一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禽兽，小孩这才多大啊，想想都觉得自己罪过。但是这血气方刚的身子也不是说能控制就控制的，自制力再怎么强也做不到收放自如啊。
齐欢知道小孩儿还没睡，他能感受到黑暗中小孩关切地看着他的目光，要是放在平时这就是一种享受，但是现在这当口，齐欢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煎熬的事了。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齐欢从床上跳起来：“我去上个厕所。”开了门就冲出去了。
齐锦想说房间里就有马桶呢，这么冷的天出去多冻人啊，但是齐欢早窜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齐欢才冻得满身鸡皮疙瘩地回来。
齐锦掀开被子让齐欢上床，齐欢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小孩往齐欢身上靠了靠：“哥，我给你捂捂。”
齐欢默默无语两行泪，再捂你哥就要冻死了，小孩子太懂事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齐欢痛并快乐着地过了几天，等到天气终于转好想带小孩儿出去溜溜的时候，自己那创业小分队又十万火急地把他给召回去了，出去走走的打算又落了空。
原本担心齐锦一个人呆着会寂寞，周围也没什么同龄人和他一起玩耍，小孩儿又容易害羞，最多就是到范文那里看看电视，心里总觉得挺对不住小孩的。
但是齐锦终究还是和其他小孩儿有那么点不同的，懂事得让齐欢不知道该这么办。
早上齐欢一有动静小孩儿就醒了，如果不是齐欢强制性让他多躺会儿，有时候起得比齐欢还要早，烧水洗脸准备早饭，别提有多麻溜了。
齐欢走后小孩先坐着读会儿语文或是英语，然后锁了门去菜市场买点便宜的小菜什么的，买完菜回来坐下来再写会儿作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做午饭，齐欢如果不回来他就将就着弄点。中午睡一个小时左右的午觉，然后起来开始写写字啊做做作业啊什么的，有时候还会趴在桌子上临摹小人书上的一些人物，看起来也还挺像那么回事。晚上的时候就烧好饭菜放在齐欢买来的二手电饭煲里暖着，去范文那里看上会儿电视，再回家等齐欢回来。小日子过得比齐欢还要充实有规律。
齐欢晚上一般回来比较晚。那时候小孩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躺到被窝里的时候能够知道小孩今天又把被子拿出去晒了，被子里有阳光的味道，还有小孩暖暖的体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小孩往齐欢的怀里钻而是齐欢习惯性地把小孩捞到怀里抱着。有时候趁着小孩睡得沉，还会偷偷占点小便宜，亲亲小孩的脸颊或是额头想着小孩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很快小孩开学了，日子也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比起齐欢一边需要应付学业一边需要照顾事业的焦头烂额与忙碌，齐锦的日子就要简单很多了，每天和刘小胖上学放学，在学校里和女同学跳跳皮筋踢踢毽子，因为在运动会上露了一次脸，连带着在男生群里人气也高了那么点，当然这很大一部分还是要归功于齐欢给买的那个篮球，在班里来说这已经算是个稀罕物了。总得来说，齐锦的小学生涯混得还不错。
一次齐锦整理上个学期的课本，在语文书里翻出了上次运动会拍的照片，是班主任出钱给洗的，送了小孩一张，后来夹在书里就找不着了吗。
齐欢看到了，就从他手里接过照片，上面的小孩依旧黑黑瘦瘦的但是笑得天真烂漫，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以前齐锦总是喜欢抿着嘴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孩脸上也出现了这么阳光的笑脸。
“阿锦，这张照片送哥了吧。”
小孩看了看齐欢点点头，虽然这是他拍的第一张照片，但是如果是送给齐欢的话，也没有两样啊，况且他看起来还很喜欢的样子。
“哥，你怎么把他剪了呀！”看到齐欢拿着剪子剪照片，齐锦惊叫出来。
齐欢掏出钱包比了比大小，小心翼翼地又裁掉一条边：“这样哥可以随身带着啊。”齐欢想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和齐锦两个人一起去照相馆来张合照，到时候一人一张。
看着齐欢异常珍惜地把照片塞到皮夹里，齐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红扑扑的。
很快的齐锦小学就要毕业了。齐欢记得在年纪很小的时候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总觉得一天怎么可以这么长这么长呢？但是现在一天也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就觉得一年怎么可以这么短这么短呢？
前几天齐锦给齐欢说，考试的时候要吃一根油条两个烧饼，才能考一百分。
这还是小孩第一次主动开口跟齐欢要东西，虽然，这个烧饼油条理论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小孩真的很重视这次考试。
齐欢早早起床给齐锦准备早饭。看着齐锦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系红领巾，刷牙洗脸然后乖乖地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吃着烧饼和油条。
“好好考，哥相信你！”
“嗯！”
……
“哥，我吃不下了……”齐锦捏着半个烧饼看齐欢。
“那就别吃了。”
“那留着我中午回来吃。”
……
齐欢把齐锦送出门后，回来把那半个饼给啃掉了。
早间的阳光照进了小房间内，再过不久就整个房间就会被蒸得热气腾腾。
看着被买回来的东西一点一点充盈的空间，齐欢想也许是时候换一个稍微舒适点的地方了。
第十九章
齐欢夹着课本神色匆匆地往教室赶。无故缺席课堂达到了令人发指的次数，辅导员忍无可忍之下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缺一堂课，就回家永远面壁去吧。
“齐欢！”
齐欢无奈地停下脚步。
日头毒辣，宋乐乐撑着阳伞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听说辅导员找你谈话了？”
“嗯，是啊。”
“……学业还是很重要的，”宋乐乐明显已经知道了辅导员找齐欢谈话的事情，看了看齐欢，以一副学姐的姿态好心提醒他，虽然无论从哪方面看齐欢都比她要成熟地多：“我是说，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都要照顾好学业才行，你英语这么好，要是成绩也能达到要求的话，到了大三大四说不定能够有公费留学的机会……”
齐欢微微一愣，明白宋乐乐这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呢。
公费留学可不是这么好争的，先不说X大人才济济，能够脱颖而出已经是不一般了。没有后台与背景的寒门学子要想获得这样一个机会有多么难齐欢深有体会。
宋乐乐话中深意，他也就只能心领了。
齐欢对宋乐乐并不反感。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对年轻人的关爱，落落大方的宋乐乐也的确是个讨喜的女孩。
可是自己这都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拒绝了这么多次了，这小姑娘愣是当做没听见，现在齐欢一见到她就恨不得撒丫子就跑。就像是被狗皮膏药给黏上了似的，虽然这膏药看起来很昂贵。
齐欢笑笑，对她说：“我觉得国内也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你还有课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宋乐乐原本光彩照人的脸孔一下子暗淡下来。齐欢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自己这个黄金屋加颜如玉的完美组合他偏偏就当做看不见呢。
看到齐欢匆匆忙离开的身影，宋乐乐觉得异常沮丧，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乐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宋乐乐转头瞥了一眼那个满脸堆笑的白胖子，扭头就走，想着本小姐的魅力还是无人能挡的，只不过齐欢是个怪胎，他俩频率还没对上号而已。
“唉，乐乐等等我啊。”
“你跟过来干嘛！”
“我给你撑伞吧，我下午没课。”
“你走开啦，烦不烦啊。”
“不烦不烦……”
“白琪你再跟着我我和你爸说去！”
……
齐欢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宋文坐在角落里对他招招手。
齐欢所在的班级总共就只有两个男生，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宋文了。
“我还以为你又不来了呢，听说辅导员找你喝茶了？”
“你能把你的幸灾乐祸变现得不那么明显么。”
宋文咧着嘴摸摸自己的脸说：“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啊。”
齐欢不再理他，掏出一大叠的文件自顾自看了起来。
宋文探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就兴味索然了。满纸的专业术语，翻着字典都不一定看的明白。每次问齐欢在捣鼓什么，他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问得多了，反而自讨没趣。
齐欢以前相信人定胜天，但是重生这么一回忽然就信起鬼神之说了。虽然这样的事或许以科学的角度去分析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是还有个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做支撑么。
但是他现在就是对什么命运啊，人生啊，前世今生啊特有感触。总有一种自己是从命运女神的指缝中溜出来的幸运儿的忐忑感，深怕自己动静太大引起的什么上帝啊玉帝啊的注意，把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收回去。
他也不想这辈子过得这么轰轰烈烈了，只要和齐锦两个人健健康康衣食无忧就够了。
他参加的那个创业团队也快要步入正轨了，齐欢就想着再出一把力后就功成身退，当个股东什么的每月拿拿分红，日子也能有滋有味地过下去。
所以现在能低调就低调，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齐欢觉得自己就是个巨大的人形武器，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透露出去一点点就能搅得天翻地覆。咱们小老百姓的实在担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宋文掏出镜子顾影自怜了会儿，又对着某女生的背影写了会儿酸诗，然后翻出本金庸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放学后齐欢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宋文跟在齐欢后面出了教室，看到宋大系花正伸着脖子矜持而含蓄地往这边张望着，吹了声口哨拍拍齐欢的肩。
他平时都拿齐欢和宋乐乐的事当笑话看，觉得齐欢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眼睛不好，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子哪个男人不是梦寐以求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啊，现在人家巴巴地往上贴，他怎么就避如蛇蝎似的呢。
齐欢脚步一拐，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宋文跟在他身后问他：“我说，这么好一个姑娘你怎么就愣是看不上人家呢。多难得啊，暴殄天物了……”
“你喜欢就去追啊，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良缘。”齐欢打趣他。
“我倒是想啊，也要人家看得上我啊……追她的人都排到北大门去了，轮也要轮上个十年八载的。”
“所以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齐欢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的，当初自己也是经历过一番严酷厮杀才把李文秀给追到手的……
路上齐欢还提了一个西瓜回去。
寒来暑往的，记得上个夏天他和齐锦两个人连个包子都舍不得吃，今年终于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难得放学比较早，齐欢骑着自行车到齐锦的校门口等他放学。
小孩学习学得吃力，升学考的时候还是小爆发了一下才上了这么一所说不上多好的学校。
齐欢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反正小孩以后有自己呢，成绩好还是差的关系都不大。
最让他满意的是这学校离他的学校近，平时还能和小孩一块儿上下学什么的。
刘小胖也上了这所学校，不同的是他是划片儿划到这来的，成绩再烂学校也推不掉。反倒是齐锦因为户口的原因还交了一笔当初对他们来说不小的费用。
齐锦和刘小胖一起放的学，老远看到了齐欢忙和小胖打了一声招呼就朝齐欢跑来了。
小孩儿还是那么黑黑瘦瘦的，个子也没见长。
暑假里齐欢带着他出去旅游了一趟，又天天把他往外面赶，深怕小孩整天呆在家里闷出个社交恐惧症来。这下小孩就更黑了。
齐欢郁闷地想，这么多的牛奶给齐锦都喝到哪里去了呢，小孩儿到现在怎么还跟颗豆芽菜似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点分量都没有。
“哥，哥，”齐锦抱着齐欢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兴冲冲地说：“我今天考语文，考了九十二分！”
“真的啊，那可得好好奖励奖励你，哥给你买个大西瓜！”
“……你不是早就买好了么……”
“呵呵，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齐锦沉默了一下，试探着说：“……我可以要盒水彩笔么？”
“行啊，现在就给你去买！”
齐欢给齐锦买了盒36色的彩色铅笔，把小孩给高兴坏了。
每次上美术课，老师都会夸一夸他画的好，之前因为怕花钱就一直在用刘小胖的水彩笔，但是这次老师说让他和其他几个同学去参加比赛，齐锦就也想有一盒水彩笔什么的。
知道齐锦要去为校争光了，齐欢也替他高兴。
小孩似乎挺喜欢涂涂画画的，他打算等到以后有条件了就给他报个绘画兴趣班，画家什么的就不奢望了，说不定将来能当个设计师什么的……
第二十章
齐欢把自行车扛到楼梯间锁好后，和齐锦一起上了楼，打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小出租房条件差，冬天冷得让人骨头都打哆嗦夏天又热得恨不得剥去一层皮。
齐锦对这些倒是很适应，“噔噔噔”跑过去，把西瓜浸到水桶里。
但是齐欢觉得他们的生活条件太差了，早就想买的电视机还没买，冰箱以现在的经济能力也只能停留在想想的阶段，空调什么的更是没影的事……原本早就应该搬家的，但是又因为各种原因被不断地往后推迟。
以前都是从兜里往外掏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最近他总算见到了点现钱，就想着赶快搬家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