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 中+番外——殷无射
殷无射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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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朝暮揣着几张片子淡定地摆脱XX音像行老板,转身进了酒吧。他觉得自己这回为顾疏牺牲挺大,等事后一定要告诉他!这时候他显然还没有已经把顾疏当倾诉对象这个自觉。要知道当一些话能对某个人无所顾忌的说了,那另一些话过不多久大概也能说出口了。只可惜这两人或许就欠几天的火候儿,却生生被拆了柴、熄了火。

他进酒吧时,舞池里已经一派扭动,人体与人体相互交缠,灯光扫过,男人与女人交换着暗示性的眼神,肢体摩擦间,淫靡的默契在静静蔓延。殷朝暮拿不准顾疏的口味,本着扫地雷方式以挥金如土的豪气买了几十张碟,全拿一个黑兜子装好拎在手里。他没干过这种事,提着黄片儿进声色场所,怎么也有点心虚。打了电话找负责人,负责人对他态度极好,直接指点人去某某包房,于是殷朝暮二话不说拎着道具就往里走。

脚步错乱,不小心被沉迷的舞者碰掉袋子,殷朝暮赶紧弯下身去捡碟片。人多的地方,还放着音乐,周围不断有人在跳舞,弯腰捡东西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一想到顾疏之前半停在他脸颊的吻,心里就有点急。

他的眼睛在昏暗地方本来就看不清楚,每一张碟片被捡起,手指都不可避免被人踩一下。有时候还会招来几声“谁啊?”“怎么回事儿啊?”的抱怨声。殷朝暮觉得自己自从跟顾疏挑破那层窗户纸,就一直不正常。短短半分钟,身上都不知被挤撞了多少下,两只手更是被踩了一脚又一脚。可他居然只担心速度不够快。他怕自己赶不上……

“哟,你怎么来了?”手臂被人搭住,殷朝暮扭头回望,灯光划过的刹那映出一张半陌生半熟悉的脸,他认出来人是之前那次和陆维来玩儿,曾用舞蹈请他上台表演的乐队吉他手。

“来找个朋友。”

那人把他拉起来,瞧清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大吃一惊:“你捡什么啊!这是舞池!懂不懂规矩?踩伤了算谁的!”

殷朝暮赔笑,是他的问题,只是刚刚心急,连多考虑一下都没有。殷朝暮甚至想到,当顾疏知道他想到这么一种好方法时,多半儿又会摸摸他的头,神色温柔略带自豪地表扬他……好吧,这样想是很丢脸,但是顾疏的表扬,他真的很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而且这个方法多好,看看片儿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根本不用去找什么小姐。想到这里,心口横着的那根刺又动了动。

“我带你过去吧,哪个房间知道么?”

殷朝暮心情好,笑眯眯点头:“知道知道,108。麻烦你了。”

吉他手满不在乎的一手插兜儿,另一手掏出烟点上,“不麻烦,我知道你,其实我也是C大学生,之前看到你表演了。”

“是么?献丑了,你大几了?”

“大三,你到了。往过走到头,左转第一间就是。”

“谢谢。”殷朝暮心中着急顾疏的事,遇到校友也算意外惊喜,但此刻却没时间多说,拎着那一兜子碟就快步走过去,最后两步甚至小跑起来。左转房间正是下午殷朝暮来过的那个黑窗户包厢,殷朝暮敲了敲门,等着顾疏出来时的惊喜。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想过这个房间里或许还有别人的可能。

没人应门。殷朝暮略显不安,莫非那人指错了?抬头看看,就是108啊……

“咚咚咚。”

还是没有反应。殷朝暮心头的那根小刺又往进扎了一点儿,他咬咬下唇,再次举手敲起来。不会顾疏已经离开了吧……

“谁?你……”门被猛地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衣服凌乱,领口被大大撕开,肩胛骨上还有着清晰吻痕的男人。顾疏的脸上却没有之前那种温柔,只有极为不耐烦。他看到殷朝暮出现,脸上更烦躁,还夹杂了一种说不清的成分。

“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到……”

顾疏木着脸,还是重复同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想看看你,不行么?”殷朝暮绞着手指,顿时不自在起来。不一样,和他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似乎……顾疏让他走……是真的不想见到他,而不是出于保护的意思?

顾疏突然脸色变得凶狠起来:“让你走你就走,为什么回来?”

殷朝暮笑脸都维持不住了,移开眼睛:“你还不知道吗?我回来,当然是不放心你。你……你是不是……”

顾疏看上去就像彻底控制不住愤怒,还掺着一些被打乱步调的焦躁与狂乱,抓了殷朝暮的肩说:“太乱来了!知不知道……”

后面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姚小姐满脸春意地出现在顾疏身后,待看到殷朝暮,脸上现出一种非常奇特的表情。“你……嗯,殷先生怎么来了?”

殷朝暮觉得此刻自己手里那一兜子黄片儿简直就是个笑话,他从头到脚都不自在,尤其在这个人与其他女人面前。“我本来想给他带一点东西看能不能帮上忙……现在看来,是多余了。”心头的刺刺得更深,有一点点疼。

殷朝暮吸口气,扯个僵直的笑,声音还算平稳地说:“打扰两位了,我……”

顾疏一直冷冷看着他,这时候突然出声:“滚。”

殷朝暮猛然抬头。“我,我这就走。”

顾疏冷笑:“你走什么?姚恩琳,你们今天做的,我都记下了。总会好好跟你们算清楚。”说着一把将殷朝暮扯进门,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地让开门,意思很明显地朝姚小姐抬了抬下巴。“现在趁我还能忍住,请滚,赶紧滚。”

姚小姐惊得煞白了脸,她长得有气质,这么一副西子捧心的虚弱相,确实美。

“顾疏,你不要误会,我是你这一边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说这种话?”

顾疏似乎情绪非常急躁,干脆将她推出门去。“姚恩林姚小姐,不要把别人当白痴。我们暮生是脑子钝了点儿,那是他善良。咱俩是一类人,别让我把话说绝了。你确实跟他们不是一伙儿,但这件事你敢说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么荒唐的事,他们还肯做,你敢惹到我,就别说自己没准备让我知道。”

他说完这话,迅速把门一关,拖着殷朝暮就往床上走。殷朝暮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这样的顾疏,很不对劲。说起来,重生以来面对这种情况的,只有一次,就是在孙金如家被顾疏拆穿底牌的时候。那时候这人也是气势凌人,但那一次至少顾疏还有玩味的态度,这一次的顾疏,不言不语,真的让他怕了。

顾疏坐到床上,反手就将他扯下来抱住,急迫的吻铺头盖脸袭来,殷朝暮伸出一只手覆在嘴上,顾疏从善如流,细细轻啄他的手心。

“你等一下。先看看这个,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顾疏停下攻势,低头去看他一张张取出的各种封面撩人的碟片,半晌才道:“你这是,打算让我跟着毛、片自己解决?”

殷朝暮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你想怎样?”

顾疏突然低低笑起来:“殷朝暮,你是真天真,还是跟我装傻?别跟我说这种时候,你还觉得咱们坐在床上,只是聊天。”他说完话便凑过来移到怀中人修长的脖颈上,一点点上移,直到紧紧贴合线条流畅优美的耳廓。

“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现在没办法了。脑子怎么这么木啊你?被人陷害还巴巴跑回来……”剩下的话,吞没在唇齿之间。

这一刻起,满室旖旎。

第四十七章:不可挽回(四)

你有没有试过,当一个人心里只有你时,是什么感觉?

殷朝暮现在就有这个感觉。顾疏的情意一向表达地很充分、很柔和,但绝不拖沓,也从不曾掩饰,他一直都知道,即便还是少年时期一次青涩的尝试,顾疏也比任何人来的认真。

他的目光在他脸上,他的唇贴着他耳廓,他的吐息,若即若离。情欲就像桃花瘴,虽然摸不着看不见,但殷朝暮清楚地知道,两人现在这种状态很不对劲。室内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升高,在这个不见天光的地下封闭房间内,似乎某种东西很容易便被诱发。

气流就像条蛇,蜿蜒着扫过他的侧脸,出奇的暧昧。顾疏抱着他,他却觉得,还是找不到到支点。

两人没有亲吻,甚至连脸都没有直接相触,只是顾疏动作缓慢地在他下颔线上不时轻轻用脸碰触,肌肤贴合时的粘连以及分开时撕开的错觉,都仿佛一瓶顶级的朗姆酒。仅靠不慎溢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人沉迷。

“暮生,你喜欢我,不是差一点,对不对?”

暮生暮生……这两个字,前他母亲念出来,自然而然带着训导的严厉,不免夹了冰碴,不冻人,但刺得骨头冷。顾疏念出来,前几次中都掺着浓郁的眷恋,这一次音调没变,但最后那个尾音,半隐不隐、余音难了,生生拖出一片纠缠的缱绻来。殷朝暮一听脸就热了,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后正色答道:“喜欢和接受,是两回事。”

顾疏一只手掌抚上他的后脑微微一托,将他错开的脸扳回来,五指微拢,在柔软的发丝中穿过,一点点捋着。

“没底气。这种话你自己都不信,我也不信。以后不要说了。”

殷朝暮说:“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不存在,顾疏,我一直以为你太骄傲,也太自以为是。”

殷朝暮也很认真,但这种认真往往让人无奈。顾疏双唇贴着他温热的唇,蜻蜓点水一样挨蹭,学着他的口吻说:“暮生,我一直以为你很执着,但有时候你的执着,并没有用在正常的地方。”

被他蹭着难受,殷朝暮侧过脸冷淡地说:“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

顾疏轻笑出声,自己心上人真是朵奇葩,这种时候巴巴赶回来,手里拎着毛片儿就够搞笑的了,现在房间都升温了,还说这种话。他接着一点点辍吻,就好像控制不住的强迫症人,不深入,却也舍不得离开。

“你知道?那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全身都在发虚,找不到支点的空虚感更深了,但殷朝暮的脖子还是直直扬起,脊背还是挺得很直。即便顾疏的吻令他心醉,他的脑子还是清醒得很。

“不可以。顾疏,这种事情,是发生在恋人之间的,我们不可以。”

“我们不就是恋人……”

两人鼻息交错,逐渐同步的律动,心底被控制住的那一点情谊像是终于冲出闸。有什么感情在发酵……他说不下去了。顾疏拥着他慢慢躺下,动作缠绵地就像他是座玻璃雕像,生怕磕着碰着。

“顾疏……”

“嘘,别说话。”

舌尖敲开了的唇瓣,缓缓划过他的口腔,殷朝暮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淡淡的柔情在唇舌间交换、流淌……以及顾疏发自心底最深处对他的渴望。事实上,他并不是非常重视个人私生活问题,也不觉得一夜情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地方,相反,在某些时候,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一场露水姻缘,他也同样。但对方是顾疏,就是不行。

他已经为顾疏修改了许多想法,他已经为顾疏做了许多调整,他已经为顾疏一步步退让,他已经被这个眼中完全不同的顾疏,逼到了某条底线上。

他已经爱上他了。

非常可悲的事实,前世那种挫败感都不如这一次来的汹涌。曾经雄心壮志信心满满,如今却一再后退、后退、再后退,连最初的愿望都差一点守不住。顾疏对他越好,他越能感受到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为难。实在不能再后退一步了。

“别这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顾疏的吻温柔得掐出水,殷朝暮说话时的气息还是很平稳。

“是么,那你说出来好了。我不认为有什么是无法跨越的。”

殷朝暮双唇线条很柔和,加上眼中起起伏伏如潮汐一样美的挣扎,让顾疏简直觉得自己是真醉了。手指曲成一个勾,划上殷朝暮细腻的肌肤,那个动作,带着疯狂地迷恋。一分一分游移。

“你说,我改。相信我,我们总会在一起的。”顾疏贴着他的脸,将他整个人拥住,低低地说:“我只要你一个,好不好?只要你一个……”

好。

当然好。

我也只要你一个。

顾疏一遍遍在耳边问,答案几乎冲口而出,但最终殷朝暮直直看着天花板,默然不语。

殷朝暮突然笑出声来:“你不是会猜么,那就猜猜看我在纠结什么。”

顾疏抱着他,头埋在他脸边的枕上,两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爱上的人呢,他脑子拧得很,偏偏还迂腐得坚持什么爱与正义,嗯……我猜,这不成那不成,一定不是为姓殷的那个傻瓜自己……”

顾疏撑起身子,把额头顶在他额上,发丝滑落,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殷朝暮怔怔看着他,顾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头儿:“为了你的好兄弟?嗯?”

殷朝暮摇摇头。他最后会自杀,也不过是因为已经超过了两年的保单生效期,受益人将拿到全额保险金而已。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所以完全怪不到顾疏身上。真正放不下的,是其他间接死在顾疏手里的人命,因为不是他的命,他也没办法代替那些人放下。

而现在,他正和这个双手还很干净的“凶手”,紧紧依偎在一起。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攀升的体温不断地磨合并刺激着脑子里每一个细胞。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为顾疏退了这么多,顾疏却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只会觉得不知所谓。两人之间,根本从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刚重生时对顾疏一厢情愿的憎恨,到现在对顾疏一厢情愿的拒绝,顾疏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觉得……根本就不算什么……

殷朝暮侧过头,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太年轻的人,总会自以为是,认为没有什么跨越不过去。等你真正遇到某些事,就会知道这世上,总有什么是你永远办不到的。”

“那你告诉我,我想和你做一次,是不是永远办不到?”

他话里话外流转着浅浅调笑意味,殷朝暮心情复杂的感慨根本没放在心上,一只手顺着男人的腰间开始解腰带扣。殷朝暮被他缓慢的调情动作早弄得情动,此刻见顾疏放弃了亲吻,准备真枪实剑上阵,脸色终于一点点冷却,静静地说:“你如果真爱我,就放开我。”

顾疏的手顿了顿,接着就坚定地接着解,没有一分迟疑:“暮生,不要用这种事情做威胁。很可笑。”说着就倾下身来吻他。顾疏似乎对吻他的唇和脸颊,有着超乎意料的热情。

“你既然表现得那么爱我,为了我能忍很多。那我说不喜欢这样,你会不会停下?”殷朝暮伸手挡住顾疏的唇。认真地看了顾疏好一会儿,才笑起来。那个笑,奇异地混杂着讽刺与释然。

“你不会,你根本就不是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人。”

“别淘气,乖一点,你总爱说我不喜欢听的话。”

殷朝暮看了他很久,眼神中闪过滑稽的色彩:“看来我母亲一点都没看错我,傻得可怜。”

顾疏有点不耐烦了:“什么?”

这一回殷朝暮沉默了很久才说:“没什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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