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晴天(晴天,雨天)——狼毫
狼毫  发于:201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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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能在了,我们家也被邀请了啊。”

“哦,抱歉,我忘了你是上流社会的,失礼失礼。刚怎么不见你打招呼啊。”

童水星说,“你要我说什么?祝福你们,这样好了不。”

一瞬间,诺大的宴厅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新郎牵着新娘一步步走上舞台,两人都是一身黑白装束,倒是显得整场其他人黯淡了不少,新郎新娘都可以用冷艳来高度概括,周围人不由自主都流露出欣赏的眼神。

20:00,主婚都说完以后,把话筒交给了嘉宾,主持人道,“接下来请各位自由提问啊,有什么犀利的问题尽管向两位新人抛过来哦。”

一连十多个都是毫无营养的,什么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新娘为何要出国,为何去年的订婚取消了一类的问题。当然,包括一些两人不想回答的商业问题。

终于,话筒传到了谢言手上,他的声音不响,但是全场都能听清,他说,“我想请问新郎。”

主持把话筒递给薛任晴。

谢言说,“你觉得何枢爱薄伊么。”

一阵安静过后,人们都纷纷开始讨论,在场除了新郎,还有四个人明白。傅一文和童水星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

反倒是薛任晴淡定自若,他扫了眼谢言身边戴着银色面具那人一眼,说,“很明显,不爱。”

谢言又说,“那这么说,何枢是喜欢小茜了?”

薛任晴说,“也不是。”

谢言越来越大声,“不是?不是为何又要许小茜婚姻?”

这下场内人们开始骚动,猜测不断。

薛任晴说,“因为他怕现实,怕未来。何枢一直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放弃了。”

谢言上前又说,“哦,就因为薄伊是个男人?”

主持人开始阻止,“这位嘉宾,你已经提了许多,把机会让给……”

话没说完,就被薛任晴打断,“不是。”他的眼神有意无意抓着银色面具的人不放,“只是没有感觉,不爱而已,明白么。”

这几天他派人盯着谢言,包括他暗中联系陆然,这些他都知道,从碰杯那一刻,他就知道银色面具下的是一定陆然。

“我要提问新娘。”谢言拖着语调说。

主持人刚想阻止,谌云却已从容拿起话筒,“说。”

“如果新郎他其实不好女色,你怎么办?”

谌云说,“好女人就是要在适当的时候扮演男友的兄弟。”

人们纷纷笑了,一场危机被淡淡化解了。

薛任晴微笑着,扬起嘴角。

谢言对于这样打哈哈的方式到了极限,直接说,“兄弟?要是他是个同性恋我看你还能说那么轻松?”

傅一文和童水星挤了过去,一把抢过他话筒,“我们出去谈谈。”

谢言又一把夺过,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专来砸场的,“呵呵,这么紧张想杀我灭口,这么难得的事,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嘛。”

傅一文紧张扫了眼周围,小声议论的人比比皆是。

“薛任晴,我最后问个问题。”他把身边的男子往人群中央一推,“你认识他么?”

银色面具后的人沉默地站着,面具微微上扬了一个角度,朝着新郎的方向。

紫色面具微微向下,面具下的眼似乎凝视着陆然。

众人屏息关注着两人。

那一刻,陆然确定薛任晴在与自己对视。

并且,他在笑,笑地令人心痛。

紫色面具猛地抬起,声音却平稳的可怕,“认识。”

陆然站在原地,谢言小声在他边上说,“该你了,你不是想报仇么。”

陆然缓缓把面具摘下,在大家都看不到的视线范围朝薛任晴灿烂地笑了,随即转身对着谢言,“报仇?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谢言拼命朝他使眼色。

陆然用指尖夹着面具说,“你朝我使眼色也没用,大家知道吗。”他转身朝着宾客,“这个人背地里挑拨我和新郎的,恩……兄弟情谊,还教唆我帮他破坏这次订婚宴。”

此话一出,排山倒海般的议论声开始。

“这人很莫名其妙对吧,”陆然耸耸肩,“我想着当是送给新人的娱乐节目也不错,就一直没拆穿,看看他到底演到几时。”

谢言怒了,直指陆然,“你个胆小鬼,明明就暗自不爽,还在这装圣人!”

薛任晴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不久便来人把谢言强行拉了出去,薛任晴说,“抱歉,让大家见笑了,现在继续,大家请自便。”

“等等。”童水星拿过话筒,“我提个要求,行吗?”

“说。”薛任晴放开新娘的手,摘下面具,暖光下又平添几分清艳几分寂寥。

“提之前你要答应我,你要不能回应我,就算你输,输了的就要听赢了的人的话。”

薛任晴挑眉,“没问题。”

童水星深吸口气,说,“新郎能在我们面前和未婚妻接吻吗,这不过分吧?”

五十九.再见,陆然

水晶做的吊灯倒影着红地毯光鲜的颜色,身着礼服长裙的男男女女们都注视着台上的一对新人,气氛在暖光映衬下很温暖,宴厅洋溢着满满的祝福。

薛任晴和谌云中间隔了一米远,谌云早就僵硬在原地。

薛任晴微笑道,“抱歉,小云她不习惯在大家面前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童水星不依不饶,“都订婚了,你们还不表示表示,小晴你这不扫大家兴嘛。”

薛任晴空荡的眼神移到陆然脸上,没有再离开。

胸口开始揪起,陆然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酒精闷闷地烧着胃。抬起头,薛任晴的眼神仍紧紧抓着他。

陆然抿抿唇,勉强笑了,酒精让笑容变得醉人。

终于,僵持过后,薛任晴歪头一笑,“好,我认输。”

刚说完,场内人群就笑着起哄,陆然低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红酒,缓缓转着杯口。主持人微笑着走到童水星旁边,“好的,那这位小姐,你要向新郎提什么要求呢?”

“能把小晴借我一会吗。”

谌云点点头。

薛任晴走下舞台,童水星打了个响指,“来个舞曲,就《Por Una Cabeza》吧。”说完,她伸手转了两圈,放在薛任晴面前,“就一支舞,可以不?”

这时,台上的谌云开口了,“任晴。”指指眼示意他不要跳。

薛任晴笑着握住面前白色蕾丝手套,“当然可以。”

“唉。”谌云把话筒搁下。

人群纷纷给二人让了道,薛任晴拉着童水星转了一圈,依稀能看见,只是好几次差点踩到模糊的白色裙摆。平缓优雅的舞曲在诺大的宴会厅演奏着,暖光挂在脸上格外灼热。活生生上演了一场舞台剧。

下一节便是舞曲高潮部分了,童水星扬起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薛任晴感到被握住的手一紧,随即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往人群左边狠狠一推!

薛任晴往前几步,刚抬头便是陆然惊恐的脸。他猛地往后退一步,精致的黑边袖口翻了起来。

童水星倒是一脸无所谓,摊摊手,“跳累了,我想看你们跳。”

没料到她用这一招,薛任晴回头看着面前同样不知所措的陆然,眼里居然有了波动,眼眸的焦距左右左右的移动。

陆然试图用眼神拒绝他,却不明白为何薛任晴的眼神此时含着浓烈的复杂,就像是要把一直坚信的东西否定掉。

两男人跳交谊舞——

人们抱着新鲜的期待盯着他们,薛任晴长长的睫毛随着光影略微颤动,一切都和那时一样。

看他这么为难的样子,陆然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跳舞我不会,还是新郎新娘跳比较合适。任晴,这一杯我敬你们。”说完一仰头又一杯下肚。他笑着和所有人说,“我自罚三杯,连带新郎的份,这样总放过我们了吧。”

咕嘟咕嘟,肚子里的水不安份地敲着肚皮。多余的酒顺着嘴角淌下,鲜艳刺目,陆然有些晕乎,胆子也大了起来,举杯红着眼看着新郎,“来,最后一杯!”刚拿起,身后服务生推车路过,恰好撞到他的肩,陆然一个不稳,手中的高脚杯掉了,碎片粘住地毯,沾着红酒。也许真的喝多了,他头脑一热蹲下去拾碎片渣,“抱歉抱歉,我来。”

“别用手,让服务生来扫了吧。”

“是啊是啊,小伙子快别捡了。”耐何他此时脑子就是一根筋,怎么劝都不听。

这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算了,碎了就别喝了。”薛任晴戴上红色半指手套,在陆然面前展开,五指修长,在暖光下俯身,笑容仍如初见,“薄尹,最后再和我跳支舞,好吗。”

落地窗外的城市陌生又熟悉,从十七楼的宴厅望去,满目霓虹,江边醉人的夜景从这样的高度看下,尽收眼底,陆然晃晃然然握住红手套,窗外LED大屏幕不断变幻着色彩,一股力道把他往上拖,就像是高三那时,一直在堕落边缘抓着他的那双手,没有变。

他顺着力道站起,晃如隔世。

薛任晴早已褪去了高中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高不可及的完美,一身黑白相间的礼服,比舞台剧那时还要适合他。

薛任晴张扬地笑着,带起舞步,漆黑的夜空划过炫烂的烟火,照亮两人的侧脸。

高中的时候,小晴很得意地问小然喜欢自己哪里,小然认真思考半天,说,眼睛吧。小晴立马顺干往上爬爬爬,对准小然就是一阵眨。

其实原来喜欢他的眼睛并不是长的有多漂亮,只是薛任晴,是看眼睛都无法了解透的人,用两个字来说,就是矛盾。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就像他从来都不明白薛任晴真正的想法,如果说女人最拿手就是耍心机,那么薛任晴就是真的把自己掩藏得很深。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舞台剧也演的特别好的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因为没有人喊停,所以他们就一直跳着,当嘉宾都在落地窗边欣赏烟花的时候,舞曲仍没有停。

大堂经理很适时的把灯光熄了,陆然就着绚烂的烟火能断续看清面前的脸庞,薛任晴的眼神一直留在他脸上,笔直的,没有情感起伏的。

“陆然。”终于开口了。

“嗯。”

应了半天没有反映,陆然眯眼想看清黑暗中的影子,“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吻。

薛任晴缓缓缓缓侧过脸,呼吸中带着淡淡的柠檬味,眼神一直盯着陆然的唇,直到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为止。他怕自己的视力,连亲吻都做不到。

从浓烈到挑拨,唇舌之间的迷醉足以让人疯狂,薛任晴拼命索取,最后他放开陆然,笑地十分美艳,“被人捉弄的滋味如何啊,我的好兄弟。”

“我以为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不会来这搅局,”薛任晴又在陆然唇上啄了一下,“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啊,陆然。”

说不失落是假的,陆然很快平复了情绪,吸吸鼻子,“我没想过要帮谢言,今天来,也只是怕他搅乱你的订婚。”

“恩,现在没事了。”薛任晴说着残忍的话,赶人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是啊,哈……哈哈。”陆然摸摸头,“我想应该也用不着我了,那……那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一转身,眼泪夺眶而出。

陆然一步步沿着红地毯越走越远,直到有些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电梯转角。

薛任晴整张脸淹没在黑暗中,浑身麻麻的没有知觉,他知道刚刚,是他最后一次能看清陆然的脸了。

他抿抿唇,庆幸最后关头还占了点便宜,嘴边蔓延着苦涩的咸味,薛任晴闭上眼微笑,对不起陆然,还是让你难受了。

六十.旧晴天【完结】一

“手术什么时候?”傅一文带着副斯文到家的眼镜,坐病床前削苹果。

薛任晴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下礼拜一。”

“这么快?!”傅一文显然惊讶了,猛地把水果刀竖插在茶几上,“小晴晴你真不够意思的说,都不透露给我。”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一文一把扯走他身上的被子,“出来,你就这么捂着,好歹也晒晒太阳。”

薛任晴半阖着眼,睫毛比女生还漂亮,“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恩,这倒是。”嘴上调侃着,心里却有些许内疚,傅一文眼神落在面前的男子脸上,又淡淡收了回来。小晴……原来真的已经不能感光了啊。

“医生说手术多半是成功不了的。”薛任晴自言自语着。

“唉,说肯定这么说嘛,万一先给你打保票,不成功他哪说的过去,是不是?”

“……歪理,他说几率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

“那是人家认真谨慎。”傅一文把苹果给他,叹气,“你啊,这几天整个手术综合症,脾气和怕打针的小孩一样,手术有那么可怕么。”

病人不说话了。

傅一文偷笑,说中了吧?

“哎哟。”他伸伸懒腰背起书包,握住薛任晴的手上下摇,“好嘞,哥哥要回去了,小朋友乖乖睡午觉。”

“傅一文,现在我可以用一个字形容你。”

“什么字?”

“基……”

“这你不早就知道了?”他拉门出去,剩个头,“明天我再来看你啊好基友。”

“速度走。”薛任晴忍不住笑起来。

脑中又回荡着刚刚傅一文的话:万一你的手术成功了呢?

他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休息。

******

哔哔。哔哔。

手机震个不停,这个点还有谁会打来呢。

刚接通电话,那一头就传来刺耳的电波杂音,回荡在空空的病房内。

“薛任晴,是不是你?”

这个声音……“谢言?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呵呵,当然是好事啦,大家兄弟一场,找你叙叙旧情。”

“抱歉,没空。”薛任晴刚想挂电话,谢言就拖长音调,“这么冷淡啊,又不是找你谈公司股份的事。”

薛任晴静静听着。

“我来找你谈谈你的好兄弟,陆然的事。”

不好的预感蔓延上来,薛任晴沉默了。

“上次订婚宴你俩可是把我耍的开心,现在不光我父亲原来在这里的客户转向你们,连在日本的老客户也被你弄了过去,你说我甘心否?”

“陆然那臭小子,我谢言之前可是真心想帮他出口恶气,没想到他反将我一军,哼哼,现在被我绑着呢,好的很,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的重击声,随后是一声闷哼。

薛任晴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样。”

谢言挥挥手指使手下停止殴打陆然,恶狠狠对着电话说,“现在,立刻,下楼!”

“小晴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成天隐瞒着什么,你现在在医院是不?我告诉你,你要不来,我就把你的事通通说给那小子听!”

“你别想着报警,不然我让这小子下半生残废。我的手段你可能没见识过,替罪的人我早就找好了,到时我只要拍拍屁股走人,一点责任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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