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晴天(晴天,雨天)——狼毫
狼毫  发于:201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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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鲜血沿着嘴角流下,薛任晴忽然笑了,淡黑的眼在金色阳光下泛着灼灼的波纹,眼眸中致命的妖艳一瞬间竟另身上的禽兽失了神。

“笑,笑屁!”谢言怒了,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仿佛被凌辱的是他。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欺软怕硬的人。”薛任晴挣脱他用指尖抹去嘴边的鲜血,笑靥如花,“你真可悲,自己却变成了那样的人。”

“给我闭嘴!”谢言抓过他双手死死扣在水泥地上。“呵呵……呵……哈哈哈哈……”他颠笑起来,一把握住薛任晴的皮带抽出,眼底溢出疯狂。

身上一重,眼前漆黑一片的他没有什么能依靠,薛任晴瞬间睁大瞳孔,“你做什么。”

“既然你不能口,那还可以用下面啊。”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陆然奋力用双手挣脱着绳子。“从他身上下来!”

谢言紧紧盯着身下的男子,扬起嘴角,“把那小子拖过来,跪这里。”

陆然被踢着扑倒薛任晴边上,眼际下一角能见到白色染血的衣角。“咳……咳咳。”他干呕起来。

任晴就在面前,他就在这里,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任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四肢,麻麻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是个废物。”

记不清被折磨了多久,白布下隐约能看见白皙的手无力地摔在地上。不知道是太绝望还是太累,陆然一阵恶心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双手仍被绑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着他的脸,模糊的触感开始清晰,身边微弱的呼吸带着淡淡血腥的气息。

大门紧闭,工厂内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线,高高的围墙上有个方形的窗口能看见外面的星星。

柔软的指尖扯着罩着他的眼布,往下拉,显得很艰辛。刚一脱下眼罩,陆然就不争气地落泪,一颗颗沿着下巴。

薛任晴捧着他的脸,用指尖替陆然擦拭着脸上不堪的伤口。但他自己的嘴角,早已残破不堪,颈项上还被划了一道血红的印子,白色的衬衫上染着血还有一些白色的浑浊液体。

“忍忍,就帮你松绑。”薛任晴慢慢挪着移到陆然背后,用地上的碎玻璃割绳子。

“别,你看不见,万一割到手怎么办?”

“你要再动,我就真的要割到自己了,听话。”薛任晴一把撩开绳子扔在一边,“好了。”

陆然一把搂住他,薛任晴惊慌失措地推开他,拼命往后挪,背脊抵在柱子上,“别过来!”

“任晴,你的脸。”陆然挪过去低垂着眼帘,“我帮你清理。”

“不必。”薛任晴用手臂遮脸,浑身轻微地发抖。

陆然过去拉开他的手,嘴角周围的伤口触目惊心,薛任晴抿抿唇,别过去,空洞的眼眸平视前方,“都说了不好看,你离远。”

“唉。”陆然冷不防凑了过来。

唇上传来的温度让薛任晴一时间断了心跳。陆然在他口中轻轻滑过,卷了一圈,带走许多残留的液体,薛任晴连忙一把推开他,“滚,很脏。”

陆然不听,依旧忍着口中令人作呕的精液味,强掰着他深吻。“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那么点痛,就让我替你分担吧。”

“唔……别再进来了。”薛任晴忽然痛苦地皱起眉头。陆然紧张了,“怎么了,痛?”“咳咳……”薛任晴撑着地,血丝从嘴角溢了出来,落在白衬衫上。

这才把注意力从他脸上移到身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陆然问,“我是说……”

薛任晴闭起眼微笑着,“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他下意识扯紧胸前凌乱的衣衫,“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陆然捡起早就摔在一边的手机,摇了摇,“唉,已经坏了,你的呢。”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身上了,被拿走了吧。”

陆然忽然一拍大腿,笑了,“我想到办法了。”

******

吱……!

天亮,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响声。谢言伸个懒腰背光站着,“怎么样,昨晚爽不……”

话到一半他就傻眼了,“你小子这是干什么。”

陆然放开揪着薛任晴衣领的手,举起左手的短刀,“薛任晴,我等这天很久了。”他转头朝目瞪口呆的谢言笑了,“真要感谢你我才有这么好的机会啊,杀人嫁祸,你就等着坐牢吧。”

“还不快去分开他们?!”谢言猛地推了身边混混一把,“去啊!”

陆然心里一松,谢言这混蛋看来真是太疏于防备了,只带了两个打手就来了。他立马转身一下击倒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手持木棍劈了过来,他灵巧地一转身躲过,反手把那人摔在地上。第一个人想趁他不注意从背后偷袭,陆然眼神一动,侧身躲过,箍住他的脖子。

谢言没想到陆然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悄悄靠近大门,刚扶住金属把手,脖子上一凉。陆然手上的短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薛任晴手上。

“让他们停手。”背后的声音带着寒意,薛任晴的眼神在光线下露着锋芒。

谢言一惊,“你不是瞎了吗。”

“你觉得呢?”薛任晴的笑容仍然颠倒众生,这下连谢言都吃不准了,双腿开始抖,“不要冲动,我放你们走。”

薛任晴朝陆然扬扬下巴。

陆然扔了棍子,警惕着走向门边,僵持几秒,薛任晴眼神一紧,“走!”

陆然跑出工厂大门的时候,金光直射使得他睁不开眼,激动,心中一种重生的激动冉冉升起,刚回头发现身边的薛任晴也笑了,只是眼神偏了一个角度,陆然还没回过神,身边有人推了他一把,薛任晴说,“加油,前面要是有路口就分开行动。”

陆然重重点头又猛得转头,“不行,你的眼睛。”他一把抓住薛任晴的手,“一起走。”

薜任晴愣了愣,瞳孔缓缓放大,绽开绚烂的色彩,“好。”

多年后他一直会想,如果当时没有先放手,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身后有人在喊,“别管蓝T恤的!捉穿白衬衫的!”

面前一个十字路口,陆然手上用力拽,“左!”

刚转弯背上一重,薛任晴从背后抱住他,淡淡的香气围绕着不散,圈住他的手臂越收越紧,耳边的声音温柔得另他心慌。

“再见了,陆然。”薛任晴流泪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衣襟没入陆然的发,“这里太偏僻,你拖着我迟早会被抓住,不如你跑出去喊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往前一定是公路。”

初冬的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头部一痛,眼前的树荫开始旋转,陆然仰面倒下。

他凭最后的意识去拉薛任晴。

“要好好活下去。”

薛任晴脸上早已是纵横交错的泪,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陆然,要是能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希望你明白,我离开你,只是因为我很爱很爱你。

******

“好!停。”导演站在舞台上对着喇叭吼,“收工!再过几小时就是正式演出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下,散了吧都。”

“老毛!有人找!”

老毛看到影院检票口,一个身穿黑T恤的男子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鸭舌帽。

“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编剧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彩排了?”

“晚上就演出了,我来看看。”

“怎么样,评价一下,符合你的原剧本不?”

“你导的我还不放心嘛。”

“也是,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第二次合作了。陆然啊,真没想到因为那次舞台剧,我俩都出名了。”

“嗯,都沾了你这大导演的光啊。”

“哈哈,你现在可比我受欢迎啊大编剧。”

******

“乘客您好,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您系好安全带,谢谢您的配合。”

傅一文在机场外守着,老远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熟悉的身影,“走吧,演出快开始了。”

男子带着墨镜,衬着脸庞完美无缺。他拖着行李走来与傅一文并肩。

夜晚。

世纪大舞台剧场内。

“放心,只是暂时失明而己,”舞台上男主笑着安慰哭成泪人的女生。“下个月,下个月就动手术了,你能等我吗?”

“恩。”女生笑着答应却在第三天去了英国,从此再无音讯。

男生双眼蒙着纱布,手术与预料中一样,失败了,他彻底瞎了。后来他遇到了另一个爱他的女孩,并和她结婚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某天,他与女儿坐在落地窗前,阳光暖暖洒在木质地板上。

“爸爸你看,”女孩伸开幼小的手,摆在阳光下,“我把它抓住了!”

“嗯,小晴好历害。”

女孩一下朝男子扑过去,“我要把它送给爸爸!这样爸爸就能看见了!”

男子把手放在女儿手后,笑着,“真的呢,真的看见了,暖暖的,就像小晴身上的味道。”

全剧终。

舞台的灯光渐暗。

散场了,陆然径直走向检票口,拿过女孩手上的包,笑着,“等很久了?”

梳着两个辫子的女孩一身碎花裙,显得十分优雅,她亲呢地嘟嘴,“我不开心,女主角的名字和我一样!”

“傻瓜,舞台剧啊,名字都是随便取的。”

“哼……”女孩亲了他一下,“好吧,原谅你。”

哔哔。

短信,是老毛。

上面是一张舞台合照。还特意附上解释:自己找亮点!

“陆然!你去哪啊!喂!”

没有去管女孩气的直跺脚,他拨开人群,逆着人潮冲回剧场里。

五年了,从那一天起,已经有五年。

那之后他并没回台湾,而是选择了编剧这条路,如今爆红的舞台剧是他第一部登台的作品。

吸引他的不是台上的演员,而是照片角落偶然照到的一个侧面,虽然带着墨镜,他却能认得。

他不知道薛任晴之后去了哪,过的好不好,手术成功否,有没有结婚,是不是有了另一个爱他的人。

隔着重重人头,他迫切地搜索着相似的人影。他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那个阳光下艳丽的笑容还是历历在目。

门口的女孩提着水果色的包包,仍在等陆然,忽然面前经过一个极品帅哥,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帅哥对她笑了。

直到陆然出来她才回过神。

“唉,可惜了,没看到全脸。”她哀怨着,戳戳身边的男友,“你怎么了,回去也不和我说一声,忘东西了?”

忘东西?

是啊,忘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陆然笑着摇摇头,“没事,走吧。”

刚出剧场,女孩拖着他,指着一辆黑色跑车,“快看快看,人家刚才对我笑了。”

陆然顺着她的手看去。

嘭,车门关了。

男子沉声说,“走吧。”

“董事长,明天的会议提前了。”

他看了眼窗外,干净无尘的夜空,“这样啊,那直接去机场吧。”

陆然瞥了眼远去的跑车,牵起女孩的手,朝相反方向走,“走啦,别松手哦,太黑怕你这笨蛋会迷路。”

女孩脸一红,甜甜地笑了。

虽是夜晚,那笑容却犹如晴天。就像她的名字,任意时光都会是晴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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