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Together在一起(愿你在此续)+番外——阿晕
阿晕  发于:2012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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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的早晨,我坐在出租车里,空气干冷,一切都硬梆梆的,很宽的马路,很多很多的车,这个城市庞大得随时能把我吞没,可是我想起他了,这个城市的角落有那么一间小小的屋子,有一个人在等我。拥抱,接吻,然后做爱,那种想像让我暖和起来。

到家的时候我有点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我扔下行李,想给他一个拥抱。

孟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春光灿烂,他的脚似乎完全好了,行动自如。

我还在笑,那么傻的笑,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我白痴一样的问。

“做饭,算你一份,你还没吃饭吧?”

“你为什么在这里?”

孟夏摊摊手,好像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回答,他就是这里的主人,而我是突如其来的访客。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提高了声音。

“你小点声行不行他还在睡觉。”孟夏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依旧是坦然的表情。

卧室的门开了,宁昊走了出来,披着睡衣,一脸疲惫,看见我,愣了一下。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看着他,不想回答,什么都不想说。

宁昊好像在想什么,忽然冲进了厨房。

“你丫热牛奶怎么不看锅啊?火都灭了你要把房子炸了是不是?”

我听见开窗的声音,孟夏尴尬的站在原地,苦笑。

宁昊走了出来,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说:“你走吧。”

我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什么意思?”孟夏的笑容一下子没了。

“你听不懂中国话?”宁昊依旧面无表情。他不是对我说这句话,我明白了。

孟夏看看我,似乎在想什么,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好,默默的换鞋,出了门,关上门,脚步声消失在电梯间门口。

宁昊也看了看我,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

“累不累,吃早饭了吗?先去休息一下吧,你想吃什么?”

“你真的,不想解释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可是他不肯看我。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们一夜情。”

我大脑依旧很麻木,很累,什么都没法想。

“我想出去转转。”我说。

我出了门,脚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只是走,一直跑下十几层楼。

我打了辆车,说我是游客,随便带我逛逛吧。

司机很热情,一边开一边介绍,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身体是麻的,什么刺激都没反应。我很累,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后来我实在忍不了了,我打了大奔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我能不能去找他。

大奔问我怎么了,他说了个地址,我过去找他。

我跟他说了,我没哭,多傻啊。

“多大点事啊,我以为抢鸡蛋呢,我们也分手了。”大奔说。

“为什么?”

“他们家逼他结婚,他就同意了,他人不错,不过我们的确不太合适。该放手则放手,大家都好。”大奔坦然的说。

我们一起吃饭,去庙会闲逛,看热闹,晚上去酒吧坐坐。春节的关系,酒吧里都冷清了不少,我忽然接到一个丁发展的电话。

“马驰,在北京吗?我想找个人,聊聊,我不知道找谁了,你能过来吗?”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我第一次听他用这个腔调说话,有点吃惊,我说有个朋友在一起,他说没关系,我问他在哪儿,他就在附近一个酒吧。

我和大奔赶过去,在角落里把他挖了出来,我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落拓的像条丧家犬,抱着酒瓶子,要哭又哭不出来。装逼之人一辈子的人失魂落魄,世上最惨的景象莫过于此。

“你怎么这样了?破产了?犯事了?你爸被双规了?没看见通缉令啊,你说句话行不行?”

“你爸才被双规呢!”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又不说话了。

我跟大奔坐下,瞪着他。

“孟夏?对不对?”我一把抢过了酒瓶子。

“他……不对,我不应该告诉你,我……”

“他昨天跟宁昊上床了,我知道了。”我给他一记白眼。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怎么还……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把他……打了。”

“什么叫,打了?”我愣了一下。

“就是……打了……我打了他俩耳光,把他踹地上,用腰带……抽……”

“我操,大哥你至于吗,狠点了吧!他什么人你不知道?你自己还跟健身教练不干不净呢。”

“那不一样,他可以跟任何人上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任何地方,随便什么人,当我的面都行,大家一起来也行,可是只有一个人,不行!我知道我是一时冲动,我手欠,可是我忍不了了!”

“好歹你得照顾残疾人啊,算了,打了就打了,他不要脸在前,你也不算对不起他。”我咬牙切齿的说。

“那我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不把他踹了,就甭回去了,甭搭理他,就算他闹,顶多收张传票,你还摆不平吗?要不就回去,跟他道个歉,负荆请罪,实在不行把腰带解了让丫抽你一顿,他还能打死你?”大奔终于发表了憋很久的意见。

“我……我不敢。”丁发展狠狠地喝了口酒,又一副受虐待的小媳妇像了。

“操,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打了人比挨揍还像受气的。他欠揍,你也不至于把自己吓成这样,他还能吃了你?”我实在受不了了。

丁发展摇摇头,咚的一声,栽在了桌子上。

我和大奔对视一眼,拿着杯子去厕所接了一杯凉水,把他从揪起来一口喷在他脸上,丁发展终于醒了,哭丧着脸。

“行了,别跟上坟似的。”

“那你们,能不能,送我去他家门口?”

第39章

我和大奔对视一眼,送丁发展出门。

快到孟夏家门口的时候,丁发展忽然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你就没有点生气的表示呢?你已经被宁昊调教到这个程度了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说,“我不打算回去了。”

“还是你干脆。”丁发展叹了口气。

大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丁发展哆里哆嗦的掏出院门钥匙,痛苦的看了看我们。

“我……我进去了……你们能等五分钟再走吗?要是我没出来,你们就回去吧,要是……算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我跟大奔在墙根下等着,大奔点了根烟,给我一根,我们就在墙根底下喷云吐雾,真他妈冷,骨头都冻疼了。真等够了五分钟,丁发展并没有血肉模糊的被菜刀砸出来。

“走吧,要么已经被灭口了,要么已经上床了。”大奔说。

我笑了:“丫真够贱的。”

“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我想好了,大不了,回老家吧,我有点在北京待腻了。”

“其实……”大奔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他狠狠的吸了口烟,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宁昊,没来得及接,就断了。

“是他。”我低下头看着地。

“你……还是回去吧。”大奔说。

我迷惑的看大奔。

“就算是真的要分,至少跟他说清楚了。”

大奔帮我打了一辆车,笑着跟我挥挥手,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模模糊糊的。

我到了楼下,往上看,房间是黑的,上楼,开门,屋里没有灯光,只有电视开着,没有节目,DVD机的标志在蓝屏上一闪一闪,宁昊蜷在沙发里,裹着一条毛毯,似乎睡着了。

我开灯,把他惊醒了。

“回来了?”他疲惫的笑了笑。

“去床上睡吧。”我避开他的目光,逃开他目光里的委屈和期待,还有歉意,如果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分别的话。

他的脸色有点发红,看起来气色很差。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

“你发烧了?”

“是吗?有点吧。”他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是着凉了。”

我翻了翻药箱,找出体温计,甩了给他。

“去床上睡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就是睡着了。”他爬起来,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我从药箱里翻出感冒药,泡腾片,饮水机是空的,我到厨房里,烧点开水。

洗碗池旁边有一个空的红酒瓶子,微波炉上有一个蛋糕盒子,掀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奶酪蛋糕,堆满玫瑰花的款式,还剩一大半,几根烧了一半的蜡烛凌乱的扔在旁边,那个写着生日快乐的小牌子还在蛋糕上插着。

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使劲抬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我确信自己不会哭出来了,才找出水壶,烧上开水,在电饭锅里放上米煮粥,他晚上没吃饭,也许中午也没吃。

我盯着水壶,蓝色的火苗乱蹦,一直盯到水壶吱吱的叫起来,眼睛都酸了。

我把水灌进暖壶,剩下的灌进杯子里,然后进屋叫他吃药。我想起来体温计还在他身上,跟他要,他给我了,我对着灯光看了看,三十九度二。

“去医院吧。”我把体温计递给他。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体温计,摇摇头,靠在枕头上,把药吃了,却没有躺回去。

我想去给他盛点粥,他拉住了我。

“陪我坐一会儿。”

我坐在他身边,帮他把被子盖严。

“昨天是你生日?”

“对。”

“我……我忘了,我都没跟你说……生日快乐。”

“我自己都忘了。”他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点快乐的闪光。“有什么可过的,一年一年,一事无成,恨不得永远也别想起来。”

“别说那么多话,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宁昊忽然紧紧抱住了我的身体,手掐着我的胳膊,呼吸落在我的脖子上,有一点灼烧似的疼。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的额头蹭着我的脸,很热,我的脖子麻麻的,好像有微弱的电流从皮肤上掠过,那股电流在我身上流窜,穿过皮肤沿着血管流窜,经过心脏,刺进下腹,我禽兽不如的勃起了。

这不怨我,我憋了快半个月没纵欲,夜夜睡觉前意淫他,前戏了半个月,就算上半身装着无数的委屈,有千言万语,也敌不过下半身性激素在沸腾,他的身体很热一定和平时不一样,而且他很虚弱没力量反抗。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把那些龌龊的想法都赶出去,我得严肃点,正悲情着呢。何况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操他,那怎么样,明天他睡醒了扒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滚蛋,我不操他,那又怎么样,鬼知道哪一天他睡醒了扒开眼还是让我滚蛋。

我想起那个生日蛋糕,顿时觉得心里一凉。

宁昊紧紧的贴在我身上,对我复杂的心理和生理变化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就算爬也会爬进厨房抄起德国造的菜刀阉了我吧。

“回家这么多天了,我天天都在想你,就算你想的不是我。”我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了,一个人可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可是我没有一天不爱他。我承认,爱他是个错误,可是如果你用了半辈子犯错,发现了你怎么办?告诉自己错了半辈子白费了,还是假装没错继续错下去?我年轻的时候离开他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那时候我觉得我什么都会有,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到了这个年纪才觉得,什么都是狗屁,谁都不可能什么都有,一转脸,什么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拒绝他,我真的想这样的,忘了他,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可是我能相信你不会扭头就走吗?”

我想说其实我也只是想跟你道个别,可是突然哽住了。

骗骗自己,我们都只是骗骗自己而已。我算是什么东西,他在我身上找的,是道德感的平衡而已,有我在,他就可以用他的愧疚之情拒绝孟夏了,可是我不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会想起我吗?可是我还那么傻的骗自己说我们可以这样下去,一辈子这样下去,我最绝望的是我竟然还是不愿意承认。可是我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除了欲望,什么都没有,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抱住了宁昊,昨天夜里有一个人在这张床上抱着他,我闭上眼睛就会闻到那个人的气味,我的耳朵还能听到他的呼吸,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是无法抗拒的,他会把他的气息印在他经过的一切地方,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没法驱散他的气息。

我抱着宁昊,他的身体还是很热,也许是药物在起作用,他开始出汗了,我吻着他的额头,他闭着眼睛,身体僵硬沉重的像一袋混凝土。

“我不会离开你。”我说谎了。

“少来这套,发誓赌咒跟放屁没区别。”他靠着我的肩膀,像是要睡着了,“你真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第40章

后来我们就躺着,不说话,宁昊好像睡着了,我爬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昨天在火车上,今天一天在乱跑,累得发昏也饿得发昏了。

回来想叫他吃饭,可是他睡得似乎很沉,好像在出汗,很热,胳膊腿都使劲往外伸,我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粽子似的裹成一大团,然后压在他身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我发现他从粽子里挣扎出来了,从身后抱着我,腿搭在我的身上,很沉,他的身体不热,已经退烧了。

我动了动,他醒了,抱我又紧了点,我没挣开。

“你爸妈把你伺候的不错。”他笑着说。

“我胖了吗?”

“嗯,有A罩杯了。”

我笑了,使劲爬起来把他压在身下。

他笑着想把我推开,可惜昨天一天没吃饭,能喘气就不错了。

我咯吱他,一下摸到他的肋骨,一根一根的,皮包骨头。

“人家过年都贴膘,你怎么还掉膘了?”

“想你想的,怕你不要我了。”

“少来这套,我一睾丸砸死你。”

“我操,你练得什么功?铁裤衩?”

我滚在他身上咬他的脖子,他身上有汗味,还有药物从毛孔里蒸发出来,有点像医院的味儿。我坐起来,心里茫然一片。

“我快饿死了,给我找点吃的。”宁昊把我推开,爬下床去刷牙洗脸刮胡子。

昨天的粥没喝掉,还在保温,我给他盛了一碗,打开冰箱,空空荡荡,临走的时候塞满的,已经被他吃空了,就算过年是大家各回各家不是出去一起吃吃喝喝的日子,像他这么颓也不多见。

他吃饭的时候我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我还年轻呢一点都不老,整天莫名的郁闷,倒像被他折腾老了五岁似的。

在感情问题上我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就算是以前的感情都失败了那也是我先厌倦,我一向觉得感情当断则断不应该拖拖拉拉的犯贱,可这一次我算贱出了人生新境界,昨天他跟我说了那种话以后,我还能早上起来面不改色的跟他打情骂俏,我真恨不得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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