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Together在一起(愿你在此续)+番外——阿晕
阿晕  发于:2012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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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他故意伤害。”孟夏说。

“他没碰你。”我说。

“已经这样了,你们丫歇歇行不行?”丁发展忙着打圆场。

“我要他赔偿全部医疗费附加一百万民事赔偿。”

“你别来劲啊。”我说。

“是不是我不赔你你觉得我欠你的?”宁昊冷冷的问。

“你也差不多得了啊,他又进来还不够难受,你们能不能跟着起哄?”

“我没起哄,你连律师费都省了,我都同意。”宁昊冷笑一声出了门。

我跟了出去,丁发展也追了出来。

“他有气你让他撒了不就得了,较什么劲啊?他神经病你也跟着他神经病!”

“你问问他哪个帐户方便。”

“行了,差不多别闹了行不行。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听好了,这件事过去,我跟他一刀两断,就当不认识,你看好他,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保证他的腿不断第三次。”

丁发展二话不说,上去一拳抡在宁昊脸上。宁昊捂着脸后退一步,没反应,我扑上去把丁发展推到墙上,一拳打在他的胃丛神经上,丁发展痛苦的弯下了腰。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这是病房,都出去,我叫保安了!”一个护士跑了过来。

“没事,我们聊聊天。”丁发展撑着站起来,表情痛苦,扫了我们一眼,强撑着回病房了。

我拉开宁昊的手,他的颧骨有点青,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看来丁发展也不是什么打架高手,不知道打哪儿最有效。

“你没事吧。”

宁昊摇摇头,我们不说话,下楼回到了车里,默默的回家。

宁昊打开收音机,是路路的节目,她的声音温暖飘忽:“又下雨了,想起一些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忽然想翻出很多很多老歌听一遍,这首歌就是其中之一吧,曾经很喜欢的,Janis

Joplin,Farewell Song。”

一个女声声嘶力竭的唱着:

I wanted to try and build a life with you,

I guess i should‘ve known it, i guess i should’ve known it all

along.

Let me hold you just once

Honey i‘ll ask you just once more

Because it’s got to be such a long, long way from cryin‘

And i been cryin’

And i got tears in my eyes,

Yeah, but don‘t you know when you love somebody, have some pressures

There can never, never, never be any secret.

我们安静的听着,不说话,快到小区,他把车停在路边。

“去哪儿?”我跟着他下车,他没回答,走近了一家房产中介。

“您好,您是租房还是看房?”一个中介迎了出来。

“我有一套房子要卖,”宁昊坐下,“我希望尽快卖掉,最好现金收房。”

他们开始谈冗长的细节,我不停的打哈欠,后来他们好像谈拢了,反正宁昊答应下周就把过户手续办了。

然后我们就去吃晚饭,宁昊还是没话。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做?”

“你真要赔他?”

“那又怎么样?”

“你就是为了心理平衡?”

宁昊低下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明天中介要看房,顺便跟我去那边收拾东西吧。”

晚上我们没出门,我打游戏,他看无聊的烂片,后来我们联机打拳皇,打星际,打帝国,打魔兽,我输光了,宁昊也高兴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宁昊感慨万千。

“我本来就衰,下次让大奔切你,看你还吹。”

第二天我们去他要卖掉的房子收拾东西,在城边上,是一个有点偏僻的小区,但是环境不错,很安静,他的房子户型楼层都很好,装修也很精致,卖掉有点可惜,中介转了一圈,很满意,他们讨论了一些合同的细节,把中介送走了,我慢慢的收拾东西。

他的衣柜里有孟游的小衣服,抽屉里有孟游的玩具,柜子里有孟游的奶瓶。

“你在这儿住过?”

“废话,你以为我以前住哪儿?”

“我以为你一直住在孟夏那里。”

“不是,一般我都回这里。说来还挺有纪念意义的,我做的第一个楼盘,那时候开发商还厚道,便宜卖给我的,我真想把这里当家了,装修什么都费了很多心。”

“那你为什么要把新房子卖掉?还不如卖了旧的。”

“我和他在这儿住过,我不想再想起来。孟游的东西都扔了吧,不要装了。”

我们默默的把他的衣服打包,书和CD装箱,杂物归类。

后来纸箱子用光了,他下楼去买。

我还在收拾他的书,在书堆里,翻出两个速写本。

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封面,只是看起来,似乎有好几年或者更久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的确,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有一些随手记下的文字,数字,电话号码,有一些随手勾的概念草图,有课程或者讲座的笔记,有一些说不清楚是什么的画,一些说得清是什么速写和线描。

还有,许许多多的孟夏。

有一张,是孟夏转过头的姿势,旁边一张,孟夏的头换成一个狗头,旁边一行小字标注是:打狗棒法第七式。

还有,孟夏的头像,他的屁股,他的手指。

有一张,日漫风格,显然磨了很久,一个乐队,我可以认出孟夏,路路和强强,还有不认识的两个年轻人。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CD封面和内页的草图。

我翻开另一本,时期不同,差不多杂乱的内容,有一些涂鸦的小漫画。主角是一条时而龇牙咧嘴时而憨态可掬的狗,一只忙忙碌碌的老鼠,一条游来游去的小鱼。

他们在动物园,他们在郊游,他们在做饭,他们在公园,他们在机场……

老鼠总是把一切搞得一团糟,总要恶狗来收拾残局,恶狗总是大吵大闹,可是最后总是被老鼠的打狗棒法制服,小鱼总是一言不发,满头黑线的路过,可是每个故事的结尾,他们总是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We are a happy family.

除了“看,灰机”,小鱼只说过这样一句人话。温暖的,让人想笑着哭起来。

门声一响,我把两个本子飞快的塞进书堆下面。

第37章

收拾了两天,宁昊的东西终于都装了箱,他把书和CD还有衣服自己运到我们的住处,叫了搬家公司,把剩下的生活用品和家具电器运到他爸爸家里,我跟他去了,他爸爸一个人住在郊区,房子不大,带个小院子,种了很多容易养活的花,养了一条奇丑无比的杂种狗,院子里有几只野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看见宁昊,老爷子很高兴,宁昊把我介绍给他爸爸,我叫了声宁伯伯,老人的表情有点尴尬。

看着工人把家具电器运进屋子,宁父叹了口气:“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这么整天折腾,踏踏实实过两天日子行不行?”

“我现在挺踏实的,您就把马驰当儿媳妇吧。”

我的脸抽筋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宁父就不再提了,再提大家都要抽风了,老爷子打发我们去买点菜,他给我们做饭。

“你爸爸知道你是……”

“他不管我。”

“你好像很少来,你妈妈没住这里吗?”

“他们离了十几年了,我妈再婚了,现在不在北京。”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我早习惯了,我上了三年高中他们到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才知道我在哪儿念书,他们跟我说他们离婚了的时候我唯一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才离。”宁昊忽然笑了。

“其实……你爸爸挺关心你的。”这段子挺有喜剧效果,可是我笑不出来,挤了个同情的表情出来。

“我没说他不关心我。”

我忽然想起也许他遇到孟夏,也是那个年纪,可是我没有问下去。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聊了很多闲话,很晚才回去,房子里多了很多纸箱子,又挤了不少,箱子摞箱子,他可能没地方半夜练马赛回旋了。

后来一个长假都折腾进去了,宁昊办完了房子的过户手续,除了赔款,还剩下点。他把高尔夫卖了,换了一A4,挑了一红色的。

“太扎眼了吧,白的不好吗?”我说。

“白的烂大街了,红的比较安全。”宁昊钻进车里,高兴的摸摸这儿动动那儿。

“你何苦呢,这么折腾。”

“换车怎么是折腾呢?以后不许再往车里扔垃圾!”

“你自己能忍三天不扔球鞋臭袜子就不错了,你不折腾都换X5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赔他?”

“分手了要给抚养费。”

“你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熏陶出毛病了,什么都拿钱摆平,要是我走了是不是你也会给我抚养费?”

宁昊皱起了眉头,我自知失言,闭上了嘴。

他每天都在为了这些破事忙忙碌碌,我没事干,每天在798看摊,同事都玩去了,就剩我一个,宁昊觉得不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忙,我觉得大可不必,每天看着最装逼和最傻逼的人来来往往也不算坏事,后来大奔也来找我玩,一个人,我觉得他有事,可是他不承认,晚上出去混的时候,我们还是四个人。

长假快结束的时候,宁昊开着新车带我到郊区闲逛,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侧过头,他笑着看我。阳光很好,太好了,那种透明的光线,怎么都让人觉得不真实,于是他的笑容也不真实起来。

我该相信这是真的吗,我该相信他爱上我了吗?我该相信他已经忘了过去,忘了那个人,忘了那条恶犬,那条小鱼,忘记那个happy

family吗?还是,只是装着忘记了,装着每天都很快乐,装着去爱,装着什么都不在乎。

草地上,漂浮着白色的灰色的粉末,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吻了他,然后躺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很平和。

在城市里呆久了,就会觉得干净的阳光是假的,其实谁知道哪个更真实?假作真时真亦假,如果可以装一辈子,那么,就变成真的了吧。

“我想一辈子都这样,行吗?”我撒赖的腻在他身上。

“你还想怎么样?”他摸着我的头笑了。

日子终于平静了下来,孟夏再没有出现过,听说手术又成功了,我该盼着不成功才对,可是我到底是善心人。丁发展来过几次,他每次来,都把我单独约出去,我们很少说私事,他讨厌宁昊,见面绕着走,可是没跟我记仇,挨了打以后,反而对我态度好多了,果然人性本贱。

“那天是孟夏去找宁昊的,宁昊没有责任。”我们已经点完门口茶餐厅最后一样能吃的菜,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可爱,换我也会爱上你了,就因为他赶走了孟夏给足了你面子,你就要说尽了好话为他开脱。你自己想过没有,你在他心里算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孟夏能站起来,第一件事是去找宁昊,他眼里真有你吗?”

“我喜欢这样,重在过程,什么东西你想要就有你会觉得珍惜吗?”丁发展冷笑一声。

“你丫就是一他想要就有的贱人。”

“彼此彼此,他现在就能站起来了,可是他没出门,什么事都会变。”丁发展继续冷笑。

“是不是他要是对你百依百顺了你也当他是贱人?”

“那要看我心情。”

“我看你没有那一天了。”这次终于换我冷笑。

临近年底,几个工程要汇报或者交图,丁发展已经不算什么了,连我都没工夫正眼看他。宁昊恨不得住办公室,如果我不去找他看图,他根本不知道我做到哪里了。

我还是把这个项目独自磨完了,几个月的时间总算也有交代,丁发展是个不错的甲方,说话很干脆,不会兜什么圈子,办事也不会拖泥带水,对我却很宽容。我咬牙要把这个方案做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也需要了结什么东西似的。明年开春,等施工图完成,就要开工了,我的第一个工程。

我就算熬过了工作第一年,有很多很多事发生了,又过去了。

我爱上了一个人,后来我和他一起生活了,这是个平淡的故事,即使故事的主角在一间办公室里。我也不知道我们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能生活多久,也许一辈子,也许一个星期,即使是一天,也应该好好过下去吧。

我只有一个时刻恨他,就是办公室那个王八蛋负责的项目给我少算了很多工作量,而他看都没看就签字了,我在家指着他电脑里的工作量分配表跟他大吵一架,我不在乎损失多少奖金,我实在受够了被那个王八蛋欺负。

“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跟我吵,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对你公平,如果签字的人不是我,你敢吗?明年你就走了,我把你惯成这样你怎么混下去?”他终于发了火。

“你还要赶我走吗?”我真委屈了。

他轻轻的抱住我:“你在办公室里我没法不看你。”

算了,巧言令色,他最擅长,就算是糖衣炮弹,让我先把糖衣舔了吧。

“明年我们买房子吧。”他抱着我的时候说。

看来丫年终奖没少捞,我非常庸俗的想歪了。

第38章

春节我回家,宁昊送我去车站。

“好好陪陪爸妈。”他说。

他一直把我送上车,把我的行李放好,车上很多人,我想抱抱他,可是没有做,脱了鞋爬到了床上。开车的时候他一直在站台上看着我,我初中时候也熟读《读者》《青年文摘》,知道那种酸文里是以转身早晚来判断爱的多少的,可是他一直站在那里,一个人。我一下感动了,给他发了二百多条短信,基本我发四五条他回一条,最后他被我骚扰得不行,回了一条:今天回此消息者小鸡鸡烂掉。我终于怕了,躺在床上看片,他给我的张彻的老片,看得有生理反应了。

我有点怕回家,又喜欢可以蒙头睡懒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穿着鞋脚放茶几上的感觉,又有点紧张,爹妈爱我我知道,可是他们总让我觉得有压力。

“马驰啊,以前上学,学业为主,现在工作了,有合适的姑娘,喜欢的,该谈朋友也可以了,不要老是不好意思。”妈说。

“现在北京的房价涨得太厉害,你是做这行的,有合适的房子,先买了,买个小的,我们给你首付,你自己还贷款就是了,别拖着,越拖越贵。”爸说。

除夕夜我给宁昊打了电话,他说正给他爸爸剥蒜呢,他给我听窗外的爆竹声,他说哪里是放爆竹,简直是放炸弹,狗在他怀里扎着都不敢出来。我说我也想做你的狗,他说那就早点回来吧,天天拖地累啊,手都起茧子了。我想跟他在电话里搞一次,可是我们家的门隔音实在不好,给他打两个电话我妈还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被问怕了,买了早一点的火车票,爸爸说,我去铁路局打听打听,说不定能买晚点的,我说就这样吧。我不想在家多住了,我不孝,我爱他们,可是他们的期待总让我压抑。而且,我有另一个家了,第一次,那个遥远的巨大的城市让我觉得有点想念,其实,我只是想念一个人吧。

我也没有告诉宁昊,我给他买了很多鸭脖子和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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