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之极道贱师(穿越 三)——十年磨一贱
十年磨一贱  发于:201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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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果儿俨然是小版的博伊,一言一行无不模仿跟从。

晚宴几乎通宵达旦,默果儿却是一直像个小野兽一样精神抖擞,又是去搀扶父王怕他天黑了看不见,又是去劝大哥少饮些酒,又是担心母妃。母妃素来不喜热闹,不想瞧见这些莽汉垂涎她的丑态,早早地便推说不舒服去休歇了。默果儿间或和大哥交谈,眼睛总是闪烁着疯狂的崇拜和依赖。

他是他的神。

而无论是谁也能看得出博伊对默果儿格外的疼爱,因为他们相差了十八岁,所以更像是隔了一代人,博伊摩挲着默果儿的脑袋,简直像个叔叔,而不是大哥。

这厢那帮少年边饮着草原上的奶茶,边吃着特有的牛羊肉,感慨道:“默果儿可真幸福,有父王和母妃这样疼爱他,而且大哥也这样宠溺他。”

第二天又是新一轮的入场,许多的身份便不如第一日的贵族们了,还有许多是远到而来的平民们,这次的入场式只需要匆匆路过高台,向王挥手即可,没有台词。

终于到了热身赛的日子,那些少年们便像出了笼的鸟儿,跑去各种钻看。

大赛的议程出来了,开始的几日是马术比赛,统共赛了七八日,无非是速度赛、障碍赛、马术花式、团队协作——马球。

接着是箭术比赛,也要赛三五日,最后是摔跤。

而这个比赛还分了不同的年龄阶段,有成年组和少年组。更神奇的在于,没有性别限制。

晋国大约是所有国度里女性地位最高的了。那些部落迁徙时,总有一个年长的老嬷嬷指路,只有她们才知道在这个季节里哪里的水草最丰美,当她们年幼时便要向老一辈的妇人们学习如何认路、看方位、记位置,经过几十年的磨砺,练就了这样神奇的技能。

在草原上,女人和男人一样放牧、打草、驯牲口,还要管理一个家族的家务和杂事,喂饱一家老小。而且还要繁衍、养育下一代。于是晋国人更尊重女性,特别是年长的女性。

所以这个比赛,便是女子也可以参加的。

百里楼月和默果儿本来在往年的比赛里也有过牛刀小试,现在在众表兄弟的怂恿下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去渗和了一脚,存心要表现一番。常三他们却又在常建的怂恿下也去报了许多项目,常建高兴地道:“要玩就玩个尽兴,一起上吧!成败不计,图个痛快。”

博伊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有礼貌地站在常建身边,道:“先生好胸襟,教出的孩儿也自有潇洒不凡的气度。”

常建笑着拱手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口里推辞,心中却美滋滋的。赞他家的萝卜长得好,农夫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博伊却轻叹道:“可是其它人却不像先生这样深明大意……这达拉幕大会明则比赛,私底下的各个部落头领却都卯足了劲想要一争长短,听说有的王爷还给参加的人立了军令状,若是不能拨得头筹、丢了他们的脸面,便要人头不保,好好的竞技大赛办到这样,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失败。”

常建素不喜欢这个时代的特权阶层草菅人命,于是也同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在奴隶制社会里讲‘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但是空话,也是废话。讲平等、自由、民主,简直就是笑话了。”

博伊轻皱眉头,疑惑地问:“奴隶制?平等、自由、民主?那是什么?”

常建回过神,知道自己说话又穿越了,于是笑道:“如若你们的那些王爷们目前还只是以家族为中心经营着一个部落,奴役着其它牧民,把他们当作牲畜一样作为自己的所有物,那便还是半奴隶制社会,看来现在便是要努力进化到封建君主制……”

博伊的眉头皱得更深,他长得英挺不凡,浓眉蹙在一块儿,有着淡淡的忧愁,让整个人显得更加动人。

常建这才想起自己解释的更不清楚,只好简单地给他讲了几个社会形态的变化,顺便大刺刺地盯着帅哥瞅着,眼睛吃够了冰淇淋,就只差巴上去吃豆腐,喷鼻血了。

博伊听着常建举重若轻地讲着奴隶社会、君主制度,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些道理可以这样归纳,而且各理这样清晰。他又问:“那么君主制度的后面,会进化成什么?”

常建本来冲口而出,要说资本主义社会,但想一想,还是不要剧透了,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还得多少年才能到那个阶段啊?于是便嘿嘿地打了个马虎眼儿,转到其它的话题上了。

“对了,我一直很疑惑,当年在赵国埋伏你们的高手,后来你们捉到了没有?”常建道。

博伊突然面色一紧,似乎提到了他的痛处。

常建讪讪地摆摆手道:“不好意思啊,你可以不答的,我也太八卦了,王室秘辛嘛,我懂的……”

博伊望着常建,沉默了半晌,诚恳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常先生当年救过我与默果儿的命,当年的事情我也实不瞒您。”

然后坦坦荡荡地道来:“我父王共有两位妻子,一位便是我的母亲,来自月兹的公主,还有一位是安搭尔来的贵族女儿,也为父王生了个儿子,正是比我只小一岁的二弟——塔金。因为二位妃子素来不和,争风夺宠,所以塔金自小便要与我一争高低,从不肯输给我。其实我从来都不想与他竞争,但当时我也还年少气盛,自也做了许多激怒他的事……”

常建睁起明眸,疑惑地道:“难道当年偷袭你和默果儿的,居然是塔金?除了你们,他便是王上唯一的继承者?难怪当年他们虽然做中原人的打扮,使的也是普通的长刀,但刀法却是弯刀的技法,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把真正的佩刀落在了我们手里。当时我便想过,是不是内讧。”

博伊望了望常建,觉得他真是料事如神,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他神情有些感慨,忧伤地道:‘我只知道他与我素来不亲,但我们是亲兄弟,再怎么也没到同室操戈的程皮……不想他伏蛰了二十多年,终于发难……大概是当时好不容易我们都在异乡,没带多少亲卫,他好不容易瞅到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罢!“

常建眯着眼道:“可是当年你们俩人都同去了赵国,的确太冒险了……”

博伊望天长叹:“当年默果儿被我们宠坏了,老说要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恰好当时赵国来了一个’雏才会‘的邀请函,他非吵着要去,都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去了,想了想我还是不放心,又偷偷半路跟着过去保护他。没想到就遭遇了那件事。

常建点首道:“当时着实惊险,差点就没命了,也亏了你从旁保护默果儿,当时我见你一身是血,已然是个血人。真没想到同父所出,一个哥哥拼了命的保护他,一个去卯足了劲要杀他。”

博伊又道:“塔金总觉得父王不疼爱他,我是长子,默果儿是么儿,父王看得重些。其实父王对三个都是一样疼爱。就算当年他犯了这样忤逆的大罪,父王本也不想要他性命。他想杀我们便罢,当时父王恰好病了,他就趁我们不在国内,发动政变,还好父王手下几员猛将忠义,他有没有得逞,最后被王之卫队逼到绝地,他见大势已去,这世上再也没有他容身之处,自戕而亡。”

常建点点头,这有知道原来王本来竟然有三个儿子,是因了这等变故,所以才只剩下两个了。

看来他看到别人百子千孙会感慨万分,中间还暗含了这样的苦衷。

但他并不是个幼稚的人,自然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所以对博伊推心置腹的话语也半信半疑,毕竟当时他们二人都去赵国这件事是否是个圈套还未可知。也许就是为了把塔金的野心勾引并放大,进而除掉他呢!要知道这王室中活了三十多年的人,若是这点提防之心都没有,要不就是真傻,要不就是装傻。但以现在与他的接触来看,他是个聪明人。而最终的受益人,也是他。

不过想一想,若是这样,那博伊的心机也太深沉了,若是他要放玄武门之变,排斥兄弟,默果儿也是竞争对手,他岂不是危险?

但是当时博伊为了保护默果儿,战成血人也不放弃的情形又浮现在常建眼前。就算是演戏也没有演得这样逼真的,可见他是真心对默果儿好。

常建一时间被这些纷繁的王家争斗搅得心潮久久不能平静,怎么推断都觉得中间差了一环,因果逻辑有些不通。

常建看着远处无忧无虑的数字党们,料想着未来必也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兄弟之争,不禁长叹一声,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博伊也同叹一声,眼里的忧愁浓得化不开。常建总觉得他更像一个江南世家的多愁公子,而不像是边塞霸主的继承人。他身上一点蛮夷的粗野味道也没有,有的只有哈姆雷特的忧郁高雅气质。也不知道他这气质来自何处。

远处的热身赛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都用着常建所听不懂的晋国土语。常建一边看,一边道:“也真亏你和默果儿一样,中原话讲得如此好,我们才可以做这样的深度交流。你定有一位中原的老师罢,教得真好……”

博伊一笑。

常建细细地捕捉住了他这一短暂而诡异的笑容。

——他刚刚真的笑了。而且笑起来居然要命地好看。

博伊说,是啊,我的老师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

第一百三十五章:都来了!

常建现在对博伊充满了好奇。

那个无边忧愁里绽放出的自然而然、神秘莫测的微笑,犹如夜晚里悄然绽放的昙花。

他说,他的老师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

常建作为一个老师,表示压力很大。

他倒要看看,那个老师是谁,就有他说的这么好?

他倒是要会一会,难道便是历史上传说的耶律楚才?不可能吧!

常建巴巴地去问默果儿,默果儿正看赛马看得兴致勃勃,随口道:“老师?我大哥哪有什么中原的老师?我没听他提起过。”

常建又不死心地问:“那他的中原话为何说得这样好?”

默果儿和常三他们正顾着喝彩,哪有闲功夫理这等鸡毛蒜皮的事上,于是心不在焉地答着:“我出生以来他便已经说得这样好了啊,而且他还教我说话习字呢……说起来他倒还是我的老师,我又哪里会知道我的祖师爷是谁,八成在我出生前便不在晋国了罢!”

常建这才哦了一声,纠结着绞动着手指离开了。

原来已经不在晋国了啊,原来是默果儿出生前的事了啊……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可称作“目不暇接、热闹非凡”,所以很快常建便没功夫纠结这件小事了。

热身赛的那些日子,各国的贵宾也都陆续地到来,都做了些姗姗来迟的姿态,却不想全撞在一块儿了。

先是轩辕国的一行人来了。一脸怨夫相的轩辕设、一脸喜色的钟凤舞,乐颠乐颠的杜微。看样子钟凤舞他们俩得知了常建一伙人都来了晋国参加拉达幕,便死缠碰磨,怂恿了轩辕设也同往。

钟凤舞一见了常建,也不顾仪态,也不顾轩辕设像吃了屎般又黑又臭的脸色,直往常建怀里扑去,他也不想想自己早不是当年八九岁的纤弱少年,好歹自己也有些份量了,这么猛冲过去,差点把常建给撞散架了,直把十九气得小脸涨红,怒斥:“喂,你轻些,都快把老师撞倒了……”

杜微也恨不得扑过去。不过自己长得比较高大威猛,怕是老师的小身板儿经不住自己这么粗暴的折腾,于是只好搓个手在旁边道:“真好,又见着老师了。嘿嘿。”

钟凤舞恬不知耻地在常建怀里蹭啊蹭啊,平日凶悍的小狐狸简直变成小白兔,各种卖萌啊!

“老师,想死我啦!你可真狠心,把我扔给轩辕设这头猪就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那头猪啊,一天到晚和我找碴,气死我啦!不过总算这次还算懂事,带我来这里见你们。”钟凤舞一边说道,一边抬起眼斜飞着瞧了一下身边铁搭一般呆站的轩辕设,他的样子似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一样,这样刚强的人儿露出小媳妇般哀怨的模样可真丑!

“喂!轩辕设!”钟凤舞突然从怀里挣脱出来,跳着脚,凶巴巴地指着轩辕设,吼了一句,直把轩辕设唬得一呆,脸上要哭的表情瞬间收敛了,然后摸摸脑袋问:“怎么了?”

钟凤舞辣兮兮地叫嚣道:“你怎么还不向老师行礼?呆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见见我的兄弟们!有一些你不认识的,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常三等人都一脸古怪地望着以前那个嚣张的大世子,霸王一般的人物,居然被泼辣的钟凤舞驯服的这样老实,不禁窃笑。难道这就是老师以前说的食物链?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轩辕设老老实实过来给常建打了个揖,问了声好。又去钟凤舞处见了十九等诸孩。他现在一身霸气尽敛,简直像只牲畜无害、憨态可掬的大熊熊。

何似见了他的模样,偏着脑袋问常三:“这便是那只货?”

常三镇重地点点头道:“没错。他便是轩辕不卓的表弟,现在的轩辕大世子。”

杜燕也在旁补充了一句:“当年这货和我们打战场,便被钟凤舞的演技震惊了,凤舞真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啊!他当时殆误了战机,被我们打败了。”

常七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总结归纳着:“没错,这位轩辕设公子便是咱家钟凤舞的脑残粉和铁杆爱慕者。”

季诺白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常七,我发现你的词语都用的很古怪新鲜。”

常七道:“必须的。”

这厢的欢乐喜相逢还正热火朝天中,立刻又来了个重磅炸弹。默果儿听了那雄浑的号角声,道:“又有什么国的王子王孙到了罢,我去打探一下。”

打探了回来说是赵国的来了。众孩都仰脖眺望,看有没有“特邀”而来的那两位乐师——常十、白未知。

十九个子最矮,常建见他探得辛苦,张开怀抱,把他高举过肩。一边哎呀哎呀地道:“糯米团子似乎又重了啊,再过几年怕是再也抱不动了。”

十九一边伸长脖子在人群里张望,一边吱吱咕咕地自语道:“再过几年,就轮到我抱你。”

常建一傻,复又问:“什么?”

十九狡猾地闭嘴,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一会儿便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尖叫道:“是十哥,是十哥,我瞧见了……还有白未知,小白快看你二哥,就在我十哥旁边……”

在众多听不分明的晋国语包围里突然传来十九的这声惊呼,自然引得那众赵国少年侧目。常十和白未知一眼望过去,望见做梦也挂念着的一群,怎能不激动。白未知向来是个多愁善感、知音识律的孩子,一见了这个场景,也不顾念着自己的身份了,忙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要不是常十猿臂一伸把他捞了一把,八成已经从这行进中的马车上翻滚下来了。

白未知眼泪婆娑地望着自己的小弟,还有那些日夜牵挂的老师亲友,心中层层激荡,忙回捏常十的手道:“你为何阻止我下车?”

常十,也即是现在的欧阳硕用眼角瞟了一眼他们,留恋万分,脸上却淡定自若,道:“你冷静点儿,等我们做完正事儿了,私下再去见他们不迟。你莫要忘了你身边坐的是谁,我们之前的苦心不要白费了……”

白未知抹了抹眼泪,心静慢慢平复下来,逼自己收回原先的兴奋,正襟危坐到自己的位子,一言不发。

现在他俩身边正坐着那几个王孙。正是当天调戏他俩的人。一听说那些乐师堂的优秀毕业生收到晋国达拉幕大会的邀请,他们几个也吵着要一同前来凑热闹。现在赵国的王上早已经没力气再管束他们,他们便不由更嚣张跋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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