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翔非常适时宜的打了喷嚏，赵志铭忙说，“你赶紧上来吧！”

余翔忙说，“我睡脚头就行了！”说着把衣服叠了叠枕在床上，上床了。

灯熄了。赵志铭卷缩着腿，却不能入睡。余翔的脚丫子就在他身边，这让他感觉怪怪的。

脚头，余翔显然也没睡着。他好像想挪动，可是又怕吵醒赵志铭而忍耐着。

赵志铭开口说，“你睡着了？”

“没呢。”

“哎，我睡不着。”赵志铭叹口气。

余翔动了动身体，又翻了个身，自己背对着赵志铭。他咬着牙，忍耐的感觉真难受！

“咱两说会话把。”赵志铭提议。

余翔问，“说什么？”

赵志铭想了想，又突然觉得没有说话的欲望了，恹恹的说，“算了，睡觉把。”

余翔嗯了一声，蜷缩在那里不动弹。

“是不是你看到男的就会硬？”赵志铭突然问。

“啊？”余翔吓一跳，“怎么可能……那样不就是种马了？”

“对着女人没法子？”

“恩……”

赵志铭不说话了，没一会余翔就听到脚头传来呼呼的声音。赵志铭睡着了。

余翔心里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更加睡不着了，于是他睁着眼睛发呆。月光透过窗帘招进来，余翔借着月光看墙上的钟，看着看着也睡过去了。

窗外城市夜景迷人，这座城市好像不眠。

第七章：尝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志铭感觉很奇怪，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是脚旁边有了个热乎乎的脑袋。

余翔抱着赵志铭的腿睡着。赵志铭想，终于有一个不嫌弃我脚臭的人了。

因为赵志铭的起身的动作，余翔醒了。醒了的余翔很可爱，鸟窝一样的头发，被眼屎粘住了的眼睛，还有那干净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锁骨……赵志铭坐在这头看他，余翔扒拉一下眼屎，奇怪的问，“看我干吗？”

赵志铭把眼神从那锁骨上收回来，一本正经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瘦了。”

余翔于是咧嘴笑起来，边笑边不忘抠眼屎。

赵志铭伸了个懒腰又不想动了，靠在床头，大半个身子又埋进被窝。余翔跳出被窝，跑到他这头，钻了进去。于是两个人就靠在了一头。

余翔的脚丫子在被窝里搅和，赵志铭说别动，余翔不听，继续。赵志铭伸出一脚，压在余翔的腿上。

余翔于是不动了。他感受着从赵志铭身上传来的体温。于是他胆子大起来，右手伸进被窝里，试探着朝赵志铭的手游过去。先是一个指头，然后两个指头，然后三个指头，最后他紧紧的抓住了赵志铭的左手。

赵志铭侧着脑袋看他，余翔歪嘴笑，让赵志铭一时都不忍心收手。于是余翔更加胆大妄为，他拉起赵志铭的手，覆在了自己某个隐秘的位置，而这块位置此刻却苏醒着、高昂着想证明自己对他身边这个男人的渴求。

赵志铭脸色变了，他往回收手，余翔按着他的手不动，很使劲。赵志铭第一次摸另一个同性身上的同样的器官，他的感觉太新鲜，这新鲜里又夹杂着一些挑战禁忌的快感，还有一些莫名的恐惧。但是却没有恶心。很久之后赵志铭想是不是他骨子里就是个GAY，因为第一次摸到同性的那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厌恶。

余翔探过身来，靠在赵志铭的肩膀上。转而又抬起他那张漂亮的脸，递上嘴唇，靠近赵志铭的耳垂，轻轻的吮吸起来。赵志铭浑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感觉自己快颤抖似的。

余翔感受的到赵志铭身体的改变了，变本加厉的倚靠过去。他的身体温热中带着诱惑的气息，与赵志铭的身体叠在一起，余翔伏在他的身上，抬起头看他。他们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晰。余翔的身后是透过窗帘跑进来的阳光，这让他的脸庞都好似镀上了一层温暖。赵志铭在这样的注视里几乎就快要沉溺，他觉得自己就如同深陷进海里，浑身都没有了浮起来的勇气。

耳边却突兀的响起了一串闹钟铃声，一盆水把就要熊熊燃起的欲望之火熄灭了。赵志铭陡然推开余翔，自己坐起来。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余翔还窝在那里，维持着被推开时的动作。铃声响完又停了。赵志铭转头看他，余翔却疯了一样突然抱上去，搂住他。

余翔把脸埋在他的身上，用撒娇一样的口气表白，“怎么办呢，我喜欢上你了。”

赵志铭突然想起几年前，其实也没多远，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他们的男班花也是这样抱着他说喜欢他的。赵志铭一下子手足无措，他失神的想，我他妈就这么招同性恋吗？

余翔说，“你给我个回应啊！”

赵志铭腾地怒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怒火，他翻身下床，拿起衣服往身上套，边套边骂，“给个毛回应啊！我哪儿哪儿像同性恋了？要插找别人去，老子对菊花没兴趣！”

余翔抄起枕头砸过去，大喊，“有本事你别硬啊！”

赵志铭穿到一半的裤子，他猛地冲到床边，跪在床沿，抓起余翔的头发，余翔的脸因此被迫扬起来，赵志铭瞪着余翔，看着他漂亮的五官，“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恶狠狠的，他在害怕自己身体的变化被对方察觉了，这让他很被动，因为他觉得自己明明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余翔的眼睛眯起来，嘴角歪着邪邪一笑，嘴唇里蹦出一个个字眼来，“你、硬、了……”

“唔……”

赵志铭没法对着这样充满魅惑的脸再蛋定了，他揪着余翔的头发就吻上了他的嘴唇，想把这张嘴堵住，别让它再揭发出更多的事实。事实是他确实不受控制的中了余翔的毒了。

他松开揪着余翔的手，余翔的眼睛亮亮的，他笑，“阿铭，做我男朋友吧？”

“我……”赵志铭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邀请。

“试试可以吗？不好就把我甩掉，我也不会像女孩子那样缠你的。”余翔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某种诱惑。

赵志铭低头望着他，他的眼里只有余翔，良久他好像认输一样，微微点了个头。

余翔一直在像等待着宣判一样，此时看到赵志铭的点头，他开心地抱住他。赵志铭被他用力一抱，两个人倒在床上。余翔翻过来趴在他身上，笑的很灿烂。

“阿铭，阿铭，阿铭，阿铭……”余翔用自己的脸颊贴着赵志铭，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赵志铭伸手从后面搂住他，在他的一声声呼唤里觉得心里很充实。

他们两个，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谈恋爱了。赵志铭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年轻，总觉得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总有更新鲜的事情让他去玩，总也觉得不玩够了就叫浪费青春。此时此刻，他看着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余翔，后颈延至腰身那漂亮的弧线，他有点疑惑自己的心。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余翔，始终认为他是被余翔诱惑了。余翔的漂亮，跟白倩倩的漂亮不一样，那种带着男子气味的美，呻吟、喘息，哪怕是不及女孩子柔然的身体，都让赵志铭感受到一种另类的享受。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他并不想去想。就像大学毕业是个明知要面对但是他还不想面对的问题一样。一切顺其自然，总有他会厌倦的一天。他知道自己不会跟余翔来个什么天长地久，他又不是姑娘，不是吗？赵志铭无所谓地笑笑，点了根烟抽起来。

第八章：同居

“唉？别动！”余翔停下笑的颤抖的身体，乖乖地不动。

赵志铭捏着他的耳朵，凑上去亲亲的咬住。余翔又忍不住要笑。赵志铭说，“搬我那里去吧，小翔？”

余翔咬着嘴唇，半晌眼睛笑弯了，“好呀！”

赵志铭摸着他的耳朵，软软的，像某个动物的耳朵。余翔可不是喜欢玩温柔的人，他两手揪住赵志铭的脸颊，向两边拉。

赵志铭疼的很，手上也用力揪余翔的耳朵。余翔哈哈笑起来，松了手，凑上去亲了一口。他太喜欢亲赵志铭了，喜欢到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好。

第二天是周六，余翔的工作本来是没有所谓的周六周末的，但是他为了搬家调了休。自己租的房间其实还没有转租出去，但是他们忍不住要同居了。于是这天赵志铭让李王借了辆车帮余翔搬家。

恰好班长冯凯正坐在家门口走廊上喝茶，看见隔壁赵志铭在搬家，以为他又跟哪个姑娘同居了。看着看着发现不对，跟在赵志铭后面跑上跑下的是个长相出挑的男生。

班长冯凯一向乐于助人，放下茶杯问赵志铭要不要帮忙。

赵志铭忙说不用不用。见冯凯疑惑地看着身后的人，忙介绍道，“哦，这是我们班长，冯凯，住隔壁。班长，这是我一朋友，叫余翔。”

冯凯哦了两声，没想多。赵志铭自己心虚，添了句，“他没房子住，暂时住我这。”

冯凯说，“哎？这不属于学习问题，不用上报。”

赵志铭很囧，拉着笑的要开花的余翔下楼继续搬东西。

李王胖胖的身子陷在驾驶座椅上，看着上下来回搬东西的赵志铭和余翔，小眼睛嗖嗖的转了圈。他觉得有点意思，赵志铭这出戏唱的有点过。

余翔一拍脑袋，“好像有个装衣服的袋子落在我那儿了！”

“啊？哪个袋子？”

“就一个红色条纹的袋子，这么大”余翔比划着，“好像昨晚我收拾好忘记在床底了。”

于是赵志铭只好跟着李王开车回余翔那屋子取。余翔则跑上楼打扫卫生去了。

恰逢周六下午，一路不断堵车。李王打开天窗，给了赵志铭一支烟。

“哥们，这速度有点快啊。”

赵志铭听了笑笑，点了烟，“不快不快。玩玩而已。”

李王目视前方，“我哥追何家龙追了那么久也没同居。你倒好，这才认识多久啊。哦，你好像跟白倩倩刚分手吧？”

“你怎么那么废话呢？专心开车昂。”

李王吐了扣烟，“我才懒得管你那点破事。我就是跟你说，余翔这种人玩玩就好了，别放真心。现成的，我哥例子在那儿呢！我哥那点破事，跟家里闹翻了都。这也就是他，有能耐，能离了家自己还混的这么好。换你，行吗？”

赵志铭不说话，只抽烟。李王接着说，“再说了，余翔他们常混的，没有定数。别把你自己玩进去了就行。”

赵志铭拉开烟灰盒，灭了烟，不耐烦的催促他，“赶紧开车赶紧开车，跟老妈子似的。”

李王无所谓地摇摇头，脚踩油门嗖了出去。

送走李王后，赵志铭拎着装衣服的袋子站在楼下就能闻到菜香，抬头望着三楼，赵志铭心里笑了笑，抬脚上楼。

进了屋子发现自己门大敞开，亮着灯却没人。赵志铭喊了两声，“小翔！”

隔壁传来开门声，余翔穿着围裙召唤赵志铭：“哎！我在这儿呢！”

赵志铭闻声跑出去，见到他这幅模样吓一跳。这围裙还是他刚跟白倩倩住的时候白倩倩非要买回来的，美名曰要做个“贤妻”。穿了两次做菜，差点没把厨房炸了之后，围裙就一直挂在门后没动过了。

两人进了冯凯的专属厨房，冯凯的锅里真炖着红烧肉，香喷喷地让赵志铭直流口水。余翔喜滋滋地说，“这菜我也会做啦！改明儿做给你尝尝！”

赵志铭一脸的不相信。冯凯做菜的功夫也不浪费时间，站一旁撑开报纸看。

赵志铭问，“班长？”

冯凯从报纸后头露出脸来，“昂是！他跟我这学了一会了！应该回家自己做没问题。”

赵志铭转过头诧异地看余翔。余翔双手插在围裙袋子里，倚在墙上，咧嘴笑咪咪地看他。

赵志铭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他拉着余翔回家了。

关了门，赵志铭抱住余翔。余翔一扭，扭开了他的怀抱。余翔跑进厨房，“你饿嘛？不饿你等会啊，我炒菜给你尝尝啊！”

赵志铭也跟着走进厨房，他靠在门框上，看穿着好笑的围裙的余翔，在水池边洗菜。

“喂”

余翔没理他。

“小翔”

余翔鼻子里“嗯”了一声，没回头。

赵志铭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小翔，你这样我特感动。”

余翔歪过脸，他的睫毛不长，内双的眼睛很干净地闪了闪，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男人里好像不算多。

赵志铭就这酒窝亲上去，他说，“我觉得你这样特像——”

余翔看着他，赵志铭的眼睛深邃地像要把他看进心里去，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给余翔听，“我妈……”

余翔一张脸登时通红，他踩了一脚赵志铭，白了一眼他，继续洗菜。

赵志铭龇牙咧嘴的跑回屋里去玩游戏了。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噼里啪啦的油锅下菜声。赵志铭觉得把余翔拐来住真是个正确的决定。他歪着嘴角，换枪上子弹，啪啪一阵扫射。

第九章：描绘

余翔现在不上班时间里多了个爱好——做饭。准确的说叫练习做饭。余翔这人有个特点，就是兴趣爱好特别广泛，而且会对一时突然而起的爱好付出点努力。赵志铭也不拦他，让他自己在厨房折腾，自己支了画板随便画画。

这天余翔调休，赵志铭也懒得去上课，两人也不乐意出门，属于宅居动物。阳光太好，余翔走进屋拉开窗帘，顿时屋里一片敞亮。

赵志铭是有段时间没好好画画了，此时一手画笔，一手调色板，专心地画一幅水彩。余翔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赵志铭也不理会他。余翔站累了就跑去厨房洗水果，啃着个大苹果走到赵志铭身边继续看。

此时小区里正是人少时候，安安静静地很舒服。余翔啃一口苹果，嘎吱嘎吱的吃的很甜，啃完给赵志铭咬一口。赵志铭也嘎吱嘎吱地吃的很欢快。

余翔啃完苹果跑对面小沙发上倚着，他眯着眼看赵志铭专心致志的模样，看着看着就眼皮打架了。

等赵志铭搁下调色板的站起身伸展腰身的时候，看到对面已经整个人都放倒在沙发上的余翔。

赵志铭轻手轻脚地凑上前，蹲着看他。他的头发前几天刚理过，最开始认识时的中长发已经变成了清爽利落的短发，额前的发丝搭落在一侧，阳光照着黑色的头发变成了棕色，泛着一圈光晕。刚刮过胡子的下巴有些青色，一张脸单纯的让人想不到他醒来是那么一个恣意嚣张的人。赵志铭忍不住抬手勾勒他的面庞，觉得此时此刻的人真是太过美丽。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这大概勉强说是归结于他学了多年的美术？他暗笑着，跑回去拆掉之前的画，又铺了一层纸，拿出铅笔画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就只有笔在纸上沙沙沙的声。

“哎？别动！”

余翔睁着迷蒙的眼睛，听到赵志铭喊又忙停住要起身的身体，愣愣得看着他。

赵志铭手里不停，“别动昂，保持姿势。”看了一眼，继续。线条的勾勒很细致，阴影也画的到位。

余翔配合地靠在沙发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画师。

“喂，能别这么赤裸裸地看着我么？”

“奇怪了，这屋子里就你和我，不看你我看谁呀。”

“好吧，你看。”

余翔身体不能动，于是可劲儿地摆表情。一双眼睛像要流水一样地望着赵志铭。

赵志铭心神不宁，“拜托，好好坐着。”

“大哥，我是很认真的坐着啊，你看我一动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