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手术刀 上——画眉郎
画眉郎  发于:201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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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半夏回头,只见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他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你也是来整容的?”

后脚赶到的陆觉非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那男子顷刻笑容僵住,脸青了半边,“你觉得我需要吗?”

侯半夏也不知道是被组团围观事件刺激到了还是许久不见苏徽脑袋欠修理了,居然很认真地打量了那男子片刻,点了点头,道,“嗯,颧骨有些高,可以削去几分;眼窝太深容易显老;鼻梁骨形状不错,可惜东方蒙古人种族的特征使得鼻翼过大了一些;耳朵和脸庞的比例偏小。如果在这,这,和这这再开几刀,脸型就完美了。”他边说边用手中的签字笔隔空画了几笔,“嗯,脖子短了些,锁骨不错,肩膀偏瘦,再往下就是腹部……”

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那眼神厉的可以片肉。“照您的说法,我身上就没有可以不用动刀子的地方是吧。”

侯半夏略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对方的手,“不是啊,你的手指就很漂亮,不用动了。”

男子彻底暴走。陆觉非见状赶紧上前横栏住想要怒掀房顶的人,大喊,“夏鹄,你冷静!”

夏鹄眼睛喷火,侯半夏有点吓傻了。这是什么症状啊?癫痫?羊角风?走火入魔?都不像啊……

“要不要咬毛巾?”呆了半天,侯半夏总算想了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夏鹄差点就一口闷血背过去了。陆觉非一边拦住他,一边劝道,“夏鹄夏鹄,你冷静,咱得注意形象,这是大庭广众。”

夏鹄深深运了一口气,挣开了陆觉非。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形象那句起了作用,总之夏鹄是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很差。

“侯——半——夏?”夏鹄一字一顿地念着侯半夏胸前的铭牌。

侯半夏点头。啊,是我。

“好,很好。咱们后会有期!”夏鹄咬牙切齿地吐了一句话,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陆觉非看着完全茫然的侯半夏,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士,壮士,烈士,来来来,握个手。不错不错,很有胆识也很有冒险精神。我认识有卖保险的朋友,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要买要趁早啊。”

“啊?”侯半夏显然还没有回神。

“作为第一个建议夏鹄去整容的同志,我们照例是要留影纪念的。下次见到夏鹄,记得要通知我,我要做个修理前后对比图。来,茄子。”

“啊?”

可怜无知无觉的侯半夏同学就这样被陆觉非的手机留影了。

陆觉非满意地甩甩手走人了。侯半夏怔了半日,然后扭头问高伟成,“我是不是梦游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高伟成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你只不过是想把本来很漂亮的人变得更漂亮罢了,专业术语叫做唐突美人。但是,这种敬业精神是值得受到表扬和肯定的。”

呵呵,小侯爷大概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一日这一刻这一回头就是这一生的故事。

你相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命中注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在耐心地认真地找寻我们。在遇见某个人之前,我们都是残缺的,完完好好的躯体,却不知何处缺了一块。为了补齐这一块,我们要付出多少汗水,泪水,要走多远的路?只是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想到,有人在什么地方等我,这噬人的寂寞似乎就有了丝丝甜蜜的缓解。

也许,就在下一个街角,下一次转身,你会发现,他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你。

再回来说说咱们刚刚回国发现闵榛“再婚”,新欢代替旧爱,原本就十分暴躁十二分抑郁的可怜的夏鹄夏同学。陆觉非看着他,忍了十分钟还是破功笑场,笑了小半个钟头,差点脑缺氧,总算是抽空说了句话,你的脸可以直接当调色盘了。

可不是,红脸关公黑脸包公白脸阿满,统统演了一回,夏鹄的脸色是要多缤纷有多缤纷。

“行了行了,缤纷节日桶,别再变色了。咱消消气,作为资深美男,咱要有那气度,不理会个把个奸险小人对您美貌的羡慕嫉妒恨。你不是说来医院找人的吗?”

“害,就是被那小子搅和的,我都差点忘了。”夏鹄一拍脑袋,风风火火找人去了。

找谁啊?呵呵,此人说出来大家也都认识。没错,正是江湖人称疯子骨的骨科怪才谷子风同志。你问他俩怎么认识的?这话说起来可就……咳咳,其实也不长。

短话长说(?)吧,其实是这么着的。谷子风某年飞往澳大利亚参加学术研讨,在当地认识了云游(?)的夏鹄同学。想当年,医院里为了这个名额也是纠结了很久。无他,谷子风藏在自家院子里丢人也就算了,这万一出了国,有了什么闪失,就算反应灵敏哈腰大喊一声私密马森(日语,对不起),也难保丢亚洲人的脸不是。不过,当年能拿得出手的有点名气的骨科大夫,还真就谷子风莫属了。于是,谷子风同志在经过一个月的密封式培训,直到他能把毛主席语录和八荣八耻倒背如流,闭着眼睛默写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且无错别字之后,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个公费旅游的机会。

所谓人生有四喜,他乡遇故知算一个。谷子风和夏鹄在见面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如同亲人般的暖流和同志般的亲切。于是俩人隔着五条大街两个小区一个花园,相向而奔,扑向了对方。迎风飘扬的小头巾啊,见证了他俩的友谊!

你问为啥他俩一见如故?废话,难得在一圈黄毛中见到这么纯正的带着变态(?)气息的国人,能不激动咩?夏鹄爱画裸·男,谷子风爱摸裸·男(注,生死不忌,汗,重口味啊)。两人是一拍即合,珠联璧合,所向披靡,吓遍澳洲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各种男人无敌手,连多年前列腺炎的伯伯(注音:beibei)都失禁了,堪称时代一景,考拉一样的稀有存在啊!

如今,在祖国这片红色的土壤上,居然再次见到了考拉兄,怎么能不激动呢!

25、所谓友情(二)

——夏鹄!

——疯子……

一组慢镜头,风掀起衣摆。

“你居然还活着啊!”夏鹄一掌把人打趴下了,“还没因为猥·琐罪被送进去再教育呐?”

疯子骨淡定而从容地爬了起来,甩了甩头发,“怎么可能,像我如此优良的品种。倒是你,过海关的时候居然没有被扣留?我们国家关于禽类牲畜的进口果然还是存在很大漏洞的啊,这么随便,禽流感流行也是指日可待(?)了。”

两人结束了没有营养的问候之后,夏鹄把一个黑色的包递给了疯子骨。如果有人此时在暗处拿望远镜观察他俩的接头动作,就会发现这样神秘兮兮的表情跟某些抢匪片里的交易场景很合拍。

“把这堆骨头运进来,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啊。”夏鹄有些得意。

疯子骨口水直流,拉着夏鹄喊亲人。

“诶诶,上头肉还没剔干净呢,你自己处理一下啊。”

“好好,今晚的晚饭又有着落了,好久没吃肉了。”谷子风咂咂嘴,暗笑,嘿嘿,跟我比,你小子道行还是浅了点。

……

夏鹄转身吐完后,优雅回头,问道:“对了,你认识你们这一医生叫侯半夏的吗?”

“嗯?小侯爷?你问他做什么?”

“小侯爷?他是什么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曾祖父和他爷爷都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一家四代出了16个名医,侯家跺一跺脚,别说整个市,就是整个中国的医学界都要震一震。传到了他这一代,就出了这么一个男孩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条条大路都给铺好了,在我们学院可是有名的世家子弟,人称小侯爷。”

夏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长的倒还行。”

谷子风笑了,“你看的那是他的脸,脸是还不错。但要是脱了·衣服,那才叫惊为天人。”

夏鹄诧异,“你脱了·他衣服?!”

谷子风得意道,“脱·衣服算什么,摸都摸过了。”

夏鹄一副“行啊你小子没看出来”的模样,瞥了一眼谷子风,然后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个问题。他脱了·衣服是啥模样啊。

侯半夏突然觉得冷风嗖嗖的,问高伟成,觉不觉得有点慎得慌。

高伟成探了探他的头,“没病吧你,怎么最近老是忽冷忽热的。”

侯半夏想了想,不行,我得再添件长衣服。

几家欢娱几家愁,在陆觉非这里,友情的长征也是路漫漫啊。

苏徽他,又不见了。

陆觉非长叹一声,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别扭这么不可爱呢。

自从苏徽加入了地下党之后,坚定不移地发扬一个鸡蛋要放三个篮子(?)的精神,狡兔三窟孟母三迁,行踪诡异得连卫星都定位不了他。陆觉非知道是他心里对自己还是不好受。但这又有什么呢,吃亏的是自己,好意他收着就是了。这样成天躲着不见算什么道理。

陆觉非气愤,于是也发扬起了地道地雷潜伏剧的精神,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黄天在上的,终于在他挖了一尺半之后,知道了苏徽的藏身所。

唉……陆觉非看着那栋朴素得连丐帮都不见得待见的职工宿舍楼,又禁不住叹气。他现在白天时间算是被老爷子禁足了,说什么与其在外面招惹是非无所事事,不如放在办公室里净化空气防辐射。

臭老头,真以为我是仙人掌啊!

苏徽的医院骚扰计划也就搁浅了一段时间。当然,除开时间问题之外,陆觉非不得不承认,他既然答应别人当哥们,就绝对不好意思(?)再做比较奇怪的事情,所以尽量把自己的言行控制在纯洁范围内。毕竟,兄弟文是容易被和谐滴(喂喂!)。

但是,纯洁,并不代表他要完全不动心思啊。你不给吃吧,看看总可以吧;不给看,摸摸总可以吧(?)。难不成肉不能吃连汤都没得喝?

陆觉非一边上楼一边思考着如何威逼利诱苏徽再次同意和自己同居。

喂喂,你们擦擦口水,都什么思想。他陆少爷好歹也是光明正大为了苏徽着想好吧。他才不想趁人之危吃人豆腐呢(?),只不过,你看看这苏徽,这么大一人了,而且自己还是医生,居然说生病就生病,一病还是好几天,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大家对医生似乎还有一个误解(众:喂,我们怎么就那么多误解啊,怒!!),就是以为医生都是不怎么会生病的,就算了不小心病了,也能自己随便抓一副药药到病除。其实俗话说得好,医者不能自医,说的就是苏医生此时面临的状况。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很普通的季节性流感。苏徽最近忙着医院里的事,又顾及着钱教授的身体,一拖二拖成了重感冒,直到人头重脚轻,晕神晕脑,高烧不退,这才总算请了个假回宿舍休养了。

唉,自己吃了几天的药居然还没有见效,传出去这包治百病的牌子也不用挂了,直接回家烤红薯。苏徽很郁闷地想到,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真是有点道理。

不过,其实苏医生也不用太自责,这医者自医的问题,自古许多大国医都解决不了,何况只是他一个小医生呢。只是这身上不爽,头疼脑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实在讨厌。

于是,在开门见到陆觉非的那一瞬间,苏徽突然有了种解脱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要不怎么说苏徽够别扭的呢,明明心里头挺高兴,偏偏一开口就是空调8°C。

“我来瞻仰遗容的,看看你断气了没!”陆觉非也不客气,直接迈腿自个儿就进去了。

“你!”无语半晌,苏徽抱着一团被子,索索答答地回到床上去了。

“吃药了没?”陆觉非将东西放下,走过去摸了摸苏徽的额头。嗯,还是有些烫。

“吃了。”

“我给你烧点开水,多喝点水。”

“嗯。”

病糊涂了的苏徽似乎可爱了那么一点,问他什么就答什么,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乖巧的不行。陆觉非很满意。

如果,他的嘴巴也能再乖巧一点的话……

“你当我是药罐子啊,刚刚明明都吃过了。一顿时间内同一成分的药物不能够超过一定限量的你知道么?还有,这瓶药里的成分容易上瘾,不适合多吃,下次别买这种药。还有这个,这个厂家品质不行。这药哪里买的?那家?那家不行的,太贵,要买就得去……”

“苏徽。”陆觉非放下手里的水杯。

“嗯?”

“闭嘴。”

苏徽气晕过去了。陆觉非满意地给他盖上被子,打算把带来的粥热一热。苏徽的宿舍里没有厨房,陆觉非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有点年头的电饭煲。忙活了半天,粥是热了,但也变成了饭……

陆觉非皱着眉看着碗里熬成精华的粥,考虑着要不要再去买一份。这个时候,苏徽也睡醒了,睁眼看了陆觉非,“我饿了。”

陆觉非赶紧走过去,给他披了外套,“饿了?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再买份粥。”

“我不要喝粥。”

“嗯?”

不知苏徽是还没睡醒还是发烧烧糊涂了,眼神迷糊,声音沙哑,听在陆觉非的耳朵里,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不要喝粥。”

“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饭!”

“啊?”

“我要吃饭。”

陆觉非按照苏徽的要求把东西买来了,却万分诧异。虽说病了需要吃清淡一点吧,但这种吃法也太奇怪了。一碗白米饭,配上那种一块钱一大包的辣味榨菜,苏徽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陆觉非看着他,“苏徽,不吃点别的吗?这样吃哪能养病啊。要不要给你买点蔬菜瘦肉粥之类的?”

苏徽埋头吃得很开心,根本没理他。不一会儿,饭粒被吃得干干净净。苏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让陆觉非将剩下的榨菜小心收好了,留给下一餐。

陆觉非道,“苏徽,别老是吃这种东西,不健康吧。”

苏徽看样子还是没有好透,有点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你懂什么?白米饭配榨菜是最好吃的东西,我小时候病了,外婆都是这样喂的。或者在米饭里洒一点酱油,拌一拌,也很好吃。”

“那,平时吃什么?”

“喝粥啊。我的粥熬得可好了。煮的时候,水很重要,放少了耗米。”

陆觉非没说话,把碗筷收拾了。回头一看,苏徽眯着眼,似乎又要睡着了。他走了过去,轻声问,苏徽,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嗯,巧克力。

陆觉非给苏徽带了瑞士进口的巧克力,苏徽一口都没有吃。他抱着一大包巧克力球,吃得不亦乐乎。陆觉非尝过那种东西,都是糖,甜得腻人,吃多了容易恶心。却很便宜,几块钱有一大袋。还有一种小酥饼,厚厚的一层糖衣,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惹人食欲。苏徽对于各种各样的酥似乎都很感兴趣,越甜越好。

陆觉非给他买了一堆,苏徽高兴得像个小孩子。陆觉非陪着他吃,甜得直想哭。

而那些东西,陆觉非也只在苏徽生病的时候见他爱吃。病好后,苏徽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挑剔洁癖的苏医生。

有时候,陆觉非也在想,还是生病的苏徽好。很乖很听话,带着点幼稚,还会让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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