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bottom系列还会勃‖起呢，体表还会呈现粉色，毛孔会分泌汗液……”

“卫苍晋，你故意地吧？”毕教授在刚刚念出的那两行字下加了红色粗线标注，圈出了“唯一知道脸红的”和“最独特和最具人类特征的表情”。“没有肢体间的接触，卫苍晋，他们就那么自己脸红了。”

“所以呢？”卫苍晋一副“那又如何”的神情。

“我是天才！”

卫苍晋朝天翻了个白眼，推开了毕教授掌上的那块显示屏。

“不要停止研究，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刻，我不管你最初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相信是为了你那个什么TC的业绩，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不会相信的。”毕教授坐在自己书桌上，指着他们周围的环境。“看看这个地方，卫苍晋，我们将要创造一个历史，人类，将会有真正可以对话的朋友。”

“我只是想我大哥可以好好地有一个真正可以对话的朋友，想我们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可以改善，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卫苍晋摆了摆手。“死后垂名这样的事可不惦记。”

“只要你哥好，你父母好吗？”

“老毕，你要说的我都明白……那个……”卫苍晋咳嗽了一声，推了推眼镜。“二号……好像喜欢我。”

“睡宝宝？”毕教授笑着点了下头，猛地在卫苍晋肩膀上垂了下。“我早说了不是？你当初和十二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让和你都没有真正见过面的睡宝宝那么死心塌地的？睡宝宝……苍晋，bottom系列的机器人，也就是我们的Al们，都带着小荦的某个特性，你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我们不说这个了，崽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你该关心的，是Al I在和Top Ⅱ接触后会是什么情况。”

62.下午茶

廖韫飞并不意外Al Ⅻ在家庭住址栏里填那套公寓的地址，反而有那么一点高兴，这至少说明即使Al Ⅻ有意要和他保持距离，也没有拒绝自己的帮助。他要让他绕着自己打圈，他不在乎他是跑到东面还是西面，只要直线距离不变他不在乎做做圆心，让在外线上跑的孩子觉得自由自在，自己又不会失去。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廖韫飞自己也不清楚，或者也不想弄清楚。

“欲擒故纵吗？你喜欢他吗？多喜欢？预备喜欢多久？”

“喜欢多久都能预备着，事先算好了，那……还叫喜欢吗？”

“什么意思？真喜欢？你骗谁呢，我可不是哪个异想天开的小朋友，咱们是一条裤子穿大的，你什么人我不知道啊？”冯修白甩甩手，挪到离廖韫飞最远的位置，抖着二郎腿看着他，过会儿又重新挪了回来挤着他坐，还很认真地盯着廖韫飞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一直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眉头一皱。“廖韫飞，咱今天把话说开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爱爱，或者爱爱和TC，卫家，你不可能同时搞定。”

“我不喜欢秘密，也不是谎言。”廖韫飞靠近冯修白，直视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我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爱爱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去那样喜欢？嗯？……我不会自己先下水的，如果没有把握也把他脱下来的话，我宁可一直一个人在河边走着，即使鞋都湿光了，我也不会。……修白，人并不适合水环境，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特别是我。……你知道，我们家族到我这一代，那可是单传，我怎么可能去为了一个对我什么都不想说，完全不信任，找不到一点过去的人，而去冒险呢？明显亏本的买卖。”

“对，真心喜欢一个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是一场冒险，问题是……像你不能决定出生那样，你不能自己去决定会喜欢什么人。啪，你出生，被那样的父母怀抱，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啪，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眼前，然后你看到了整个世界。”冯修白说到这里，注视着廖韫飞的反应，跟着抿了下唇后，自己先摇起了头。“对，婴儿时的你不能拒绝，现在的你，已经可以了。……你刚说的都是实话？”

廖韫飞垂了下头，再次对上处于恍悟状的冯修白，有些冲的问道。“我说你今天跟过来做什么？”

“啊……喂，你别忘了爱爱以后可是在我眼皮底下做事儿哦，别想和以前一样利用完又一脚踢开，不然我就让爱爱认清你的为人，别说不住你那屋，那公寓也搬走。”冯修白斜了廖韫飞一眼，忽然笑着拍了下桌面。“啊，啊……我知道，这是构造性的欺骗，你这次是在转移话题，对不对？我知道，只要你开始转移话题就代表着对自己刚刚那些话的否定，我太了解你了，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韫飞？”

“如果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呢？”廖韫飞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在手里看了会儿，又重新塞了回去。“爱爱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甚至都不吃我提供的食物。……他防着我，修白，把我推在门外的人一直是他，你要我怎么样？等着吗？一直等着他开门让我进去？如果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也许我会等，可是没有保证，不是吗？……也许爱爱是在犹豫，我是不是值得他对我敞开心扉，一样地，这样的问题也在困扰我，他是不是值得我为他去冒险。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身份地位的区别，所有人都是平等地……那次在小爱的房间，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个人……而我还是把他带走了，他还是跟着我离开了，为什么？因为我把他当作小爱，而他只是想离开TC？……修白，这里，在任何哪一刻，你有能看到‘喜欢’这个词的存在？”

“过会见到卫苍晋，不就都知道了？”冯修白嘀咕了一句。“你想复杂了。”

“不是想复杂了，是想认真了。”

“其实，韫飞，事情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爱爱可能心里有些结，打开就好了，我看得出，他应该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小爱好像更可爱些，不过……韫飞？”冯修白在廖韫飞眼前晃了晃手。

“卫苍晋来了，你回避吧。”廖韫飞冷冷地来了句。

“我等你消息，晚上去你那里蹭饭。”冯修白拍了拍廖韫飞的肩膀，站起身，拎着外套才走几步，又回头交代了句。“我说你过会儿该问的都问清楚，不要东扯西扯，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坐下来喝下午茶，天啊，各个说话都要拐几道弯，简直绕死人，脑袋都想傻了。还好，我家里不只我一个孩子，真是上帝保佑。”

“走你的吧，冯大少。”廖韫飞睨了冯修白一眼，端起茶小饮一口。

“注意！不是大少，那可是我哥的称呼，这‘大少’两字可能把人的肩膀压塌。”冯修白说到这里，还夸张地抖了下。“哦，还有还有，记得问下那个可爱的小爱……别这样看着我，交个朋友而已，啊喂……我自己会走，注意形象我，廖大少……喂，卫苍晋真过来了，看着呢，形象，形象！”

廖韫飞看着冯修白溜得远远地背影，笑着揉了揉额角，一个转身，卫苍晋已经站在那里。礼节性地握了个手，两个人隔着桌子对面对坐下。这个下午茶在两人的期待中到来，不全是为了公事。

冯修白并没有马上离开，在一个偏僻地角落点了杯热饮又偷偷看了好一会儿。

周段方再次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Al I一手抱着泰迪熊，一手拎着茶壶，跪坐在地毯上晒着太阳过家家一样玩着那套茶具。金鱼缸就放在地上，还选了阳光很足的一块，水面上还是波光闪闪。那两只乌龟是散养着的，这次都没有怎么走远，依旧一只叠加着一只趴在阳光下睡觉。整个画面很是安详。

“段方！”Al I眼睛一亮，放下茶壶，爬起来就往周段方怀里扑。“段方。”

“对不起，现在才回来。”抱着Al I，揉着他晒得暖洋洋的头发，周段方在Al I的脸上亲了下。

“小爱好想你呢。”Al I在周段方身上蹭了蹭。“段方是去TC吗？”

“是啊，段方要工作的。”周段方揽着Al I重新坐回到榻榻米上，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一边，伸手拿起那杯Al I刚刚倒好的茶，饮了一小口。“很香，是小爱自己泡的吗？”

“嗯的，小爱很聪明。”Al I得意地扭了下。“一学就会。”

周段方捏了下Al I的下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带着占有地吮吸着，将舌头探了进去。

Al I呜了声，立刻停止了挣扎，闭着眼睛乖顺地偎在周段方的怀里，配合得仰起脸，挺起了胸膛，张嘴巴张开，送出自己的舌头和周段方的缠绕在一起。搂着泰迪熊的手臂渐渐放松下来。

“小爱。”抵着Al I的额头，周段方有些微喘，看着眼前面如桃花，双眼迷离，混身散发着淡淡清香却气息平稳的宝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轻抚着Al I的后背，吻着那微热的脸庞，感觉着怀里人柔软纤细温暖的身体，感觉着他胸膛里似有似无的起伏。“小爱，一直在我身边，好吗？”

“一直在？”Al I重新搂紧泰迪熊，有些木讷地眨了眨眼睛。“去上班的是段方，不是小爱。”

“那……我换一个可以在家里办公的工作？”含住Al I的喉结，用力吮吸了一口。“我喜欢你。”

“小爱也喜欢段方。”Al I后仰着脖子，双腿自觉自然地在周段方身上蹭着。“段方……不做店长先生了？为什么呢？”Al I像条小蛇一样在周段方怀里扭了扭。“小爱不懂，段方不是店长先生了？”

“段方只是小爱的段方，不是吗？”周段方说着，手环上Al I腰，手探进松松的裤子里，一下就抓住了那个已经有反应了的小宝贝，热热地握在手里，感觉到质感上明显的变化。

Al系列的灵敏度要远远高于Top系列的机器人，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如此。

“段方。”Al I完全地放下泰迪熊，将手臂勾在周段方的脖子上，脸一个劲儿在周段方颈间蹭着。

午后的阳光下，鱼儿在水里甩着尾巴游来游去，小乌龟张着四只小爪子在地板上缓慢爬行，泰迪熊仰面朝天被推到了角落，交织缠绕的两人在日光下投射出一个黑影，起起伏伏的低吟成了房里唯一的声响，

欢愉过后的宝贝赤裸着身体慵懒地蜷缩在周段方一样赤裸火热的胸膛前，脸颊上通红一片，额头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液，在阳光下闪着光。将自己的外套盖在Al I的身上，衣摆正巧遮到大腿根部，腿曲在自己的胸口，膝盖刚好抵住交叉着的手臂，又是在蛋里时的姿势。吻落在上头，被唇吮入口的是属于Al I的甘甜，所有Al系列机器人都有的让人痴迷的味道，一次次被涉取，却永远不觉得够。

“累了吗？我带你去洗澡？”轻柔地顺着Al I额前被汗湿的头发，周段方压低声音问道。

“段方。”Al I抬起头，对着周段方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地撅了下嘴巴。

“怎么了，宝贝？”

“小爱在想段方抱小爱之前的话。”Al I伸出一只脚将泰迪熊小心地勾了回来，用手抓起抱进自己的怀里，又往周段方的怀里拱了下。“崽呢？小爱离开TC了，段方也离开TC了，崽一个人在。”

“小爱……现在在想……崽？”周段方一下子将Al I从自己怀里捞了起来，抓着他的两条胳膊将人扶正，直视着Al I还水润润迷糊的眼眸。“小爱，你回答我，你现在在想崽？”

“段方说换工作，段方是TC的店长先生，如果换了就不是TC的店长先生，不是店长先生就不能管TC的事情了。小爱以前是TC的宝贝小爱，崽也是TC的崽，小爱和崽是好朋友，小爱和崽在一起，就不会很孤单，现在小爱不在TC，崽会很孤独地。”Al I说着点了下头，嘴巴撅得更高了。“段方说过小爱可以去见崽，可是几天了，都没有见到，现在段方又不做店长先生了，那以后怎么办呢？小爱想啊想，就是不明白，段方，段方，你怎么了？段方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小爱刚才没有……那我们再来一次，小爱一定好好地配合，一定让段方很高兴很高兴，段方，你说话嘛……小爱有很乖的，段方……”

“小爱。”周段方松开手，看到Al I胳膊上刚刚被自己抓的地方已经因为自己用力过大而留下了红色的指痕，心里顿时一紧，方才涌上心头的愤怒之感顷刻间消失，转化成了浓浓的愧疚。

机器人没有制造出痛觉，不管他多么地用力，Al I都不会觉得痛，即使皮肤已经因为过强的外力而出现了伤痕反应，Al I也不会知道。这样的外力伤痕会维持比亲吻留下的痕迹更长的时间。最初的设置是为了保护他们的机器人不被客人伤到，现在这样的设置在周段方看来，似乎是在警告着作为知情者和所有者的他，他占有的不仅仅是一副完美地完全依赖于自己的年轻身体，还是一个有思想的爱着他的生命。

看着Al I委屈得泪汪汪的眼神和那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周段方轻叹一声，重新将Al I揽进自己怀里抱着，鼻尖蹭着他颈间细滑的皮肤，小心地辨别着只属于小爱的味道，那和自己的气味结合后所形成的特殊的，浓郁的，带着明显个人特质的气味，他和小爱的味道。按在Al I后背上的手上下轻抚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大腿，在上头抓出和Al I肩膀上一样的指痕，甚至更红。

“小爱，小爱你明白吗？你是我的小爱，那么你就不能是崽的小爱。人类的爱情，它是具有唯一对应的关系，它很狭义，狭义到只能包容得住两个人，明白吗？……如果你选择了我，就不可以再想着崽，不管他以后过得快乐还是不快乐，不管崽是不是很喜欢小爱，小爱都不能惦记着他，小爱是段方的小爱。一样的，段方有了小爱之后，也不会去抱别的人，只抱小爱，只爱小爱，只和小爱在一起，懂吗？”

“人类的爱情？”Al I枕在周段方的胸口，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在他们身边爬过的小乌龟。

“小爱，崽会有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和小爱没有关系，小爱也有自己的生活，也和崽没有关系。小爱，有我在呢，段方会一直在小爱身边，我们的生活才和我们有关系，小爱……是爱我的，不是吗？”

“爱？”Al I伸手偷偷把小乌龟抓在手心里。

“如果我和崽……我们同时遇到了危险，小爱只能救一个人，小爱救谁？”

“同时遇到危险？救一个？救谁？”Al I机械地重复着周段方的话，眼睛盯着在自己手掌上探着脖子的小乌龟。“为什么段方和崽会遇到危险？为什么小爱只可以救一个？小爱不想你们有事……小乌龟，漂亮的小金鱼，或者，和……爱情，人类的爱情……小爱和崽……不是人类……机器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