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爱很乖。”Al I抬起下巴在周段方的嘴巴上啄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段方来接。”

“周先生。”管家轻唤了一声。“二公子还等着呢。”

“你敲门吧。”周段方退后一步，将Al I挡在身后，站在门边。

管家点了下头，在门上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只是将门推开，向周段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自己转身离开了。周段方反着一只在身后由着Al I抓着，迈步走了进去。

卫苍晋这次就正对着他们站着。

36.小爱的客人（下）

小爱抱着泰迪熊，好奇多过不安地跟在周段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卫苍晋，然后整个脑袋，然后是泰迪熊的脑袋，然后半个人，最后整个人站了出来，对着卫苍晋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嘴唇没有开口。

同时，卫苍晋的身后也探出一只毛茸茸的棕色熊耳朵，紧跟着走出一个一样抱着泰迪熊的少年，这个少年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服，白色的运动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啊！”Al I惊呼出声，拽了拽周段方的衣袖。“段方段方，他像镜子里看到的小爱，他的熊宝宝和小爱的熊宝宝也一样，除了可爱的格子领结。二公子客人和段方不一样，二公子客人戴眼镜。”

周段方从第一眼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开始用一种波澜不惊的眼神继续观察这个在看到Al I和看他后反应完全一样的Al Ⅱ。这个和他的小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完美又拙劣的复制品。

可是Al I不是，在用语言第一时间表达出实际的惊讶后，动作也随即跟上做更直接的表达。Al I抬脚就奔了过去，围绕着Al Ⅱ转了两圈，最后站定在他眼前，伸出手指小心地戳了戳Al Ⅱ白嫩的脸蛋，见他没有反应，用改为触摸，摸摸Al Ⅱ的脸颊，点点他的鼻子，揉揉他的头发，碰碰他一样红艳的唇，还去捏了捏Al Ⅱ抱着的泰迪熊的耳朵，最后Al I似乎依旧不死心，又一步上前，皱起鼻子，嗅了嗅Al Ⅱ，这个像小狗儿找同伴一样可爱的动作终于让一直在边上静静观看的卫苍晋笑了。

Al I闻声转头看了眼卫苍晋，见他也不说话，又回头看了看周段方。

周段方只是对Al I鼓励地笑了下，他知道Al I是可以读懂他的意思。

而Al Ⅱ呆呆地也不动，就随便Al I在他身上造次，即使眼珠跟着Al I的手转，却没什么光。

“小爱。”Al I重新把注意集中在他更敢兴趣的Al Ⅱ身上，指指自己。“小爱。你呢？”

Al Ⅱ眨眨眼睛，也伸手指着自己。“爱爱。”

“都有一个爱字啊。”Al I一脸难掩的兴奋，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终于和他说话了，还是因为他们的名字里有一个字一样，Al I拉住Al Ⅱ的手。“爱爱，小爱见到你很高兴，你高兴吗？”

“高兴？”Al Ⅱ轻声反问，语气不重，近乎于重复。

“他是熊宝宝，他呢？”Al I晃晃自己怀里的泰迪熊，又指指Al Ⅱ怀里的。

“熊宝宝？”

“呀，又一样呢，段方！”Al I似撒娇地回头看向周段方，嘴巴一撅，没有开口，已是满脸疑问。

“好了。”卫苍晋抢先开口。“段方，今天就让爱爱跟你回去，你知道怎么做。”

“我明白，卫总。”周段方走上前，向Al Ⅱ伸出了手。“我们走吧，爱爱。”

“段方。”Al I看着周段方在自己眼前摊开的，摊向Al Ⅱ的手掌，忽然眼睛就红了，水汪汪地一眨一眨，嘴巴一扁，委屈的不得了，就那么巴巴地望着周段方，怯怯地伸出自己的手要去拉。

“嗯。”Al Ⅱ转回投向卫苍晋的目光，对着周段方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放在周段方的手掌上。

“小爱，好好和二公子客人相处。”周段方说完也不等Al I回答，拉着Al Ⅱ大步走出了书房。

“段方。”Al I转过身对着紧闭的房门，搂紧怀里的泰迪熊，嘴巴压在熊脑袋上，眼睛里满满的泪水打转儿，鼻尖和脸颊都慢慢呈现出粉色，那小模样又让人心疼又逗得人想笑。

卫苍晋依旧不开口，也没有动作，倚靠着书桌，观察着Al I。

“二公子客人。”Al I转向卫苍晋，轻轻地叫了声。

“终于想到我了？”卫苍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Al I勾了勾手指。“过来。还有，叫我苍晋。”

“苍晋。”Al I抹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挪着走向卫苍晋。

“为什么吸鼻子？”卫苍晋长臂一伸勾住Al I的小腰，直接往自己怀里一扯，被抱在Al I胸口的泰迪熊就撞到了他胸膛上。鼻腔里吸进一股属于Al I的让卫苍晋忘我到闭上眼睛贪婪吮吸的气味，除了信息素，还融合着另外一个人的味道，那股味道很真实，他找牛牛试验过，它也分辨不清。

“不知道。”Al I低着头，将泰迪熊翻了个身对着自己，拍了拍刚刚被压到的鼻子。

“周段方教过你要怎么对待客人吗？”抱着Al I的手在他后背和腰际来回抚摸着，躲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Al I会流泪，会射精，会产生唾液，但是不会流鼻水，那玩意儿可没有什么情趣性，所以即使Al I是想哭，也不该会去吸鼻子。很有意思，就Al I到目前的表情都让卫苍晋十分的满意，他甚至有些入迷，要看看Al I能做些什么。明显更单薄的身体，更脆弱的模样，没有心，要怎么样才能去坚强？作为一个受型机器人，他要知道的就是被他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对待客人？”Al I就像被一台处于屏保阶段的电脑重新进入使用状态，眼睛瞬间亮了，眼角微微上挑，带着股儿诱人的魅，小脸粉粉的嫩，鲜红的舌尖探出绕着唇舔了一圈，唇被唾液滋润得又亮又饱满。

卫苍晋将Al I怀里的泰迪熊拎走放在书桌上，双手扶上Al I的腰身，将人一提，更近地拉向自己。

Al I笑盈盈地扯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绕上卫苍晋的脖子，闭上眼睛，抬起下巴，同时双手拉着围巾的两头一扯，唇就被另一张嘴压住，不等对方反应，就开始张合的小嘴吻起来，还时不时地用那条灵活地和蛇信子一样的舌头钻进去勾对方的舌。双腿也跟着慢慢蹭着对方的腿和跨摩擦起来。

“小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卫苍晋抓住Al I的肩膀突然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对着那双明显迷离的眼睛，混身又是一热，加重了手的握力来克制自己体内蹿升的欲望和冲动。

“苍晋是客人，小爱……小爱现在是TC的少爷吗？”Al I左右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舒服，段方说了，小爱的脑袋里也记得的，客人会疼爱小爱，让小爱快活，苍晋抓得小爱不舒服，不是好客人。”

“你……”卫苍晋见Al I秀气的眉头皱起，小脸也跟着不悦地皱来，一秒中前的妩媚不见分毫，完全一个任性小孩的模样，那种欲望的燥热散退，涌遍全身的是一种压抑过久无处宣泄的溺爱。

“你怎么了？”Al I捕捉到卫苍晋眼里的变化，将脸凑过去看。“你在难过还是高兴？”

“小爱真聪明。”卫苍晋温和的揉搓着Al I刚刚被自己捏重了的肩膀，在Al I凑过来的脸上亲了下。“小爱告诉苍晋要怎么做，苍晋才会知道，对不对？这我也高兴，你也会高兴，不是吗？”

“嗯……”Al I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吻的额头，对上卫苍晋神情的双眼，眨巴两下，眼睛一眯，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一次妖孽上身一样，伸臂搂住卫苍晋的脖子，送上唇来了一个地道的法式热吻，不同于刚刚单方的主动引诱，这次是双方共同的全情投入，甚至还能听到吻时那特有的带着淫靡的声音。

“喜欢吗？”吻闭，互相低着额头，卫苍晋问道。

“喜欢。”Al I乖乖地软在卫苍晋的怀里，这是在被朱瓷拍了两次脑门后记住地，但凡深吻后，一定要无力地倒在对方怀里，还要带着娇喘。后来Al I那么做了，周段方好像也很高兴，现在苍晋客人也很高兴，Al I偷偷在心里给朱瓷的图像加了好评，虽然给拍了脑门还是有些不乐意。

“是喜欢这个吻，还是喜欢我？”卫苍晋捧着Al I微红的脸颊，盯着他那双此刻氤氲的凤目。

“小爱喜欢这个吻，小爱也喜欢苍晋。”Al I再次用异常清晰的声音回答道。

“这么快就喜欢我了？”卫苍晋探下手拍了下Al I挺翘的臀。“你个小没良心的。”

“呀！”Al I被突然拍在屁股上的手吓了跳，身体往前一挺，整个贴在卫苍晋身上。“小爱不该喜欢你吗？什么是小没良心？小爱不明白……嗯……苍晋，你为什么那么看着小爱？小爱不笨。”

“那你喜欢周段方吗？”

“周段方？”Al I眨眨眼，立刻恍悟道。“段方？店长先生？小爱很很喜欢他，不过朱瓷说，没有‘很很’这样的说法，但是小爱觉得，一个很喜欢好像不够，那么……小爱很喜欢很喜欢段方。”

“为什么？”卫苍晋将Al I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把玩着他耳边垂挂的头发。

“为什么小爱很喜欢很喜欢段方吗？”Al I拨着卫苍晋西装上嵌着的一枚钻石饰品。“小爱不知道。”

“那小爱为什么喜欢我呢？”

“小爱为什么喜欢苍晋？”Al I偷偷去瞄了眼卫苍晋背后书桌上躺着的泰迪熊。“因为苍晋是小爱的客人，苍晋对小爱好，疼爱小爱，小爱就喜欢苍晋。苍晋会对小爱好的，是不是？小爱最可爱最乖了。”

“呵。”卫苍晋只笑不语，垂下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Al I那双灵动着扇动着长长黑睫的眼睛。

“苍晋要抱小爱吗？”Al I停止了玩那枚钻石饰品的动作，抬起头认真地问道。“在大床上。”

“现在还早，我有东西要给小爱看，小爱一定会喜欢的。”卫苍晋说完，按了下桌面上的一颗红色按钮。

“小爱一定会喜欢的？”Al I好奇地盯着那颗按钮看，一直盯着眼睛也不眨。

卫苍晋看在眼里，只是笑，也不解释什么，直到敲门声传来，说了声“进来”后，才提醒Al I看向门口。只是这样的提醒对于Al I天生的好耳朵有些多余，早在进门前Al I就听出动静，好奇地望着了。

管家先走了进来，对着卫苍晋点了下头，扯了扯牵在手里的绳子。

“啊……”看到绳子另一头牵着的狗时，Al I激动地叫出了声。“牛牛！”

然后两秒钟，卫苍晋和管家之间上演了一场人狗情，Al I跪在地上抱着一头精神并不太好的金毛揉它的头，还不停转着脖子躲避狗舌头，叫牛牛的金毛见到Al I就不停地要尾巴，激动地呜呜。

卫苍晋双臂抱胸，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分解荦，藏一牛。牛牛，是邱瑞荦的宠物狗，纯种的金毛寻回犬，雌性，现在已经到了晚年。

输入进Al I的记忆里的，除了和邱瑞荦相似的人生前段经历外，还有那只宠物狗。那是卫嵘从国外给他带来的生日礼物，是卫苍晋不惜受伤也为邱瑞荦留下的礼物。

“苍晋，你有听说过宠物养宠物的事儿吗？这叫主人面子何在？”

可是卫苍晋知道牛牛对邱瑞荦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当时还是幼仔的牛牛也不让它被带去人道毁灭。这件事情，邱瑞荦不知道，卫嵘不知道，除了当事人，只有管家知道。

“小爱，带着牛牛去花园玩，我过会儿来陪你们。”

“好。”Al I接过管家递给他的牵引绳，将桌上的泰迪熊搂住。“牛牛，牛牛，花园散步。”

“嗷唔。”牛牛激动地应下，尾巴有开始摆起来。

Al I连跑带跳地牵着牛牛离开了书房。

卫苍晋走到窗口，下方就是花园。

“要我带路吗？小爱少爷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管家问道。

“牛牛知道，它会带他去的，带牛牛去花园散步玩耍，是小荦最喜欢的事。”

管家不语，走到卫苍晋身旁，陪他一同看着下面的花园，只一会儿，就看到那个抱着泰迪熊和金毛玩得欢儿的少年。这扇窗户，自从邱瑞荦离开后一直封闭着，不久前才重新启用，花园里的花草很多都是新种的，被废弃了太久，现在又开始恢复起了生机，不知道人的心，是否也可以和这个花园一样。

“二公子，大公子今天中午会回这里吃饭，你们约好的。”

“我知道。”Al I出现后，卫苍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所谓人工制造，并不只指制作出一个机器人，还有那种重新来过的感觉，失去机会，就为自己创造机会，直到成功，制造成功。”

37.卫家兄弟

卫嵘回来时，直接去了卫苍晋的书房，进门正要说话，看到那扇重新启用的窗户和对着窗外看得入神的卫苍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窗户被卫苍晋用厚重的帘子封起来他是知道的，那一天也是他最后一次进来这里。而今天，窗户开了，阳光洒满整个书房，照得比以往都更要通透。卫嵘知道，卫苍晋的心也如这窗户一般，已经重新开启，再次迎接进了光明，可是……那个花园里的人又会是谁？

“真没有想到啊。”卫嵘开口，带了他自己并不喜欢却无法克制的讥讽。“是谁有那么大的魔力，让我这个死脑筋的弟弟再次开窍了？什么山盟海誓，天长地久，不过才几年，就又……小爱？！”

卫嵘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那个和牛牛玩得像个小孩一样的人居然是小爱，那个MB。而牛牛似乎很喜欢他，他们玩得居然还是以前他的荦荦和牛牛最喜欢的游戏。

除了邱瑞荦本人，牛牛根本不和任何玩耍，从来不。

第一次看到邱瑞荦和牛牛玩那个游戏时，卫嵘还揉着他的头笑着骂他幼稚，但邱瑞荦很喜欢，牛牛也很喜欢，他们比赛谁先踩到对方的脚而又不被对方踩到，最后总以邱瑞荦抱着牛牛在草地上打滚结束。邱瑞荦很珍惜每天和牛牛在花园里的时间，邱瑞荦喜欢牛牛，不单纯是因为他喜欢小动物，而是因为牛牛的感情纯粹。狗是那种爱你，就会奉献自己一切，而又不计较回报的生物。那个时候，邱瑞荦对于爱的渴望就表达地很明确，只是那在他身边占有着他说爱他的两个人，确始终没能明白。

这一刻，就在花园下，隔着擦得干净得仿佛空无一物的窗户，岁数已经大得没有以前灵活的牛牛，和一条胳膊依旧牢牢拽着泰迪熊的小爱，一起摔趴在草地上。牛牛要去舔小爱的脸，小爱笑着将头转来转去。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卫嵘指着窗户下的那片草地红着眼睛瞪着卫苍晋。“你给我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小爱怎么会在这里，牛牛怎么会和小爱一起，他们不可能认识！”

“卫嵘。”卫苍晋轻叹一声。“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你不是看到了吗？还要什么解释？牛牛是一条狗，还是一条相当人类近七十岁老人的狗，难道它也会耍计谋？也会欺骗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你告诉我，小爱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认识他？”卫嵘突然恍悟。“小爱是TC的牛郎，TC是你名下的，那么小爱……卫苍晋，你到底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