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泪奔,死夏威,你去和柏为屿结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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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闹了一晚上,段杀来把柏为屿拎走了,闹剧这才告一段落,夏威一个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魏南河又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他只好戚戚然跟着段和走出木楼,「为屿这么早就走了,真不好玩……」
段和打开车门,甩掉他的手,恨声道:「我把你送到我哥那,你去和柏为屿住吧!」
夏威摇头摇得像波浪鼓,「阿娜答,你不要我了?」
段和钻进车里,不理他。
夏威咬着袖口抽泣,「和哥哥,我和为屿是妯娌情深啊,你不要误会……」
段和抽抽嘴角,「闭嘴。」
夏威爬上副驾驶座,捂着脸呜呜直哭,「柏为屿那小妖精讨厌死了,以后我不和他玩了,免得你吃醋……」
段和听不下去了,「放屁!我哪有吃醋?」
夏威叉开手指,从指缝间看着他,「那你怎么不高兴?」
段和别扭着说:「我没有不高兴。」他还真的有一点吃醋,任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肆无忌惮地和别人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心里自然不会舒服;管那两个人是兄弟还是哥们,反正老子看到就是不高兴!
夏威拿开手,变出一个大笑脸,把段和的脑袋扳过来「啾啾啾」连着亲,「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宝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念书我就念书、要我装小狗我就装小狗,还不够爱你吗?」
段和侧身帮他把衣领扯平整,轻声反驳:「我什么时候让你装小狗了?」
「你把我圈养起来,和养小狗有什么区别?过两天我去面试,考上了就能稳定下来,你不用再为我操心了。」夏威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是没正经,但不是没心肝;这次保证不会再辜负你。」[切勿散播]
段和点点头,鼻子微酸;夏威这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都值得,也算得偿所愿了;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害怕有一天夏威这浪荡惯了的二流子,又撇下他「落跑」了!他不指望夏威一辈子都乖乖听他的话,趁现在还在热恋期,逼这假道士考个公务员,比其他任何工作都能让他放心,一份固定的工作,也是拴住人的重要筹码。
今后没什么担忧的事了,两个人各有稳定的工作,在一起简简单单,磨到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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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南河洗漱完回到卧室,乐正七正趴在床上看手机,朝他招手道:「来来,给你看照片。」
「很晚了,你赶紧洗洗,睡吧!」魏南河往床头一靠,拿起遥控关掉空调,「这都秋天了,还开什么空调?」
乐正七抬起他的胳膊,脑袋从他的臂弯下钻进来,枕在他的胸口上,「你看,我们在海滩边拍的,还有拉渔网比赛呢!」
手机萤幕虽然不算小,但看照片可不轻松,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鬼头全挤进镜头里,连脸都看不清楚;乐正七把存在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翻出来,手指在萤幕上点点戳戳,「这是我们班长,普通话说不清楚,我们老纠正他的发音……」
「哪个啊?」魏南河看得很辛苦,「你手指一戳,戳了好几个。」
「左边数过来第三个!」乐正七兴致勃勃地介绍道:「第二个是睡在我下铺的,他晚上说梦话吵得我们睡不着;呵,这个是我,借手机给我打电话的,就是站我后面那个……唉,最右边的女孩是公认的系花,我觉得也就一般吧!崔颦比她漂亮,但人家系花会装矜持啊!崔颦一副三八婆的样子……」
魏南河敷衍地应着,眼睛看的不是手机萤幕,而是乐正七开开合合的嘴巴。
「你看啊!这个是崔颦,死丫头专门欺负我,我白对她好了……」乐正七抬头,见魏南河盯着他的脸,疑道:「看我干什么?看手机吧!」
「明天复制一份,我帮你都洗出来慢慢看。」魏南河在他眉间印个吻,「闹了一天,你不累吗?」
乐正七见魏南河对他的宝贝照片明显没兴趣,只好悻悻地丢下手机,「有件事和你说。」
「什么?」
「下周开学,我要住宿舍。」
魏南河一口拒绝:「不行。」
乐正七歪歪脑袋,「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和你打个招呼。」
魏南河一窒,「你!」
乐正七从他怀里钻出来,「我决定了,你不许也没用!」
魏南河心里一阵抽痛,怒道:「你就这么想和我分开住吗?」
「不是呀,你别生气!」乐正七圈住他的腰,摇着尾巴乞求道:「大家都住宿舍,参加什么活动或听讲座也方便,不住多不合群啊!我周五下课就回来,周一上课再去,一周才在宿舍住四天而已;好不好?」
「……」
「好不好嘛?」乐正七惴惴不安地盯着他。
魏南河点起一支烟,抽了半截后,勉强点了头,「你不是都决定了吗?我说不好有什么用?」
乐正七蓦地绽开笑脸,在他脸上啃一口,爬起来找出换洗的衣服,钻进浴室去洗澡。
魏南河百无聊赖,瞥到小孩的手机,便拿起来随便看看;照片有一、两百张,魏南河心不在焉地翻翻页,懒得看别人,他在每一张照片里找自家小孩:练军棍的、拔河的、打篮球的……丰富多彩的青春跃然而出。
乐正七小时候不听话,难以管教,让魏南河伤透了脑筋,但那时小孩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做了坏事哭哭啼啼的,一口一个「南河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南河你会不会不爱我了?」,让人既好气又好笑。
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飞快,当年第一次见到乐正七的场面,恍如还在眼前,而小孩转眼就长大了,如今不再是捣蛋鬼,不会满嘴跑胡话,会害臊、会装酷,还会闹脾气,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很多朋友;而他魏南河,不再是乐正七的唯一了。
照片上,每一个乐正七都笑得酣畅淋漓,魏南河自认,自己很少能让对方这么高兴过,他的失落感无法形容,轻叹声「遗憾」,他和小孩之间那若有若无的代沟,真是让人伤感。
乐正七和崔颦最要好,单人照里有一半是那个小丫头,合照也有很多,两个小屁孩勾肩搭背、亲热非常,魏南河心头酸溜溜的,恨不得趁乐正七没留意全删了!崔颦坐在沙滩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沙滩上写了几个字;魏南河放大照片,看清沙滩上的字,小七你要努力发展成年下攻。
魏南河抹把冷汗,现在的女孩子们在想些什么?
又翻几页照片,拍的都是沙滩,小鬼们似乎很喜欢借沙滩写字来示爱,满目都是「我爱某某某」,魏南河嗤笑一声,接着往下翻,赫然出现一张照片;乐正七蹲着在写什么,拍照的人站在他后面拍了个后背,明显是崔颦那丫头偷拍的。
魏南河手心冒汗,把那张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终于看到了沙滩上歪歪扭扭的字,魏叔叔我想你。
魏南河想笑,生生忍下了,快速把这张照片发到自己手机里,还确认了防写,然后才把乐正七手机里的删掉,心说:崔丫头真是乖小孩。
乐正七洗完澡出来,纳闷地看着魏南河,「你笑什么?」
「我没笑。」魏南河一本正经。
乐正七擦擦湿漉漉的头发,「你明明在笑。」
「我没有。」魏南河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源给他吹头发。
乐正七一脸狐疑,「你就是在笑!笑什么呢?说!」
「我……刚才看你的照片,拍得真帅。」
乐正七夺过自己的手机,「刷刷刷」翻页,将所有照片看了个遍,没看出什么问题。
魏南河侧过身去,避开对方的目光,装睡。
乐正七全身炸毛,抓住他使劲摇晃,「你还闭着眼睛偷笑!到底笑什么?」
「你神经过敏吧?我没有笑!睡觉!别闹腾。」魏南河把自己的宝贝疙瘩抱紧在怀里,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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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内最权威的两会会长姓戴,是个老好人,五年前由魏枕溪提携坐上这位置,实属无奈;会长五年一届,本来这位戴老先生才五十多,再连任一届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由于他是博物院的理论学者,写出长篇大论不难,鉴定文物则构不上权威水准,开门货难不倒他,一旦遇上有争议的东西,他自己也糊涂了;说白了,戴先生和段和一样,是个书呆子,有一杆好笔,代替不了一对玲珑眼。[切勿散播]
戴老先生被迫坐上会长位置,年年叫苦不迭,遇上什么鉴定的场合不请上魏南河或杜佑山,他还真没有底气出席,眼巴巴盼着换届,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文物保护协会和古玩收藏协会两会会长,虽说没有什么直接收益,但这个头衔抬出来,能压死圈内一大批人!人人都仰望着戴老先生,谁会知道,他常常急赤白脸地攥住魏南河唠叨:「快快快!给我看看这件上古陶器是不是假的,我马上要接受某某杂志采访了!」
这一次换届,无论如何得换人,若不换,戴老先生叫嚣着要杀了魏南河和杜佑山再自杀,没法子,他老人家这些年压力太大,快被折磨出精神病了;换届前期工作,提早一个多月开始缓慢进行,杜佑山几年前,就将一个考古研究院的研究员推荐入会,明里暗里的提携,而魏南河一直按兵不动,杜佑山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正得瑟着呢!哪想魏南河竟在这时,丢出一个刚刚入会的杨小空。
魏南河简直是疯了!杜佑山只看一眼候选人的推荐表,便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在办公室里打转,「二十三岁?凭那小绵羊?魏南河分明是耍我!」
「没规定要限制年龄吧?」武甲捡起推荐表,抹平整往下看,「上面说,他是魏枕溪的嫡传弟子,这个来头确实很有冲击力,毕竟魏老先生是元老级人物,连任了三届会长。」
「你知道他凭什么连任了三届吗?」杜佑山戳戳自己的额头,「天眼!杨小空有吗?嫡传?小时候魏老伯还教过我呢,我也是嫡传!」
武甲不和他争辩,心平气和地将推荐信从头看到尾,「杜老板,你应该把这看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杨小空嫡传的是魏老先生触物即知的本领。」
「哈?」杜佑山夺过推荐表认真一看,「真有脸说,他说是就是?魏老伯收了没有一千个弟子,也有好几百个……」
「或许真的有可能。」武甲想起杨小空在墓里鉴定唐青花的事,不由皱起眉头,「你想想,他没有这个本事,一验就会露馅,魏教授自然不敢把他推到风尖浪口上,砸了自己的名声。」
杜佑山仔细琢磨琢磨武甲的话,又看一遍推荐表,咧开嘴笑了笑。
武甲不解,「杜老板,你笑什么?」
杜佑山苦笑道:「如果他真有魏老伯的本事,我和魏南河这一战,不用打就输了。」
输的不是气势和钞票,而是输给一个神话!
「开天眼」乃魏老自己念叨的迷信说法,换个科学一些的名词「触物即知」更适合当下社会。换届选举时间,定在十二月二十号,魏南河的推荐信提早一个多月,交给各个理事和会长,登时掀起一阵猜忌的大浪,杨小空的名字成了古玩城和鬼市的焦点,人们论点很一致:他到底有没有那本事?有,众望所归,谁都别想争过魏枕溪的嫡传弟子;没有,拍死那嘴上毛还没长齐,就吹牛吹破天的混帐小子,居然敢举着魏老的招牌出来招摇撞骗,活腻了!
第六章
古玩收藏协会各个理事,定期参加的鉴定交流会议,往日松松散散,不少人缺席,这次却个个眼巴巴等着活动那一天,说是说鉴定几件有争议的古玩,实则是鉴定杨小空;杨小空紧张得要命,一晚未眠,早起后也没胃口吃饭,愁眉苦脸地对着全身镜打领带,嘟囔说:「白教授,你说,我如果出了错,会不会死得很惨?」
白左寒两手插在口袋里,侧靠在全身镜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出了错也没什么,我还不希望你年纪小小的,就捞个狗屁会长来当呢!」
杨小空顶嘴:「我不小。」
「我说小就小,你就算再长个十年,在我面前一样小。」白左寒扯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这儿带过来一点,「连领带都不会系,笨!」
杨小空乖乖地垂下手,笑吟吟地望着白左寒。
白左寒在他脑袋瓜子上拍了一掌,「看我干什么?看我的手,好好学学怎么系。」
「我不学,学会了,你就不给我系了。」
「真是孩子话。」白左寒忍不住发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别用领带了。」
杨小空点点头,垂下了眼帘,温温吞吞地答应道:「好。」
白左寒系好领带,扯了扯,然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魏南河是想拿你去和杜佑山斗,斗不过我们就撤,别紧张。」
杨小空抱着白左寒,下巴枕在他肩上,小狗般嗅了嗅他的头发和脸颊,似乎就此勇气大增,「嗯!我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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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杨小空要在鉴定交流会上大显身手,乐正七也想去看,缠着魏南河求道:「南河,带我去看看吧!」
「你不能去。」魏南河拎开他,「大人办正事呢!非相关人士不许入内。」
「我躲门口偷偷看!」
「你别给我招麻烦。」魏南河转身欲叫柏为屿看住乐正七,却看到柏为屿穿了一身员警的制服,惊愕道:「你……」
柏为屿将帽檐往上顶了顶,「哇哈,怎么样,帅吧?我穿这一身,去哪都横行无阻啊!小七,走,我带你去看。」
魏南河嘴角抽搐,「你!哪来的制服?」
「段杀的,我早就想试试了,那混蛋死活不肯。」柏为屿狂笑三声,「他不肯,我就偷,能奈我何?」
乐正七嫌弃地端详他,「衣服大了!人家段杀穿这身威风凛凛,你穿起来怎么像卖老鼠药的?」
魏南河立即拨通段和的电话:「喂,段老师,赶紧通知你哥,柏为屿穿他的制服到处乱窜。」
柏为屿连连后退,惊恐万状,「魏师兄,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半个小时后,段杀惊怒交加地赶到,把柏为屿塞进车里,三下五除二剥光了他的衣服,「还敢不敢?」
柏为屿冻得瑟瑟发抖,「给我件衣服,我冷、我冷。」
段杀打开暖气,「还冷吗?」
柏为屿叫嚣道:「制服了不起啊?借我穿一下会死吗?我下次穿了跑到马路上,去拦截超速超载车罚款,罚多少都是我白赚的!」
段杀作了然状,把他身上最后一条内裤剥了下来,「你试试看!」
柏为屿捂住自己的小兄弟,「呜呜,你好粗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乐正七趴在车窗上往里看,「为屿!南河走了……」
柏为屿没好气,「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裸奔!」
段杀把所有衣服全塞进后车厢,一看时间,回来急躁地发动车,「我出来挺久了,得赶回单位去。」
柏为屿可怜巴巴地哀求:「先送我回去换身衣服。」
「没时间。」段杀冷冰冰地说:「我把车停在单位停车场,你就这样等着我下班。」
「姓段的!你想冻死我吗?」
「钥匙留在车上,开着暖气,你死不了的。」
柏为屿不说话了,心里嘀咕着:你一走我就把车开回去。
段杀接着说:「你敢开车回去,我保证弄死你。」
柏为屿嘴一咧,哭丧着脸说:「我不就是试穿了一下你的制服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切勿散播]
段杀「刷」地靠路边停车,扭头杀气腾腾地瞪着柏为屿,拳头蠢蠢欲动,思来想去,打脸、打头、打屁股都不合适,于是探身推了他一把,怒斥道:「你以为你是乐正七吗?二十老几了还不知轻重!乱穿警服、无照驾驶,这么想被拘留,我满足你!」
柏为屿颓了,撩起座椅罩卷吧卷吧将自己裹了起来,嘴巴依然贱兮兮地刺激人:「咩哈哈,我又把你惹生气了!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生气;谁教你不爱笑呢?你每天给大爷我笑一个,我就不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