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怔住了，过了半晌，才问：“你找谁教我？”

尚一博神秘地一笑，“明天放学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有专业人士。”

梁萧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想亲吻尚一博，就想亲他一个人。

“不想去？”尚一博看他面色平静，道，“那个地方是天堂，你去了就知道了，说不定，你会成为真正的男人。”

梁萧看着他，眼睛明亮清澈，“你已经是男人了吗？”

对着那样的眼神，尚一博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但是他立马又在心里想：我心虚个鬼啊我。

然后就故意得意地说：“那当然，那个滋味，一辈子也忘不了。”

听了这话，梁萧整个儿都蔫了，闷闷地说：“哦。”

“你都快初中毕业了，也该是成为男人的时候了。”尚一博暧昧地看着他。

梁萧心不在焉。

尚一博大概是想起了那晚的好时光，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起来，“那个姐姐真是浪啊，干起来特别舒服，夹得我超级紧……”

梁萧听得很烦，忽然转过头来瞪他，“真有那么舒服？”

“那当然……”

“比起我们做的呢？”

尚一博噎了一下，半天才道：“这怎么能比？她是个女人……”

“我就问你和我做的时候舒不舒服。”梁萧不耐烦地说。

尚一博顿了片刻，才说：“舒服……”

梁萧忽然就开心起来了，他高高兴兴地闭上眼睛说：“好，明天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尚一博看他真睡了，心里却烦闷起来。他开始想，他和梁萧干得太频繁，太快乐，他很久很久都没有找那个浪姐了。这是不是有问题呀？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让老爸知道自己去招妓，不把他打死才怪。这么一想，还是梁萧好，干起来舒服又安全。

他转头看梁萧熟睡的脸，还带着稚气，他心里忽然莫名地生出点愧疚，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把旁边的梁萧拐到了某条不归路。

这种感觉很玄妙，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哪里犯错了，最后他放弃了思考，想：他又没打架斗殴，又不是是真混的，学习也没落下，前途好着呢。

这么一想，尚一博心里又舒坦了。对于那点小小的莫名的愧疚，他决定让梁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补偿他。

决定了之后，他也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很快到来，放了学之后，两人在学校教学楼道的老地方见了面，尚一博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他往要去的地方走。

梁萧跟着他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在他忍不住想询问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条小街。这条小街里到处都是开发廊酒店的，许多涂脂抹粉的妖艳女人坐在里面，用挑逗的眼神往路过的人身上瞟。

“到了。”尚一博小声说。

“这是哪里？”梁萧问。

“安源路。这条街是红灯区。”尚一博朝他暧昧地笑。

梁萧有些惊讶。

尚一博看他东张西望的，就用手肘推推他取笑道：“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了？”

梁萧刚想分辩，尚一博自动接口道：“好，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边说着，边排着梁萧的肩膀往中间一家酒店走。

梁萧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心被好奇占据了绝大部分。

进了酒店之后，里面的光线很暗，有音乐隐隐传来，空气中带着脂粉的香味，浓重又魅惑。

尚一博熟门熟路地带他上了楼，之后熟门熟路地带他进了一间房，里面几个衣着暴露的女正在摇色子唱歌。一进去，刺鼻的香水脂粉味扑面而来，梁萧心中对红灯区的好奇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现在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转身离开。

然而尚一博边笑着和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的打招呼边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刚好把他推到迎面走来的那个女人怀里。梁萧觉得自己的脸埋进了一堆软软的东西里，听到周围爆发出的暧昧笑声，他明白了自己碰到了什么，慌忙退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房间里的笑声更大了。

梁萧感到一种被孤立的无地自容，他看向尚一博，结果发现他也在笑。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充斥了心脏。

尚一博看他面色不对，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怕，她们没恶意的。”

梁萧轻松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他觉得周围人的眼神带着点异样，更伴随着一阵萦绕鼻尖的香味，让他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

“她就是我跟你提的元姐。”尚一博在耳边解释。

梁萧的眼珠看向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高挑、妖艳，胸脯大得像篮球。这就是和尚一博上床的那个女人吗？

梁萧木木地站着。

第十二章

“元姐，他交给你了。”尚一博没想到他会紧张成这样，干脆把他重新推到女人怀里。

女人笑了笑，很自然地接住了梁萧，然后顺势吻住了他的唇。

那一瞬间，梁萧差点吐了。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厌恶，这种厌恶像是从骨子里灵魂里冒出来的一样，带着强烈排斥的意味。

他疯狂地挣开了女人，风一般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尚一博在后面喊了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见。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像是要爆开了，胸腔里面有东西在凶猛地燃烧，要冲破皮肤的束缚，冲到外面来似的。

那一刻，他真想就此被烈火烧为灰烬。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很快的，他就冷静下来。停下脚步，慢慢地蹲在路边，抱着头，想要哭，但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从昨天晚上压抑的不甘不满慢慢地从深处冒了出来。

尚一博还有别的女人。

尚一博喜欢的是女人。

尚一博要把他交个一个和他做过的女人。

其实这没什么，好兄弟，共享受嘛。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尚一博和女人搞关他什么事？尚一博带他去妓院是自己答应要去的。

为什么要难受？

真是奇怪。

夜晚的风很凉，梁萧脑子一团乱，他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态度错误，反应过分，一切都是自己的多事。可是他又觉得受到了委屈，真是太奇怪了。

脚步声停在了旁边，尚一博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跑什么呢？见鬼了？”

梁萧不鸟他。

尚一博叹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边说着边过来拉他，却被梁萧一下子推开了。

“你到底怎么了，说呀！”尚一博烦躁地走来走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突然跑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梁萧终于抬头看他，他蹲在地上，从下往上地看他。

有车呼啸而过，城市的霓虹倒映在他脸上，尚一博终于看到了他眼中的孤独和受伤。他叹了口气，蹲在梁萧身边摸摸他的头，声音放轻，“说吧，到底怎么了？”

梁萧低下头，又抬起头来，眼睛带着丝暗淡和期待，“不要再去找那个元姐了。”

“她惹到你了？”

“没有。”

“为什么？”

“不知道。”

梁萧垂下头，有种无措和虚弱感。

尚一博又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好，我不找她了。”

“真的？”梁萧猛然抬头，眼中爆发出一阵闪亮的光。那光芒瞬间就刺到尚一博心里去了，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了一下。

“真的。”尚一博摸着他的头，很认真地说。他自己也知道，这句话绝对是真话。

梁萧笑了起来。

他长得清秀，笑起来很好看。很多时候尚一博都想，要是他是个女的该多好啊，乖巧又听话，又不叽叽喳喳的，学习又好。

“尚哥，你以后也别找女人了行不行？”梁萧轻声说，“她们能做的，我也做得到。”

尚一博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梁萧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拉住他的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别找别人了，只找我，行不行？”

看着那样的眼神，尚一博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猛然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他只感觉到了可怕，然后就这么做了。

梁萧怔了怔，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呆了片刻，慢慢缩了回去。

那一刻尚一博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在潮水般退去，整个人像是块石头，干硬地蹲在那里。

“梁萧……”

尚一博刚要说话，梁萧忽然站了起来，先前眼神里流露的依赖和软弱消失无踪，整个人无比的冷漠。冷漠得像是隔了几千里的距离。

梁萧对尚一博的话毫无反应，他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尚一博看着他，没有去追。

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喊：快去，追他！

然而另一个更强壮的声音在警告：别去，千万不要再去惹他了。

梁萧渐渐走远，他的背影很瘦，在光线里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是要融化了似的。

尚一博忽然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像是一阵风。

然后他从后面猛然抱住梁萧，用下巴抵着他的脑袋，轻声说：“我答应你。”

梁萧的身体有些僵硬。

尚一博的动作很粗鲁，他的被他抱得很痛很痛，但是他却又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灵魂都要飞出来似的。

“真的？”他轻声问。

“嗯。以后我不找女人了，就找你。”尚一博在他耳边说，那么近，又那么远，像是从天边传来似的。

梁萧一下子就流下泪来。

刚才那么难受都没哭，现在却哭了。他觉得自己压抑的东西正通过眼泪流了出来，从身心到灵魂感到无比的舒畅。

梁萧转过头，吻住了尚一博的唇。

尚一博没有拒绝，反过来热烈地亲吻他。

灯光那么昏暗，照得人目眩神迷。梁萧觉得全世界都飘满了星星，脑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地回荡——他吻我了他吻我了他吻我了……

旁边的汽车的呼啸声让两人回过神，尚一博松开他，胸膛起伏得很厉害，呼吸也非常急促。

两人对视良久，尚一博忽然拉着梁萧闪进了旁边一条黑乎乎的巷子里，粗鲁地脱掉他的裤子，伸手不断套弄着他的柔软。

梁萧反应也很激烈，呼吸粗重，细小的呻吟声从口中慢慢溢出。

他很快就射了。

梁萧全身颤抖，双手紧紧抓着尚一博。

“后面。”尚一博在他耳边说，鼻息喷在耳朵上，让人颤抖不已。

“我想干你后面。”他的话好像某种催情剂，让梁萧瞬间又硬了，他说：“该怎么做？”

“转过身。”尚一博在后面命令。

梁萧乖乖地转过身，他觉得有点怕，但是又觉得特别兴奋。

这样的姿势在A片里面他也看过，但那是男人和女人，他知道接下来的程序是什么。但是他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会被一个男人从后面插。

他觉得耻辱，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尚一博，他就觉得激动、无所谓，这样的感受交杂着，他的前面更硬了。

自始至终，梁萧都痛苦得无以复加。他不得不不断抓挠着墙壁来缓解痛苦。

然而上一笔哦在问他的痛不痛的时候，他都说没事。

因为他在害怕。

自己毕竟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如果不能让尚一博满足，要他来做什么呢？

尚一博陶醉地运动着。

他抚摸着梁萧的背脊，还住他的腰身，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深刻的满足，像是世界一下子被深深填满了的感觉。

心脏砰砰乱跳着，头昏脑胀，他想，这一刻，如果梁萧要他去死，他也愿意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令人头晕目眩，令人疯狂欲死。

有个声音在胸腔和脑海里回荡，要撕破他冲了出来。当他射出来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梁萧，我喜欢你。”

梁萧以为自己要死了，恍惚间听到这句话，身体便像是被打了兴奋剂般颤抖了一下。他哆哆嗦嗦地回到：“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他觉得心都空了。好像这句话一直放在心里，就等着被说出来一样。

他忽然间意识到，这句话是真的。他真的喜欢尚一博，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欢。

尚一博离开了他。

梁萧的身体滑了下去。

尚一博慌忙把他拉起来，“怎么了？”

“……高兴，我很高兴。”梁萧嘿嘿地笑。

尚一博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梁萧依然在笑，只是下面的痛也随着笑无限扩大。

“尚一博，能不能背我回家？”他轻声说。

“好。”尚一博非常爽快回答，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星，照亮了整个世界。然后他蹲下身，示意梁萧爬上来。

他的背很宽阔强壮。梁萧很喜欢，他想贴近他，感受他的温暖。

梁萧俯身到他背上，尚一博把他背了起来，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梁萧把脸贴到他背上。

尚一博边走边说着话，走着走着，感觉到不对劲儿。背后的人回话有气无力的，要么半天不吭声。还有，他感觉到手上有些濡湿。

第十三章

濡湿？

他心中一紧，问：“梁萧，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梁萧没吭声。

尚一博停住脚，“梁萧？”

梁萧终于开口，“有点痛……”

尚一博忙放下他，因为动作太大，梁萧痛得叫出声来。

借着光，尚一博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了一些血迹。

血迹？

尚一博心肝颤了一下，忙扶着梁萧，神色严厉，“你流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萧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带你去医院。”尚一博背过身招呼他，“我来背你。”

“不去。”梁萧摇头，“我死也不去医院！”

要是让人看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插得流血，他和尚一博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呢？这不是打手枪，这是男人和女人该做的事，两个男人做了，他们会怎么想呢？

尚一博脸色很难看。他自然知道梁萧在担心什么，但是到了这个时候……

“上来！”他命令道。

梁萧摇摇头，不仅如此，还后退一步表示自己的态度。

尚一博只觉得一股火从脚底窜到头顶。

他大步走过去，双臂一环，把梁萧抱了起来！

梁萧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自己就被抱起来了。他又痛又慌，挣扎道：“你放我下来！”

“去医院。”尚一博低声说。

梁萧被他眼中的痛惜和挣扎惊到了，停住了挣扎。

尚一博抱着他走到街边，等候过往的车辆。

“尚一博……”梁萧的喉头有些发堵，“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该怎么办？”

尚一博的神色严肃，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抿抿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梁萧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

他忽然从尚一博的怀里跳下来，呵呵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敢让妈妈知道？”

“你……”尚一博看着活蹦乱跳的他，有些吃惊。

梁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天太晚了。”

“你的伤……”

“吓唬你的。”梁萧笑了笑，“谁让你刚才那么凶猛，一点也没考虑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