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藏春——尘色
尘色  发于:201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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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方歇,两人都是轻喘未定,景承宴按着傅清柳的肩站起来,一手挑起那始终跪着的人的下巴,如同捧起一件心爱的玩物:“清柳,你真好看。”

傅清柳挑起微颤着的唇,笑了:“谢皇上。”

景承宴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已经转过身走回了主位上坐下,衣摆一撩,微仰起头,话中带着倨傲:“过来。”

傅清柳看着他下身那已经分明的欲望,咬了咬牙,才跪着一步一步地挪到景承宴面前,双手包裹住了那炽热的粗大。

“用口。”景承宴的声音带着冰冷,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他的渴望。

傅清柳没有犹豫,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分身。

景承宴的手也顺势捉住了他的肩,还没等傅清柳适应,便开始在那温热的口腔中冲撞了起来。

傅清柳被顶着差点要吐,景承宴右手一扬,马鞭已经落了下来,傅清柳闷哼一声,双眼浮起了淡淡的雾气。

景承宴捉着他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了,仿佛怕他要逃似的,最后在一阵冲撞后,他低吼一声,在傅清柳的口中释放了出来。

傅清柳被呛得趴在那儿直咳嗽,模糊间只看到景承宴满足地靠在那儿,并没有看自己。

他想,景承宴应该是在生气的。只是无处宣泄,便只能尽数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如同无力的小孩哭闹时只能拼命地拍打母亲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这个人显得很可笑,甚至有些可怜。

而景承宴却已经睁开了眼,看了他半晌,才生硬地问:“去哪了?”

“回皇上,今天初三,是清柳得恩准到章府与义父共聚天伦的日子。”

景承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最后啧了一声:“章云福也快六十了吧?怎么还没死。”

听他话里说得凉薄,傅清柳倒也不意外,只是回道:“皇上若是为清柳每月出宫的事生气,只要下旨废除就可以了。”

“那是先皇给你的恩赐,朕才不要自找麻烦。”

傅清柳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景承宴看着他背上的伤,血还一点点地往外渗,便干脆捏了衣袖在上面猛擦了几下,傅清柳痛得脸都白了,却只能等他罢了手,才将地上的衣服拣起来穿上,道了声谢。

景承宴也不在意伤口会不会继续流血,只把看得见的擦掉了,便转了话题:“往常也不过是傍晚时分就回来,今晚天都黑了。”

傅清柳心中一咯!,微微低头,余光便能扫到被丢在一旁的白糖糕。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嘴上已经回道:“因为……清柳贪嘴,听说云墨胡同里有好吃的白糖糕,特意央福公公绕道……还请皇上降罪。”

“云墨胡同?”景承宴皱着眉重复。

“是。”傅清柳低眉顺眼,显得十分乖巧,“听说这白糖糕是陌国常见的糕点……”

“够了!”没等他说完,景承宴突然喝了一声,而后一扬声,“来人。”

有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只看了傅清柳一眼,便慌忙低下了头。

景承宴也不在意,只冷冷地吩咐道:“传朕口谕,让陵尚悯带人去把云墨胡同里卖白糖糕的摊子都拆了,人全部关起来。”

太监应了退下,傅清柳看着门被打开又关上,眼中终究流出了一丝晦黯。

屋里似乎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景承宴才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

傅清柳坐了过去,见景承宴的怒气似乎消了,便小心地问:“皇上,要传膳么?”

“你饿了?”景承宴侧着头看他。

傅清柳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便谨慎地回道:“皇上不饿,清柳也不饿。”

景承宴哼笑了一声,往后一靠:“传膳吧。”

傅清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让宫人张罗布膳,景承宴却一直恹恹的提不起兴致,最后只吃了两三口便又放下了筷子。

傅清柳让人换了稀粥,一口一口地喂他,景承宴也只是吃了小半碗,就挥了挥手不肯再吃了。

傅清柳只好让人把东西撤下,两两相对,就越发显出景承宴的低沉。

“皇上……有心事?”

景承宴挑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

傅清柳便大着胆子又道:“您心里不痛快么?”

“放肆!”景承宴吼了一声,却居然没有动手,只是看了傅清柳一阵,又转开了眼。

傅清柳没有再问了,只是安静地陪他坐在那儿,屋里静得连烛台上蜡烛燃烧的声音都听得清晰,更漏声声,滴得人惊惶。

过了好久,景承宴突然开了口,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怎么不说话了?”

傅清柳沉默了一会,才道:“皇上不开心,清柳也跟着难过。”

景承宴的目光晃了一下,挪了挪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他,那种突然认真了起来似的表情让傅清柳吓了一跳。

“真的吗?”

傅清柳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较真了起来,却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都是真话?”景承宴却不肯罢休。

“清柳的话,都是真心话。”

景承宴只是重重复复地问:“一句不假?因为朕不开心,所以你现在难过么?”

看着一贯暴戾的天子突然露出了小孩一般的姿态,傅清柳也不觉有些心软了:“真的。皇上不高兴,清柳也会跟着难过。”

景承宴没有再问,只是慢吞吞地蹭到他怀里,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把整个头地埋在了傅清柳身上。

傅清柳暗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不像你呢?”

从怀里传出来的话有点含糊,不知道是因为被闷着,还是因为说话的人太难过。

傅清柳没有回答,只是迟疑了一会,慢慢地扫了扫景承宴的背。

伺候景承宴的宫人都很倚仗他,每每遇到景承宴发作,就会首先想起向他求救。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不怕景承宴。偶尔也有胆子大的奴才问他为什么不怕,傅清柳都只是笑了笑,客气地敷衍过去。

他其实并不是不怕。他只是比其他人看到过更多的“景承宴”而已。暴戾阴冷、任性妄为,也有偶尔扭扭捏捏的示弱。

“为什么他不喜欢朕呢?”景承宴断断续续地问着,声音低得如同自语,“要怎么样他才会喜欢朕呢?”

傅清柳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慰他,没有再说那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话来敷衍。

我也想知道,要怎么做,要怎样的人,才能得到那个人的心。

那一夜景承宴都没有放开傅清柳,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就如同抱着心爱之物。

第二天早上太监小心翼翼地在门外提醒,景承宴才不甘愿地下了床,任傅清柳给他梳洗更衣。

好不容易把皇帝送走了,傅清柳才拉过落在后头的太监总管,问:“昨天是谁惹到皇上了?”

太监总管大概也猜到他吃了亏,便笑了笑,低声道:“就是您心里猜的。昨天慧妃娘娘向皇上告了一状,说子淮公子背着皇上偷人,皇上就气冲冲地来找子淮公子算帐了,后来似乎是碰了个硬钉子……”

傅清柳没有再问,只是道过谢,便退回了房间里。

一夜没睡好,身子像散了骨似的,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痛着,一旦放松,便觉得整个人都虚弱了起来,傅清柳踉跄了一下,坐倒在床便就不想动了。

恍惚间似乎有谁在窗外敲了一下,傅清柳张眼呆了片刻,又合上了。

直到有人伸手来推他,他才逐渐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陌子淮就站在床边,一脸担忧地叫着他的名。

“清柳?”

眼前人脸上的担忧夹杂着心疼和怜惜,因为太分明,傅清柳反而从心底升出了一丝害怕来。

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却蹭痛了背后的伤,他倒吸了口冷气,人就已经被陌子淮拉了起来。

陌子淮很自然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时,傅清柳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陌子淮一边问,一边便过头看他的背。

气氛仿佛在某个瞬间一窒,而后傅清柳就感觉到陌子淮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背。很小心地饶开了伤口,指尖隔着衣服贴到肌肤时却是一片冰凉。

傅清柳想,陌子淮现在看到的,一定是大片大片的红。

“可恶……”不知过了多久,陌子淮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

傅清柳微微推开他,笑道:“也不是很痛。如果你不再逆皇上的意,往后我也就可以少吃点这样的苦头了。”

陌子淮的脸色变了一下:“是……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傅清柳理所当然地点头,“皇上舍不得伤你,就只好把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了。”

“我……”陌子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轻柔地在他额上印了一吻,“对不起。”

明明知道这些怜惜愧疚都是假的,可是因为显得太真实,傅清柳还是觉得心动。

“没关系,不痛。”他垂下眼,微微一笑,反抱着陌子淮的脖子,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那一吻却并没有发展下去,陌子淮很快就推开了他,傅清柳有些意外地抬头,陌子淮叹了口气:“你背后的伤……”

傅清柳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不痛。”

陌子淮似乎有些恼怒了,语气也强硬了起来:“那也得上药!”

傅清柳还想争辩,抬眼却发现陌子淮的脸色已经有沈了下去,他挑了挑眉,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在床上盘膝坐好。

陌子淮找来伤药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脱去他的上衣。

傅清柳可以分明地感觉到,在衣服脱离时,陌子淮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等了好一会,才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就发现陌子淮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背,目光里有清晰的难过。

他笑了,调侃陌子淮道:“这种伤,你以前在军中,根本不当一回事吧?”

陌子淮放下衣服,伸手抚上伤口,傅清柳蹙了眉,笑容却没有淡去:“不痛的。”

“可是我痛。”陌子淮低哑地道。

情话很动人,傅清柳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回话。

陌子淮以指尖沾了药,轻揉地涂在伤口上,

刚开始痛得厉害,傅清柳偷偷地攥着一角被褥,绷紧的身体还是会不时地轻颤。

到后来疼痛就渐渐有些麻木了,反而是动作太轻柔,就如同交欢时多情的抚弄,那近乎挑逗一般的动作让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陌子淮一下子就抽回了手:“怎么了?”

傅清柳笑道:“你力度太轻,我要把持不住了。”

他的话语伴着笑声就多了三分轻浮,陌子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加重了力度在傅清柳背上按了一下。

傅清柳却“啊”地叫了出来,声音中居然有几分销魂腐骨的意味。

陌子淮心中一颤,又收了手,见傅清柳转过头来看,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两目双交,彼此的心跳都无法控制地快了起来,傅清柳笑了,往后微微一靠,伸手抚住他的右颈,闭目要吻。

陌子淮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含住了那诱人的味道。

舌尖的触碰带着试探的意味,总是片刻就离。两个人都有些不满足,陌子淮抱住了傅清柳的肩,以更靠近地姿势,吮吸着他的唇。

傅清柳也没有退让,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指尖隔着衣服在后颈划过时,陌子淮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酥麻了。

直吻得窒息,两人才挣扎着分开,彼此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后是傅清柳先笑了出来,整个人转过去抱着陌子淮扑哧扑哧地亲了几下,这才乖乖地躺下去,趴在陌子淮的大腿上,露出背上的伤。

陌子淮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装乖的人,最后叹了口气,重新拣起刚才忘情时被丢掉的药,继续敷在伤口上。

傅清柳趴在那儿就不舍得动了,只是把脸贴着陌子淮的腿,半合上眼,偶尔真的吃痛了,也只是极轻地抽一口气,便又忍下去。

陌子淮给他上好了药,也没有马上罢手,随手抄起搁在床头的扇子,缓缓地扇着风,让他好过一点。

房间里慢慢地就安静了下来,带着清晨的宁静祥和,让人不忍打破。

过了很久,傅清柳才低声道:“我去过你说的地方,见不到人。”

陌子淮的手顿了顿,似乎对这个消息十分失望。

傅清柳一直趴着没有动,听不到声音,便又道:“你别急……我下个月再去看看,说不定就在了。”

“不必了,那封信你烧掉吧。”

傅清柳微微侧过头,逆光中陌子淮的表情很模糊,他看不清。

“你……不想离开了么?”

“想,我当然想!”陌子淮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傅清柳合上眼:“是么……”

“总会有办法的。”陌子淮的语气显得很坚定,“我一定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

“嗯。”傅清柳很轻地应了一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

陌子淮一怔,看着他从自己怀里爬起来,便问:“怎么了?”

傅清柳下了床从地上拣起那袋白糖糕,往里面看了一下,有点可惜地道:“看来是不能吃了。”

陌子淮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傅清柳走回床边,把手中袋子递了过去:“昨天在云墨胡同里看到有买白糖糕的,想起你说过,就买了。”

陌子淮随手接了过来,却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傅清柳见他看着那一包白糖糕发怔,便又拿了回去:“丢掉算了,在地上放了一夜,肯定不能吃了。”

陌子淮笑了笑:“你给我买的,不能吃我也要。”

傅清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纸包,最后还是递了回去:“可惜也没机会再买了。”

陌子淮接过后随手放到一边,正要伸手搂他,听到他这么说,不觉有些好奇:“哦?”

“昨天回来得晚了,皇上大发雷霆,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就让国舅爷带人去把铺子都拆了。”

陌子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那个人一向如此,不是你的错。”

傅清柳似乎颤了一下,抬头看向陌子淮,却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任何异样。

暗吸了口气,他苦笑一声道:“只可惜连累了那些做买卖的人都被捉起来了。”

“没关系,又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过一阵子就会放出来。”陌子淮依旧软声安慰,似乎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傅清柳却低下了头,没有再看他。

软声细语的安抚,毫无变化的表情,随手被摆在一旁的白糖糕,适度的好奇……在刚才的一瞬间,傅清柳都要以为自己错了,都要以为自己是冤枉这个人了。

然而搂着自己的那只手上轻微的力度变化,终究泄露了这个人的情绪。

傅清柳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往下沈。

陌子淮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把人拉过来又去看他背上的伤,似乎总是不能释怀。

傅清柳也不阻止,闭上眼,就感觉陌子淮的指尖在自己背上一一抚过。

好一会,他才道:“听说,昨天慧妃到皇上那儿告了你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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