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话晴秋 中——十乔
十乔  发于:2012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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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陌杨羞愤难当,硬是拉着秦淑欣离了席,二人走出电影院,阮陌杨这才放开了秦淑欣的手:“淑欣,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淑欣低下了头苦苦抽泣:“我还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以为我们两人的感情是最牢固的,至少你比那些纨绔子弟要值得信赖,可是你最近心不在焉,跟我在一起简直就是敷衍了事,连旁人都看出来了,她们都以为……我被抛弃了。”

阮陌杨居然说不出话来,他在心理上确实早就抛弃了秦淑欣。

秦淑欣伸出手来指了指阮陌杨的胸膛:“你说话啊,你心里到底想的谁,你的心在哪里啊。”

阮陌杨的内心一刻不停的叫嚣,我心心念念的是我的五弟,我的心早就扑在了韶矽的身上!

这样的话在内心深处挣扎得再激烈,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无言的叹息。

秦淑欣蹲下身来掩面哭泣,肩头止不住的抖动,看上去楚楚可怜:“别人告诉我,你爱的人有一天突然对你冷淡了,感情就等于快要走到尽头了。我不信。可是今天看你这样一言不发,我就信了。”

阮陌杨想要俯身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趔趄着后退几步,阮陌杨心灰意冷,他咬了咬嘴唇,清晰的说道:“那人说的没错。淑欣,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这一夜,阮陌杨在秦淑欣的嚎啕痛哭中一摇三晃的去了江公馆。

江公馆的哨兵瞧着神色黯淡面容落魄的阮陌杨,皱着眉头驱赶:“走走走,大半夜的不要在这里晃悠!”

阮陌杨沉声说道:“我要见阮韶矽。”

哨兵自然是听不懂这话,一来二往便在大门口闹了起来。

江韶矽此刻正靠在江韶年的怀里吃水果,自己吃一口,抬手再喂江韶年一口,俩人很是甜蜜。

管家丁贵敲门来通报时,江韶年颇为生气,觉得外人扰了他和江韶矽的好气氛。

丁贵对江韶年耳语了几句,江韶年沉思片刻,便回头笑眯眯的说道:“韶矽,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去洗澡吧。”

阮陌杨没等到江韶矽,倒是先等到了直眉怒目的江韶年,对方冷言以对:“我们江家和阮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出现在这里,否则我就要下令赶人了。”

阮陌杨见过江韶年数次,直到今日,他才肯认认真真的把这个男人看在眼里,江韶年就是韶矽情愿放弃阮家也要在一起的男人。阮陌杨把江韶年从头到脚望了一遍,果然是容貌出众英俊不凡,年纪比他小,却比他多了一份硬气。他从江韶年身上看到了倨傲不羁,甚至有一种狠戾的嚣张。这些都是他陌生的。

江韶年见阮陌杨迟迟不肯离开,便想要命人动手,哪知身后传来惊奇的一声:“二哥?”

江韶矽穿着睡袍和拖鞋跑了出来,人刚走至跟前,就被阮陌杨一把抱住了:“韶矽。”

61、巧遇

这怀抱还没来得及暖热,阮陌杨就被人揪着领子扔了很远,江韶年铁青着脸举起拳头跃跃欲试,看样子这顿狠揍是跑不了了。

江韶矽眼疾手快的把阮陌杨捞了过来,他真不愿二哥被人揍。

江韶年瞧见弟弟这番举动,自然是肺都要气炸,恶狠狠的骂道:“江韶矽!滚开!”

江韶矽把头一偏,白眼一翻,很是不屑:“偏不滚,你奈我何。”

江韶年两眼一瞪,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末了,抄起江韶矽的腰,一把将其扛上了肩膀,一巴掌扇在屁股上:“欠收拾!”

江韶矽穿得单薄,登时疼得唧唧哇哇乱叫,眼睛还不忘寻找阮陌杨,疼痛之余大声嚷嚷:“二哥!快跑!小心这混蛋打你!”

阮陌杨被这场景吓傻了,一时间连心里的郁闷哀伤都忘了,他奋不顾身的要去抢回江韶矽,生怕江韶年下了狠手把五弟给收拾了。

江韶年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只要阮陌杨识相,顺势跑了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可这厮居然有胆冲上来生拉硬拽的跟自己明目张胆的抢人,便不客气的一脚跺在对方的肚子上:“我干你大爷的!老子的人你也敢抢!”

阮陌杨跌坐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捂着肚子,仍然不忘自己的五弟,出言恳求:“你别打他,你不是喜欢他么,怎么能动手呢。”

江韶年张嘴便把阮陌杨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难听就骂什么,阮陌杨蒙了,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却如此的粗俗至极,他终于明白了他的五弟偶尔的不入流是因谁而起了,有这样一个哥哥,弟弟能学成什么好样子!

待到人骂够了,阮陌杨从地上爬了起来,发挥教师本色,义正言辞的教育江韶年:“作为哥哥,你是不合格的,你无法为韶矽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你的行为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他,你弟弟偶尔的粗鄙皆来自于你失败的教育,你是个坏榜样。而作为恋人,你更加的糟糕,你怎么能去打他呢,恋人之间是互相尊重和平等的,你那一巴掌打在他的身上,其实已经伤在了他的心里……”

江韶矽急了,倒栽着上半身挥舞双手:“二哥,你就不要废话了,我没伤心,你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阮陌杨一副大义凛然之色,深吸一口气想要再同江韶年探讨更深层的家庭教育和爱情观念,哪知江韶年抬脚又要来踹:“屁啊!老子听不懂你在酸什么!”

就在脚要触及阮陌杨的瞬间,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韶矽大吼:“江韶年!我要跟你干那事儿!现在!立刻!马上!”

江韶年的脚停在半空中,在场的人全部石化了。江韶矽红着脸心想,罢了罢了,我不要脸了,我知道你是色狼加流氓!

果然,江流氓江色狼二话不说扛着弟弟就往楼上冲。

阮陌杨崩了,在众人的阻拦中伸手呐喊:“韶矽!不要为我牺牲色相啊!”

踹上了门,江韶年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扒了衣服就往人身上扑,被江韶矽抬脚抵住了胸膛:“停!”

江韶年摸着弟弟的脚,吸了一口气:“停什么停,竖都竖起来了!”

江韶矽瞄了瞄江韶年的裤裆,果不其然,十分精神。他才不管这些,暗自盘算,想必这会儿二哥已经被哨兵给扔出去了,那就算安全了,他就没工夫再陪这流氓闹了。

只见他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闷声闷气的打发哥哥走:“天气这么热,不想干。”

江韶年鼻子都要气歪,伸手去拽被子:“既然热,你盖这么严实干嘛。”

江韶矽骨碌一滚,把被角压在身下:“我要是露了,怕你发情。”

江韶年想要用硬的,计划着干脆把人一按提枪上阵,可他终归是怕那宝贝弟弟疼,思来想去,还是怀柔政策的好。于是可怜巴巴的凑了上去,又是讨好又是装可怜:“刚才在院子里不是你说要干那事儿的么,怎么上来了又反悔。你的手伸出来,我让你摸摸,都这样了,你想憋死我啊。”

江韶矽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踹我二哥!

可他不敢这样说,只得把自己裹的更加严实,哼了一声:“我刚才想,现在不想啦,我才不要摸你,一摸就没完没了,一摸你就欺负人。你走开,我要睡觉!”

这一晚,江大团长下身竖得跟棒槌似的,抱着江韶矽愣是忍了一夜,他想,小混蛋吃准了我心疼他,小混蛋吃准了我心疼他!

阮陌杨回了家,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他真真是身心疲惫,那样冲动的去见江韶矽一面,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他一想到他爱的人此刻和别人滚在一张床上就仿佛心肺在烧。

他把爱情看成高尚的情怀,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他对江韶矽甚至没有产生过肮脏的欲望,他只想保留这份纯真,把江韶矽当做一个最圣洁的恋人来看待,就连亲吻都是不带杂念的。显然别人没有他这样的情操,在他一门心思柏拉图的时候,别人已经把他的五弟染指了。

他前脚踏进家门,阮陌寻后脚就回来了,瞧见他一脸不悦,当即打趣道:“最近常见你不高兴,难不成秦小姐拒绝了你?”

提起秦淑欣,阮陌杨就忍不住要头痛,他让小赵把人送回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临走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回了家还不得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想到这里,他拿起旁边的电话拨起了号码,拨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妥,怕自己给秦淑欣雪上加霜。

阮陌寻瞧见他这举动,很是好笑,就往跟前凑了凑:“哎,二哥,你就说实话嘛,你和秦小姐到底有过没有。”

阮陌杨没听明白:“恩?”

阮陌寻白了他一眼:“装什么,睡过没有,说实话。”

阮陌杨顿时脸红如血,一巴掌拍在阮陌寻的后脑勺上:“你这脑子里除了这个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末了,他灵光一现,忽然问道:“陌寻,男人和男人之间要怎么发生关系啊。”

阮陌寻觉着特别新奇,他这正儿八百的二哥居然关心这个问题,于是阮三爷笑眯眯的搂着阮二爷的肩膀建议道:“我要是直接说出来,你肯定又要嫌弃我下流了。不如我带你去玩儿真的,花街的相公堂子里全是干这个的,二哥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今夜就告别童男子吧!”

说完阮陌寻抱着头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哪知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他试试探探的抬起头来,只听他二哥说道:“不做,我就看看行么。”

阮三爷惊得半晌合不上嘴。

三爷带着二爷逛花街,这倒是头一遭,阮陌杨也真真开了眼,风情万种的窑姐儿见人就要腻上来,他一眼望去尽是胭脂俗粉,走近了居然能从姑娘身上闻到一股腥臊之气,想必刚接完了客没来得及擦洗身子。这气味与他的想象大相庭径,书里写的软玉温香简直就是放了狗屁。

二爷来是带着目的来的,三爷自然不好驳了他的兴致,拨开人群直奔相公堂子,点了两名清秀少年,要了一间上好厢房。

三爷深知二爷洁身自好为人正经,所以不愿在其面前露丑,忍了腹下之火,命两名少年演示交欢。

少年们十分投入,使出看家本领,哼哼唧唧极尽挑逗之能事,一时间房里淫靡不堪。

阮三爷看得不亦乐乎,大呼过瘾,恨不得扒了衣服亲自上阵,而阮二爷不到数分钟居然冲到门外呕吐去了。

阮陌寻傻眼了,跟出去瞧见阮陌杨吐了个天昏地暗,又是心疼又是纳闷,拍着对方的背脊说道:“二哥,不至于吧。其实他们就跟男女干事儿是一个样的。”

阮陌杨吐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捂着胸口觉得生闷,难道韶矽和别人就是这样的么。

待到他吐了个干净,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夜何其热闹,阮三爷和阮二爷逛窑子巧遇了即将大婚的阮大爷。

这三兄弟面面相觑,彼此愣了片刻之后,老三仰头大笑三声,尔后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我们绝不说出去!”

阮陌臣脸色发青,他怀里还拥着一个男人。

这气氛有些冷场,阮陌寻生怕自家大哥被撞破奸.情之后放不开手脚去嫖,干脆提议:“要不然咱仨人同睡这一个?”

阮陌杨当即后退三尺,与其划开界限:“不不,不要算上我,我就是来看看。”

阮陌臣冷着脸瞥了两个弟弟一眼,沉声说道:“天色晚了,你们两个尽早回家吧。”

尔后,他搂着买来的少年进了房。

62、一团糟

阮二爷一吐,阮三爷登时也没了嫖的兴致,加之又瞧见自家大哥的这一桩丑事,更是什么心情都没了。阮三爷撇了撇嘴:“虽说男人风流没什么不对,可大哥毕竟要结婚了,有了少奶奶就得收敛一点儿。”

阮二爷顿时愕然:“陌寻,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呀。”

阮三爷白了二哥一眼:“本少爷风流不下流,我要是遇着个对的人,天天在家守着。我这不是没遇到么。”

阮陌杨觉着自己见着了天下最大的新鲜事儿,他这玩世不恭贪玩胡闹的三弟居然可以有如此情圣的一面,真真是奇了。

阮陌寻知道对方不信,也不多言,就在门口席地而坐,一副要为谁守夜的模样。

阮陌杨拉了拉他:“哎,怎么坐下了,咱们回家吧。”

阮陌寻指了指门板:“回去又要看老爷子的脸色,我情愿坐在这里等大哥。大哥这人我是知道的,在外面应酬再晚都是要回家的,他肯定不会在这里过夜。”

阮陌杨皱了眉头:“在这儿等?咱们去前厅等也好啊,这一门之隔……你不觉得尴尬么。”

阮陌寻嫌弃的瞅了瞅阮陌杨:“怪不得张卿光总说你是老古板,亏你还是接受新思想新教育的人。这是个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么,走哪儿都能听见,你躲得了大哥的声音,躲得了别人寻欢作乐么。”

阮陌杨不满的嘟囔道:“好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难得你还知道新思想新教育这样的词汇。况且我接受新思想新教育也不是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教育呀。”

阮陌寻把身子靠在柱子,歪着头瞧着阮陌杨:“二哥,你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好玩,太没意思了。我和五弟出来,他比你懂得变通。”

阮陌杨十分惊奇:“你带韶矽来过这里?”

阮陌寻点了点头:“这有什么可吃惊的。卢京城喊得出口的少爷们哪个没有逛过花街的。”

阮陌杨的心里又开始纠结,他想问又问不出口,韶矽来这种地方也要和人睡觉么。

阮陌寻这样的人自然猜得出二哥的心思,当即一语点破:“别想了,五弟可不喜欢男人,给他找窑姐儿他又嫌脏,每次来总往赌场钻,要不然就是上了牌桌一坐半宿,精神着呢。”

韶矽赌博。想到这里,阮陌杨内心又蒙了一层尘,他潜意识里觉着,韶矽贪玩,可习气总归是干净的,却不想私下里也沾染了纨绔子弟的风气。况且,韶矽哪里不喜欢男人啊,他哥哥江韶年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男人么。

俩人正说着话,身后的门开了,之前陪在阮陌臣身边的少年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阮陌寻抬起腕子看了看表,一脸喜气:“挺快的嘛,大哥真是速战速决啊。”

哪知门啪的一下又关上了,二人十分纳闷,静等了数分钟,不远处又走来一名新面孔推门而入。阮陌寻眼睛发亮:“一晚上两个,啧啧。”

这话为时尚早,不多时,又换了一张新面孔。这样新人换旧人的把戏来来回回居然维持了十几次,阮陌寻的下巴简直要掉到长白山去:“大哥居然夜御数男!金枪不倒!大哥威武!”

阮陌杨抱着头一脸痛苦之色,这世界都怎么了,他可爱的韶矽逛窑子混赌场,他为人正派的大哥纵欲无度,他真真是要苦恼死了。

门外的阮三爷满心的羡慕佩服,而苦衷只有房内的阮大爷自己知道,他真是不行。

这已经是第十五个了,无论这些清秀少年如何卖力的伺候,他就是投入不了。

身下的少年哼哼唧唧的吞吐,诱惑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他若有所思的闭起双目,想借由黑暗来刺激感官。

腹部确实起了一股火,却无论如何都没心思发泄。他无奈的把人推开了,瘫坐在床上,面对满脸疑惑的少年,他想,他这是病了,是男人最羞于启齿的病。

当他穿戴好衣服回家之时,瞧见二弟三弟还在门外等着,顿时心生不悦,仿佛自己不齿的隐疾被人瞧了去:“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待了多长时间!”

阮陌寻不知死活的凑过去嬉皮笑脸:“大哥你行啊,十多个啊,你别不是吃了什么药吧,小心多了伤身。张卿光能弄来一些特别补的药品,改天我拿给大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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