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的果实(生子)上——汀上白沙
汀上白沙  发于:2012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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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佐岸家的灯光亮起又关上,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乔致臻都没有下楼来。

佑海瞬时浑身冰凉。

七八个月的孩子向来是睡觉皇帝大,就连响雷都惊不醒的。

把女儿放进睡床后,长夜漫漫,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能做些什么事?

昏暗的月光从窗户中折射进来,映在床上两具裸露的躯体上。佐岸的甘美佑海并不是没有尝过,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他是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

想必乔致臻也是如此。或者说,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得到了这样一个对自己痴心一片的美人后都是不愿放手的。

哈!只有他佑海!他大脑的结构果真与常人不同啊,里面塞满了杂草和垃圾,做出的判断是这样愚蠢可笑,以至于半夜三更停车在人家楼下,想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其他男人做爱的场景!

佑海哈哈大笑,笑得凄凉笑得痛苦。有液体从他捂着眼的指缝间流出,不绝的,打湿了方向盘上包裹着的皮毛。

而在佐岸家中。

“小姑娘洗澡你在边上看什么看?走开啦!”

佐岸将女儿的辫子用夹子好,正准备解开女儿的衣扣,却冷不防乔致臻正蹲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甚至还有跑来帮忙的欲望!保护女儿的念头呼地就往上冒,他可不管这干爹不干爹的,总之……“逝情再小那也是女孩,小乔你这大男人赶紧给我消失!”

“你自己也不是男人?”乔致臻反唇相讥,“干爹也有权利给干女儿洗澡的,不要妨碍我们两个交流感情啦,你先睡觉吧!”

“我?我可是他亲爹!你的眼光那样不纯,我哪放得下心!”使劲推开乔致臻。

“不纯?我又没有恋童癖!说话别这么龌龊哦,那叫疼爱!疼爱的目光!”这指控未免太冤枉,他乔致臻想为干女儿洗个澡有错吗?

结果等两人争论出个子丑寅卯后,一盆放好的洗澡水已经凉了很久了……重新放水,清洗这具幼绵绵的小身子,拭干……又是一个小时。

将洗得香喷喷的女儿放回床上,佐岸和乔致臻满身是汗,俱是累得腰酸背疼。期间乔致臻的头颈还被逝情挣扎挥舞着的小手给抓了道浅浅的划痕。

“小妮子真够狠的,颇有他亲爹的遗传基因!”

洗澡时在镜子里见到自己颈部的红痕,乔致臻呲着牙小声嘀咕。不过下一刻,笑容很快回到了他的脸上。

“不过也有好处。呵呵。这样在佐岸家里住着,可不更引人遐想了?”

一晚上因这个想法睡得特别香。隔天早晨起来,神清气爽,连煮荷包蛋的时候都忍不住哼着小曲。佐岸一头乱发蓬蓬,睡眼惺忪地靠在他身边望了眼锅子,困惑道,“又不是双黄蛋,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不是双黄蛋,但某人混蛋要完蛋了。”乔致臻用铲子飞快铲下一只极嫩的,金黄蛋黄中还存着浓浓蛋液的荷包蛋放入佐岸的盘子中,“行了,培根马上就煎好,赶紧去洗漱,待会儿凉还要给Elise泡牛奶呢。”

“什么混蛋完蛋双黄蛋……小乔你鸡蛋吃多了吗?”

早上起来脑子一时也不太好使,加上乔致臻的话的确没头没尾,佐岸挠挠头,趿着拖鞋也没加多想,进了卫生间。

早餐完毕,咸香的荷包蛋配上煎得酥脆的培根,简单却好吃得叫人想吞下盘子。小逝情也被两位爹!的水果牛奶餐喂得非常满足,papapapa叫个不停。

“行了,赶紧下楼,反正是顺路,我送你们去店里。”

“嗯,好。”抱起女儿,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佐岸最后整理了一下她的小辫子,“很漂亮!宝宝我们跟着乔把拔走喔!”

佐逝情有样学样,“脚把拔……”

乔致臻表示无语,“我还手把拔类……”

三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小姑娘依依呀呀学语的模样叫两位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笑声,自然也波及到了在车中凑合了一宿的佑海。

哭泣过的眼还泛着不健康的红,佑海基本上一夜都没有睡好,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入睡,因为一闭眼就见到佐岸同乔致臻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这对他而言不喾为一种见血的折磨。

所以从清晨五点开始,他的眼睛就再也没合过。像一头被打败了的孤独的野狼,那双眼睛就一直死死盯住公寓的铁门。

终于,那一家三口出了来。

与他的颓废不同,佐岸同乔致臻的脸上折射出的都是一种极为满足的幸福感。将女儿抱进后车座,从车厢中退出是,佐岸甚至还用拳头锤了自己腰间两下,乔致臻见状立即紧紧贴上,温柔地替他揉捏起酸疼的腰部。

能做到佐岸的后腰酸胀……哼!这无耻的乔致臻!

浑然忘了自己当年在荷兰是如何竭尽全力压着佐岸做到对方射都射不出的极端情况,佑海心头早已被嫉妒所侵占。待乔致臻的车开走后,他满脸扭曲的怨恨,也发动了汽车,却是前往自己的工作地。

乔致臻,这事情,我会同你问个清楚的!

“小乔!佑海叫你去一趟!”

来传话的护士是脸上写满了同情前来传话的。事实上佑海甚少叫人去他的办公室,但一旦叫了,那情况却是比被佑老头叫去更为可怕的。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一张张只露出双眼睛的脸瞬地转向正在盖培养皿盖子的乔致臻。有个好事的甚至隔着口罩发问,“你哪点招惹到那头暴龙了?”

乔致臻却显得意料之中。慢斯条理地关上冰柜的门,方才走出,摘了口罩,朝那护士笑道,“你来得倒巧,一号胚胎培养正好完成。”

“什么巧不巧的?佑海来找你麻烦了你还这么气定神闲?”护士白了他个白眼,“他来找你,老头都偏袒不了!小心说话吧,别到时候同那家伙打起架来。”

“打架?我的脾气你不明白?我会同他打架?”

脱了大褂,乔致臻不忧反笑,开了培养室的大门在众人的目光中没有犹豫地就走了出去。

哈,佑海,没想到你是这般沉不住气。才一晚上就来急急讨个说法吗?真想看看你是站在一个什么立场上来质问我同佐岸的关系的!

第四十四章:偏袒

“昨天晚上你早退了。”

乔致臻刚进门,就被佑海啪地一声丢来的记录册给吓到。也不能算他胆子小,实在是因为这么冷然直接,没有铺垫没有头绪的开场白叫他一时没法习惯。因此当场顿了那么一顿,才点了头,“对……对啊。嗯,朋友有事。”

昨天下午接到佐岸的简讯后自己为了替干女儿买礼物特地早退了半小时,但那并不是私自离开。昨日的任务不多,他的本职工作也都完成得很漂亮,因此才向头儿提出了早些下班的要求,对方也批准了——这一切记录册上都找得到证据,整桩事情并没有佑海所表现出的那样严重。

况且,这种后勤的事,也不在他的管理范畴之内,说得难听点,佑海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乔致臻的眼中霎时闪过鄙视的光:不是吧,佑海,想抓我小辫子拜托也找个好点的理由,你这样小题大做叫人很想笑欸!

哪知这想法刚浮出脑海,佑海的下一句话就叫他改变了想法。

“朋友?什么朋友?是佐岸吗?你和佐岸现在有联系吗?你们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

一连串直白到露骨的问题抛向摸不着头脑的乔致臻。他不禁朝后退了两步——因为佑海此时已经激动地站直,绕过了办公桌直接朝他逼近!

“你们上床了吗?同居了吗?每天都会见面?还有那孩子究竟是谁的?和你有关系吗?”

“这一切,和你有关系吗?”

佑海这般不死心的逼问问得乔致臻呼地就恼了。联想到佐岸刚见面同他苦诉时甚至快要流出眼泪的可怜模样,又见到眼前这家伙像模像样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审问他,乔致臻还真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推开佑海,他已然换上了衣服冷漠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你觉得,你问的这些东西,和你还有关系吗?”

“什么……你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佐岸和你早就形同陌路了,这想必你在一年多前就该知道。事实上,谁对不起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关系结束,佐岸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

“我——”

“至于那孩子是谁,我没法告诉你。只是,你要清楚一桩事情:依佐岸的条件,想给他生孩子的人多的是;想同他在一起,一辈子对他好的人也绝非少数。你放手是你自己蠢,这点我是无法置喙。不过也挺感谢你高抬贵手的,叫佐岸知道世界上到底还是好人多,没必要为一个烂人伤心伤肺伤感情。”

“你说这么多,是想在我面前示威吗?还是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已经如漆似胶,水乳交融了?”佑海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的。

“如果佐岸愿意,我完全可以照顾他和孩子一辈子——唔!”

佑海的拳头砸上了乔致臻的脸颊。

“混蛋!”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饿狼,佑海的眼几乎都成了红色。他呲着牙,面容极度扭曲,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妈的,畜生倒有理了?!”

乔致臻吃痛,却也被痛苦激起了暴力。

结果等路过门口的护士听到办公室中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强行让人撞开门时,两个大男人的身上都挂了彩,手上和白褂上斑斑点点全是自己和对方打架时留下的血液,还有在地上打滚时沾染上的灰尘,脏兮兮的,粗野得都有些可怕。

这么一来事情自然是小不了。得知自己的儿子同培养室的乔致臻打起架来,佑老头差点没晕过去。乔致臻的性格大家都是晓得的,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可能主动出手。能做出这种混蛋事的,也只有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了!

于是挤进医务室,对着自己正在流鼻血的儿子就是一记耳光,“孽子!叫你给我惹是生非!下个礼拜开始给我停班一个月!你爸的医院小,供不起你惹事,你倒好,非得把人得罪光了才开心吗?你还把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

老头痛苦得几乎都快流泪的样子叫医务室里所有人都于心不忍了起来,除了他儿子之外。即使被父亲狠狠打了一巴掌,佑海的脸上仍就是一副灰暗的表情,那双凶狠的眼直直盯着前方,叫人好生恐惧。

乔致臻则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将刚刚发完简讯的手机收入口袋,心中一种想要报仇的欲望飙升到了极点。

“我被人打了,拜托能不能来趟中心?”

佐岸收到这封简讯时当场就惊得跳了起来。心中有想过如果进了中心可能会碰到佑海的不好后果,但乔致臻甚少有求他做什么事,此次主动开口请求,必定是有了难言之隐。于是将孩子拜托给手下信得过的员工,取了车钥匙一路上连闯三个红灯赶到了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中心的一切都还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因此没有惊动到其他人,佐岸偷偷便从近路溜进了乔致臻所说的医务室中。

其实此时的人已经散去大半,佑老头也气咻咻地被人搀走了。乔致臻周围绕着的是同科室那些任务完成,借探病之命打发时间的家伙,此时正缠着乔致臻插科打诨——毕竟乔致臻伤的是筋骨,舌头还是可以动的——房间另一侧则躺着孤零零的佑海,脸上又红又青,看上去也有三分可怜。两方人马互不相关,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倒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平衡。

只是这平衡,在佐岸推门进入的那一瞬便被全然打破。

“小乔你——”

佐岸是认为房间中只有乔致臻一人的,因而着着急急,颇有些咋呼地喊着进门。这喊声将房间内所有人都惊醒了,包括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佑海。

“你……”望着这房里那么多双眼睛,佐岸实在没法继续说下去。

“啊,小岸来了小岸来了!”乔致臻首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拍拍自己床沿,顺便推开那个明则探病实则偷懒的大胖子,“你们先回去吧,小岸来,这边坐。”

“哟,难怪先前要赶我们走,原来是旧情复燃啊。”胖子倒也是个机灵的。起身挪开自己的肥屁股,“得,咱们也不做灯泡”他转向佐岸,“真是好久不见了,可惜某个家伙赶人赶得紧——佐岸,我们以后再聊啊!”

说着屁股一扭,颇有成人之美得带着一帮眼神同样暧昧的家伙离了开。

佐岸尴尬地陪着笑,直到房门被关上,方才拉下脸,窘迫道,“你不是被打了么?怎么还……”

“我是被打了啊,看,右胳膊肘还脱臼了。”抬起绷着白布的手肘,乔致臻的语气中故意带了一丝叫佑海听得只想跳起来再暴揍他一顿的撒娇,“喂,罪魁祸首可就在你身后啊,我人证物证俱全的。”

“你可别说这些了!”佐岸的脸色更白了一层,他急急转了过去,背对佑海,小声道,“你怎么和他斗了起来——要是早知道,我是不会来的!”

“为什么不来?难道你会不由自主偏袒你的旧情人吗?”乔致臻故意提高音量,说给佑海听,说完,又压低嗓音,“给我有些出息,让那王八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我……”佐岸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好吗?我不理他就是了,不必……”

“你对他还不死心吗?”乔致臻蹙眉,做出一种狐疑的模样。

“不——唉。”说什么死心不死心的。佐岸的脸微微别了别,露出了一种绝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乔。我,我根本就没有旧情人啊!谈何偏袒?要偏,我自然也只会偏向你。”

他是背对佑海站着的,所以根本没有见到佑海在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后那种瞬间天塌了的表情,但乔致臻是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的,佑海的表现叫他顿时有一种出了头的扬眉吐气之感。哈哈大笑后,他轻松道,“喔,对,的确没有旧情人——是我多言了……小岸这话说得真中听,听得我浑身舒畅,哈哈哈哈!”

“得了,别得瑟了,瞧你伤得还挺重……现在能走么?要不然我们回家,家里还有些云南白药,我给你涂上。”佐岸弯下腰扶起乔致臻,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愿在这样尴尬的地方多呆,身后总有一种古怪的目光射来,射得他背后发毛。

“嗯,反正这地方我也呆够了——喂喂轻一点,我手肘脱臼啦,回去你可得好好替我按按……”

“按什么呀?谁叫你这么冲动来着?”

“喂,先动手的可不是我,我那叫正当防卫!”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似打情骂俏般交谈着,谁都没有去理会那个在房间另一侧的佑海,直到相携走到门口,佐岸正要反手关门时,一直垂着头没有发声的佑海终于开了口。

“佐岸。”那声音嘶哑而略带绝望,“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还算不错。”

佐岸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简单地回答。他压根就没有转身,说完,便扶着走路尚不利索的乔致臻径直走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龙卷风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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