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的果实(生子)上——汀上白沙
汀上白沙  发于:2012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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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架空/都市生活/未定/轻松

关键字:主角 配角 其他

《婚姻介绍中心》的姐妹系列

剧情背景相同

有生子内容

慎入吧

第一章

六月,毕业天。身穿深色学位服的毕业生总是夏日里的一道风景线。炎炎阳光炙烤下,即使汗流浃背,却也没见有人脱下这属于荣耀的服饰。他们笑着喊着,接受每一个学弟学妹们的祝福。

在这批医科大的研究生中,梵洛伊应该算得上是比较出挑的一位了。由于在其研究项目的突出表现,加上导师的大力推荐,在毕业前便被荷兰的Eendracht生殖研究中心选中。五月中旬拿到了offer和签证,七月末,就将带着梦想和希望,踏上那片陌生却热情的橙色土地。

例行的学位授予大会之后便是众人拍照留念,互道再见的时间。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梵洛伊的周围自然不会少了朋友和专程慕名来见他的学弟。礼貌地同所有人微笑打招呼,还要耐着性子憋出微笑满足一些学弟的合影要求,梵洛伊努力在人群空隙中寻找那个说好要一起庆祝的好友,却每每迷失在那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中。

“莫非又是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学弟给困住了?”

这个念头一上来梵洛伊只觉不好。医科院的和尚个个不是好糊弄的对象,在这母猪赛貂蝉的时代更是如此。许多不甘寂寞的男生便把目光投向了长相漂亮的男性,佐岸,他的倒霉朋友,也自然不信成为了被追求的对象。

倒也不是说佐岸是娘娘腔,如星般的眼眸,悬胆似的挺鼻,除了那脸架子是秀秀气气的瓜子脸,可放整了看,再美也没有多少女人家的柔美,不过坏就坏在发型上。多少次梵洛伊劝过这个被学弟追得有些苦恼的朋友减掉那一头乌黑顺直的及腰长发,可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留了那么多年,剪了实在感觉可惜。”

“每次做实验都得那个女人带的网罩把头发盘起来,这样你就不觉得麻烦?”梵洛伊简直抓狂,“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存心留着长发欣赏那帮傻子追你时流口水的猪哥样!唔,一定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吐槽的好时机。梵洛伊暴躁地已经挂不住笑容。同最后一个学弟照完相,得了个空便从中窜出,拖曳着略微有些长的学士袍急急朝着佐岸该呆的那个区域跑去,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除了碰上几个以前曾经招惹过佐岸(但被他梵洛伊打走)的猪哥学弟,连佐岸的一根头发都没找着。

“滋滋——”

大腿根部外侧忽然麻酥酥地振动起来。梵洛伊这才想起来世界上还有手机这一玩意。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从西装裤内拖出手机,低头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佐岸的电话。

既然能打电话,那说明这家伙应该没什么事。

“喂,你死哪里去了?”要他这么热的天找恁久,口气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说好要一起穿硕士服喝酒的呢!”

“嘿嘿,不好意思,久等了。”佐岸赔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我现在在阳士楼门口,你要不来找我?”

“阳士楼?你去哪儿干嘛?”阳士楼的功能大抵两个,下三层是生物和医用实验室,那群法医专业的变态没事就在那儿解剖尸体;上两层则是用作导师的办公室,那群不幸的导师也因此被称作踏在尸体上的人。不过现在正是毕业之时,根本没有人在那里做实验,导师们也大都出席毕业典礼,阳士楼应该空着才对,佐岸怎么没事就跑那儿去了?

“手机说话不方便。”这一点佐岸没有细说,“总之你快来吧,待会见面再讲。”

可怜那梵洛伊只得又白白跑了腿,赶往离礼堂好几百米外的尸体楼。

“所以,你已经拒绝了香港那家医院?”

梵洛伊的一口啤酒差点喷在佐岸崭新的礼服上。

和他一样,佐岸也因为优异的在校表现拿到了香港一家大医院的录取通知,甚至比梵洛伊更丰厚的是,对方还提出在闹市提供住房一套的绝好条件,职位也早已为他空出,一切就等着佐岸亲临前去执刀工作了。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这笨蛋居然,居然为了导师的一个请求,硬生生地就把这么一份好康的事给通通推了?

“还没呢。不过准备回去写电邮。”小小抿了一口啤酒,佐岸说道,“你说该用什么开头啊,怎么写比较有礼……”

“写什么电邮!拿过来!你喝酒喝疯了?”夺过那杯淡黄色的液体,梵洛伊恨铁不成钢地往桌上一摔,“导师的话能当个屁!我告诉你啊,就算他现在给你花好稻好,等你真的付出汗水付出时间把这中心搞起来了吧,哼哼,你还能指望他给你什么好待遇?我同你说,你不要……”

“佑教授不是那样的人!”十分不赞同地打断梵洛伊,佐岸的眉头蹙起,仿佛自己一向敬重的人被侮辱了一般不快,“你没有在他手下做过,知道些什么呀?他这回有求于学生,肯定是难到没有办法了。本来国内在这块做研究的就不多,他又不好意思拉别的导师的学生,谁愿意当个光杆司令?我这也不是谢师恩帮帮他老人家么?”

“他当光杆司令?那是因为他那时压根没想到自己的窘境!”梵洛伊想得可比佐岸事故多了,“他要真想叫你帮忙,当初为何签了香港医院发来的确认函?又为何在毕业典礼上临时把你给叫走?哼,事实就是他内定的那个队伍肯定有谁撒手不干,老头自己团结工作没做好,反而想要拖学生下水……还有没有师德啊?这姓佑的!”

“梵洛伊,说话怎么这么无礼?”佑教授在佐岸内心的地位颇高,他又是个认准了就不放的主,因此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好友,对自己的导师出言不逊,他也是无法容忍的,“佑教授这事,我还就是帮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还得写邮件去了,这酒,你慢慢喝吧。”说罢,长发一甩,竟是转身就走。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没用朋友在,再好的啤酒也只是掺了酒精的小麦饮料而已。气恼地往肚子里灌下一杯泛着白沫的液体,梵洛伊暗骂,“不知那姓佑的到底给佐岸下了什么蛊,竟引得他这般死心塌地!”

要说这佑教授吩咐了佐岸些什么,其实也不复杂。佑教授年纪虽不大,学校也大有续聘他的意思,不过带学生的待遇总不比自己做研究卖成果的好。恰好手头也有点多年攒下的本金,国内市场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于是老头寻思着便准备开个国内首家男性生殖中心,专门替有需要的男性结合的家庭提供生子服务及其他相关研究。前前后后差不多准备了一年左右,最难批的营运证也顺利拿到手。可不幸在中心即将开业之际,一个作主刀的忽然被外国一家医院以高薪挖去。老头那个急啊,此刻再去人力资源市场找替补已为时甚晚,人脉网淘了许多遍也没能淘出些子丑寅卯,最终只得硬了头皮,语气十分低下三四地找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死马当活马医,还意深情切地哀求道,“不强求你,可老师也是走投无路了啊,这主刀不是人人好替的……如果有办法,老师真不会来打扰你……唉,你若能考虑考虑老师的话,明天给老师个答复吧……”

一番话说得连佐岸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你说年过半百,头发几近花白的老人家——还是师长在你面前说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话语,你能不动心,答应这个听上去即使有些无礼却拒绝不了的请求吗?佐岸这个好苗苗更不用说,连考虑都不考虑了,直接扶着导师的肩膀,“我答应您,老师!不要担心了。香港那边,我会去向他们解释!”

“真的吗?佐岸,这,这太感激你了!”

于是佑教授是开心了,可也因此和把权威不放在眼里的梵洛伊闹了个不愉快。

两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直到梵洛伊临行。身为多年的好友,即使有小摩擦,送行总还是要送的,再加上半个多月的隔离,那气就算还存着,有能存多少?

梵洛伊在机场见到了那个依然长发垂坠手捧礼物的好友,那颗原本还担心佐岸依旧生他气的心终于是放了下。

“留下来吗?”他问。

佐岸点点头。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不过亲自看到佐岸承认还是有些让梵洛伊不爽。不过时过境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仔细想想佐岸的选择也可能有他的道理,总之只要他只要对方过得好,他便安心了。

那,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送我什么?”很不客气地接过那只礼物盒,“太蹩脚的我不要哦!”

“你用得上的,拆开来看看。”

“那我不客气了。”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本英荷字典。

梵洛伊的脸瞬时垮了下来,“他们说我可以免修荷兰文的。”他不快道,“这个礼物不好,等我回国补给我一份!”

“得了,谁晓得你什么时候滚回来!”佐岸笑着调侃,“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误了飞机我看你还能去哪儿!”

“啧啧,真无情。”梵洛伊提起行李,最后一次拥抱了这个他最舍不得离开的朋友,“等下次再见时,这头长发该剪了吧。”

“都习惯了,剪什么?”

“听我一句,不舒服,便剪了吧。”

只是无心的一句劝,梵洛伊却没有想到,多年后在荷兰见到老友的时候,竟真的不幸被他言中。

第二章

佑教授的生殖中心预计在八月下旬的时候开张。离正式上岗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佐岸却已俨然是教授的左膀右臂,整天跟在老头后头处理相关事宜。其实佐岸并不是擅长社交的高手,也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不过一切都敌不过老头的恳求。老头说这么多人里我就信你一个,你看那谁谁谁,说是会说得很,可消息放他嘴里根本过不了夜,我那么多信息要被他听去,隔天还不全城皆知?”

多个人替您做广告不是挺好?扎起散在肩上的发丝,佐岸无奈地在心里吐槽。“应酬这种事,就算中心开业之后还是得有人做呀。”趁机找借口让自己透口气,“佑教授,我以后的工作,到底是不是主刀?”

“当然,当然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不上手术台岂不太可惜?”听出佐岸暗含的不满,佑教授倒也反应得快,“可现在先让你熟悉熟悉中心的运营不是更好?扩展扩展你的见世面嘛!”

佐岸对这种狡辩甚感无力。即使怨言再多都不好意思提出了,整天干巴巴地等着开张之后只与手术刀为伍的安静生活。

八月底,在媒体的长枪短炮镁光灯和众人的翘首中,佑教授穿着笔挺的西装,同政府机关的几个领导共同剪了彩,中心热热闹闹地算是开了张。由于是国内第一家专供男性服务的生殖中心,收到的关注程度自然不少。虽然明码标价的手术费让人咋舌,不过早就想到这一点,颇有经营头脑的佑老头已经事先同一家银行交涉过,提供特殊的贷款服务,以满足那些想要亲生骨肉,却囊中羞涩的伴侣们。开业的第一天前来询问的情侣多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在关门前就收到了一个单子,着实让老头兴奋不已。

“开业大吉啊!”老头笑得连嘴都快裂开了,“赶紧的,大家要进入状态,下个礼拜就要做第一笔生意的,打起精神,干得好的月底我给发奖金!”

“下个礼拜?”有人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等等院长,没,没上岗培训的吗?我……”

老头顿时眼一瞪,“培训?都要工作了还要培训,你在学校做什么了?诸位,要晓得,我们说得好听算个生殖研究中心,可追根刨底就是个你给钱我做事的生意场!生意场上哪容得了等待?总之皮都给我绷紧了,临场不能慌,不管怎样,第一场仗,我们要打得漂漂亮亮的,听懂没?”

众人喏喏点头,包括佐岸,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工作是重中之重,即负责开腔替病人移植进已经含有受精“卵”的人工子宫,等十个月后胎儿成熟了再从病人的腹中将其取出。如果说培养双亲受精“卵”的工作是整个受孕生产过程的百分之三十,那剩余的百分之七十,他的责任占了九成以上。除了要考虑人工子宫与病人的亲和程度,移植后发生的任何移位或出血问题,他都得负责到底。

虽然在佑教授手下干活的时候基本上这些都操练过无数次,可真要到了临床,他佐岸执刀的手还是免不了要抖上一阵。

幸好出于对中心名声的考虑,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各位员工的压力,佑老头对外宣称遵循道德法中心只为已经拥有法定结婚证的伴侣服务,同时为保证服务质量开业的第一个年头每月只接一笔单子。这给了众人充分的准备时间。第二天定了单的客人来到中心交付了定金做好体检。

体检合格报告出来后便应该是带客人去中心专门设置的采精室采集精液。这其实是蛮尴尬的一件事,因为这采精虽说不限方式,可相爱的两人在情动的时候怎么可能只会自顾自?接待这两位客人的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脸皮薄的和纸一样,硬是不好意思领着客人去那布置得颇为暧昧的专用房间。于是羞赧地抓住了刚从实验室出来的佐岸,“请,接下来请跟着佐,佐医生……两位……”

又被拿来当垫背的了。佐岸翻白眼,却推辞不得,只得硬挤出笑,“啊,那,如果您做好了准备,请来这边……我们有隐蔽的房间提供给您二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然双方心知肚明。那位个子稍矮,眼眉却漂亮地堪比佐岸的男子脸甚至倏地红了起来,身边的伴侣则微微一笑,手臂搭在爱人肩膀上,问佐岸,“时间有限制吗,医生?”

“没,当然没有!”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

“那就好。”男人的笑意更浓,不过笑的对象不是佐岸,而是他手臂里那个已经变成火红大虾的男子。

晕死!

一路上背后传来轻轻的调情声,听得佐岸只恨自己没把耳塞带来。也幸好是他这大男人在领着这对按耐不住的情侣,如果换做是那个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喂喂,笑得不要这么邪恶好不好?不要以为我背后没长眼睛,走道里都装过摄像机探头的!万一拍下来教坏小朋友怎么办?

于是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带着两人去了房间。采精室其实就是好几套功能相同的双人房,每一套的风格都不尽相同,全部经由佑教授请来的专业设计师设计过,目的在于营造出温馨美妙的环境,好让客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态——如果实在不行,抽屉和柜子里甚至还藏着全套的玩具和影像带供人使用,服务周到到让人不泄不行。

从抽屉里掏出两只干净的烧杯,“请将精液分开注射在两只烧杯中。”佐岸解释道,“一切完毕后请按床头服务铃便可离开,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立刻前来取样本。”

“行,我们知道了。”高个男人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医生您还有事?”

“没……”佐岸赶紧识趣道,“祝您二位……嗯,愉快……”

说罢飞也似地逃出房,呯地带上房门。

呜,好尴尬!看来这种同人打交道——还是这么敏感的交道——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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