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的果实(生子)上——汀上白沙
汀上白沙  发于:2012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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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岸默然。在梵洛伊喋喋不休了许久后终于轻启朱唇,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那晚在宾馆楼下带着试管等着我就行了,路是我自己走的,再跌着碰着,伤也在我。”

“你……算了,不吃一次亏我看你是不会太平的!”

梵洛伊嘴中的一夜情实际上便是佐岸计划中最要命的一部分。荷兰人热爱派对,有客从远方来欢迎的方式自然也免不了俗。梵洛伊事先已经说服派对举办者改变了形式,即不再沿用单纯的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传统方案,而是改为更神秘更有隐蔽力的假面派对,所有人的真面目都隐藏在那张面具之下,离得如此之近而又彼此无法看清,届时再多喝些酒,又岂能辨出谁是谁?

只是,委屈了佐岸啊……虽然男人没有贞操这一说,然而佐岸的干净纯洁让梵洛伊总是觉得不值,第一次,不仅是男是女都该认真对待吧,被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压在下身掠夺,完了对方还不认三七二十一,这种委屈,谁受得了?

唉,问问这世间,为情所困的又有多少佐岸这样的痴男怨女!

这般想着,梵洛伊的牙又恨得痒痒,拳头亦紧紧握起,颇有一种不砸在肉上便不痛快的感觉。

一个星期,很快啊,马上他就能见到那王八蛋了……

七天之后,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

本身说好是有另一个同事一同陪去,但临上阵时那倒霉的家伙接到家里的一个紧急电话,说是家里有要事,让他赶紧回家。考虑到这场交流比较私人,对方带的人也不多,规格上并不很高,梵洛伊一人足以抵挡局面,所以在人员到达之前便早退了。这实际上更合梵洛伊的心,有旁人在他也不好意思给佑海发难,人数一少,倒给了他充分发挥的余地。

于是心情呼啦啦好了很多,梵洛伊倚在栏杆上,等着佑海的到来。

佑海一个人推着行李车,表情颇为不善。事实上自从离开了佐岸,他的脸色压根就没好过。很清楚自己内心的化学变化,但看在他浮躁的眼里,他将一切的失策全都挂在了佐岸的身上。这就好像一种“亡国之罪全在褒姒妲己”的责任推卸,明明心中有鬼却显得振振有词,根本就在自己身上找过答案。

所以他任性,这次考察拒绝了父亲得有同事随行的要求,只身一人来到这阿姆斯特丹,这素有性爱之都名称的城市,或许肉体上的放纵,能让他放下心中割舍不去的记忆,再回去时,心情也该调整得差不多,好好地投入自己的事业中。

第二十章:欢纵计划1

对于有没有人关心自己,佑海其实已经不在意了。‘这种状态也不错’,他心中恨恨地有些痛快,‘至少不被他人左右的心态,是成大业的前提。’

他昂扬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连客套的笑容都不愿装出。出关后草草地扫了接机的人,在见到了写有自己中文名的纸牌后才抬起眼,仔细地打量起那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来。

于是落入梵洛伊眼里的,便是这么一番孤傲的模样。

“佑海!”

尽管没有见过一眼佐岸口中念着的佑海,可见到这副模样的梵洛伊几乎不用犹豫,下意识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冷漠无情,那副嘴脸简直让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男人的笑会如同佐岸所说的一样温暖,令人着迷,最终堕入沉醉不可自拔。

这分明就是一个冰一样的男人!除了皮相有着时下流行的冷酷美,但那种不把他人放眼里的拒人千里,早就让他的得分大大降低了。他忽然有些后悔答应替佐岸做这件荒唐的事,或者说,即使佐岸如愿以偿赢得了赌局,顺顺利利同这男人纠缠在了一起,可就现在这情况,他能幸福吗?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梵洛伊轻轻叹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迎上前去,“是佑先生吗?喔,我是Eendracht医院派来的接机人员……”他接过那仅放了几件小件行李的推车,低着头道,“请叫我Lorik。”

“你好。敝姓佑,单名一个海字。”

这是两人交谈的唯一内容。梵洛伊由于好友的关系连一个字都不愿同他多讲,默默在前边推着车;佑海则更是不愿找什么话题,一步一步在后头跟着。直到出租车开至佑海下榻的酒店,替男人搬下所有行李,梵洛伊才重新开了口。

“今日你没有什么特殊的活动,然而晚上SNightClub的一场欢迎派对还请务必参与。尽管这趟考察属于私人活动,但派对是以你的名义held的。无论是否愿意,礼貌上您都该出场。请记住每一位客人都该带上假面,这是唯一的规则。如果您没有的话请告诉我。”

“不,出国之前我有知晓,所以带了一付。”佑海依然是面无表情,“不必担心,我会出席的。”

你的出席,就代表佐岸的人生将有一个重大转折啊。

心中暗叹着,梵洛伊忍住想要暴走的心情,默默离开了酒店。

一天工作都不踏实,梵洛伊干脆找了借口早退。回家时发现佐岸已经开始试穿晚上派对的服饰,心中又是陡然的一痛。

佐岸的纯净,今晚就要被一个不爱他的男人给夺走了。

最后一次,梵洛伊抱住佐岸的肩膀,“今晚别去了吧,你这样,真的不会幸福的……”

“洛伊,幸福不幸福是看人的。”佐岸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他回抱住自己的朋友,“你不知道这孩子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可能是我和佑海唯一的联系,是我爱过他的唯一证据。就算你认为是飞蛾扑火,那在死的一瞬间,飞蛾也光灿过,不是吗?更何况情况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说一句不好听的,今晚,如果真能被爱着的人压在身下掠夺,对我而言也不是一桩痛苦的事啊。”

“不!可是……”梵洛伊想要争辩。

佐岸点住了他欲开启的唇,柔声安慰,“是人都要经过这一关的,你也不必把我想象成那种弱不禁风的人。成年人嘛,冒险之前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充分打算的。”

“再者而言,”说到这儿佐岸的眉眼忽然诱惑地弯了起来,“做了二十几年的乖小孩和老实青年,偶尔放纵一下,不是错吧。”

佐岸今天身着一件宽领口T-shirt,露出纤巧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那鲜亮的色彩配上他莹白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好看和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的魅惑。尽管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梵洛伊在眼光往下的时候仍然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末了还抓住佐岸的颈子狠狠啃了一记。

“这么细嫩的鸭脖子拿去喂猪太可惜,让大爷我先尝个鲜!”

白皙如玉的颈子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红色吻痕状印记,颜色之鲜艳,位置之敏感,让佐岸的娇媚添了三分妖冶。

“晚上行事的时候注意些……”抱着佐岸,梵洛伊在他的耳边轻声提醒,“不行就逃吧,不要勉强自己。”

“我会的。”摸摸洛伊满是关切的脸,佐岸点头,“在楼下等我的消息。”

夜幕降临。

像是辛德瑞拉闯入王子选妃晚宴时引起的骚动,带着羽毛面具的佐岸出现在会场的第一眼,便轻易成了焦点。

佐岸是从未参与过这样的派对,在进口处甚至还同保安发生了些纠葛,那保安色迷迷的眼神叫他现在都惊魂未定。拉了拉松松垮垮的领口,他都有些后悔穿成这样暴露——呜,还有洛伊留下的吻痕!论谁看到这个痕迹都会怀疑他几小时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活色生香的事吧!

唉,现在会场里还有这么一番豺狼虎豹……

西方人的作风甚开放,已经有不少男人在美人刚进场时便隔着面罩投来了赤裸裸的目光。很快佐岸周围便聚集了几个男人,送酒搭讪,甚至还有勾肩搭背的。佐岸个子不矮,但在人高马大的荷兰人群中便自然而然矮了一寸,睁着不安的眼神回着不安的笑容,佐岸都有些急了。

他的目标,不是这种浑身泛着膻气的鬼佬啊!可是几个男人围着他,他连张望都没法张望……

“你叫什么?我似乎从没见到过你……”

“是谁的朋友吗?天呐,我简直无法想象谁会这么幸运!”

“要不要出去喝一杯?我知道一个酒馆很不错……”

“你不会说话吗?哦,上帝真是不公平……”

男人们英语中夹杂着荷兰语,佐岸尽管听得云里雾里,从那举止中还是能知晓对方的意思的。想拒绝,他却不能说话。因为怕被佑海听出端倪,他只能强迫自己暂时做一个哑巴,努力用眼神和肢体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却被男人们恶意误会。

“哦,上帝啊,他是在欲拒还还吗?”

佐岸都快急得跳脚了,脸涨得通红。

佑海!你到底在哪里!

佑海正在同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基本上致词之后他便没什么事了。面前这个同他扯话的男人说话古板,简直是索然无味,让他听了只打瞌睡,却碍着面子不得不继续陪着。

忽然余光扫到会场角落有不同寻常的骚动,好奇心驱使着他往那儿看。对面的男人意识到什么,随即发表长篇大论。

“哦,您前面没有注意到——可能是有个衣着暴露的男人进场,旋即就被那帮子苍蝇围住……哼,这群家伙在业务上没有建树,欢场的事倒是积极得很……上帝啊,保佑这帮堕落的孩子吧……嗯?嗯?您去哪儿?”

“哦,我,我想要去杯酒……”

那人刻板古董的模样让佑海下意识就想到了刚见面时的佐岸,这样的人正是佑海最为头疼的对象。随便找了借口溜出,佑海带着好玩的心一头扎进男人群。

能得到这么多男人青睐的人,想必并非等闲之辈吧。听说荷兰人向来对性事尤其开放,若能在这堆男人里分到一杯羹,尝尝这异域美人风味,又何尝不是一桩极美的欢纵?

第二十一章:欢纵计划2

被一群肤色各异的西洋男人围着,鼻尖萦绕的是西方人特有的腥膻,混着各色酒类的酒精气,佐岸简直想要昏死过去了。是自己的打扮太过显眼吗?该来的不来,现在反而被一撮明显想从他身上讨便宜的男人包围,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他该怎么办!

下意识伸出手推开离自己最近,看上去也是最好对付的男人,佐岸摇着头望向他,眼神哀柔,贝齿难堪地咬着嫣红下唇,表示自己并不想接受他的提议。

哪知男人故意曲解他的动作,更顺势逮住那只洁白玉手,捏在手心不怀好意地揉搓,“呜,要不是看你的胸我都还以为你是女人呢!上帝啊……这是赐给我的蝴蝶君吗?”

其他的男人闻言均放肆地笑起来。佐岸打心底害怕了起来。音乐声不小,加上他们又身处一个角落,得到的注意力并不多,他甚至怀疑,自己说不定真会在在无力反抗之下被这群男人包围着带出会场。没有人会结下面具,大家又都是医院里懂行的,想必犯案之后的灭迹,对这些人而言都不在话下……

由于不便发出声响,恐惧之下,佐岸不顾一切剧烈地挣扎着。他扭动自己的身子试图挣脱出几个彪形大汉的禁锢,然而得到的,却只是越来越牢固的束缚。

“诶呀,别怕啊,放松,大家快快乐乐玩玩不是很好吗?”

身子被人巧妙地抓着,佐岸窘迫地发现宽松的衣物已经下滑至快手肘处,大片刺眼的白色叫他更为诱人,却也危险。有男人的爪子抚上了自己裸着的肩膀,那种滑腻的肢体接触叫佐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喔喔!”男人不怀好意的口哨声此起彼伏,“我这辈子都没玩过这般丝绸的皮肤!”

“真的?我看看……唔,今天捡到宝了!”

身体上的手越来越多,大有想把佐岸就地正法的倾向。佐岸的力气已经在之前的挣扎中消耗殆尽,越来越浓重的体味熏得他不得不闭上眼。黑暗之中似乎有人用玻璃杯的边缘撬开了他的唇,辛辣的酒精随即灌入。

不!不!

对于荷兰人用药的习惯早就有所耳闻,酒里也说不定会掺杂着古怪的迷幻剂。想到被下药后的种种丑态,佐岸猛地摇头,努力用舌头将异物顶出。

只可惜软绵绵的舌头哪争得过男人蛮横的臂力?小半杯伏特加终究还是进了佐岸的喉咙,怕他将酒液吐出,还有人卡住他的下巴,逼迫着往后一顶,见着那喉咙下咽时的突起才作罢。

“哦,只是烈酒罢了,给你放松放松的。”

烈酒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喉咙,割得佐岸生疼生疼。屈辱,害怕,和绝望,终于交织成比酒液更炙热的泪水,从那面具后面悄然落下。

他果真是自作孽吗?今晚,是不是……

佐岸不顾面子地轻声抽泣起来,他不知道,也不愿考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会激起这群男人更可怕的欲望,他哭,只是为了自己可笑的感情,和一厢情愿的所谓赌局。

或许我一开始就是输的。佑海说不定根本就没在派对上出现,这一切,也只是自尝苦果罢了。

“你们,把他弄哭了吗?”

佑海端着酒杯施施然加入人群,却不曾想落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可以用柔弱来形容的男子,袒露着上身无力垂头哭泣的痛苦模样。尽管容貌为面具所遮盖,但从那身弹吹可破的皮肤和嫋嫋姿态便可知此人即便不是极品,也绝非等闲之辈。

只是,很奇怪的,自己明明只是无心的一句话,瘫软在地上的男人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触电般地抬起头,死死盯向自己的方向。

“能把个男人弄哭,你们这群家伙也挺有本事嘛。”佑海只当是自己错觉,笑着继续用英文调侃,遂引来男人们的抱怨。

“谁知道只是一口烈酒灌下眼泪就出来,我们也没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弱啊。”

“人各不同,你们应该温柔些……呃?!”

佑海的话音未落,忽然间只觉怀中一重。再注意时,只见那个虚弱地抽泣的男人此刻竟以一种迷恋的姿态软软地贴住自己,裸露的肌肤温热软绵,带着若有似无的体香,一点没保留地朝自己袭来。

“哦哦,你们是吸铁石吗?前边还哭得要死,怎么他见了你反倒贴上来了?”

众人不甘心的嘲笑调侃,在佐岸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早在见到佑海的第一瞬,他死去的心就被男人的声音重新唤起。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脑子里回荡的只有一个声音。

他好怀念佑海的怀抱!温暖的友情的都可以。

“天呐,这个男人……”

怀中人依恋的表情叫佑海顿时一僵。曾几何时,佐岸也曾带着这样安稳的脸睡在他胸前。甚至,佐岸的身高同这个男人也一样,刚巧到他颈部的部位。他们拥抱时,佐岸总会习惯性地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窝,乖顺的模样,每每叫他想一口吻上去……

有那么一个恍惚,佑海觉得,自己身前的这个男子,就是他想见又不能见的佐岸。那种依恋的神态,还有亲密时不经意的小动作,竟都像到可怕。

可是……完全不可能吧。真正的佐岸,被父亲派到了另一个国家,或是考察,或是疗伤,总之,与他再无瓜葛。说不定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早就形同陌路,过去的美好不复存在了罢。

唉,自己还是没怎么逃出佐岸温柔的怀抱,以至于看其他男人的时候,竟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佐岸?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子,衣着暴露,头发短而染成不自然的金黄,颈间还有不明的红色痕迹,甚至让其他男人肆意地抱着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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