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下——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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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摇摇头,“正因为我也是中国人,所以我了解他们,我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也是这些所谓的富人中的一员!事物的是非曲直跟爱不爱国完全是两码事,我并不总是以批判的眼光看问题,但这一次,我并不过激!你们想在这里,需要更了解这片土地才行!”

言下之意,是想告诉对方,你们对中国了解多少,还是趁早放手吧!

Stan摇摇头,“我之前在别人那里听到的,完全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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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最近多了位跟班,对方身份尊贵,严臻明只有把对方摆在自己随时看得见的地方才能安心。

从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人可不是随便敷衍就能了事的,从前出门不太注重保护的严臻明,现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外出就餐也要前后左右的拥护,何其的麻烦。

不消几日,严臻明便受不了了,决心退而求其次,工作的事情不成就不成吧,到时候再想对策,该来的总要来,他现在只想尽早把这人送回去。

严臻明招呼着办公室一角正在认真研究着墙上字画的贵宾至跟前,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呈谈心的姿势。

严臻明率先说道:“你说你想了解中国,你已经了解了!”顿了顿,又道:“我实话实说,你们不可能把中国的西部复制成第二个迪拜传奇,这里的大部分主力消费军尚在为吃喝住房犯愁,没人欣赏你们的艺术,他们想看潘多拉星球,直接去电影院就可以了,这些人支撑不起你们高额的成本。”

“那是我叔叔需要担心的问题,不是我!”对面的Stan王子回答道,对方关心的是严臻明本身,只见他紧紧盯着严臻明,那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欲望跟占有,他说:“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悲观,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严臻明没好气地咬咬牙,“比起你们一味的乐观,我的悲观至少不坏事!”

“我叔叔的合作者,他们也是中国人,但是他们对这个提案很有信心。”

严臻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宁愿相信那些人?如果不能说服你们,他们哪里来的投资?!”

对方耸耸肩,“我觉得比起你,他似乎更值得信赖!”说完马上又改口,“严,你别误会,我一直比较欣赏你,你的魅力不在此。”

严臻明当然也知道人家千里迢迢来中国,不会是单纯的旅游那么简单,但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还是任随对方跟着来了,只是这会,严臻明有些后悔起自己的选择来。

“Stan,我想我需要向你声明,生意是生意,我绝不会跟私生活搞混!我跟你,只是生意的关系,不会再更进一步!”

对方举手表忠心,“未来的事谁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不是别人!我知道你有个没有了断的情人,没关系,我不介意!”

严臻明无奈翻了个白眼,“但是我介意!”

因为多了这个跟班,严臻明很多的计划都被打乱,最无法让人忍受的是,他不得不把之前重新追求米时的计划暂时搁置一边。

但是私下里关于米时的调查,却没有因此停止。严臻明很想知道,米时在东北的一年多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像那人那种性子的人,既然离开了,又为的什么回到这里,另外,那个老师现在人在哪里,他跟米时现在是何状态……

虽然严臻明独自做这些调查,对另外一个当事人来说有违公平,有失他一贯谦谦君子的风范,但是严臻明实在是急于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一直懂得不进则退的道理。

这不,一大早,他的助手前来敲门,“严总,人都已经到了。”

“知道,我马上过去!”

临走前,并不避嫌地招呼助手,指着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吩咐道:“帮我注意着他点!”

助手了然,待老板走后,看向来宾,对方一脸笑意。

对付对中文一窍不通的外国人,唯有这点好,说什么人家都当是在夸他!

助手用英文问来宾,“需不需要点咖啡?听严总说您喜欢古字画,我们有个专门的收藏室,需不需要带您去看看?”

对方满脸笑意地回绝,“没关系,我更喜欢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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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盛达会议室中空落落地坐着一个人,对方看起来风尘仆仆,面色沉着谨慎,神色显得有些清冷,直到严臻明的到来才有所改善。

严臻明径直走到等候的那人面前,主动与对方握手,一边自我介绍道:“谢谢你远道赶来,我是严臻明。”

说罢来到会议桌另外一边坐下,见对方面露意外的神色,严臻明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摇摇头,摘了头上的鸭舌帽,一边挠头一边说道:“我没想到委托人是严先生您,更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接见我,看来这个人对您很重要!”

严臻明面色沉静,双手十指交叉于胸前,说了句:“这应该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吧?”

对方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Ofcourse!sorry!”

简单的寒暄之后,对方拿出资料,开始说起今天碰面的正事,“我接到的委托是调查米时先生在离开佳皇到达西北之后的行踪经历,米时先生接手路宝轮胎厂之后,首先……”

在西北,资源短缺是肯定的,很多的发展都会受到限制。米家接手路宝轮胎厂本来就没多久,管理上并没彻底理顺,虽转交的事情米时从头到尾都有经历,但这毕竟不是他熟悉的领域,再加上少了佳皇的支持,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米时能在短短时间,将轮胎厂的资产翻了几番,其中的艰辛严臻明能够想象,他也是他严父留下的丰厚资产的基础上,才能将盛达发展至今日的。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那时的米时面临的是身心的两重伤害,这本是他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可是站在严臻明的角度,他没能为对方提供任何帮助,这对严臻明来说,是心中永远的一块硬伤。

对方正在陈述,严臻明突然打断道:“等一等,你刚说他把路宝轮胎厂转给谁了?”

“姓乔,乔梦升。”对方这样回答道,一边说,一边递上一叠资料,“这是他的资料和照片。”

姓乔?严臻明听了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寒意。继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他甚至不需要再去求证,照片中那人的脸部轮廓,跟乔煜如出一辙,除了那个老师,还有是谁。

这是严臻明第一次看到那位老师的照片,对方的相貌和气质可以说是在严臻明的预料之中,并不特别出众的中年人的相貌,并未做过精心的保养与护理,眼角、额头都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仍然可以看得出原本英俊的轮廓,想必年轻时也曾风靡过不少人。

那人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股读书人的恬淡气质,那么多年沈淀下来雍容儒雅之气,旁人无法模仿复制。

米时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人身上的那股气质,才会爱上对方的?严臻明不禁苦笑,自己这一生,赢是赢在自己是个商人,输也输在自己是个商人。

对方继续解释道:“乔先生多年前妻子早逝,有一个儿子,在接手轮胎厂之前,他在厂里没有具体的职位,但是他跟米时先生在六年前曾经是情侣关系,两人分手后,是米时先生在抚养乔先生的儿子。在西北,两人一直也都很亲密。”

亲密?这个词可重可轻,严臻明不禁皱眉,“他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对方当即否定,“不是!乔先生常年定居国外,不过米时先生在西北居住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常在西北停留。”

严臻明听了这话,不知是否应该欣喜,而是追问道:“那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没有,米时先生在西北这段时间,一直都跟他儿子两个人住在一起的。”

“乔煜?”严臻明知道米时早已收养了乔煜。

可是对方却说:“不是,是米时先生的亲生儿子──”

严臻明好似被人当头一棒,忍不住打断道:“他有儿子?不可能!”

对方继而解释道:“是的,是他还在米家时的私生子,今年大概八九岁。”

他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严臻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严臻明从未听过对方提过关于这个私生子的事情,这事非同小可,他怎能轻易相信,可是如今合照摆在眼前!

米时啊米时,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你怎能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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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自己私下做了调查,自己怕是永远不会从那人口中知道这些秘密,就好像如果自己不主动跟对方联系,两人便会永远失去交集一样,在那人心里,自己从来一文不值,严臻明不无失望的想。

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因为米时感觉到挫败,只是内心的失望却没有因此而减少,他很约对方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可是电话拿在手上,却迟迟没有拨出。

真要面对面了,又能说清楚什么呢?长久以来,对方有的是时间与机会,若想说,对方早就说了,既然米时不想说,严臻明自知就算威逼利诱也都没有用。

严臻明原本想要再次追求米时的想法,再次动摇了,他能接受失败,却不能忍受自己被当成个局外人,自尊心任人践踏。他一直以为,米时对他是动了真感情的,可能比不上对那个老师的感情那么深刻(这点他认了),但至少真实存在过,这也是严臻明最后的欣慰。如今,难道要告诉他,连这最后的欣慰也都是虚幻的?

怎么就这么难以抉择呢?放手,舍不得,不放手,伤心。

办公室外Stan敲门而入,严臻明赶忙收起思绪,合起面前的资料,面向来人,“有事吗?”

对方笑意盈盈地道:“既然是你在负责我的安全,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来跟你请个假,晚上我需要出去一趟。”

严臻明起身背靠窗户,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意地耸了耸肩,说:“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达成默契,只要你出了我的视线范围,那么你的安全将不再是我的责任。”

对方无奈地苦着脸,“严,不要这么小气,我需要你,但是我偶尔也需要出去透透气。我需要去见个朋友。”

严臻明忍不住轻笑,“你还有朋友在这里?难不成就是那个向你吹嘘中国大西北的人,这人确实值得一见。”

面对严臻明的讥诮,对方不怒反喜,惊奇着喊道:“你还记得我说的?你在嫉妒!”

严臻明却是波澜不惊,说了一句:“我也希望我是在嫉妒!”

对方终是泄气,“你真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而后顾自甩甩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没关系,你早晚得对我另眼相看!你以为这样把能我激走,妄想!

Stan说:“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你的祖国是不是真如那人口中的那么美好,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抵挡不住你的诱惑,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人心机颇深,你的话,我只能信一半。”

严臻明摊开双手,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您的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守在门口的两位私人保镖,“你一心想去,那两个人借给你。”

Stan咧开嘴笑了,“严,我知道你关心我。”

严臻明无奈地摇头,笑而不语。

然而Stan告别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严臻明的办公桌面,一副谨慎的态度。那里摆着严臻明刚刚还在研究的资料,资料夹没有合严实,从里头露出半张人物照片来。

Stan说:“你在研究他?我知道这个人!”

严臻明一直都是一副不经意的态度,不过对方的这句话,显然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把照片抽出来,送近至对方面前,“你确定?”

Stan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当然,他是我叔叔的朋友,我见过他好几次,就是他向我叔叔推荐了西北的项目,也是我现在要去见的人。”

严臻明这会知道了,原来这老师也这么不简单,不禁苦笑,刚刚还愁去哪找他呢!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帮人,竟然一下子都息息相关起来?冥冥之中,还真似有命运在牵引?事到如今,严臻明不禁要想,难不成跟Stan合作开发西北的人是鲲宇,是米时?

严臻明的脸上分不清是何表情,只见他暗自思忖了一会,而后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攀着Stan的肩往外走,“走,我跟你一起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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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没有任何犹豫,当他知道Stan要去见的人是那位传说中温文儒雅、魅力不俗、让米时一直念念不忘的老师的时候,当即决定去见一见这位米时曾经的恋人、问题美少年乔煜的父亲──乔梦升。

与情敌会面,严臻明还真是从没有过,难免有些无措。是呀,长久以来,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呢?他的字典里,哪里又会有情敌一说?

为此,他特地去了领带,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顺便揉乱了发型,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一看,到底是年轻朝气了些,要是眼周能少些黑眼圈,就更完美了。

是的,凭着他对那位老师的了解,严臻明觉得自己最占优势的,也就是年纪与相貌了。

一旁的Stan有些意外,“你很紧张吗?”

严臻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不安,不管是对Stan还是对自己,“当然不是,连续加了几天班,有些累而已。”

Stan显然是不够了解严臻明,否则也就不会说出这种必然会招致严臻明不满的话来,他继续说:“没关系,乔是我见过的最随和的人,他最能发现别人的优点。”

严臻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里想着:我的优点,难道不是明摆着的?懒得跟一旁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人理论罢了。

两人出了电梯,刚好碰上一位正等候电梯的盛达的员工,对方碰见大老板,连电梯也不坐了,当即低下头去,做恭敬状。

严臻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平日里不觉得别人对他这等反应有何不妥,今日里听Stan这么一说,不禁要想:难不成在别人眼中,我是属于难缠的一族,所以他们才会对我敬而远之?进而他又联想到米时:在他心中,我属于何种性格?是否也如他在我心目中一样低调隐忍、坚强谦逊,难能可贵?

严臻明一行两人去到乔梦升就住的酒店找后者,奇怪的是,当对方打开房门,见到来人之一是严臻明,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竟然没有丁点的错愕。

严臻明如今见到真人,才觉得这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老一些,普通的40多岁的中年人的相貌,不管是笑还是不笑,都逃不掉眼角的纹路,皮肤甚至有些干燥起皮,必是连基本的保养都没做好,身材清瘦,显得两颊更加突出,脸色苍白,典型关门做学问的一类人,怕是也很少运动。

但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却像透着随和亲近与耿直正派,让人顿生好感。当然,严臻明除外。

严臻明这才觉得,自己雄心勃勃与这人比相貌,是彻底输了。这人能够赢得米时的倾心,富庶的中东王储的信任,并得到Stan的由衷赞许,肯定不会是以外表取胜的。

之前预估错误,输了也就算了,严臻明不允许自己再输了气势,率先问对方:“您认识在下?”

严臻明这样一问,乔梦升若是承认,就表示米时曾在他那里提起过自己,也算赢回一些面子。

可是对方却避重就轻,笑着答道:“在这里,谁不认识严先生?我也用过不少盛达公司的产品。”一边说,一边把门外的两人迎进屋内,“说起来,Stan在府上叨扰多日,我还一直想登门致谢呢,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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