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禽不兽 下——真意之风
真意之风  发于:2011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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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才怪!”梁朴昕低低念叨一句,凑过去亲了亲海贝贝,“我知道该让聂枰送什么礼物了。”说罢,匆匆离开……

晶黄美眸闪着得意,海贝贝舒爽地长叹一声——

唉,世上像他这样心胸宽广、以德报怨的好人,真是太少了……

……

“老大,离梓邬三十公里有一个镇子,叫勐栎,方位风水都不错,兴许是块儿宝地,明天我亲自带人过去踩踩点……”聂枰细细研究着地图,迫不及待地将新发现告诉刚进门的梁朴昕……

“明天不行。”梁朴昕走过去,跟聂枰一起坐在地图上,笑问,“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荣歌的生日。”聂枰淡淡答道,又开始在地图上勾画标记……

虽然早已习惯了聂枰的冷漠,但事关自己的儿子,梁朴昕难免有些许不快,语气也冷淡下来,说道,“到明天,荣歌就十七岁了。怎么庆祝一下?”

聂枰闷不作声,低头继续研究地图,烦乱芜杂的心绪让他把往日敬若神明的老大凉在一边,不理不睬……

他实在想不明白,荣歌的生日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小人儿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从荣歌的十三岁生日开始,他们每年都一起去荷塘吃生日蛋糕……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节日,他不允许任何不相干的人插进来!

即便那个人是老大,也不行!

“你说怎么庆祝,嗯?”太了解聂枰的倔脾气,梁老大耐心地又问一遍……

“他连自己的阿妈都记不清楚,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聂枰淡淡说一句,起身坐到电脑前,开始筹划方案,而他那冰冷犀利的嘲弄如同在说——老大,你连自己跟哪个女人睡过觉都记不清楚,还谈什么儿子!

梁朴昕神色不变,慢慢踱到聂枰身后,似乎在凝神观看他草拟的方案,突然出手如电,将聂枰连人带椅扳倒在地……

聂枰的身手最是敏捷,尚未落地的瞬间便一跃而起,反手一拳打向梁老大的腹部……

你来我往,大打出手……

若论拳脚和心机,两人旗鼓相当,谁也没法制服谁。但说到心地歹毒,聂枰可要略逊一筹,他根本舍不得对深爱的男人下死手;而梁朴昕明知聂枰左腿有隐疾,却屡次踢他痛处,下脚毫不留情!几分钟后,聂枰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牢牢钳制住聂枰的手腕,梁朴昕抽出皮带,将他双手反剪,扔在地上……

轻轻闭上眼睛,聂枰面无表情。这副不言不语、冷漠相对的样子足以把获胜的男人彻底激怒!

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梁朴昕冷笑一声,将聂枰下身扒光,粗糙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探向他的幽穴,在洞口暧昧地徘徊,不出所料地看到那人眉头紧锁、流露出深浓的厌恶和抗拒……

“我知道……你嫌我滥情!嫌我脏!”梁朴昕粗暴地掐着那人紧绷的臀部,语气莫名激切,“就算没有海贝贝,你也不会把自己给我,对吧?”

“对。”聂枰睁开眼,直视梁朴昕,眼中神色复杂,有惊心动魄的爱,更有因爱而生的恨怨和痛惜……

缓慢地点点头,梁朴昕在聂枰身边坐下,将头埋进双膝之间,语气低沉而伤痛,“我是人!我有弱点,我不完美,我没法忍受你拿我当神来拜!我没法象你一样克制自守,我生性浪荡下流……”伸出大手贪婪地抚摸着那人从腰到臀再到大腿的完美曲线,梁朴昕声音转低却字字清晰,“我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从来不敢奢望真正拥有你……”

纠缠了十几年的心结,也许要用另一个十几年来慢慢解开……

使劲闭上酸涩的眼以阻止难看的泪水流下来,聂枰任由老大帮他穿好裤子,又将他双腕的束缚解开,一径的冷漠无声……

“荣歌长大了。你吝于给我的,希望我的儿子在生日那天有福得到。他……是真心爱你……”梁朴昕用恳切的语气说出心中的想望,迟疑着伸出手,想给聂枰揉一揉被他踢疼的左腿,却思量着那人的倔强和孤傲,又慢慢收回手……

“嚄,荣歌就很干净么?”聂枰仍然躺在地板上,清冷的眸向上直视一脸惆怅的男人,快意地看着老大脸上淡淡的哀伤瞬间转为深浓的愧疚,随即化作无法扼制的愤怒!

“脏的人——是你、是我,不是他!”冷冷扔下一句话,梁朴昕摔门出去,只剩聂枰一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清隽的脸上漾起残忍的笑……

第四十一章

“拆开看看……”梁老大将荣歌抱坐在腿上,使劲亲一口儿子漂亮的小脸蛋,目光堪称慈爱……

心激动得砰砰直跳,荣歌眼里闪着惊喜,迫不及待地拆开精美的礼物盒,发现里面是——

空的……

“哈哈哈哈哈哈……上当了!小荣儿是个笨蛋哦!太笨了,哈哈哈哈哈哈……”海贝贝捂着肚子,趴在餐桌上狂笑不止,春风得意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今天的小寿星……

“洞里萨的空气清新甘甜,确实是个好礼物!”荣歌对着空空如也的礼物盒,甜甜一笑,扭过头亲亲梁朴昕的脸,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谢谢阿爸……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紧紧、紧紧地搂住怀里的宝贝,梁朴昕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意,隔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也给了阿爸一个家……”

海贝贝怔怔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晶黄美眸里闪现疯狂的醋意,他实在搞不明白他精心编排的‘王子复仇记’,怎么忽地变成一个父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剧?

梁朴昕站起身,将荣歌高高抛起又稳稳接在怀里,使劲耙一把儿子柔软的黑发,笑道,“鬼灵精,礼物已经在你房里了,一起去看看吧!”

荣歌挣脱梁朴昕的搂抱,一路飞奔着上了二楼,撞开房门,水眸急切地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什么礼物盒,找了半天,才猛然发现原来那张水晶床不见了,换成一张King-size的豪华大床……

“谢谢阿爸,我太喜欢了!”荣歌看向随后跟来的梁朴昕和海贝贝,甜甜笑着,一副开心惊喜的样子……

“口不对心的小坏蛋!还没看仔细就嘴巴甜甜地装开心,阿爸会送你普通的床吗!”梁朴昕宠爱地掐一把儿子露出窘迫神情的小脸,笑着拿起遥控器,开始随便按下按钮:原来平坦的床面,霎那间波澜壮阔起来,一会儿中间位置升起两块一米长的矩形平台,一会儿床头高起来,一会儿床尾矮下去,一会儿又像在河中行驶的船一样左摇右晃……

“这叫极乐床!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它的好处了吧?”梁朴昕凑到目瞪口呆的荣歌耳边,黑眸深处藏着一抹极其暧昧的邪恶与嫉妒,低低说道,“如果你压在上面的话,不需多费什么力气就能让身下那人欲仙欲死……”

听着阿爸近乎于教唆的邪恶语气,荣歌怔怔盯住眼前专为贪享淫乐而设计的大床,脑中蓦地涌现昨夜聂枰激狂失控的样子,瞬间羞红了脸,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嗯……嗯……谢谢……”

“好好研究一下吧!”将遥控器塞进面红耳赤的儿子手里,梁朴昕暗暗摇头:就算他昨天软硬兼施地逼了聂枰,但实在没把握这个怕羞懦弱的小人儿能得逞……

“我来教小荣儿!”海贝贝踢掉鞋子,一个弹跳,将自己发射到大床上,伸展修长的身体,双臂用力,哼哧哼哧,接连做了十几个挺肚子、撅屁股的俯卧撑……

梁朴昕低笑两声,留下两个时常闹别扭、却又分不开的小鬼切磋武艺,径自忙着联络军火生意去了……

……

“我的天才创意哦!小荣儿,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海贝贝边认真地读着说明书,边按下遥控器,让极乐床变幻出各种适用于人体不同做爱姿势的形态……

荣歌仰躺在极乐床上,纤瘦的身子随着海贝贝胡乱调试出的各种功能,忽动忽静,忽直忽曲,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一会儿便头晕目眩起来,难受万分地按住额角,摇摇晃晃冲进浴室,开始对着马桶吐酸水……

“你体质也太差了吧……这玩意比游乐场里的霹雳过山车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竟然还会吐?!”粗神经的海贝贝跟进浴室,看荣歌正在漱口、一张小脸苍白如纸,不禁开起玩笑……

“游乐场和过山车……我根本没见过。”

荣歌突然抬起头,往日柔婉似水的眸子划过一道寒光,“知道我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吗?”

咄咄逼人的目光紧盯住有些傻眼的海贝贝,荣歌唇角微弯,小脸上浮现凄凉笑意,“是床!我最讨厌的东西是床!从十二岁开始,每个夜晚,我都淫荡下贱却又无法自控地在脑子里拼命幻想着那个折磨我的男人,再装出一脸肉麻恶心的笑或者乞怜示弱的哭,逼着自己射出来,一次又一次,直到令他满意为止……哼,那人恨死我的佯哭假笑,当然不会满意!于是,我总在后半夜被扔到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继续丑陋的自慰表演……清晨醒来——其实是中午或者下午,不知道,反正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已经躺在床上,盖着又香又软的被子,身体被清洗得一干二净,床头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但我心里清楚,那人的温柔对待只是为了夜里更残忍的折磨,看似舒适的床其实就是困死我的囚笼!我的坟墓!可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就算残败不堪的身子已如行尸走肉,我也不甘被活埋在他残忍的、仅仅出于怜悯的温柔里……我宁愿永远躺在冰冷的地上,也不要他施舍给我的床,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失控地狂喊着‘不要’,荣歌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抑或聚焦在某个海贝贝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一滴滴砸痛了海贝贝后知后觉的心……

“嘘……别哭……小荣儿别哭……”海贝贝强行将荣歌拽回床上,笨手笨脚地给他擦着眼泪,心里乱成一锅粥,反复思量着小人儿爱恨交织的激烈情绪以及那刻入骨髓的凄楚和伤痛,却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

“嗯……过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聂枰现在不是对你很好吗?我觉得……他……他是爱你的……呃……他对你的温柔不是出于怜悯……呃……”海贝贝拙嘴笨腮地劝着,犹豫片刻,终于忍耐不住,将那个天大的惊喜先于送礼之人悄悄透露给荣歌,“昨天,梁跟聂枰提了让你主动一次的事……所以嘛,今晚你可要好好享受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喽……”

荣歌突然停下不哭,水眸大睁,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直直看着海贝贝……

良久,少年用力抹一把脸,苦笑着摇摇头,心底的酸楚又添一分……

嚄,原来如此……

难怪,聂枰一大早就带着弟兄跑去勐栎踩点,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

他在生气——除他之外,竟然还有别人惦记着我的生日……

“聂枰跟我说,他今晚住在勐栎,不回来了……”荣歌淡淡说着,看到海贝贝美眸圆睁、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禁好笑,使劲拍一下他的肩膀,嗔怪道,“你这个双面间谍!不准再去阿爸那里煽风点火,要不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其实……过不过生日无所谓……有没有礼物也无所谓……我没觉得它跟其余三百六十四天有什么不同……”

……

天色向晚,红日西坠。

荣歌早就撵走了烦人的海贝贝,独自一人撑着小船,游荡在红藕香残的荷塘……

分分秒秒的孤寂中,十七岁生日如风一般飘过……

……

“怎么在这儿发呆,让我好找!”清冷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荣歌蓦然回首,那人正插手站在茵茵岸边,白衫黑裤,却清贵洒脱胜过秋日百里莲花……

“聂枰——”

荣歌狂喊一声,疯了般跳下荷塘,趟着冰冷的河水,几步奔到岸边,尚未动手爬,已被男人的铁臂揽住,将他拎出水面,搂进温暖的怀里,低低咒骂着——“发什么疯!不怕冷么?”

“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呜呜……”荣歌紧紧偎在聂枰怀里,泪水瓢泼而下,尽情发泄着酝酿了一整天的思念和委屈,“我就知道你骗我……呜呜……你一定会赶回来给我庆祝生日……呜呜……”

“好了,别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聂枰有些不耐烦地哄着,猛地低下头,粗暴蹂躏人儿甘甜湿润的唇,轻而易举地撬开洁白贝齿,霸道的舌长驱直入,越吻越深,直到怀里的人被他吻得气息不畅,小脸憋得红艳似天边晚霞,才意犹未尽地放过,改用粗糙的手指揉弄那两片红肿的唇,喃喃低语道,“今晚,不要跟老大他们在一起……我们去曼谷,好么?”

黑眸清冷、淡然,不见丝毫异样……

荣歌垂下眼帘,小声央求道,“可不可以先回去一下……嗯……我好冷,想冲个热水澡再走……”

……

泰国 曼谷东方酒店

豪华的酒店,金碧辉煌的套房,荣歌见得多了,并不觉得稀奇;跟随聂枰以来,男人每次带他外出,下榻之处皆是世界顶级的酒店……

令人啧啧称羡的奢靡,看在少年眼中犹如铜臭堆砌的怪物,拨开层层华而不实的轻烟薄雾,酒店房间里的豪华大床跟洞里萨那张也无甚差别,同样是男人对他怜悯的赐予……

同样是……关门,落锁。

一把揽过荣歌,聂枰深深吻上那张他怎么也亲不够的小嘴,徐徐挑逗,刻意温存……

“昨天,老大跟我说,你很想做一回上面那个……”就在荣歌被吻得浑身酥软、低低呻吟着需索更多时,男人毫不意外地开始大煞风景,清冷的眸里闪着轻鄙和嘲弄,“真是亲密无间……这么羞人的事,你都要跑去跟你阿爸交流,嗯?”

水眸轻闪,荣歌淡淡一笑,反问,“你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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