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禽不兽 下——真意之风
真意之风  发于:2011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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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歌拼命克制着麻痒酥软的快感,牙关紧咬,几乎将枕芯的羽毛吃出来……

不经意间瞥到床头柜,荣歌忽然想起海贝贝前些天送给他一管药膏,上面印着两个男人在做那事,看得他脸红心跳,也蓦地明白那玩意是做什么的……

可聂枰从未用过这种东西,心情好了,就用舌头给他润滑;遇到心情不好,便直冲进来,丝毫不在意粗暴的插入会不会弄伤他……

恨死男人的冷心绝情,荣歌突然想尽早结束今夜的无爱云雨,挣扎着探出手,从床头柜里取出那管药膏扔给聂枰,冷冷说道,“别费事了,用这个吧。”

“谁给你的?”聂枰拿着润滑剂,温和地问着。

“海贝贝。”

最清楚男人刻意的温柔询问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荣歌悄悄向后缩身,心底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意……

果然,聂枰低头看着那管药膏,脸色越来越阴鹜,突然扬手将药膏砸向紧闭的窗户……

砰……砰……

药膏撞碎了玻璃,飞出窗外。

而男人也翻身下床,飞快捡起地上的衣服,抬腿就走……

“不……等等……”见聂枰竟然要走,荣歌立刻慌了,匆匆跳下床,从背后紧紧环住男人的腰,未语泪先流,“呜呜……别走……是我的错,我不该要海贝贝的东西……别走……”

“跟海贝贝无关。”聂枰淡淡说一句,轻易甩脱人儿的搂抱,大步走向门口……

直觉男人今夜走出门,他们的冷战又不知要延续多久。荣歌把心一横,飞快冲到聂枰面前,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腿,突然低头,亲吻男人的脚趾,将一根根粗硬的指头含进嘴里……

出格的举动让聂枰又惊又痛,弯腰拽开少年的头,冷冷骂道,“你疯了!”

屈辱的泪水噼里啪啦砸在男人脚面上,少年已然泣不成声,“别走……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你作践我!求你别走……别不理我……我承认我下贱还不行吗!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最下贱的……还不行吗?”

“不行。”聂枰冷冷答一句,随即俯下身抱起瘫坐在地上的荣歌,人儿立刻乖巧地偎进他怀里,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不放,滂沱的泪水和鼻涕打湿了他的右肩……

抱着荣歌一起躺回床上,聂枰抬手关灯,卧室陷入一片黑寂,飒飒秋风从被砸破的玻璃窗里灌进来,微有寒意……

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聂枰揉着人儿柔软如丝的头发,声音如秋夜的弦月一般幽冷,“我初来洞里萨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只带了一样东西……”男人突然低笑起来,眼底却毫无笑意,看向蜷在他怀里的小人儿,“你猜,是什么?”

荣歌不语,男人话语中流露出的凄凉无助,又惹起他酸楚的泪水……

“是一管润滑剂。”聂枰说出谜底,拥紧怀里的人,沉默了。

正是舅舅偷偷塞进他衣兜里的润滑剂,让他体味到世态炎凉,明白了人性的残酷,更彻底粉碎了他对人的信任……

但,一个曾经恶意侮辱他的英俊少年,却坦然交付给他全部的信任;作为回报,他奉献出自己毕生的忠诚……和爱……

一段孽缘,竟由此而生……

听出男人极力压抑的忿怨之情,荣歌心头一颤——难道,他们同病相怜……

“嗯……那你比我阔气一些……”荣歌借着幽微月光,偷偷观察男人的脸色,小声说道,“我来洞里萨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绿衣服,什么都没有……记得,你还夸说好看。可后来……后来被你烧掉了!还不准我穿有颜色的衣服……那个时候你好凶好坏!”

“现在的我,很好吗?”聂枰被荣歌天真又愤慨的样子逗笑,挑起他尖削的下巴,低语道,“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你的美,只可以被我看到……”一个吻深深印上人儿的唇,热情如火却也温柔似水……

渐渐吻出了火,聂枰伸出一根指头,插进刚才开拓润滑过的菊穴,那里仍然湿漉漉地在等着他享用……

“给我舔一舔,好么?”紧贴在荣歌耳边柔声低语,聂枰突然很想温存地疼一疼总是被他欺负得很惨的少年……

红润的舌头舔湿了硬铁,灼灼水光在暗夜里格外晃眼……

聂枰猛地翻身坐起,将荣歌双腿分开,抱坐在腿上,挺起利剑一举攻入,久违的温香软穴紧窒如昔……男人低声粗喘着、极力压抑着沸腾的欲望,体贴地停住不动,直到人儿的疼痛不适过去,才开始疯狂而原始的掠夺……

叠坐的姿势,本可以让浮沉欲海的两人紧紧相拥,但荣歌经不住聂枰野兽般的深猛撞击,几个抽插便无力地向后仰躺在床上,这让渴望跟他肌肤相贴的男人十分不满……

嚓——

聂枰急中生智,抬手扯下一条垂挂床边的金色纱幔,缠了满手金丝银线,飞快将他和荣歌的上身紧紧绑在一起……

“不……唔……这是阿爸专门在意大利订做的……”荣歌浑身汗水淋漓,胸前的荷花纹身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虽然也觉得这样绑在一起更销魂,却仍不免小声抗议……

“去他妈的!”聂枰狠狠咒骂一句,泄愤似的,嚓……嚓……又抬手扯下两条纱幔,扔在地上……

醋意十足却略带孩子气的举动,让荣歌开心大笑起来,狂吻着聂枰的唇,也学起他的腔调,“就是!去他妈的!”

“闭嘴!只有男人才可以骂脏话。”

“我就是男人!”

“你是男孩,等你长大了才是男人。”

“我已经长大了!”

眼看小人儿满含委屈的眸子又要淌下泪来,聂枰轻轻握住人儿由于争吵而萎靡下去的花茎,清隽的脸上竟然挂着很无耻的笑,“这里怎么还是这么小?”

“呜呜……你欺负人……你老是欺负人……”

“傻瓜,我只欺负你一个人。”聂枰欣赏着凄凄楚楚的哭泣,大手紧紧搂住人儿细瘦的腰肢,新一轮野蛮进攻已吹响了号角……

第三十九章

聂枰的书房里……

荣歌穿梭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以及各种昂贵精密的仪器之间,俨然一个伟大的发明家——这是梁朴昕的话——在海贝贝看来,倒像个小巫师……

盘腿坐在光可鉴人的书桌上,海贝贝百无聊赖地看着荣歌将一罐蜂蜜倒进加热容器,又拿起一根木杵,挥着麻秸杆儿般细瘦的胳膊快速搅动……

一刻钟后,荣歌停下来,擦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从加热容器中舀出一小勺蜂蜜,滴入一个盛满清水的玻璃瓶中;一滴滴蜂蜜入水之后,呈分散的球状,圆溜溜的、仿佛一颗颗珍珠游在水中……

“嘿,还真有点意思!”海贝贝目不转睛地看着浮游在玻璃瓶里的蜜珠,啧啧称奇……

“这叫滴水成珠。加工好的蜂蜜只是一剂辅料,备用。”荣歌一边给海贝贝讲解,一边将炮制好的蜂蜜倒进密封罐。

海贝贝对那瓶漾满小蜜珠的清水很感兴趣,捧在手里看了又看,问道,“这水能喝么?甜不甜?”

“喝倒是没问题。可我也没尝过,不知道甜不甜。”

“想做神农,就要有尝百草的勇气嘛!我来喝!”终于抓住荣歌不求甚解的把柄,海贝贝顿时精神抖擞,勇敢地拿起那瓶蜂蜜水,一饮而尽!

“好甜!”

“废话!”荣歌笑着骂他一句,又开始研磨甘草粉。

人儿的笑容很轻很淡,却别有风情,让海贝贝觉得嘴巴里的蜜也不怎么甜了……

“你也来尝尝。”海贝贝邪气徒生,很无赖地把嘴凑过去,想一亲芳泽。

哼,聂枰缠着梁一整天,假公济私,谁知道他们关起门来做什么!我要是不占点荣歌的便宜,岂不吃亏!

就在海贝贝努着嘴瞄准荣歌的唇、准备猛扑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向后方,跌坐在椅子上……

冷冷看一眼捂着屁股喊疼的海贝贝,聂枰眼底闪过寒光,一把揽过荣歌,贴近人儿的脸,用鼻子轻轻嗅着,仿佛一只巡视自己势力范围的猎狗。没侦察到可疑迹象,男人蜻蜓点水般在荣歌唇上印下一吻,便放小人儿继续忙碌……

“聂枰你会不会接吻呀?那么漂亮的小嘴,就只轻轻碰一下,真是一根冷木头!难怪梁看不上眼……”海贝贝的屁股被摔得生疼,说话禁不住刻薄起来……

“荣歌动情的样子,怎么能让你看到?” 淡淡一句话便将伶牙俐齿的海贝贝噎住,聂枰走到荣歌身后,揽住人儿的腰,看他正费力地插着冰块,便握住他的小手,一起挥动冰锥,轻而易举地碾碎坚冰。

嗯,趁着冰没融化,得赶快把甘草粉跟碎冰混合……

荣歌忙得不可开交,聂枰便一直跟在他身后,动作举止一贯的清贵优雅,没有任何逾矩。被男人的文明表象所迷惑,荣歌径自想着配药的事,浑然不觉男人眼中的妒火以及强到可怕的占有欲……

“海贝贝,老大现在射击场,你不去看看吗?”聂枰神色淡然地提出建议,想赶走眼前妨碍他狠狠搂住荣歌、再将人儿吻晕过去的电灯泡……

“小荣儿配药需要我帮忙呢,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尽管放心。”海贝贝也打起官腔、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道:想牵住我的鼻子?没门!

“果然是闺中密友。”聂枰淡然一笑,斜身靠在桌边,专注地看着荣歌配药,不再理会海贝贝。

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

怒火卷起千堆雪!海贝贝恨不得移来一整座雪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活活冻死聂枰这个冷冰冰、总喜欢冷箭伤人的木头!

“小荣儿,我送的东西不好用吗?……你怎么给扔了?”海贝贝想起今早在楼后草地上捡到的润滑剂,料想干这事的是聂醋缸,便故意问起荣歌来,伺机报复回去。

荣歌正摆弄着一根试管,听海贝贝问起润滑剂的事,小脸刷地红了。斜眼看聂枰没听见似的闲闲翻着一本书,根本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荣歌又羞又窘地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小声说道,“呃……那个东西……我们用不到。”

“用不到!?”海贝贝笑得猖狂无比,不怕死地说道,“哪有Gay不用润滑剂的,该不会你的男人是个银样镴枪头?”

聂枰是何等涵养功夫,根本不理会这只撼大树的蚍蜉,继续看他的书……

“什么是银样镴枪头?”荣歌水眸大张,好奇宝宝似的追问着。

晕!

海贝贝难以置信地看着荣歌,本想小家伙在一群粗野的男人中长大,见识该比他广才对,没想到竟这么——无知!

被骂的那人不理他,荣歌又天真到根本不知道他在骂,海贝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骂街的泼妇,真是太没面子了!

“意思就是聂枰阳痿!”海贝贝索性直接骂出来,拳头也暗暗握紧了,谨防着荣歌冲过来跟他拼命。至于聂木头,他爱吃哑巴亏就让他吃个够!

“什么是阳痿?”好奇宝宝继续追问……

嘴巴和眼睛都张大到极限,海贝贝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也怀疑荣歌在装傻;却见小人儿一脸甜笑,表情无邪到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

心脏无力地跳动几下,海贝贝如同一只被撒了气的救生圈,瘫倒在椅子里,彻底无语。

“聂枰,你告诉我嘛……”好奇宝宝找到另一位老师。

“闭嘴!”聂枰扔下手中的书,将荣歌抱坐在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罐塞进人儿怀里,“捣你的药。”

宫殿般高大宽敞的书房里,回荡着砰砰的捣药声,三人都沉默不语。

一个成熟男人和一个天真男孩……

年龄悬殊,却如此相配……

轻轻眯起晶黄色美眸,海贝贝突然羡慕起荣歌的福气……

聂枰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什么荤话都说,多变态的毛片都看,就差实战演习了……

馥郁甘甜的味道,满室飘香……

被香气吸引,馋嘴的贝贝凑过去,看荣歌正在捣鼓一串串拇指般大小的椭圆形果子,或绿或黄或红,或似绿玉雕成的小球,或似乳黄的玛瑙珠子,或似鲜红的珊瑚念珠,剥开果皮,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这是一种野果,叫木奶果,今天刚从印尼运过来的。我想给聂枰做些蜜丸,补补身子。”荣歌指着脚边一大筐果子,耐心地给海贝贝讲解……

“我来剥,你去忙别的吧!”海贝贝自告奋勇,拎起一串果子开始剥皮……

“好啊。”荣歌甜甜一笑,转身跑去研磨陈皮……

海贝贝揪下一颗又大又水灵的木奶果,剥了皮,扔进嘴里,晶黄美眸瞬间睁大——嗯!肉嫩汁多、甜酸适口,有芒果之酸香兮无其涩,有荔枝之甘甜兮无其腻,简直太太太好吃了!好吃到他都想胡诌一篇《木奶果赋》传世!

于是,海贝贝边剥边吃,硕大饱满的,孝敬他自己的胃;又小又瘪又烂的,剥出来扔在玻璃盆里,给聂枰入药!

哼哼,聂枰呀聂枰,我没给你下毒就算客气了!你就吃着这些烂果子补身去吧!

晚饭时间到了。

海贝贝看看筐子里所剩无几的木奶果,摸着自己胀饱的肚子,开心地跑去找梁老大一起吃饭……

……

“海贝贝就是嘴巴坏一点,你何必往死里整他?”聂枰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正忙着归置那些昂贵水晶器皿的小人儿,语气平淡……

水眸一闪,荣歌弯腰从筐子里摘了一颗木奶果,跑过来坐在聂枰大腿上,悉心剥掉果皮,喂给男人,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聂枰张口将木奶果吃了,沉默不语。

荣歌渐渐笑不出来……

男人的眼深不见底,清冷的眸光徘徊在他脸上,竟隐隐透出一丝厌恶……

委屈的泪水瞬间滑落,荣歌痛哭着扑进聂枰怀里,一句一哽噎地说道,“别人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我就是,就是受不了你被人侮辱……呜呜……别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别讨厌我,别不要我……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乖,别哭了。”不管荣歌是真心悔过,还是借哭来逃避指责,看到他的泪水,聂枰便心疼不已,一改往日淡漠,紧搂住小人儿轻轻摇晃,柔声哄着,却在心底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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