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尘缘——海中一主
海中一主  发于:2011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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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伸出手搀扶着他的胳膊,刚一触及却见他退后避开,说道:“你先走,我们随后。”

清风微微惊愕,只见青卓整了整衣衫,而后贴着青影的身旁挺直了背脊,衣衫摩挲间青影带着青卓向前庭走去。他的

步伐虽然缓慢,却很是坚定,无论何时,他总是这样坚韧不拔,让人心生敬佩。

弱,但不能懦弱;残,却不能荒废。当无尽的黑暗包绕自己的时候,苏青卓便这样告诉自己,他依旧能做得更好。

27.较量

这次酒宴没人能够猜得出穆浒怀到底出于什么心思?既然有人请吃喝,哪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晚宴设在七夕佳节,还

请来了皇亲贵族们的小姐,满院子再点缀着五彩灯笼到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此刻酒宴的主人正举杯道:“今日穆某有幸以薄酒请来诸位大人实感荣幸,满朝上下文武栋梁皆在寒舍,真是三生有

幸蓬荜生辉,饮了这杯酒,大家尽情享用美食,来的愉快去的尽兴。”说罢先干为敬,酒席围绕的舞台水袖飞舞,婀

娜多姿的身影旋转晃动。

段璞玉早已没了兴致,一颗心只系在远处偏席上的苏青卓,众人举杯豪饮,他却静静独坐,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虽然他知道有苏青影的照顾,可是却无法收回自己的眼眸,直到穆浒怀问道第三遍时他还在痴痴的看着。

轩辕宇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恍惚抬起头对着穆浒怀敷衍一笑:“穆将军说什么?本王未听清楚?”

穆浒怀脸颊抽搐,挂着有些扭曲的笑容说道:“不知道王爷是看着什么出了神?是哪位小姐有幸入了王爷的眼中,那

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说着顺着段璞玉失神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紫黑官袍炫目下,独独一抹白色清淡如莲。他哈

哈笑道:“原来王爷不是再看姑娘,而是再看苏公子?”话语间目光扫视,只见段璞玉凛冽面容瞬时的散乱然后恢复

如常,他心里笑笑,都传德权王爷虽过而立之年,却无妻无妾,都传他与手下慕容参将有着短袖之癖,谁又能知道他

的真心?他一心想着如何以强权击倒眼前狂傲跋扈之人,却从未想过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的一刀却也能够致命。若

非宋建云告诉这两人曾经的过往,谁又能猜到堂堂德权王爷心系的却是前相爷之子?他笑了笑故意道:“忘了向王爷

介绍。此乃宋建云宋将军之侄,前相爷公子苏青卓。苏公子年轻有为,此次回京正是帮助舅父为朝廷效力的。”

而后他将贵宾席上众人介绍给苏青卓,青卓起身抱拳行礼说道:“今日有幸结识各位大人,是苏某的福气。”说罢,

落座回席,而后目光飘向舞池中的旋转的模糊身影。

苏青卓就像一汪死水,一粒石子抛下,很快没了涟漪,这让一脸兴奋的穆浒怀后面的话噎在喉咙,瞬时间没了兴致,

只能干咳着掩饰,与身旁的人们敬酒豪饮。

穆浒怀朝一旁的潘坤使了一个眼色,潘坤立马起身走到慕容清风的桌前,举着手中的酒说道:“我曾听人提起,慕容

大人还在兖州的时候曾经是兖州名鼓楼的台柱,今日两位殿下以及朝中各位大人捧场,不知道可否有幸看见当年名鼓

楼的凤曈公子精湛的舞艺?”

潘坤的话好似一颗闷雷凭空炸开,席间顿时闹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潘坤扯了扯嘴角偷笑,接着说道:“不知

道慕容大人可否赏个脸,让大家开开拙眼。”

清风眉峰紧蹙,冷冷道:“什么时候潘大人如此关心清风了?我记得潘大人是最见不得清风的,今个儿怎会有了雅兴

看清风表演?为此还特地调查了清风的过往?其实潘大人何需这番费神费力,大人想知道什么问问便罢,又不是什么

可耻的事情,清风也不会隐瞒大人的。”清风一席话反倒将的潘坤脸上忽青忽白,本想羞辱这个狂妄小子,却让自己

成了小人一个。事已如此,狼狈的回席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羞辱:“是我愚笨,你也知道,就我

所知好似本朝从未有过一个舞娘能做到参将的位置,所以多少就留意了慕容大人的过往,还请海涵。”他故意将舞娘

两字拖得很长,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显然清风的确被这两字激怒,他挑高眉头冷哼着重复:“舞娘?”他抬手突然指向潘坤身后,潘坤回头只见舞池中翩

翩绝色正在舞动腰肢,清风指着她们哼道:“这才是舞娘,还请大人看清楚!”说罢目光绕过眼前让他厌恶的男人,

望向他的身后。

正所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只见潘坤额头青筋跳动,恼怒的恨着清风:“难不成慕容大人要扫了穆大人的雅兴?难

得穆大人今日好兴致,点名想看当年红遍兖州的凤曈公子的绝技鼓上刀舞,大人可不能扫了大家兴致。”

潘坤冷笑盯着慕容清风板着一张脸,耳旁歌舞升平,好不快乐,满肚子怨气吐了个干净。清风咬牙正欲拍桌子愤然离

席,余光中段璞玉朝他轻摆了摆头,一团怒火强压了下去。他望向远处的青卓,却见敛眉担忧溢满他的言表,那淡淡

的愁冲淡了怒气,抚平了烦躁。清风轻笑起身,俯视着矮他一截的潘坤:“若是想见凤曈的舞艺,只怕会让潘大人失

望了,当年的凤曈曾经对一个人立下誓言,今生只为其一人舞动鼓上刀舞。可是,潘大人想检验下官的武艺,下官定

当奉陪。”他整了整青蓝色的袍子,走入院中道了声:“请!”

这会儿轮着潘坤一张脸完全阴暗下来,他心知肚明,论武术他哪里会是慕容清风的对手,这家伙当年比武时舞的刀花

飞溅眼花缭乱,台下看的傻眼,台上输的更是莫名其妙。他虽然也很想与之较量高下,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一场没

有胜算的仗,赌注还是偏大,赢了尚可,输了可就会传为笑柄。可是,被挑衅者已经拿出了架势,退缩不就是说明自

己怕了,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被将了一军。

正左右为难,突然二皇子轩辕蚺起身走过来说道:“今日难得这么多老前辈在场,这个机会不知道潘将军可否让给小

王,让小王与皇兄切磋一下武技,各位大人在旁稍作指点可否?”

潘坤当即大笑:“甚好,甚好,失了凤曈的舞技,能一睹两位殿下的剑术也是万分荣幸。”说完竟然回到座位坐下喝

起酒来,全然不看寒着脸站在院子中央的慕容清风。

轩辕宇原本啃着一只麻辣鸭唇看热闹,晃眼功夫怎的就将自己卷了进去,早知道这顿饭绝不是白吃的,他说他不来,

偏要让他来,这下好了,脸丢大了。自己丢脸事小,可是想起某人冰山冷脸一张,他就感到全身冰凉透彻。

他与这个二弟从小便不对盘,这个二弟专门喜欢欺负他,仗着从小就比他高比他壮,动不动就喜欢找他的茬,好,看

着你来头比我大,我忍!轩辕宇总是这样告诫自己,鸡蛋面对石头,哪有硬碰的道理?虽然他比鸡蛋还是稍稍硬些,

却还是欠些火候。记忆中,他与他仅有的两次打架,都是以战败而告终。

抬起头,看了看走到眼前的弟弟,这家伙明明比自己小的,怎的却越来越高,一张脸像极了茅厕里面的石头,又臭又

硬。

他正对某人形象嗤之以鼻,只听见更加寒冷的语调响彻空中:“不要磨机,像平日和清风对练即可!”他不敢看段璞

玉的脸,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下人递给两人各一柄木剑,鼓声四起,就像马蹄鸣踏,奔赴战场。轩辕蚺大喝一声首先冲了过去,接着是铺天盖地的

劈,刺,斩,挑。刀法又快又很,欲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轩辕宇光听他的大喝便是心头一颤,面对咄咄逼人的驾驶

,他先是狼狈抵挡,防了十几招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觉得老二的动作不再是以前那样迅猛,动作也不似

以往流畅,不,当他挥开对手的木剑,以一记漂亮的旋身冲刺将木剑抵在轩辕蚺的心窝上时,他才明白,不是他弱了

,而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强大。他欣喜若狂望向段璞玉,他看见他冷峻的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竟也似春风

一般柔和。

他正想跳起来大叫一声‘你输了’,可惜,还未狂喜,只觉得脑门一记闷痛,轩辕蚺一木剑竟然结结实实的敲了下来

,打得他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着头怒视轩辕蚺:“你这奸诈的人,你明明输了,怎可偷袭我?”还下手

那么重,你以为是砍柴火吗?

轩辕蚺气的鼻孔直冒粗气,低沉着嗓音道:“鼓声未停,战斗便不会停止,战场上没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鹰目

闪烁,两眼微眯,那一刻,轩辕宇真是感受到也许这个人才是真真正正拥有王者霸气的,而自己也许只适合做个像师

父以前那样的潇洒王爷。

28.夜袭

轩辕宇突然觉得悲哀,自己到底算什么?才学以及武艺甚至连应有的气质全然逊于蚺之下,不就是比蚺早生了一年么

,除了这点他还有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夺太子之位呢?即便是争到手了,他能将大溟朝治理的更加繁荣吗?越

想越觉得窝囊,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一旁的段璞玉这会也是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眼神不时流连于远处的白影。他想赶走所有人,只让这方天地剩下他和

青卓,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让穆浒怀发现这个男子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他已经伤害过他一次,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

他,至少不能让他卷入腥风血雨的争夺之中。

两位皇子的切磋让大家都来了兴致,穆将军举杯笑道:“大溟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选拔即将开擂,大家何不借着这个

机会互相学习,进行交流?”他的话更是煽风点火,大家借着酒劲来了精神,互相邀请看重的对手进行比试,一连打

了十几场,却唯独没人敢邀请迎战冷脸喝酒的段璞玉。

烈酒灼烧喉咙,从未有过如此冲动,他想醉得不省人事,醉的忘记一切,可是一杯接一杯,他却依旧胸口闷痛,依旧

满目伤痛。他握紧拳,咬紧牙关,对于那个人,他输得一塌糊涂,却又输得心甘情愿。

“听说苏公子武艺精湛,不知张某可否赐教?”

突然响起的话语让段璞玉顿时清醒,抬起头只见穆将军手下张都尉正站在青卓桌前抱拳道。

“可否赏脸?”张都尉重复道,已有些小小不悦。

青影皱眉正欲起身,却被青卓拉住衣袖,而后起身抱拳道:“承蒙大人看得起,只是青卓本有眼疾,夜间视物不清,

无法应邀,让大人失望。”

张都尉听见耳旁传来议论声,顿觉失了面子。眼前这人双眸闪亮,怎会是瞎眼之人,分明小觑自己,觉得自己不够格

,心下不悦,说话也尖酸起来:“那倒是,我乃区区小小都尉,却忘记了苏公子乃是苏相爷的独子,怎是一般喽啰请

得起的?是我不自量力,还请苏公子别生了气?”说罢转身甩袖走人。

青卓叹了口气,无奈道:“若是大人不嫌弃我乃半盲之人,还请大人赐教。”

一听此话张都尉顿觉心喜,心中暗想:哼,不敢与我比拼便找些借口,等会败北也能挽些面子。这等自视清高之人,

不好生修理一下岂能灭了他的傲气。转身抱拳笑道:“有请。”说完走向院子中央。

青卓跟着他的脚步声也来到院中,下人递上来木刀,手在空中不着痕迹轻挥摸索,将木刀握入手中,屏气凝神。

耳旁突然传来鼓声,他皱起眉头,只能费力在鼓点声中辨别木刀划过空中细微的响声。几招下来,虽然对方的招式大

都被他化解,可惜胳膊腰上也被砍了好几下。他一个旋身,退后几步,将剑抛在地上,而后闭上双眼,鼓点本就扰乱

人心,一团黑影在眼前晃动也误了判断,闭上眼倒也让耳朵更加灵敏,心也清亮很多。

张都尉略占上风,心里窃喜,本想借机好生教训此人,却见他突然丢了木剑,轻合双目,面若止水,心里顿时恼怒。

他呵斥一声,举剑刺了过去。

苏青卓的举动已经是满座皆惊,都秉着呼吸大气不敢出。突然见白袍男子双掌快若闪电,空手合十紧紧夹住飞驰而来

的木剑,双掌一拧,木剑便脱离张都尉的手中,落在地上。

张都尉呆若木鸡盯着眼前白袍男子缓缓睁开双眸,轻扬嘴角抱拳道:“承让!”说罢转身,右手抬在腰际,脚下试探

步子缓缓朝方才的座位走去,竟然真是目盲之人!

众人睁大眼望着眼前的翩翩公子竟然真是身有残缺,虽然武艺高强,又有何用?不禁让人惋惜。

青影走上前扶着他坐回座位,朝那些投来怜悯目光的人们全都瞪了回去,而后低声在他耳畔说道:“公子大可不必理

会那个莽夫。”青卓微微一笑:“这样也好,我本就是目盲之人,也就不怕人家笑话,你越是遮遮掩掩,别人越是好

奇。不过,目盲之人也不是让人宰割的羔羊,你说是吗?”

举目望向茫茫白光,灯火虽旺,却再也无法入眼,就像明明知道他就坐在不远处,却看不清找不到他的身影,怎能不

泛起一丝悲凉呢?

新的较量在院中展开,大家的目光被重新吸引过去,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紧张的比试。鼓声依旧鸣动,大家仍旧兴奋

,只是突然传来的一声刺耳的惨叫声打破了祥和的气氛,几十个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挥舞着刀冲向酒席间的人们。

妇女们惊恐的尖叫,武官们拔出宝剑护着她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段璞玉第一个念头便是望向青卓,只见几名杀手冲向他的方向,身子凌空,飞也似的奔了出去。当

然,飞奔而出的还有慕容清风,两人已最快的速度赶到青卓身旁,击毙杀手,惊觉不妙时,为时已晚,几乎所有的杀

手都是冲着大殿下轩辕宇而去,十几柄利剑齐齐对准了他的身体。轩辕宇大惊,从桌椅下滚过躲开,抓起地上的刀挥

开攻击,却寡不敌众,背后一个空隙,只觉一阵冷风袭来,转身已经晚矣。

‘噗嗤’,他听见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却没有锥心的疼痛,惊恐的转身,却看见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击,

他惊恐的盯着那人的背影,那样熟悉,却又从未有过的陌生,接着那人身子一晃倒了下去,他扑过去大喊:“蚺……

蚺……”

将军府的士兵及时赶到,击毙了所有的刺客,穆浒怀派人抬起浑身鲜血的轩辕蚺奔向屋内,只留下满手鲜血跪在地上

的轩辕宇。

直到清风将他扶到马车内时,仍旧是浑浑噩噩,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蚺不是会更加高兴么?为什么会挡下

那一剑,为什么?段璞玉摸着他的头,他抬起头望着他,眼眸闪烁不定:“我不懂……师父……我不懂……”他扑在

段璞玉的腿上放声大哭起来:“他会不会死……他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去……”

段璞玉轻拍他的背脊轻声安慰:“殿下受惊了……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轩辕宇埋在他的腿上悲伤道:“师父……我好怕……我虽然讨厌蚺……打心眼里讨厌……可是我却不想让他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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