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尘缘——海中一主
海中一主  发于:2011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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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了他,那个坚强的男人甚至是呜咽:“我怕!我怕!我怕会伤害你!我怕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

青卓觉得一直纠结自己的感情瞬时消散开,他抚上他的头发喃喃道:“既然不能看着你好生的活下去,那我们就一起

死吧。蠹虫不受引子,很快便会开始啃食你的心肺,但是不怕,我会陪着你的。二殿下会是一个好皇帝,他会好生保

护大殿下的,你放心,我带你走,带你去一个世外桃源可好?”

“不好!”轩辕宇突然推开石门叫嚷开来:“苏青卓,你安的什么心,你凭什么带他走,凭什么?”他扑过去揪住青

卓的领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话音刚落,轩辕宇只觉脖颈甚凉,青风与青影同时出剑抵上他的咽喉。青卓轻合眼眸冷冷一笑:“你若不想让他死就

放手吧,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轩辕宇苦笑踉跄几步靠在墙上,他曾经对蚺说过这句话,因为他相信他的身后段璞玉会一直

保护他,即便是现在,他仍旧不愿放手。他望向段璞玉,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哭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段璞玉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凝望着苏青卓,良久才苦笑一声:“为什么人要到死的时候才会放开一切,若是我们早

些想得通透,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现在也为时不晚?我们一直想着别人,偶尔为自己想想也不是罪过。你体内的蠹虫潘坤他们早已知道,只是二殿下

曾允诺过,若是你愿跟我离去,他便放我们离开,我们连夜离开这里,远离纷争,可好?”青卓脸上漾起笑容说道。

轩辕宇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下人为段璞玉解开铁链,看着他抱着苏青卓离开地窖,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他冲

着他的身后大喊:“我呢?你就这样遗弃我了吗?”

那个人只是顿了顿脚步,而后继续前行。轩辕宇只觉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身体顺着围墙滑落:“坏蛋……你们都

是坏蛋……坏蛋……”

段璞玉坐在床上,环视着四周,没有明天的人,就不要有那么多贪婪。房门打开,清风走入,行了个礼:“王爷找我

何事?”

段璞玉摆弄着衣物悠悠道:“睡了?”

清风点点头:“青卓身体太弱,困倦极了,沾床就睡。”

段璞玉抬起头,目光如炬:“什么时候你也敢唤他的名了?”

清风跪地道:“我爱他,我比王爷更早的爱上他。可是王爷放心,我不会强求他,只会成全他。”

段璞玉的眼眸突然软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印章抛给他:“拿去!站起来!记住,明月楼主是不会轻易下跪的!

我走了,带我好生保护大殿下,死了也会谢你的。”

清风握着印章,手心被灼烫,何德何能,他如何能承担起明月楼。他惶恐道:“王爷……我……”

段璞玉站起来,步伐缓慢,黑色的衣摆轻微摆动。他靠近清风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从你十岁我便看着你长大,我

明白,你可以的。有大长老和知常辅佐你,你会做得更好。到了明日,德权王爷暴毙的消息便会传到皇上的耳朵,他

老人家会替我打理三军的事物,大殿下应该学会如何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想得到的东西,我是无能为力了。若是我有

什么不测,青卓就交与你了,我知道我很自私,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的身上,就当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吧。”

清风紧握着印章,他看着曾经心中最伟岸的男人此刻苍老了许多,眉眼间全是疲惫。

他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望着他:“清风在,明月楼就在!”

段璞玉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挥了挥手道:“下去休息吧……”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心,若是早知,当时便应该带着青卓远去的。现在还剩多少日子,自己都不知道,临死才知

道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简单。

天亮之后,世上再没有段璞玉。他拴好包裹,突然门被打开,青影的脸隐在黑暗中。

他直视着段璞玉,冷冷的说:“你不能走……别忘了你的命是公子给的……是你还的时候了……”

41.

夜雾越下越大,一群人马缓缓朝德权王府走来。门卫见二殿下跳下马车,连忙跑回府中,不一会大殿下带着人马冲了

出来。

“大晚上你来做甚?”轩辕宇挡在蚺的身前,怒道。

轩辕蚺停住脚步看着怒气冲天的宇缓缓道:“我答应苏公子,今晚将段王爷安全送出城去。”

他绕开轩辕宇,往前走去。

“这次你高兴了?”轩辕宇大吼一声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你把他逼走了,你终于将他逼走了,你们好毒的心。你

不就是想要皇位么?我们做个交易,你救他,我放弃太子之位,可好,可好?”

轩辕宇几乎是祈求,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蚺张开双臂揽他入怀,心疼的擦去他的眼泪:“即便是没看了段璞玉,我

也不会让任何人杀害你的。你相信我,我并非要害德权王爷,他现在必须离开,若是让我外公和老太后知道了他目前

的状况,他便真的难逃一劫的。”

轩辕宇挣开他的怀抱:“难逃一劫?离开了就能逃过这一劫吗?体内的蠹虫除不去,那和死了有什么两样?顶多多活

些日子,有何用?”

“那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看着他被别人抓去,看着他丧失理性滥杀无辜?你醒醒吧,他现在自身难

保了,怎么可能再照顾你呢?”

他本想在说些话安慰宇,却见宇血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别以为我不明白你心里那点鬼主意,告诉你,即便是他走了

,我也不会屈服于你,永远不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推开他奔向黑暗之中。

可是当人们推开段璞玉房门的时候,空寂的屋里哪还有身影。

“青影在吗?”青卓蹙眉问道。

下人四处寻找,这两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寒意瞬间侵袭了所有人的背脊,段璞玉手下的大将带着三军里武功出众

的将士赶往都城每一处入口。

二殿下朝青卓说道:“苏公子,如果王爷受了引子,那请恕无能为力,总之,我不能让一个杀人机器闯入宫门,危及

父王的生命。”

青卓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我明白的……”他听着杂沓远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像那个人一样。

段璞玉随着青影奔驰到郊外一间老旧客栈,客栈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像鬼火一样晃悠。

他步行上了二楼,推开屋门便看见一袭黑衣的白沙鹤。那个女人脸色白的渗人,看见他嘴角摸起诡异的笑容。她将半

枚药丸取出来玩弄:“怎的,这样恨着我?想杀了我吗?”她将药丸放在嘴边笑道:“不想让我吃掉这玩意,你就乖

乖的站在那里!”

“不要!”段璞玉低吼一声:“我已经来了?你还想那个怎样?”

“怎样?”白沙鹤瞟了一眼青影道:“将引子给他,快点?”

青影取出药瓶,寒着脸道:“若是我给了他,你却反悔怎么办?”

白沙鹤哈哈大笑起来:“苏青卓死活管我何事,我只想要这个男人的狗命,他若是肯喝,这药丸我留着也是没用的。

“你说到做到!”段璞玉一把抢过瓶子,一饮而尽。辛辣的药水划过喉咙,紫色的诡异蔓延着整个唇色,一个踉跄,

段璞玉跌坐在地喘息起来。

白沙鹤将药丸丢在地上,起身俯视着他:“即便是苏青卓活下来又怎样?我就是要让他活下去,像我一样痛苦的活下

去,看着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望了一眼拾起药丸的青影说道:“你怎的还不走?”

青影收起药丸,冷笑一声:“我与他一同来,走也必须一同!”

“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段璞玉么?你太小看我白沙鹤了?”白沙鹤冷哼道。

“我并非小觑你,而是我相信他。”他指着段璞玉继续道:“他太骄傲,不会甘于听命于人的。若是想让他变成你使

唤的杀手,那他宁愿死也不会屈服的。来之前,我们便说好,即便是尸体,我也必须带着他回去。”话语间,他已经

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白沙鹤刺了过去。

白沙鹤一惊,翻身避开吼道:“你可知蠹虫受了引子便是与操纵者连为一体,你若杀了我,他也活不成的。”

“他来便没有想过活着离去。”青影望着伏在地上挣扎的段璞玉,视线有些模糊,握紧宝剑用力刺向白沙鹤。

十几个侍卫从屋外奔了过来,与青影拼杀起来。白沙鹤念念有词,只见段璞玉缓缓起身,连眼睛也变作紫色。段璞玉

面若冰霜,两眼失神走向白沙鹤,好似丢了魂一般。白沙鹤冷笑一声,指着青影的背影冷声道:“杀了他!”话还未

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她不可思议望着已经失神的段璞玉,低头看着他的手直直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眼睛还未

闭上便断了气。

白沙鹤倒下的瞬间,鲜血涌出了段璞玉的口鼻,他扑向侍卫,掌风凌厉,侍卫一个个倒下,最后段璞玉也倒在血泊之

中。

“青影,记住,若是我死了,让清风好生照顾青卓,还有你,代我做他的腿,做他的眼睛,带他去想去的地方,看万

物的变化,可好?”

青影觉得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他不是希望他死去吗?他不是早就盼望这样的结局吗?可是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

落呢?他扛起段璞玉简冷的身体喃喃道:“不要睡,公子等着你回家……”

当雾气散去,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警戒的人们在高高的围墙上望着一个人影缓缓靠近,那人肩上扛着一个已死之人

,人们紧张的望向来人,却见那人泪流满面。当看清肩上的人时,大家的眼泪都消消的滑落下来。

大家好似达成了默契,没有告诉青卓,只是说他去寻找方子,终有一天会健健康康回来找他的。青卓只是静静的坐在

轮椅中,望着虚无的前方喃喃道:“那我等他吧……”

尘世间太多纷争,无论你手中握有太多权利,终究会落叶归根……

一年后,皇帝病逝,二殿下登基称帝,大殿下继承了德权王爷的名讳,率领三军征战螫国,一仗便是三年。明月楼在

新任楼主带领下早已成为天下第一,慕容清风的名字响彻云霄。

“今日气温陡降,你们怎么可以让青卓外出?”清风怒目瞪视,咆哮起来。

下人们望了望阴沉脸孔的主子抖了抖身子:“楼主,小的们马上去找?”

清风疾步走向马厩,跨上一匹大马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马匹奔驰在京都每一个角落,最后在一个巷子看见了一个单薄的背影杵着一根银色的手杖缓慢着走着。

他跳下马疾步跑去,将那人揽入怀中:“这么冷,受了凉怎么办?”他低头看着那人长睫上挂着泪痕,轻声问:“怎

么了?”

青卓抬起头轻笑着:“没事,你看我,越老感情还越脆弱了。今日无聊出来走走,遇见一个算命先生,我请先生为他

卜上一挂……”

清风将他抱起,跃上马背:“先生说了什么……”

青卓将头靠在清风怀中叹道:“江湖术士不信也罢……先生说……我与他命中没有尘缘……”

“尘飞扬 ,血刃舞 ,马啸沙场人头无 ;战鼓鸣 ,旌旗痕 ,倚窗有心 ,斜阑空人 ,恨 恨 恨。

两相隔 ,泪飘零 ,痴魂恰是舟纤绳 ;情相随 ,咽泪飞 ,真心与谁 ,挥袖拭泪 ,悲 悲 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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