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吧!”弗英插嘴,“你徒弟我可招人稀罕了,男女老少,通吃。”
一句话说的两人脸色均变得怪异,弗英依然不自觉。等莫一走了,顾辰南才认真问道:“那个莫老大人怎样??”
“莫老大啊,闷,有时候还有点阴阳怪气的,不过人还算正直,还不错。”
“这样……那可能是我想错了。”
“想错什么了?关于他?放心吧,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不是坏人,也很照顾我,我当他是大哥,不光是他,他们都对我很好,只是他们这几天很忙,没来得及表现而已,你要是多待几天,你就看到徒弟我已经把他们收服的拖拖贴贴的了。”
“哼!我可没时间跟你们一般小鬼玩,我就是来看看你,本来也没打算多待,明天我就要走了。”
“什么!这么快就走?不行!”
“你说了算?”顾辰南睨了弗英一眼,道:“我说明天走就走,让你跟我一起你又不干,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违抗师命这事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
“师父……”弗英放软了态度,“你都不生气了,还老是拿这个来吓唬我。我们都一年多没在一起了,你就不想我?不想再多看看我?”
“哈!”顾辰南仰天一笑,一手狠狠拍了一下弗英后脑勺,说:“你个小子,哪来这些肉麻的话,我牙都酸倒了!明天就走,没的商量的,你再多说一句,我今晚就走!”
弗英没办法,也无法再挽留,顾辰南关上门,说道:“其实,这次下山,还有些事情是要告诉你的。”
见他脸色有变,弗英似乎有了些预感,他下山之后发生的事,大概的都有给顾辰南消息。可能他早已从中洞悉了什么,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来,想到这里,弗英不禁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顾辰南所要说的,是他所了解的关于回春的故事:
分散在云南各处的其中一支血脉,他们的祖上从秦朝的统治分离出来,善用的是痋蛊之术,用的是人或者是动物的怨念作为饲料来养蛊虫,这些邪术厉害无比,古时曾害死了很多的奴隶和俘虏,但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能力已近失传,留下来的只是最初级的用活物的身体当养房,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强悍的威力。他们不与外族人通婚,也鲜少与外人交流,所以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技艺。有人猜测,所谓巫蛊,其实是一种毒物,他们从一种野草的根上得到的种子,能够使产生幻觉,以至于变得癫狂。这种可怖的毒物,被人称之为“鬼魄”。
掌握鬼魄用途的那一族人后来也发现这种毒物的狠辣,年代久远,祖上传下来的解毒方法也失落了,有族人误服就只能坐以待毙。所以禁止再使用它,很久之后,却陆续有族人发疯,症状与中了鬼魄一模一样。族里有一些年轻强壮的男子就组织了一个队伍,专门寻找解药以解救众人。这个队伍,就驻扎在湘南的一处深山山坳里。
这时候,传说江湖中出现了一种奇药,它不但可以解各种毒,更能无故使人增长功力,这样的灵药自然是让人们憧憬向往的,山中的年轻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药,就是回春,顾辰南就是用它只好了高阙。
第四十四章:错觉
最初会制作这种灵药的是一个方外的高人,他不忍见世人被极端的情感困扰,费尽了心血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做出了一种能让人安心静气的成药。后来他临死的时候要将这种技艺传给一个正直的男人,以期他以后也能做个救苦救难的好人,最后他选择了顾辰南。
听到这里,弗英已经有所感悟,那些古涉人不过是为了寻找解药而存在的,他们抓高阕,可能不过就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根治疯症的方法,或者是通过他找到顾辰南,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找到答案,莫一说过,他们确实已有治好的病人了。不幸的是,由于他们不善与外族交流,被严臻华当成了想要依靠鬼魄残害人命的邪恶组织,最后还带队将他们灭杀,也所以在严臻华之后的人生里,才会为自己做过的这件天大的错事一直无法释怀和解脱。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严臻华的成名之道未免过于荒诞。
顾辰南很少过问江湖事,早先时候,他就告诉过弗英,掌握了回春的药方,就等于怀揣着件价值连城的名器,如果被人们知道他的所在,那么他将永无宁日。
说到这里,顾辰南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看着自己的徒弟说:“你性子浮躁,我不跟你说,是怕你由此引来祸端。当初我真不该心软放你下山,再在山上多待几年,你也就能收拾了个性,能够老老实实待在山上做个济世救人的好大夫了。”
弗英撇撇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哪能那么容易就收心的,再说,除了会那些药方之外,我可是什么病都不会看的,怎么可能做的来看病的大夫。”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原本还有些愧疚感伤的顾辰南火气就上来了,他这个徒弟,什么本事都没学会,倒是自创了一套气死人不偿命的绝招,这会儿,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过去,又开始往自己的头上浇火油了。好不容易将火气压下去,顾辰南说:“我的话就到此了,此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管,反正你死了我也能来得及找个新徒弟。”
弗英为顾辰南的狠心哀声连连,只不过,也是跟顾辰南一样的口是心非而已。在一起朝夕相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两人,谁的心思都逃不出另一个人的眼睛。
“对了师父,我曾经在后山禁地看到严臻华刻的壁画,画的就是他扫荡古涉人的事情,里面有个奇怪的小娃娃,手里拿着回春,你觉得他可能是谁?”
“拿着回春的娃娃?三十年前我也只有十一岁,还没有遇到我师父,那肯定不是我,而且……我没听说师父收过其他的徒弟啊!你确定那是回春?”
弗英也不敢确信,不过他只要知道那不是顾辰南就行了,他无法想象把顾辰南牵扯进来的情形。
“我现在还是觉得你早点走的好!”
“你说什么?”顾辰南眉毛一拧,要发怒,弗英马上把脸凑上去,贱贱地说:“你打我吧,多打几下,打了我就记得,一年都不用想你。”
顾辰南手都抬起来了,一听他的话又放了下去,可能又觉得不甘心,揪住弗英的耳朵使劲拽,骂道:“你个小痞子!我要让你称心如意了我喊你师父!”
弗英哎哎直叫,欠着脖子往他手上贴,顾辰南自己揪舒坦了,才放开他,弗英一边搓着火烧一样的耳朵一边抱怨:“你也太狠了!居然揪耳朵,要是扯得两边不一样大了怎么办?”
“那就把多余的切下来泡上醋吃了!”
“师父……”顾辰南的眼睛清透深刻,像一弯古静深潭一样有着让人沉静的魔力,弗英每每看着就会入了神,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汪凝神注目。顾辰南用拇指摩挲着他的眉脚,低叹道:混小子!
顾辰南果然第二天就走了,弗英哀叫连连,追着他送出了十几里路,直到他走得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样无法安定。
这种不安定折磨得他坐卧不安,又无法与人诉说,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找齐三少,两人年纪相仿,个性也都差不多,在一起总有能打磨时间的乐事做。
晚上,醉醺醺的弗英被齐少爷的手下送了回来,正好碰到久候多时的莫一,看到他一副胡搅蛮缠的醉鬼模样,莫一心里恼火不已。始终还是不放心,悄悄进去他的屋里,坐在床边,一只手梳理着他刚刚洗好的湿发,一会儿等到头发干了,弗英也已经睡熟了,准备起身回去了,谁知刚放手,手腕就被猛的抓住了。
弗英还没有睁开眼睛,他拉住莫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磨蹭,还微微转头亲吻他的虎口和掌心。莫一绷紧的脸绽开微微的一笑,像一只调皮的落叶晃晃悠悠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
俯下身在弗英额头啄了一下,然后是眉间,鼻梁,人中,最后拉开他的手,吻在了唇上。
舌头一点点的舔舐,将干燥紧绷的唇湿润的柔软,然后含在嘴里咬住,舌头也不甘寂寞的抵住牙关,微一用力就撬开钻了进去,缠住了弗英的,纠缠翻搅。
弗英呼吸骤然加剧,脸上又起了醉酒的红晕,他叹息一声,双手环住莫一的脖子,猛地用力翻身,将莫一压在了身下,随即身体压上去咬住了莫一的嘴。
莫一也激动了,他伸手紧紧箍住弗英的身体,毫不示弱的用舌头回击着,用力的回吻,呼吸间尽是两人的身体摩擦和唇舌交战的声音。
只是一会,两人就都已失控,莫一能清楚的感觉弗英下身的坚挺和火热,他轻笑一声,一手扯掉夹在中间的被单,抓住了弗英。
嗯……弗英一声闷哼,身体停顿了一下,然后起身猛扯莫一的衣裳,手劲到处,将他的衣料都撕掉,低头用力咬在他的脖子上,听到莫一的鼻音,又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身体也毫不停歇的上下耸动,一边借着莫一的手纾解着如火的渴望,一边极力的挑逗着对手的忍耐。
“你轻点!”莫一皱紧了眉,紧紧咬住了牙关,感受弗英那火热的噬咬从他的颈子一直流落到胸口,只到咬住胸前一块,终于低吼一声,翻身将弗英压下,报复一般的低头吻咬起来。而弗英被压住后也不住的反抗,却被莫一抓住两手压在头顶,在颈项和前胸一阵狂乱的肆虐。
两人都不甘心的用身体拼命磨蹭着对方,下身早已润湿,淫靡的气味升腾,将两人的理智一并烧毁。为了更紧密的贴近对方,上面的人紧紧压下,下面的人用力的顶起,弗英甚至曲起两条修长的腿圈住了敌人的腰肢,像是要将他碾进身体里一样。
莫一抬头看看弗英的脸,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他的脸上和身上已披上一层晶亮的汗水,额头甚至滴下一滴在弗英的身上,他的忍耐快要用完,但弗英还是半睁着眼喘着粗气,虽然他身上也是密密的一层汗珠,但很明显,他的注意一直放在下身,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有灭火是他最终的目的。
恶从胆边生,莫一毫不留情的撑开弗英的一条腿,手指挤进了他的股间,手指一曲,插进了那个紧闭的幽径!
嘶……弗英倒抽了一口凉气,插入身体的异物给他带来了意外的刺激,但这并没有让他清醒,他只是借不停的深呼吸缓解那异样的痛苦。莫一也不客气,手指在那甬道来回抽动几下,又挤进另外一根。
这次,弗英没有再纵容侵犯,痛呼一声后,他开始挣扎,想要将埋在体内的硬物睁开,但他双手被制,腿也被莫一的两腿撑的大开,浑身酸软的他根本没办法逃脱,扭动了几下,他开始求饶:“不要了,痛!”
莫一也知道只是这样他一定会受伤,他环顾一下,拿起床头的一瓶药膏,抠出一块送到弗英下体,弗英感觉到他又要进去,赶忙慌道:“痛!不要插了师父……”
莫一身体猛的一僵,手上动作也停下了,弗英连忙将下身和双手解救出来,抬手又抱住莫一,在他耳边说道:“痛死了,师父,真痛!”说完,讨好的莫一耳朵上舔了起来。
“见鬼!”莫一狠狠的咒了一声,猛地挣开了弗英的怀抱,一手揪住弗英的长发将他按到,一手高高抬起,眼见拳头就要落下,但看到弗英迷蒙的双眼,炙热的呼吸从微张的嘴里急促的进出,突然就失了气力,颓然的坐倒。
神志不清的弗英失去消磨的对象,也顾不上叫疼,又贴上了莫一的身体,在他肩上亲吻轻咬,想再唤起他的热情。但莫一的一腔热火已然湮灭,对他的挑逗再也起不了反应。他推开弗英,将他按在床上,扯过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后下了床,道:“你搞错了,我也搞错了,错了就不能继续。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弗英哪能按耐的住,又要起身纠缠,但莫一却很坚定的按住了他,不让他的身体露出一点,他的脸色阴沉,语气也更冷:“不要再纠缠了,我会生气!”
这一句说的阴森,终于镇住了弗英,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莫一,然后闭上眼睛,咬着牙拼命的压抑着。但男人的冲动哪有那么容易消退,最后,弗英只好弓起身体,自己用手解决了。
眼见弗英当着自己的面出身,莫一低叹一声,扶着额头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夜深才离去。
第四十五章:缝隙
可惜的是,弗英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对他来说做一场睡过就忘的春梦实在是平常得很,所以等他清醒以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莫一,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不过他还是晚了,在他还在酣睡的时候,莫一就接到赶去临安的命令,胡冰他们在西湖中打捞出了老庄主的遗骨。严晓灵早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动身前去了,莫一稍后,此时关月山庄只剩下欧阳坐镇,左倾崖和李定茫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对于他的不告而别,弗英心里有些气愤,要去便去,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这算什么?想也不想,弗英立刻决定紧随而去。
虽然晚走了半天时间,但是弗英挑选的是关月最好的快马,一路狂奔直到夜晚,没地方打尖投宿,弗英只能牵着马走走看看,希望能找个过夜的地方。
一阵轻风送来不安分的躁动,弗英凝神静气,想要将那动静听的清楚,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微光陆离,一个黑影伴随着雷霆之势直朝弗英面门袭来,大惊之下,弗英腿脚发力,向后急速飘去,撞到一个树顶后顺势缠住一路向下滑去。
“弗英?”黑影唤道。
“恩?”弗英也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
“我是追着你来的,你这混账一个人跑掉,连说也不说一下,害我深夜还在这荒山野岭游荡,真是该死!”
莫一沉默了一会,道:“先别说这个,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两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一个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歇下,莫一又问道:“你追我做什么,留在山庄才是安全的。”
弗英瞄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一根木柴丢进火堆里,道:“我师父跟我说了些关于回春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莫一并不关心这些历史,但是弗英说了,他就当故事听了。
“怎么样,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啊!”
莫一摇摇头,“无关紧要,作用不大。”
“既然无关紧要,你还让我一直说完?”
莫一不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他闭上眼,道:“是你自己要说的,我也不想跟你说。”
“喂,别这样说话,我可不高兴。”弗英不满的叫唤,“你怎么老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朋友坦荡一点不行吗,亏我还把你当成个汉子。”
莫一淡淡道:“朋友?我可不把你当朋友。”
“喂!”弗英一甩手,将一旁堆积的柴火都扫到火堆里,冷道:“你什么意思?”
莫一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只是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朋友!”
“你……别开玩笑了,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有开玩笑。”
弗英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拧了起来,低声道:“那之前你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你说过会帮我,信任我,做我的伙伴,原来都他娘的是在骗我?”
“不,我不是骗你,我是在引诱你。可是……”莫一掰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缓缓说道:“你却对自己的师父抱有非分之想,逆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