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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  发于:201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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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面对我呢?“

“我……”弗英突然心虚了,是啊,他该怎么面对周舟呢?

“算了,我就随口一问,没有非要你回答的意思,你不用在意。”

不在意才怪呢!凶器都亮出来了!弗英暗想,“我顾弗英做事从来不想太多,想做了便去做,遇到事便去解决,拐弯抹角从来都不是我的性格。我实在猜不透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不直接告诉我,我也好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回答你?”

“大哥可真的可怜,遇到一个比他还要笨的人。”周舟叹了口气,好不客气的说。

弗英愣了,她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第四十二章:情长

周舟一向是只表演不接客,来怡然居的人大多知道她心有所属,是关月莫老大的秘密情人,弗英虽放荡,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所以他一直都只找飞灵。

飞灵是雅妓,很少有真正看得上眼的客人,弗英算是少有的一个,也主要是沾了关月的光。这次他出门一走一个多月,再去找她却被拒之门外,弗英以为她在气自己爽约的事,又好久没来找她,在门外苦苦求饶,可这飞灵却好似铁了心一般是怎么敲都不开。

弗英这心里跟被猫抓了一样,也不知她怎么就突然变得绝情,楼郁兰看他一脸挫败的神情,跟他道出了内情。

那次飞灵被莫一请去的事弗英是知道的,就为这他还心里生了个老大的闷气,可她见到莫一之后的事他却不清楚,楼郁兰说,莫老大只让她脱光了衣服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什么事都没做,却告诉她以后都不许再接任何人,尤其是弗英,见都不能见,要是让他发现了她再跟他有关系,绝不轻饶。

弗英无语,这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楼郁兰点着他的额头笑骂:“你个笨蛋,他连这种事都插手了,肯定就是见不得你俩在一块呗,他是怕你吃亏,把你当自己兄弟宝贝着,却不知道你就是个狼崽子!”

弗英被一语点醒,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齐齐涌上心来,五味陈杂,恼火,不可置信,还混合那么一丝得意和窃喜。

看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没个定型,楼郁兰笑:“他只说不让飞灵见你,可没说别的姑娘,你要想要的话,姐姐帮你再找个清白的!”

弗英问:“郁兰姐,你……愿意我跟别的人好?”

“怎么不愿意?我又不能跟你好,还能绑着捆着不让你跟别人好啊?我是那么自私的人?”

“嗯嗯……”弗英连连点头,拉着楼郁兰说:“晚上我不回去了,也不找姑娘,我就跟姐姐说话。”

跟楼郁兰聊了半宿,第二天弗英准备回去,在街上碰到以前调戏过周舟的齐家三少爷,原本想捉弄一番,跟在后面却见他给了一块厚实的碎银给一个流浪的老乞丐,顿时升起一丝好感,原来无赖也不是全无是处,流氓也是有善心的,于是放弃了找麻烦的心思,微微调侃了一下,谁知那叶三少居然已将他忘记干净了,两人一来一回的聊了一会,居然成了相见恨晚的朋友。那三少爷虽然是个没什么修养内涵的粗莽青年,但也算是个率直的性情中人,弗英倒是很喜欢跟这样的人交道。

笑笑闹闹直到夜将深沉的时候才尽兴的告别齐三少,往山上走去。在山脚下又看到一个矮个的男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路奔波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弗英终于也感到了些许的疲惫,拖沓地回到房间,却不想看到莫一坐在桌边,冷冷的看着他。

弗英也懒得去理他为何这么晚还坐在自己房里,只是随口说道:“我累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吧。”

“你也会累?我还以为你天生神勇,跑了几千里回来也没事,怎么只是睡了个女人就累了,那女人那么厉害,把你也榨干了?”

听到他怪异的语调,弗英皱着眉用探究的眼神看去。莫一恍若未觉,接着说:“还以为你有些节操,却原来不是,你就那么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弗英一惊,一些恐怖的想法飘过心头,他紧张的凑到莫一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你别不是,也染上那毛病了吧,疯了?”

莫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头也不回得走了,弗英知道他应该是有事要说,不过看他那个样子……这两天还是先别去招惹的好。

撇了撇嘴,把自己扔到床上,心里生生冒出一丝歉疚和后悔,他啧了下嘴,拉起被子蒙在了头上。

有些事情,旁人不说,自己都能感觉到,连向来都懒得费精力去考虑别人想法的弗英,也多少能觉出莫一对自己的不同,不是突然的,长久以来都是。

周舟的话提醒了他,这也许是一份难得的深情,可是,要去正视它也实在是……

太难了……

那些暧昧又扭曲的激情,还是……还是忘了吧……

原本是打算回来好好睡上一觉补充精力的,结果却是颠来倒去得居然一夜都没合上眼。折腾到天亮才睡着,还没来得及跟周公打个招呼就被人踹醒了。

弗英确定自己是被踹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柏旸正抬着脚准备来这么第二下。

可这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他想睡觉了,弗英哼了一声裹着辈子滚到了里面贴着墙接茬睡,柏旸也不客气,爬上去掀掉被子抓着他的肩膀来回使劲的晃,三下两下就把弗英晃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弗英忍无可忍地吼:“你有病啊!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好了再说啊!”

“不能!”柏旸的声音一点也不比他的小,“我马上就要走了,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

“那就别说了!”

看他抱着脑袋又贴到墙上,柏旸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背上用力戳了戳,“你个死猪!睡不死你!”

柏旸知道他其实已经醒了,坐在床边说:“这个把月宜城那边好多琐事缠着我,一直脱不开身去查那事,昨晚半夜刚回来,严小姐又让我去临安,我一会就得走了。你去唐门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得谢谢你救了左五……别的,就没了……”

看了看跟乌龟一样缩成一团的弗英,柏旸微不可查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驻了一会,又道:“当我多嘴的一句,以后……别跟莫老大走得太近,他已经有人了。”

柏旸走后,弗英终于松开手探出了头,不出不行,快憋死了。

再一次到莫一的地方,花园里没有见到人影,弗英就径直向主屋走去,边走边想到:这样每人一个单门别院,可不就像是严晓灵的后宫么?想想就自己笑了,推门进去,看莫一端坐再桌边,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与他听了。

莫一听了只是扯了下嘴角,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递给他,看他一口灌进嘴里,才说道:“有个人想见你。”

“谁?”

“就在外面,你进来时没看到么?”莫一道,转而向屋外喊道:“前辈,请进来说话吧!”

弗英进来时尽想着自己的新想法,哪还注意到院里有人,这会听说有人专门来找自己,不尽有些期待起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深刻,嘴边留着一层顽强的胡渣,穿着藏青色长裳,弗英手一松,将那茶杯摔在了地上。

“师父!”弗英大叫一声,奔到顾辰南的跟前就要去抱他,被顾辰南用手指顶开,只听他冷冷道:“给我滚开些。”

岂能让滚开就滚开,弗英兴奋的喘息着,站在师父身后死死盯住了他,顾辰南撇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弗英大惊,又不敢伸手去拉他,干脆双腿一曲跪倒在地,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急吼吼道:“师父师父师父别走,求你别走!”

顾辰南用力的想要踢开他,谁知弗英像是黏在了他腿上,不管他怎么用力都不能摆脱掉,顾辰南无奈,只能喝道:”你这臭流氓,给我松开些,我不走就是了”

一听这句话,弗英立马蹦了起来,摸了把鼻子得意的笑了,顾辰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只能靠瞪眼来回应。一旁的莫一冷眼观看了这出闹剧,说道:“前辈一路劳累,先请坐下喝杯茶,我去请严小姐来。”

弗英道:“先别急,我师父不爱与人应酬,不要告诉其他人的好。”

莫一看向顾辰南,见对方却有此意,也只能作罢。只听弗英道:“乖乖师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一问到这个,顾辰南似乎又来气了,弗英见状马上岔开话题,又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跑来,不过,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别再生我气了好么?”

“哼!”顾辰南鼻子里出气,说:“我早就被气死了,你从小到大听过我几次话?”

“我没有……如果师父没有不要我。”弗英小声说。

“那就是说都是我的错了?”

“不是!”弗英立刻澄清,他笑嘻嘻的讨好道:“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别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顾辰南脸色缓和下来,伸手将他褶皱的前襟整理好,道:“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捡了你这么个混小子回来,回去等着家法伺候吧。”

弗英贪婪的享受着顾辰南的温柔,脸上的戏谑变成了依恋,他紧跟着顾辰南的眼睛,低声说:“怎么罚都好……我很想你,师父!”

顾辰南听了这话,才真正放松下来,不再掩饰自己的表情,沉浸在师徒相会的温和氛围里。

莫一听弗英说起过顾辰南,却没想这两人之间居然是这样浓厚而深长的牵绊,自己在一旁,就跟那桌子椅子一样,独立在他们之外,无力插进去分毫。他起身静静出去了。

第四十三章:鬼魄

远道而来,顾辰南出于礼数本来打算见见严晓灵,弗英却说没那必要,人家庄主可是有的忙,根本不会在意多出来的一个人。顾辰南于是也从善如流,窝在房里与徒儿叙旧。

晚上,在弗英的坚持下,顾辰南才答应再他的小尖居住下,弗英乐得见牙不见眼,走路用飘的,其他的任何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亲自到厨房吩咐了伙食之后,才心满意足的赶忙回去了。突然想起莫一似乎有不少好酒,于是半路上换了方向。

莫一不在,弗英只好跟下人要,好容易死缠烂打的要来了,满心欢喜的抱了回去。

谁知道顾辰南只解开封坛闻了闻,就毫不客气的说:“只是一般的女儿红,街上的酒楼里就有这种货色,关月山庄也就这点水平?”

弗英心里直暗骂莫一天生穷酸命,这般优越的条件也就只私藏了这点大路货,回头一定要教导他一番。

一边,等饭菜上来后,弗英毫不客气的给自己也满上,顾辰南狠狠一筷子敲在他手上,弗英只好放下酒杯,揉了揉被打红的手,专心吃起来。饭饱之后,才停下筷子,问道:“师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辰南还在自斟自饮,闻言是狠狠白了他一眼,一会道:“你说呢?”

“不知道!”弗英老实说。

“不知道,你这蠢货到底知道什么?小命送在什么地方你都不会知道!”

弗英嘿嘿地笑了两声,表情有一下恍惚,很快又恢复过来。顾辰南看在眼里,微微一声叹息,放下酒杯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好像已经不是我门下的人了。”

“不是的!”弗英大惊,立刻道:“你没有说不要我!我……”

“好了!”顾辰南打断他,“先别急着狡辩,你倒说说下山前我是怎么交代的,你自己后来又是怎么做的。”

“你让我从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没有做到,还不听你的指示……”

“哼,你倒是会避重就轻。你能建多大功业无所谓,我只是让你不要涉足江湖,你倒好,不但深陷其中,还惹得一身腥,我提醒了你多少次,你哪次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然后被人追杀,被人猜忌,你好过了?这就是你想要的江湖,你想要的自由?”

“都是平凡人,还是安分守己点好吧!我不希望看着你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那不适合你,你自己问问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你有没有害怕过?”

弗英默然,最了解他的果然还是自己师父。

顾辰南饮进一杯酒,接着说:“事已至此,如果我要让你跟我回去,不再过问此间的事,你愿意么?”

“啊?”弗英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嗯……我想再等等,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就回去,好吗?”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无法料定的明基,如果跟师父在一起,迟早会将他卷进危险里面,弗英心想。

顾辰南不说话,盯着酒杯里晶莹的酒水出了会神,然后才说:“都是注定的啊……”

“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会听,随便你吧。”

弗英有些莫名其妙,想着还是不要太过纠缠再惹他生气,遂问道:“那师父下山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每年必做的功课,你不在,我只能自己去了。还有其他的一些琐事,不说也罢。”

经顾辰南这么一说,弗英才想起来,每年这时候,两人都会上京一趟,去拜祭他过世的父母和祖先。每年仅有的这一次的远门,正是见识大千世界的好机会,弗英总会万分期待,这年,却被忘到脑后去了。

有些内疚,弗英还想说些什么,敲门声顿起,是莫一。

见过顾辰南,莫一对弗英说:“你真是太粗心了,前辈一来就忘乎所以了,晚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住处了,就知道你忘记了!我已经安排了,南边的清净苑是给贵宾准备的厢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们叙完话就早些休息吧,前辈奔波一天,肯定累了!”

“还去那?我师父就再我这住就是了,还跑那么远,不去!”

“你怎么这么啰嗦?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顾辰南本不欲惊动其他人,可第二天严晓灵还是收到他来的消息,一早就带着一班人马前来拜访,态度恭敬谦和,很有一派之首的风范。弗英心知师父不喜这么繁杂的礼仪交往,一会就将他们打法回去,自己却拉着顾辰南下山闲溜去了。

两人一直到入夜才尽兴回来,这时弗英的小尖居已经灯火通明,见他们回来,莫一才松了一口气,拿出一叠衣服给弗英,道:“这是你前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你的发带,都洗干净了。”

弗英接过衣物随手扔在床上,又与顾辰南说起一天见闻的感想。莫一只好将衣服放进衣柜里,发带则留下放在枕头边上,将床铺好,提醒他们早些休息。

“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要别人照顾?你的衣服怎么在他那里?”顾辰南忍不住问。

弗英不以为然道:“哎他就喜欢管事,别在意就行啦。”

“真是混!”顾辰南责备,转头对莫一抱歉道:“我这徒弟不懂事,给莫老大添麻烦了,他自小散漫惯了,请你多包容他!”

莫一站在弗英身后,双手放在他的两侧肩膀,笑道:“前辈言重了,能够照顾他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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