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第一、二部)——天戒
天戒  发于:2011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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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始于篇

年幼时,

我有很多很多的愿望,

希望自己可聪明一点,

希望自己读书考第一,

希望可跟朋友相处得好一点,

希望父母别莫名其妙地打我骂我,

希望父母可偶然称赞我,

希望可在做完功课后到楼下踏单车,

希望自己会突然很有钱,

希望自己可英俊一点。

或者是我太贪心了,

于是上天把我打到地狱中,

永不超生。

我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

只能在丑恶的欲望中打滚挣扎,

我原以为,

这就是我的一生。

但慢慢地,我开始会许别的愿望。

希望自己可坚强一点,

希望自己不再动不动便哭,

希望自己读书成绩好一点,

希望自己出于污泥而不染,

希望自己不会跟别人一般丑恶...

看似属于自己的愿望,

却不再为了自己而许下的愿望,

我开始为了一个人而许愿,

希望可稍微接近那个人的存在。

爱,为我带来了愿望,也带来了绝望。

我的愿望逐渐变得卑微了...

希望那个人可爱上我,

然后变成,

希望可跟那个人成为朋友,

然后变成,

希望那个人可看到我的存在,

然后变成,

希望那个人不再轻蔑我,

然后变成,

希望那个人跟我说一声再见,

然后变成,

希望可见到那个人一面,

然后变成,

希望可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然后变成,

希望那个人可以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生活,

然后变成...

还可变成什么愿望了?

在爱到尽头之时,我还可以许下什么愿望?

微愿 修订版 1

随便的把衣服和杂物塞入柜中,也不理再开时会否来个山泥倾泻,便倒在床上休息,望着以木板间成的所谓睡房,我

便忍不住笑起来,终于可以离开香港那个地狱了。对于其它人来说,我绝对是一个异类吧?虽然是男生,在离开家人

时,应该会多少觉得不舍,但真相却是,在离别的时候,我一直地轻笑着,在入闸后更高兴得说了数句粗口来以示从

此自由,直到现在这刻,我的心情还是好得想大叫。

其实我的家并不是这么差,至少在其它人眼中,我的家算不错的了,但又有谁知道在背后发生过什么事?

可能在最初的时候,一切依然是美好的,但五岁那一年,幼儿园老师的一句话把所有都破坏。那一句只不过是最平常

不过的话,老师说我弟-楠很似父母,但在说到我时,却莫名其妙地尴尬笑起来,就是这一笑,令我爸怀疑我妈在背

后偷人,虽然到最后,事情是不了了之,但很多事已经改变了,最明显的一点是,我妈变得很喜欢虐打我。

犯了事就打,说错话又打,到最后变成楠做错事就打我,楠有什么行差踏错又打我,甚至连楠做功课做得慢都是打我

,而楠又偏偏是个奸狡得令人想倒吊起来重打三千的混蛋,每次一有过失便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当我恨得想打人时,

就扮作善良得像弱智的样子向我妈求情,说什么哥也不想之类的废话。

有时真的不是我不够大方,而是我真的极讨厌他,简直想见一次打一次。

为了我这个『可爱的弟弟』,我的童年可说是悲惨至极,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都好像个自闭儿,每天做完功课后,只要

楠还未完成,我就要留在家中,又不能看电视,也不能出街逛,连声都不能发出,只好躲在一角和家中的宠物玩,在

开心的时候都要害怕我妈何时又疯狗症发作,拿我来发泄怨气,而且还要一边打,一边说些咸丰年前的事。

什么她刚结婚时如何被我爸的家人排斥,什么那些亲戚们如何为了钱而反面,很多关于过去的事,全都是充满人性的

黑暗,有时真的很怀疑,她对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想把我的纯洁夺去吗?

不过到最后她成功了,当她选择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去相信一个陌生的男人时,白色的翅膀已经血淋淋的被扯下来

那个男人是我的补习老师,他对我有绝不正常的行为,如抚摸我的胸口以及下体。当时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也知

道这并不是正确的,但当我告诉我妈的时候,她火辣辣的打了我一巴,还有说一定是我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令对方误

会。那一巴打断了亲情,也打碎了我的心,令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对她说出任何事,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亲人。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极之恶劣,试过一次她拿着菜刀我拿着棒子互相对峙着,其它的也不用说了,只要

一说话,便一定会演变成拳头相往的地步,对我妈是这样,对我爸都是这样。

可能是对我彻底失望,又或者是不想再看到我这个逆子,他们把我送去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读书。

Anyway,我,莫若风,今年十一岁,刚刚脱离了地狱,来到天堂。

「风,我现在要跟其它人离校看看,晚餐时再见吧。」

在床上躺了一会,便忍不住烦闷的感觉跑去女生宿舍,想看看我的青梅竹马-A有什么节目,谁知她刚刚见到我来便

马上这样说,一听便知她在回绝我任何的要求,同时也叫我不要烦着她。

我望望她身后的B和C,便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谁想在女生堆中听她们说三八话题了?有一千万我便或者愿意,重

点是,我要美元。

其实害怕听女性说话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A都已经说这样出口了,我无法说服自己去哀求她们,请她们让我

跟在身后,我不想自己像小狗一样向别人摇尾乞怜。

总之,我从洗衣房中离开了宿舍范围,四处地走走,打量新的生活环境,谁知看到的景物越多,心中的鄙夷也越重,

连眉头也禁不住皱起。好一间『皇家』学校呢,每幢建筑物看起来都残旧不堪,人家的建筑物可以旧得来充满气魄,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威势,但从这间学校,我只嗅到穷酸的味道。

甩一甩头,讪讪地笑起来,笑自己的势利。其实可能离开香港已经很好,至少在这里不用对着父母的臭脸,而且这校

的环境已经很好了,我真的不应该强求,更何况在这种只懂催逼学生读书的古老学校中,可能每个寄宿生都是书呆子

,相对来说,我所讨厌的是非也会减少吧,well,如果我所担心的没有发生的话。

走了好一会,本已阴沉的天空更下起雨来,不算大,毛毛的水点扑在脸上,只有一种湿湿凉凉的感觉,加上四周的环

境都是一片茵绿,还有阵阵清风,我忍不住攀上位于中榄球场后不远处,约米半高的石墙上,危险地躺在宽四寸左右

的墙上,闭上眼感受着被洗涤心灵的感觉。

很舒服啊,彷佛身体被水包围着,我的身体,有多少污秽被洗去了?被加诸在我身上的罪名,又有多少随风而去了?

我完全没有答案,坐在这个地方,脑中根本空白一片,什么也不用想,也不需要担心什么,难得的安宁。

意识不知在虚空中飘荡了多久,只知和水结成冰原理一样,之前一直散乱成一堆的理性在剎那间回复,张开眼望向手

表,已差不多晚餐时候,我只好坐起来伸一个懒腰,眺望着榄球场另一边的地方,只见在斜坡下是一片野草横生的碎

石地,再远一点是学校范围的最终点,铁丝网背后是一片树林,再望得远一点,才可见到如火柴盒般的房屋。

我喜欢这里,这里够偏僻够宁静,感觉就像避难所一样,在心中轻轻地说声再见后,我便向饭堂走去。

当我到达饭堂、从门外偷偷望进去时,只见惯性满脸铁青的宿舍总监正坐在老师桌边,看似在数着人数,而A已经和

其它人有说有笑,其中包括与她同为女生的B和C,还有男生的E和F。首先让我介绍一下,B和F是兄妹关系,他

们和E早在香港时已是邻居,至于C就似乎对E有好感,而A...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大概认识了五年,但从现在

看来,她却像认识其它人在先。

唉,这算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吧,最初她叫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陪在身边,说自己会害怕,可是当她一和别人混

熟了,便把我这个可怜虫忘记得一干二净,只差没拿着扫把赶我走,人心还真善变呢,我想我开始明白女人心海底针

的道理。

不由得为此而轻叹一下,再深深地呼吸数次才敢走进去,怯怯地向总监说自己迷路了,而对方只是看我一眼,便挥挥

手请我离开。

微愿 修订版 2

「Cecil,怎么刚才不和我们一起四处逛了?」

开口问我的是G,他看起来很和善亲切,带点傻气,中四生,像极一个熊公仔,感觉很可爱,和坐在他身边,长得活

像一只猥琐老鼠的E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我也乐于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先看看学校的环境。」

我瞄一瞄对面的A,想看看她会否为之前的事而不好意思着,毕竟她都算遗弃了我这个旧朋友,现在突然被问及这件

事了,应该会有点反应吧,谁知她却像听不到般的,继续和B聊天。

「但不是下雨吗?连我们都要提早回来,但你竟然呆在雨中这么久?你是白x痴吗?」

还来不及为A的反应生气,E已经笑着调侃道,话中带着粗话,很明显听得出他完全没有关心的意思,只是在取笑我

,我冷冷地瞪着这个样子惹人厌,全身都带有邪气的人。

这时,坐在一旁的C忍不住开口,看来是不想我和E之间的气氛这么僵。

「一会记得换过一件衣服,否则要是病倒便不好了。」

C的声音很平和,温柔的带着关怀,我连忙望向她以示礼貌,并乖乖地点一下头,无谓得罪对自己好的人嘛。

晚餐是在热闹的气氛下进行,除了我之外。自从我说了一句话,而其它人都叫我不知道便不要乱说话后,我便一直低

着头不语,听着别人瞎扯。

全场中,A的说话最带着天真,所有人都说她样子很可爱,大眼睛加哨牙,活像一只兔子;B的说话则很泼辣爽快;

G刚好是相反,为人厚道;而C,她听的时间比较多,但说话时很一针见血;至于E,他极之有急才,说话有趣好笑

,几乎每说一句,别人就笑得喷一次饭,不过他的说话很粗鲁,平均每句一个粗话,都是和性有关,而且都是黄色的

十八禁笑话,但不得不承认,听他说话真的很过瘾。

我一边听着,一边努力地学习粗口,毕竟其它人说话都带有粗口,我只希望更融合别人的说话方式,以减少他们对我

的注意度,始终在一堆满嘴都是粗言秽语的人们中,特别有一个人是不说粗话的话,感觉就好像在狼群中的一只羊,

如果他们突然兴起想欺负弱小民族,那毫无后台的我绝对是被优待的首选,虽然我不知道其它人是如何,但有备无患

总不会错的。

而另一方面就是,我要向父母报复!!谁叫他们当初信了老师和同学的诬告,为了我在学校『爆粗』而打了我一顿,

而我不过是说了一个『缴』字,不管我怎样解释,他们也不理会,直打到我连泪也哭不出,头晕了足足二天,现在好

了,既然他们认定我学坏堕落,那我就真的学给他们看。

经过整整半小时的晚餐时间,我才大概消化了每个粗话的意思,学了一大堆与性有关的粗话,至于其它的,不是咒别

人跌倒就是咒别人全家一起死,比之前的算是文雅得多,最多只属骂人的说话,不算粗话,这一点可以从C的皱眉程

度看出来。

我默默地把这些记入脑中,什么是粗口我都知道了,现在只余下学习怎样去运用,怎样把粗口溶入普通的说话中。

计划好后,我不禁悲哀起来,这种行为未免太孩子气,而这种幼稚不正是我最想摆脱的吗?虽然不管我学或不学,我

在父母心中都是这样子,但为什么不能清者自清,反而急于让他们证明我真的堕落了?这不是叫反抗,却是消极吧?

默默地走在众人的身后,我一直思考着这问题,姑且不说报复的问题,即使我不需要做这种幼稚的事,但我还是要学

这些,在清高和安全之间,我选择了活命。

老天,拜托你让奇迹出现,希望其它寄宿生都是乖巧文静的好学生吧,这样我便不需要烦恼。

回到自己的睡房躺在床上,只听到G和E在聊天,说了好一会突然大笑起来,G的笑声很雄厚,令人感觉很安稳,而

E的笑声就符合他的样子,下流,而且活像一个变态色狼,二人凑在一起就如只有黑和白的图画,看起来很刺眼,真

不明白为何其它人会和他这么好,是因为风趣吗?还是因为他为其它人带来欢笑吗?但做朋友的事,不是应该真心交

往,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伤心的都分担吗?我越来越不明白如何与人交往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当我赖在床上的时候,保母前来把我拉走,往女生宿舍方向走去,沿途不断地埋怨着。

咳..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虽然我是众多新生中英文最好的,但只限于对方说得超慢,而绝不是在这种如

机关枪胡乱扫射的速度下,说她在抱怨,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虽不中亦不远乎。

只见保母一直拉着我的手,也不是上去女生宿舍,而是往洗衣房旁边的门口走去,把我带到一间名为R28的房内,

看到一班年龄和我相若的男生坐在房内,而且..全都是外国人!我觉得害怕,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国人,加上身穿

校服的他们都在看着只穿普通运动服的我,这太..难为情了,我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离开吗?还是我直接扮晕比较

好了?

不行,这样太不负责任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以做出这种窝囊的事?怕得要命都要硬上!

保母一直在跟那个鼻子很大的男人说话,期间二人不断地向我望去,我连忙别过脸,装作四处打量,也不敢望向其它

学生,只是看看房中有什么东西。课室内有钢琴、一组鼓,墙上都是贝多芬莫扎特等人的画像,应该是音乐课室?

「Nice to meet you, so, you’re Yeuk Fung Mok 」

保母走后,大鼻子男人跟我说话了,速度因迁就我而慢了不少,我仔细地听清楚,努力地翻译过后便点点头。「I’m

your form teacher, Mr. Bachelor. Can you speak any English 」

我再次费尽心神来翻译着,速度和之前的一样慢,但怯意比之前减轻。

「Just a little bit. 」虽然可以装作不懂任何英文,以不明所以来响应,但一想到眼前人是自己的级主任,而且四

周又有一班人看着我,我又不愿示弱,连忙壮一壮胆回答,只有短短四个字,但聊胜于无。

「That’s good, please take a sit. 」看样子他是满意了,我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转身找座位去。

我没打算和其它人一起坐,只想自闭地留在最后排独处,但当我经过其它人的时候,有数人已移开一个空位,笑着叫

我跟他们坐,我忍不住犹豫。

从他们眼中,我很清楚他们是心存好奇多过想对我友善,而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我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兽,和其它人

一样有眼耳口鼻,为什么要这样望我了?

纵使不喜欢,但我还是轻叹一下,往其中一个看来较友善的人走去。他们都是我将要一起读书七年的人,还是表现出

平易近人比较好,宿舍方面我已没有寄望了,奇迹是绝少出现,只求在上学时可以平静一点,吾愿足矣。

微愿 修订版 3

中一生讲解会在两小时后结束,虽然级主任为我而放慢速度,但我还是有九成不明白,而坐在我身旁的人总是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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