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洋芋鱼鱼
洋芋鱼鱼  发于:2011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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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本还有点火光,但爬几步,眼前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果然匕首凿的,四面坑坑洼洼全是小槽。陆庸感到顶部低矮,头稍一抬会撞,手和膝盖也磕得生疼,因拿石头,行动

有些不便。

两边洞壁渐渐窄了,陆庸双肩基本是在壁上摩擦,有地方实在太矮,已经无法用手撑着爬。他把顶门石夹在下巴下,

胸贴着地,用胳膊肘蹭着前进。

不知道还得多久,陆庸觉得膝盖都快磨破了,心中抱怨这还真长,不知是虾蟆井壁太厚,还是逃生洞打得找不着北了

“喂,那边两个,还在不?”陆庸回头喊,黑暗狭窄,难免有些发毛。

没人答。陆庸咕噜:“这洞要能通到外面,大爷扔下两个就溜,休想再拖我下水。”

正想,手前突然一空,摸不到壁,到头了。

但眼前还是漆黑,看来不是通到外面,至于是个什么地方,陆庸身上没火,无从知晓。

“喂,我说,到头啦!”陆庸不敢贸然,只能朝后大喊,声音在窄小洞穴里传得很远。

依旧无人回话。

陆庸没来由一哆嗦,“那绿闷子不说话尚可理解,怎连姓张的也没声了。”前方呼地吹过一丝风,从身上划过,吹进

身后洞穴里。这风死气沉沉,叫人浑不舒服。

就在陆庸进退两难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沙沙声,就像一盆小豆子滚动,隐隐约约,听不出哪里来。

这一片黑暗前后不着的情形,一点风吹草动都挺吓人。陆庸心也一紧。

接着,声又强了些,更强了些,最后已变成“哗啦啦”下雨似的。陆庸不敢抬头,听出声音是从前方来,正离自己越

来越近,他手心冒汗。

小洞里涌进了一股恶气,陆庸一嗅,差点昏厥,这味儿,是腐肉的臭味。

到底什么东西,他本能抬头,就在黑洞洞的前方,浮现出一片亮点,像萤火虫忽闪忽闪的,足有几百。

但他很快发现,那些并非萤火,萤火不会发出“哗啦啦”的噪声,萤火更不是血红色的。

第十二章:洞

有时可怕的并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而是那些根本无法看到的东西。就像现在,陆庸能看到血红色光点越聚越近,听到

响声也越来越大,但他根本不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是一些虫子,或是某种东西身上的一部分?

陆庸不由低呼了声,却马上意识到不妙——那些红光几乎是立刻触动,就在他出声的同时加快速度,如潮水涌了过来

“哇!”他吓得双臂一撑,头撞洞顶,眼冒金星。

这一撞倒是撞醒了,陆庸赶忙撤退,洞太小转不了身,他就倒退着爬,其速竟比正着还快。

那“哗啦啦”并没减退,而是顺着洞跟过来了。

陆庸心想不好,爬得更猛,膝盖蹭破,也没痛觉,此刻恐惧占上风,肉体痛苦远不如保命要紧。

正当他呼哧呼哧爬了一段,眼看要见曙光了,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什么不对?他边爬边努力思索,似乎…

…似乎身上少了东西……

金刚顶门石!他惊觉,手中一直拿的那块顶门石,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想必是刚才落了,自己太过慌张没注意。

“我的石头!”陆庸几乎在哀号,此刻他多希望那石头长脚自己跑来。

这一想,速度不觉慢了,他有些愣神,狭小洞内,那声音已越发接近。

陆庸估摸,不寻回来就亏大发了。可到底钱重要还是自个儿命重要……他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庸打定主意,一猛子向前蹿去,正要与那红光迎头。没蹿两步,他们已近在咫尺,那声响也如犹在

耳。紧接,便是股恶臭直冲扑面。

陆庸立刻僵住了,因为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鼻尖上,很臭,非常臭,臭的出奇。

他险些一口呕吐。

更可怕的是,前方,密密麻麻的血红光点,光点后是一团巨大的阴影,已经挤满整个洞,一丝空隙没有,黑压压如洪

水。陆庸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可将一个洞穴塞满。

没等倒抽凉气,那团黑影劈头盖脸压将过来,陆庸想完蛋,还没搏斗一把小命就要送掉了。

他两眼一闭,只等归天。

而就在撞上他的一瞬,那团黑影竟猛散了开,如雪团砸碎,接着,散下的东西又立即汇聚,流水般避开陆庸身体,迅

速穿到了他的身后。

头顶,手臂,两腿间,那群东西简直无缝不钻,又多又快,此刻陆庸脑中空白,做不出反应,呆呆趴着,一团团东西

打在脸上,绕过去,整个洞奇臭无比,基本没多少空气,他觉得快窒息了。

“走!”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他以为幻听,脑子里是一团糨糊。

“快走!”喊声更大。

陆庸一惊,这声音确确实实从身后传来,有谁爬过来了。他想回头看,可“潮水”太猛。

“快走,没听见吗!?”那人已来到身后,竟是绿柳笠,听得出他也在奋力挡开扑来的东西。

陆庸当然想走,怎么走?前面像堵着墙,他处于手足无措状态。

突然,身后“呲——”,陆庸浑身一颤,屁股疼得像被针狠狠扎了下,惨呼一声,身子如同离弦的箭,直飞向前。

眨眼工夫,陆庸手脚并用势如破竹,冲开层层障碍,直杀一条血路,黑影起初还撞上,后来干脆避开他的横冲直撞。

身前终于一空,他扑掉在地。

“哎哟……”陆庸趴着呻吟,“疼死了……好你个绿闷子,竟敢用火折子烫你爷爷的屁股……今后定找机会让你断子

绝孙。”

揉着屁股起来,周围漆黑寂静,寒气逼人,“喂!绿闷子,姓张的,在吗?”他喊。

这才想起刚刚洞里情景,绿柳笠还生死未卜,他有些担心起来。

就在刚才地方,忽然出现一点光,是一火折子。

“绿闷子!”陆庸惊喜。

只见绿柳笠手握火折,正从洞口缓缓滑了出来,接着竟一头栽倒,火折子滚出老远。

一看不妙,陆庸忙跑去扶他,发觉绿柳笠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无。

“没事儿吧?”陆庸问。想刚刚绿柳笠烫自己屁股,是助自己逃跑,心中倒是有了份感激,吱唔道:“那个,刚才,

虽然你那个啊……但是……谢谢啊。”

绿柳笠对感谢好像压根没放耳里,摇晃着站定,甩甩头,忽一把推开陆庸,兀自去拾火折子。

陆庸碰一鼻子灰,心想这家伙这样冷淡,白费如此诚挚道谢,揉揉还疼的屁股,想是要留疤,等以后讨了老婆,那该

多丢人呐。

洞口又一阵响动,原来是张遥。张遥进洞前熄了火把带来,绿柳笠接过火把棍,拿火折点燃发给二人。

有了火把,周围亮堂起来。

原来现所处地方是个拱顶甬道,有两人半高。

甬道整个是凿出来的,而非用石头垒砌。

道两壁拉的很开,整个甬道像厅室一样宽敞,打磨相当平整,反光,幽暗阴冷,向两侧望去黑洞洞,看不到头。

逃生洞口开在石壁,很低,只到小腿肚。从甬道那头吹来的风使火光摇曳。

终于进来,张遥难掩兴奋。

陆庸却撇嘴,还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陆庸发现绿柳笠脸上赫然多了些伤口,像刮刀刮出的,与进墓前他背上胳膊上的伤一模一样。

莫非又被大耗子咬了。

突然陆庸想到洞内,潮水样聚集骤散的黑影,红色光点,沙沙噪声……似乎像极大群老鼠,红光是老鼠眼睛。

想到这,陆庸立时嗅到身上臭烘烘,从头痒到了脚,恨不得就地洗个澡,这么看来自己可是全身都被老鼠爬过了。

很快他又想,自己就臭了点,但周身一个小伤都没,怎么绿闷子就被啃成那样了?

忽然,他目中一亮,墙边一块石头,淡淡光泽,不是拼死寻找的顶门石吗,竟滚到这来了!

一下什么问题又被抛回九霄云外,陆庸猛虎扑食般抢起石头又亲又蹭,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是有个大胖儿子在

跟前也不过这么亲了。

张遥对其贪相颇为不屑,“接下来该往哪走?”他问绿柳笠。

火只能照亮周围五丈,现在三人就像站在一座孤岛上,两边的石壁没任何符号标记,根本辨不出东南西北,也不知哪

条才是通往主墓室的甬道。

绿柳笠怔怔地看着手中火把,火苗被风一吹,跳动起来。

陆庸还以为他被耗子咬傻了,正想上去检查一番,谁料绿柳笠忽一转身,举着火把就走入左边甬道。

张遥陆庸赶忙跟上。

第十三章:墓志铭

三人走着,绿柳笠打头,接着陆庸,张遥在最后。

甬道很长,死气沉沉。约两三百步,前方出现一直角转右的转弯。走近弯处,火把都忽闪。

“是风。”张遥抬头看去。

正上方顶上,有五个小洞,梅花状分布,风那吹下来,洞口黑乎,根本看不到上面。

“这是山坡上的洞?”陆庸认出来。

原来此刻三人正处于南山坡内。

陆庸心中惊叹,自己从没听说过古墓这类传言,老辈均无人提级,整个临睢恐怕就只有圈儿村知道这秘密。

想到这他不禁暗喜。若是古墓,当埋有许多宝贝,手头顶门石已价值连城,假如进墓后多顺一两件,又没人知,岂非

一辈子享用不完。

他口水都要下来了,一时间竟觉盗墓也变作门不错营生。

“磨蹭什么,快走。”张遥催促,陆庸一抬头,绿柳笠已拐进弯处。

他忙不迭追上,可不想离绿柳笠太远。其一绿柳笠表面无事,却病怏怏随时可能会倒;第二,这绿柳笠虽病怏怏,倒

也极有用处,跟着安全比较有保障。

陆庸忽凑上前小声问:“喂,你的伤是刚才那些咬的吧。”

陆庸到看他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说中,“那些是什么?”

“那些是尸鼬鼱,”绿柳笠道,“只成群在墓里,吃腐肉为生。”

陆庸一吐舌头,怪不得那么臭,敢情在死人身上爬的。

“不过,还从未见过那多尸鼬鼱同时活动。”绿柳笠语气隐隐透出不安。

“既是吃腐肉,”陆庸问,“咱们是大活物,又为何攻击?”

其实被攻击的仅绿柳笠一人,陆庸是想知道绿柳笠哪里不对,引得怪鼠群起而攻。

绿柳笠脸色有些阴沉。

此时一只落单尸鼬鼱从旁爬过,冲绿柳笠龇嘴吱吱叫唤,两只小眼发红光。

陆庸吓得一缩,绿柳笠上前飞起一脚,将那尸鼬鼱踢出老远,尸鼬鼱挣扎翻身,窜逃进黑暗中。

绿柳笠面色苍白,转身道:“在尸鼬鼱前万不能表现出恐惧,它们也不只吃腐肉而已。”

陆庸连连点头,心道这尸鼬鼱倒也欺软怕硬,不过你绿闷子这么横,不还被它们欺负了么。

******

火光在黑暗里前进,不到百米,甬道到达尽头,一面石墙堵住去路。石墙黑黑,阻塞得严严实实。

绿柳笠也有些意外。张遥不甘心,上前摸索起来。

“这有字。”他忽然道。

绿柳笠闻言上前,盯着石墙,“这是黑玉。”

“黑玉,你说这面墙是玉做的?”

绿柳笠摇头,“黑玉是种上乘大理石材。”

黑玉墙十分平滑,幽幽泛着光,表面隐约凹下细小花纹。伸手一抹,厚厚灰尘掉落,花纹显露,蝇头小字,厉经岁月

也没丝毫磨损。

陆庸凑近,“咦?这是什么字,从没见过。”他多少读过些书,可完全看不懂这些文字。

绿柳笠以手触摸,“殄文?”他一惊,直起身,将大半个墙擦干净。烟尘飞扬,更多字显露,密密麻麻。

绿柳笠手慢慢从上至下摸过这些字,一行一行,全神贯注,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

半盏茶时间,他终于起身,表情像是懂了什么,又像更加迷惑。

陆庸凑上去问:“上面写的什么?”

“这墙是块墓志铭。”绿柳笠道,“看来方向没错。墓志铭放在这,说明墓室就在它后面。”

“‘殄文’是何?”张遥不解。

绿柳笠道:“‘殄文’是水书中一种文字,用来与死者交流。”水书乃记载鬼怪魂灵及驱邪古籍。书中的文字自成体

系,常人不懂,由水书先生代代相传,称“鬼师”。

陆庸脊背升起丝凉意,“这‘殄文’是给死人看的东西?”

绿柳笠点头。殄文是从书中分离的一支,而今还能使用的人,几乎绝迹。

陆庸道:“用这字写墓志铭,拿去给鬼看啊。”

绿柳笠不语。

“这墓志铭,写了啥?”陆庸小心问。

沉默片刻,绿柳笠道:“上面说,这座墓里,埋着一位神。”

第十四章:僵尸

陆庸觉得像开玩笑,但此刻绿柳笠显然不会也不可能开玩笑。

“大概墓主是什么皇亲国戚,嫌自己名号不够,才弄个什么神的大帽子戴。这样的事多了去。”张遥道。

绿柳笠摇仍若有所思。

张遥也有些紧张起来。自从到这临睢,怪事连连,他咽口唾沫,“那这墓里面埋的是个……是个什么神?”

绿柳笠摇头,“不知道。”

陆庸一愣,“搞半天你什么都没看出来?”

“是。”

陆庸暗想这家伙刚才念念有词,分明已读懂墙上的字,却凭地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奈何不了。

“喂,过来这里看看!”张遥喊声传来。

只见不远处角落,张遥手持火把,脚下躺着两具骸骨。

走近一看,两具骸骨竟十分奇怪:两人背靠墙坐在地上,脖子扭着,脸对脸。其中一个胸口插了把生锈匕首,匕首从

肋骨直插进胸腔,卡于骨头间才没掉;另一人脖子扭得厉害,几乎翻折,侧面可见后脑壳已碎,一个黑窟窿。

刚才尸体看多,现在倒不很害怕,陆庸问:“这两个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张遥在破脑壳的骸骨上轻一踢,那骸骨的嘴喀嚓一张,后脑窟窿里嗖地窜出只尸鼬鼱。

“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东西。”陆庸拍胸口。

“那东西?”张遥奇。

“就是那个,”陆庸压低嗓门,“死了以后还会动……”

“僵尸?”

“对对对,听说古墓里都有这个,”陆庸拼命点头,“死人魂不散,从棺材里爬出来,在墓里走动,那些东西身上还

会长出红毛和白毛,我们那一个打更老头就见过,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张遥冷哼,“我怎么听说只有尸首保存完好才能尸变,你看这俩骨头架子皮都不剩,变个屁的僵尸。”他自己并不很

信邪,不过这两具尸首确透着异样,让人不自在。

被这么一说陆庸也觉没意思了,转头望绿柳笠。此时绿柳笠面孔已白如纸,嘴唇完全没了血色,眼神也迷离起来。

瞧他那样才像个活僵尸,陆庸想。

突然在火光中,他看到绿柳笠颈上隐约浮现出一块白色、毛乎乎的东西,像是扑上的一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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