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洋芋鱼鱼
洋芋鱼鱼  发于:2011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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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一片,如何成阵。”

“先生的意思,这村是用来保护……那座临睢古墓!”

“看来这圈儿村是为古墓而建,是这古墓的挡门石,挡你们这群山甲片。”

“山甲片”一词叫张遥不大好受。

“山甲片”是称呼盗墓贼的黑话。既是说他眼下身份是个盗墓贼,虽说是受命去墓里寻肉灵芝,但本质仍是有违道义

,常理难容。

刘总管感慨,“能排出此类阵法也是高人,想来这儿能人辈出啊。”

张遥思索,“这村子从里到外都在阻挡我们前进……莫非村民,尽是古墓的守陵人?”

“总算脑子还不笨。”刘总管道。

“难怪五子中毒,他们本有杀心。”想到村民个个憨厚热情的样子,张遥咬牙。

“看来他们走得很急,”刘总管道,“恐怕有什么状况,才丢下你们。”

这时,一直不声响的绿柳笠突然开口,“要快些进墓,附近山上有洞吗?”

“有。”张遥道。

“带我去。”

张遥深知这绿柳笠很有两手,又是雷五救命恩人,也不废话,当即带领奔往山南坡。

停下后绿柳笠有些气喘,陆庸发现他嘴唇和手背比原先苍白。

月光下,五个黑洞穴口在荒山表面,其中一个还能看到铲子痕迹。洞与洞间相隔几丈,呈梅花状分布,洞口都不大,

勉强只能塞进一个五六岁孩童。

绿柳笠蹲下,将火把往里照了照,深不可测。洞壁青灰色,似乎非岩石,极为光滑,应是人工,实在难以相信谁能开

出这样的洞。

“会不会是盗洞?”张遥问,“我听说使缩骨术挖的盗洞奇小无比,常人难入。”

绿柳笠立即否定。

“打五个盗洞,闲得慌。”陆庸也道。

绿柳笠站起,“这五个是气洞,内部通风用的。”

“下面就是古墓?”张遥一奇,“墓怎么还需通风?”

绿柳笠也不答,转头对刘总管道:“我先下去,而后还要麻烦老师将墓口找出,带他俩在那里等。”

第十章:墓口

此话一出,张遥陆庸都傻了,心想他该不会想从这小小气洞钻下去吧。

陆庸打量着绿柳笠,“这位兄台,你身板瘦没错,可也远非那尺寸。”

张遥也道:“我与几人挖过,土太硬,压根挖不了。”

绿柳笠充耳不闻。

“好了,”刘总管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陆庸一听,挣扎道:“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刘总管瞪他,指节发力,陆庸肩煞疼,吱唔不敢再反抗。

忽听张遥道:“我还是留下来,这位是五子恩人,我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陆庸冷笑,这张遥是怕人进去后独吞宝物,说得冠冕堂皇。

绿柳笠却点头,“也好,就留下。”

刘总管望张遥道:“完后向南走,我在墓口等你。”说罢揪起陆庸,飞也似往南去了。

山坡上就剩绿柳笠和张遥。月亮偏东,已是下半夜。

张遥心中焦急,抬头,却见绿柳笠站起身,背对自己,伸手将斗笠摘了,扔在一边,又脱衣服、鞋子。

张遥一阵奇怪,不知他想做什么。

最后,绿柳笠将裤腿挽起,光着胳膊,身上骨瘦嶙峋,一副饿痨鬼模样。

他从衣服包里取出一支火折子,一个小瓷瓶,从瓶内挖出团油脂物,均匀地抹在手肘等关节,对张遥道:“你在上面

,我叫你扔火把就把火把扔下去,叫你快走就别回头看,明白了么?”

张遥点头,虽始终只能看到绿柳笠背影,不过那人身上气势倒毋庸置疑。

然后,绿柳笠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好似鬼上身。还没等张遥反应,只听“卡啦啦”几声响,绿柳

笠手脚关节竟像拧麻花一样扭了过来。

张遥惊得“啊”一声,后退半步。

绿柳笠非但没停,全身扭动幅度反而越大,肌肉紧绷,姿势奇异。

就在张遥眼前,他的身体开始缩小,不断缩小,肌肉骨骼近似拆开重组一般。

最终,绿柳笠的身高只剩下先前一半,整个人如同木桩,肌肉紧紧箍在一起。

“缩、缩骨术!”张遥惊诧,“你是北派人!?”

绿柳笠不答。

这时叫他说话还确有些困难,因压缩肌肉缘故,体内器官,包括声带,一并收缩挤压,这等压力往往使内脏变形,内

出血。缩骨非仅练肌肉关节移位,重点是锻炼脏器避免出血而亡。但长期挤压损伤显着,年纪长一些极易发病,以至

缩骨也是门折寿技术。

绿柳笠走到洞前,洞口恰可容他一人进去了。他将火折塞在腰间,探身,双手双脚抵住洞壁,向下爬去。

张遥呆了半晌,“哗啦”一响,他抬头望天,“下雨?”

天空连丝乌云也没,哪来的雨。

张遥奇怪,忽然,又是“哗啦啦”一阵响,比方才更大。

“上面的,快把火把扔下来!”洞中传来个阴阳怪气叫声,张遥一听,正是绿柳笠因缩骨挤着喉咙发出的。

他忙上前扔下火把。

火把一路下落,接着被绿柳笠接住,张遥望去只隐约看到火光。

忽然又响起“哗啦”声音,比前两次都强,是从洞中传来的。

暗不见底,怪声和着回音,很是诡异。

“喂,没事吧?”张遥喊,绿柳笠孤身一人,还不知是何发出怪声。

“快走。”绿柳笠声音幽幽传上来,此时洞里怪声愈发响了。

“你呢?”

“叫你走就走。”绿刘笠道,“别忘把我衣服带上。”

“那你自己小心。”张遥把他衣物一卷,按刘总管嘱咐,往南跑去。

******

陆庸被刘总管捉着,半柱香才停下,七拐八绕不过百米。

陆庸轻笑,刘总管冷哼一声,“不学无术的小子懂什么,这叫寻龙点穴,若不查析地势,怎能到这儿。”

陆庸四下看看,“这地方?光秃秃能有什么。”

刘总管微微皱眉,暗忖此山确是个吉龙佳穴,脚下龙眼所在,按理陵墓入口应在附近。可向四周半点痕迹也无。

忽听一阵脚步,跑来的正是张遥。

张遥停下,“如何?”

刘总管道:“没动静,等等再说。”

陆庸一看张遥手中衣物,乐了,“怎的,你把那家伙打劫了?”

话音未落,陆庸笑容僵住——他感到一阵阵轻微颤动,自脚底板传来。

刘总管和张遥神色也刹时凝重,对视一眼,同喊一声:“跑!”

陆庸只觉肩头一麻,已被刘总管拽出几丈。

隆隆声响起,从脚下发出,地面颤动着,仿佛仿佛山中有只巨大怪兽嚎叫着欲破土而出。

地震!?陆庸脑中一空。

接着,原先站立的地方轰然坍塌下去,尘土夹杂碎石飞扬,如千军万马过境。

三个人趴着,呛了一鼻子灰。

陆庸探头望去,尘土缓缓落下,他也不禁惊得张嘴。

山头已在几秒内塌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黑窟窿。

在他惊异注视下,一个人跌跌撞撞从窟窿里爬出来,是绿柳笠。

绿柳笠光着膀子,身形却已恢复正常。他一爬上来就扑通坐倒,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往旁边石头上狠狠一甩。

三人见他,忙起身上前。走近才发现,绿柳笠手臂上布满密密麻麻伤口,伤口细小,用剃刀刮的一样。

“怎么回事?”刘总管问。

绿柳笠指指甩下的东西,那是一只大老鼠,四脚朝天,已被摔死。张遥递过衣服,绿柳笠转身穿衣时,陆庸看他背上

的伤更多,从后颈到腰,几乎没一块好皮。

老鼠这么厉害,他不由想。

张遥站在窟窿旁,“这是墓口?”向下望,一股恶气扑面而来,比普通臭味多了丝死亡气息。窟窿里黑乎乎,有点灰

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刘总管道:“这一下我的任务完成了。”

“先生又要走?”张遥急道。

“我徒弟会陪你左右,若还人手不够……”他一推陆庸,“这小子给你打下手。”

陆庸叫起来:“这事我可不干,你这大叔总是临阵脱逃?”

“老夫一大把年纪,体力活还是交由你们年轻人吧。”说罢刘总管在陆庸背上重重拍了把,拍得陆庸差点咳血。

陆庸受迫,这样莫名其妙上了贼船。

******

绿柳笠休息半刻,便身先士卒跳进了窟窿,底下“喀嚓”一声,像踩到了脆木头。

为防逃跑,陆庸第二个下去。这一下去,恐怕上来是很难了。

陆庸纵身一跳,落地没站稳,坐了个屁股墩。身下也是“喀嚓”,倒也不疼,拍拍身站起,四周黑暗,看不出在哪儿

最后张遥跳了下来,带着三根火把棍。

绿柳笠取出火折,点燃火把,黄亮火光立刻充满整个空间。

火光一着,陆庸张遥一惊。

三人现处在一个方形地下空间。之所以说是空间,只因这地方既不连耳室又不接甬道,不似古墓,离地面极远,四面

青砖,如堕井底。

而人从那么高跳下都没事,是因这“天井”底堆了厚厚一层白骨,最厚足有两尺。

三人正站在这一堆白骨上。

陆庸脚下骨头咔咔作响,吓得他直跳,到处骨头,根本无从落脚。

张遥举火把看这些骨头,“是人骨,竟堆这么多,难以置信。”

这些骨头都已积压,支离破碎,能看出大部分是成人,也散落些小孩头颅。

有靠墙根的,仍保持着临死前动作——跪在别人尸体上,双手抠住墙壁,脊背挺直,脸冲上够,似乎想爬出深井,或

有人还紧紧搂着自己小孩,样子十分凄惨。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什么人,”张遥不解,“莫非走错了?”

第十一章:虾蟆井

骨头、破烂织物缠积,绿柳笠俯身,在尸骨间摸索起来,不一会儿,看准地方,两指抽送下去,从骨堆内抽出一块牌

子。这牌子青铜铸,巴掌大小,几乎锈满。

陆庸在骨上跳了阵,总算克制住情绪,想自己何等倒霉,被硬逼下墓,可好,一来便遇如此多冤魂。

绿柳笠将铜牌锈迹擦了,牌显露碧绿,边饰卷云纹,雕刻不十分精致,中央刻了行小篆。

绿柳笠读:“东苑,黑水河,茔官……”往后约是姓名,但年代久远,锈蚀严重。

“刻的什么意思?”张遥问。

绿柳笠道:“‘茔官’是造陵墓的工头小官,东苑黑水河是茔官负责监修之地。”

张遥一怔,“这么说来,躺在这的是修陵工匠?”

脚下累累白骨,难道仅是群普通人,落得这般下场,实在匪夷所思。

绿柳笠道:“这些都是修陵工匠,还有他们妻子家眷。”

“修坟又不是死罪,干嘛留下陪葬。”陆庸不平,尤其有儿童。

绿柳笠摇头,“只是基本的防盗手段而已。”

原本帝王豪强为避免墓招后世盗掘,常将参加修陵者杀害,以免陵墓位置外泄,有活埋,也有见人辄杀,护送遗体演

变一场血腥屠杀。那些征来的多为贫民,毫无还手之力。

绿柳笠把牌放回原处,看来墓主谨慎,为不漏风声,连工匠家人也没放过。

冤死也没谁知,陆庸不禁打个冷战。

“我们真已在墓里了?”张遥问。

绿柳笠道:“这个井叫做‘虾蟆井’,取‘坐井观天,永世不出’之意,墙壁垂直,青砖易集水气,难上攀,专用活

埋。”

通常虾蟆井建在墓口,与主墓室甬道相连。工匠从甬道被赶入,后有人将甬道虾蟆井之间洞封上。井里人多,不出几

天便活活闷死,人少也活活饿死,更会因恐惧发疯。

墓主是认为被活埋的人怨气重,可煞住盗墓贼,适合用来把守陵墓。

另方面,又怕这些怨灵跑进主墓,就把通往甬道的洞堵得严实,不留痕迹。这口虾蟆井表面看是普通的葬尸井,谁也

不会料到它是座陵墓的入口。

“只能说刚进门,离主墓还有一段距离。”绿柳笠道。

“咱们怎么出去。”陆庸举火把,四周一晃,不远处阴暗的骨堆里忽一闪。

“哎?”陆庸眼尖,那里躺着块石头,光一照反射晶亮。

仔细看,不是普通石头,柱形,如手上臂,通体透明冰块也似,淡淡鹅黄光泽。这当然不可能是工匠的东西,价值不

菲。

“水晶?”一见宝贝,陆庸什么都抛九霄云外了,狠不能立刻去转手卖钱。他小心翼翼过去,捧起石头,陡沉,十足

像秤砣。

“那是顶门石,”绿柳笠道,“用来顶上面墓门的,金刚石质。”

陆庸抚摩金刚顶门石,能感觉到雕有细密花纹,花纹太小,肉眼看不出的。

顶门石为锥形,一端卡在墙上凹槽里,一端卡在墓门凹槽里,三角架住墓门。

四壁湿滑,但绿柳笠手指奇长有劲,能抠住青砖间缝隙上爬,把顶门石打下,石一掉,墓门塌方,形成洞窟。

张遥不耐烦,“现在该如何进墓?”他对宝贝没兴趣,想赶快找肉灵芝。

可虾蟆井无门无路,唯一出口只有上头大窟窿。月光从那斜射下一道白光,被墙反射幽青,西边墙脚一堆骸骨照得越

发阴森。

井内无空气流通,陆庸却觉脚下阴风阵阵,浑身蚁爬般不自在,转头对绿柳笠道:“还是快离开吧,咱可是站人家身

上,总归不好。”他仍对金刚石爱不释手,部分原因还是惦记赶紧出去讨个好价。

只见绿柳笠踩过一片白骨,径直走到一角。陆庸张遥一看,墙角根竟有个直径两尺的洞,周围零散白骨。洞也不知谁

开的,口呈椭圆,不归整,啃的一样。要不是绿柳笠指引,这洞缩墙角真不易发现。

“好大的老鼠洞。”陆庸说。

“什么鼠洞,分明人挖的。”张遥道。

“哦?那你说谁挖的这鼠洞?”

张遥哽住。

“是修陵工匠挖的。”绿柳笠道。

二人顿时明白。工匠也不是傻瓜,鸟尽弓藏这道理心知肚明,大概是他们趁建陵墓期间偷偷打的逃生洞。

很多人造陵初始便打点后路,逃跑者若抓回,处罚异常严苛,致使有人选择在最后屠杀中想法逃生,假死,隐姓埋名

去别处生活。

陆庸张遥凑近洞口。

“看来打洞人也不简单。”张遥观察,“看痕迹应是用匕首类小刀具凿的,藏在身上可随时开工,少说也需两年,况

且还是在眼皮低下……这通往墓室?”

绿柳笠点头。

张遥拍拍陆庸肩,“你先。”

“又是我?”陆庸苦脸,“每次一有黑咕隆咚的就叫我先钻。”自己又不敌这人,被揍一拳可不值,只好硬着头皮上

洞很小,不能带火把,陆庸弓起身爬进去,他还带着顶门石,舍不得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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