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洋芋鱼鱼
洋芋鱼鱼  发于:2011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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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颈子怎么了?”陆庸奇道。

绿柳笠一怔,忙伸手抹了把,“没什么,是灰。”接着蹲下看两具骸骨,道,“这两人是修陵工匠。”

张遥细看,果然,尸体身上残破衣物,都像工服,“他们是从那逃生洞里逃出的工匠?”

绿柳笠点头。

张遥也蹲下来,暗自道:“这两人都已逃出,怎还会死在这,被谁杀了?”

张遥看到,那破脑壳的,左手插在墙根一个小洞内,仅腕部以上在外面。那小洞圆口,很精致,大小似乎只容塞一只

手。

绿柳笠正研究另具尸体上的匕首,张遥也没叫他来看这小洞,他将尸体手臂轻往外拉,咔嚓,腕处断了,把那手臂丢

了,又从洞里抽出截白骨手掌。

这洞里藏着什么东西,这人到死都不放手,张遥疑惑,于是自己伸手,探进洞里。

“你在做什么!?”一声大喝,竟是绿柳笠,见张遥把手伸进洞里,他忙去拽,可为时已晚。

张遥手一紧,一股力道吸着手臂,瞬间将其右手整个吸了进去。没等反应,什么东西已一口咬住手指,把他五根手指

牢牢卡死。

“啊!”张遥顿感指尖疼得钻心,似要被铁片斩断。他奋力抽手,胳膊上青筋都暴起,“究竟什么鬼东西!”

没用,那力道非但没松,反越来越紧。

“别动!”绿柳笠一把按住他手臂,“照我说的做。”

张遥立即停止挣扎,单膝跪地,已满头大汗。

绿柳笠拨开另一具尸体,那尸体身后同样高度,竟也有个相同小洞。绿柳笠对张遥道:“把左手伸进去。”

张遥一惊,“什么!”

“把手伸进去。”绿柳笠镇定道,“不想拿到肉灵芝了?”

一团乱麻,哪还容多想,按吩咐张遥就把左手也插进去,指尖又是一疼,咬住了。

接着,咬力开始加强,收紧,张遥感到指尖破了,在出血,一滴一滴。

同时,四周开始隐隐作响。

“怎么回事?”张遥叫道。

绿柳笠按住他。

四周响声越来越大,从两壁和头顶传来,整个甬道像打起闷雷。地面也微微颤动起来。

“吱——”一阵石头摩擦。

陆庸惊呼:“墙!”

方才那刻殄文的黑玉石墙,被什么力道提着,正缓缓升高,落下无数粉尘,轰轰巨响,缩入头顶的石壁中,吭地定住

石墙后出是个黑洞洞的空间,似乎非常之大。这一幕实在不可思议,石墙竟也是石门,门后十有八九正是墓室。

陆庸愣愣站着,已吃了满嘴灰,张遥也惊叹不已。

忽听绿柳笠大喊一声:“快进去!”

陆庸一怔,拔腿就冲进去,待他回过神一看,另两人还留在甬道。

张遥手卡在小洞里,无法动弹,绿柳笠跪在他身边,俯身,在那两洞之间的墙壁上摸索。

“我说,行不行啊……”张遥声音沙哑,面色难看。

绿柳笠自顾找了会儿,在条石缝前停住,伸出两指,徒然发力,将石逢抠出一道孔隙,两指微探,手背一紧。

张遥听墙里“啪”的轻响,自己两只手竟同时松开了。他忙抽出手臂,指上两道血痕,幸而活动无恙。

这时陆庸眼前忽飘下丝丝粉尘,一抬头,不妙,那石墙就在张遥抽手一刻,颤了下,开始向下移动。

绿柳笠和张遥在外,陆庸一人在内,若关门,外面全然无法进入,而陆庸恐怕要被困死。

那石门却开始逐渐加速。

“跑!”绿柳笠道,张遥跌跌撞撞。一闪身绿柳笠已进来,陆庸心一松,可张遥被困许久,两腿酸麻,跑不动。

眼看石墙距地面只剩一米、半米……张遥已经不可能过来了!

“快呀!”陆庸焦急,一低头,怀里紧抱着那块顶门石,此物坚硬无比,定能撑住石墙。

不待多虑,他把顶门石竖直往墙下一放,立刻“铿”的声,顶门石稳稳卡在了石墙与地面之间。

张遥此刻也恰好到了。

墙吱咯作响,陆庸绿柳笠联手,将张遥从墙下缝隙中拖了过来。拍拍尘土,总算有惊无险,三人平安。

可等陆庸再去取顶门石,它却牢牢卡住,任吃奶的劲也拔不出。他松手,哭丧着脸,悔啊,悔到肠子都青了。

“别哭。”绿柳笠一拍他肩,“来看看,这里每一样都能强过那顶门石。”

第十五章:人影

绿柳笠已在墙上摸到壁灯,油还有残留,用火把点燃一盏,“呼呼呼”一盏接一盏亮起来,灯火通明。

陆庸一看,两眼放光,好大的墓室,好多宝贝!

整室宽敞,气势宏大,以至站在墓室里的陆庸就像一粒芝麻。

四壁弧形,穹顶,顶部西端起绘有壁画,向东延展余仗,鲜红底色,画有祥云动物。凤居于主位,身长两丈,头向东

南,巨喙亮目,占壁画面积大半,旁饰朱雀白虎、灵芝云气。

不过最吸引人,还是墓室里满眼望不尽的财宝。

左手边金光闪闪,什么金雕玉马、彩陶花瓶、白瓷香炉,彩漆大箱足半人高,一个摞着一个堆,围了墓室半圈,都可

以睬着爬上去。右边整齐一排青铜鼎,饕餮兽纹,工艺精湛,丝毫无锈。这鼎每个至少七八百公斤,往地一搁扎进了

土里一样。

此外不少散落的精美小件、碎瓷片和玉石,还有堆堆古钱币。

陆庸看得眼直,呆立着不知怎生是好了。一旁张遥缓过气,本打算道谢,可一看他样子,还是暂不打搅。

绿柳笠对财宝显然没兴趣,他观察穹顶壁画,直到张遥来问,刚才卡住他的洞是怎么回事,他才解释,那两小洞是开

启石墙的机关,也是用来防止修陵人暴动的设施。

修陵工匠虽没多少力量,但为活命,也会煽动起来攻击卫兵。墓主为防暴动,专门在墓门、甬道口这类地方安装机关

拿刚才那小洞为例,只有当一个工匠双手插入洞中,被机关固定,血流出滴在机关上,机关才开启,石门才打开让人

进出。

一旦暴动,总有工匠要被机关限制,无法逃跑,最后死路一条。没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暴动自然减少。

那两具坐着的遗骸,估计是逃出虾蟆井的工匠,对谁献身争执不下,互相残杀,双双毙命。

绿柳笠是寻到罩门破坏,张遥才得逃脱,不过机关一坏,石墙就坠落下来。

张遥没想内情竟如此复杂,若没绿柳笠相救,只怕危矣。

这时陆庸正开始动手,脱下外衣,往里装财宝,绿柳笠说的没错,每件都不比那顶门石逊色。

可东西太多,拿了这个又想那个,衣服包塞得鼓鼓,手还是停不下,塞了一件掉一件,陆庸急得恨不能找辆牛车来拉

“差不多啦。”张遥在一边,“盗人东西也不怕折寿。”

陆庸一个白眼,“你不也来盗什么肉灵芝吗,凭啥说我。再者要不是为了帮你,我的石头能丢?现在不捞一笔,更待

何时。”

张遥被呛得没话,只得转头对绿柳笠,“你看这是主墓室吗?”

绿柳笠仍在看壁画,嘴上答:“这是前室,主墓室还需往后。”

张遥看前方确有扇石门,门紧闭,不知有无机关。有了教训,他再不敢大意行事。陆庸一头扎进堆得小山样的宝物中

,挑挑拣拣,很快便不见踪影。

壁灯忽忽闪动,穹顶壁画上,那些动物的眼睛也反射闪闪精光,犹如在注视墓室里三人。

一会儿,绿柳笠看完壁画,正要走,发现了问题:陆庸不见了。

张遥气道:“真是财迷心窍,在这种地方乱跑。”他大声呼喊陆庸。半晌也没人应。

偌大墓室,层层叠叠堆积,陆庸是钻进这些财宝当中。但静下来,周围除了火苗抖动,并没其他声音,陆庸要翻取宝

贝,至少也该发出点动静吧。

二人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陆庸,出来,要往后走了,再不出来把你一人丢这!”张遥更大声。

绿柳笠皱眉,“不对,分头去找。”

“分头?”张遥可不大想单独行动。

绿柳笠没理会,径自往左边去,爬上大鼎,探头查看。

张遥想陆庸毕竟帮过自己,还是还个人情的好,便往右查看。

“陆庸,陆兄弟,你在哪?”走在一堆堆宝贝中,当真金碧耀眼,不过这些堆得像迷宫一样,别说陆庸,连自己也弄

不清方向。

绕了几圈,始终没见,说不定已被绿柳笠找到,张遥想转身出去。

就在他刚一转身,背后呼啦掠过了一个黑影。张遥是当兵的出身,感觉一向灵敏,他迅速一回头。

但是,身后除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谁,他第一反应是陆庸,这小子鬼主意多,被自己绑过,会不会怀恨在心,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

“陆庸,别装了,快出来!”他喊,心里又没底,这小子虽有些精怪,但未必会在这境况开玩笑。他的掌心有些出汗

又喊两声,声音在雕塑玉器孔洞缝隙间,发出轻微嗡嗡声,金灿灿的墙,将人围在当中。

突然,张遥身后又是迅速掠过一个东西。

这东西在背后带过一阵阴风,刹那间寒得刺骨,墙上壁灯都跟着闪烁了一下。

“什么人!”张遥飞速转身。这回他敢肯定,一定有什么跟在他身后,而且那东西绝不是陆庸!

究竟什么东西,竟有如此之快速度,如果是人,怎连一点脚步声都没。

张遥脑中闪过一词。这个词陆庸提起过,他还很不相信。那是在古墓里行走无踪的——僵尸。

张遥脊背顿时一凉。

自己毕竟是挖了人家的墓,说不定那贪财的陆庸已被……

不愿再想,他必须去绿柳笠那里,这时恐怕只有绿柳笠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遥立刻往外走,边走边警惕看着四周

两边玉石幽幽发光。张遥每走过一处,那里壁灯便忽一闪,那些器物上雕琢的兽面龇牙瞪目,在火光一闪之下仿佛活

过来,一路盯着张遥身影。

张遥走过一条道,又走过一条,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起来。

很快,他发现不对,这么长时间,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早该出去了,为什么自己还被这些东西包围着。

他立即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猛跑,深吸口气,先冷静下来,可能是走错了路在打转。

一樽双凤方壶,很大,黄玉凤凰立在壶盖,造型别致。看准这壶,他继续向前,默念这回千万要走出这鬼地方。

一会儿,穿过一堆堆宝物,这些东西怎么似乎眼熟?忽然间,他觉得周围仿佛都变的模糊了,脚下一软,又停下来。

在左手边,依然是那樽双凤方壶,那两只凤凰依然展翅。他竟回到原点!

“不可能……”张遥明明记得是往一个方向跑,无论如何不可能回到方壶这里。

这次真是麻烦了,他额头渗汗,两边景物原来一直都没变过,难怪这么眼熟,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说不定绿柳笠

已在外喊他多次。

就在这时,张遥背后似乎有什么慢慢靠了过来,愈来愈近。

壁灯突然一阵剧烈抖动,张遥本还喘气,立时屏息。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但明显,张遥能感觉到,他面色已青

是刚才那黑影一直跟踪自己,或根本就是想把自己困在这。总之再没人能帮自己了。

张遥没回头,他想趁那东西离近时回头看个究竟,究竟是人是鬼。渐渐,背上开始透进凉气,顺脊柱直上头顶,寒毛

根根竖起。

壁灯如风过般,火苗疯狂跳动起来。

张遥感觉有东西已缓缓贴上,他甚至能感到那东西在他脖后吹气。

“什么人!”他猛然转身,一拳挥出。

壁灯刹那“扑”地亮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安静一片。

张遥还伸着拳,定定站在那。他的拳没打到任何东西,他身前空荡荡。

不,并不是什么也没有。

就在正前方,十几米远,坐着一个人。

壁灯光被器物挡住,在地面打下昏暗阴影,这人就背对张遥,坐在那片阴影中。

张遥眯起眼,是谁?

那人蜷缩着,似乎是穿了件灰白衣服。但那人耷拉脑袋,松垮肩膀,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又像全神贯注盯着地上什

么东西。

从背影看来,这人还是个小孩。

一股诡异气息充斥着。

“陆庸?”张遥试探着喊了声。

然后,一个熟悉声音,“哎?姓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是陆庸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在周围器物间回荡,张遥脑子

里顿时“嗡”一响,全身都僵了。

因为陆庸声音,并不是坐在前方那人发出来的,而是来自自己身后。他缓缓转头,只见身后,陆庸站在那里,手上还

捧着个红木盒子。

那坐在那的人又是谁。

第十六章:脚印

望着身后陆庸,张遥磕磕巴巴,“陆、陆庸?”

“在下是叫陆庸。”陆庸手捧红木盒,背个鼓囊囊衣服包,莫名其妙,“你干嘛一副撞了鬼的样子。”

张遥神情紧张,打量着陆庸,眼前的这确是陆庸无疑,那刚才坐着的……他猛地回身。

刚才那片阴影里,空无一人。

“人呢?”他错愕。

陆庸顺着他目光望去,“人,什么人?”

“是另一个……刚刚就坐在那里……”

陆庸看他样子,也不禁发起毛来,“可别是看错了吧。”

“肯定……”张遥一望陆庸,“你跑哪去了,喊这么久都没回句话!”

陆庸一缩脖子,“你喊我了?……快瞧这个!”他把红木盒子打开。

盒里是一把钥匙。

张遥火气上窜,将盒盖一关,“真有心思,快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陆庸四周看看,“咦?又是这里。”

张遥一惊,原来陆庸也已被困,难怪喊他听不见。

“姓张的,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陆庸已隐隐觉得周围有种不舒服的气氛,整个人像被闷着。

周围的器物堆的小山一样,张遥伸手,一用力,“啪啪”两声,最顶上的两个罐子掉下来摔碎了。

陆庸心一揪,多好的罐子。

又几声脆响,张遥正努力推那小山堆,推得摇摇欲坠。张遥是想,既不能出去,就将这些东西弄倒,应不成问题。

陆庸急了,“干嘛毁这些宝贝?”

“不推倒,我们一个都别想出去,快来帮忙。”

一声巨响,小山堆碎成一摊,连带着周围的也开始倒,一排接一排,不过半刻,一片狼籍,顿时就开阔了。

只听绿柳笠声音传来,“你们出来了。”

张遥陆庸定睛一看,绿柳笠就站在不远,两人急忙上前。

“看什么呐?”陆庸见绿柳笠神色异常,顺着他目光向地上看去,这一看可吓了一跳。

墓室地上,整整齐齐的印着一排脚印。

张遥看后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脚印本没什么可奇怪,也许是他们其中一人留下。但很明显,这排脚印并不是他们的。

首先,脚印带着水踩的,从墓室的正中间凭空出现,走向通往后室的门,就在快到门口,水印渐渐消失,很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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