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莲夜 第二卷 上——麒之离殇
麒之离殇  发于:2011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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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还挺出名的嘛!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上身的衣服又该换了,早知道就多摸它几件出来,打一架就坏一件,以后我要是不多弄点银子的话,估计天天都得光着屁股上大街了。

苍剑从旁边投来奇怪的眼神,有些犹豫的开口问我:“你就是青麟?”

我将头发在脑后束好,再将脸上的面具扶正,对他点头:“我的确是叫青麟,不过我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居然这么好听,也这么有名呢。好像大家都知道我似的?”

屋子里早因为刚刚的打闹,一些围观的人也被小桃那犀利的招式给吓跑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五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苍剑呆楞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桃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的盯在我身上,祈月寒则是将目光投向远处,只有那妇人微笑着对我说:“你的名字当然不是因为好听才出名的啊,只有当你做了什么比较大的事情之后,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让这么多的人都注意到你。至于是什么样的事情,我想,你会比我更清楚。”

我抬脚走出一片破坏了的楼梯口,对那妇人耸耸肩道:“我是清楚了的啊,可是你们不清楚的话,就算我再怎么清楚,也是于是无补的啊。”

那妇人忽地宛尔一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我自然乔宄耍蝗荒阆衷谝膊换嵴驹谡饫锖臀颐撬祷啊!?

我冷冷地扫过祈月寒,再转回视线道:“不就是本破书嘛,至于这样吗?把本门的功夫练好就得花好多年的时间,花好多好多的精力,已经是够辛苦的了,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去学别的门派的功夫?累不累啊?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多研究研究自家的功夫,再说别个门派的东西也要看你适合不适合练啊,囫囵吞枣,半点好处都没有。这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都不明白呢?真是的。”我长叹一口气。

祈月寒转过目光盯着我的脸,想透过那面具看清我底下的神情,苍剑也在一旁楞楞地不住打量着我,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似的,那妇人听了我的话,弯起嘴角微微笑着,不再说什么。小桃则瞪着我,愤愤的说道:“不通不通,什么歪理,简直狗屁不通。”

我斜她一眼说:“小桃表妹啊,你难道闻过狗屁?不然怎么会知道狗屁到底通不通呢?”

小桃咬着嘴唇刚欲发作,忽地转而灿烂一笑,简直比六月里的天气变得还快。她转动眼珠,笑出声来,银铃似的笑声忽然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她指着苍剑对我道:“刚刚,我好像听到他说,你是被选上的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有这么一句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回头望向苍剑,他一脸惨白,抿嘴不说话,只是对着小桃他们流露出敬畏的神色。一抹鹅黄从我旁边越过,快到我根本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妇人飘然的走到苍剑的面前,其间毫无生息,我的心底暗暗一震,我知道那是一种面对更高山峰的挑战。

苍剑对着那妇人必恭必敬的弯腰行了个大礼,敬畏的说道:“天剑门,苍剑,见过双夫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被苍剑称为‘双夫人’的那女子只是微微颔首,其间一阵不露自威的气势就无声传起,她轻声问苍剑道:“刚才小女所问的话,我也很想知道缘由,希望天剑门的人可以好好解释一下。”

苍剑顿时满头汗水的望了望我,一脸难受的模样,活像吞下了一大把苍蝇似的难看,他越是焦急,额头上的汗水就越多。

别说其他的人是一头雾水,现在连我也是一样的了。我环绕四周,见祈月寒还是那副冰块脸,只得慢慢蹭到小桃的旁边,皱眉问她:“表妹啊,苍剑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最好的是,你再告诉我一下,姑姑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苍剑好像很怕她似的?”

小桃原本听到我叫她表妹的时候,竖立起了弯弯的柳眉,但听到后来我又叫她娘为姑姑,皱着的脸忽然笑开了,就仿佛一朵正在绽放的艳丽桃花。她掩唇轻笑,嗔了我一眼道:“青麟啊,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得很啊。别人见了我们都只剩下发抖和敬畏了,只有你能这么放肆和我们调笑取闹,想必这个世间,除了你之外,也再无其他的人胆敢如此了吧?”

我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她见势灵巧的躲了开,我迷茫的说:“我可是初入江湖啊,哪里知道什么,就算你们讲的再怎么神秘和诡异,我不明白也不清楚,所以你想要用这种办法来吓唬我的话,还是免了。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再说,你是我表妹,你又叫她娘,那我自然就得给她也改改称呼啊。我娘亲只有一个兄弟,并没有姐妹,我爹倒是有很多的姐妹,因为我没有‘姨姨’,所以说,我就喊她为‘姑姑’了啊。再则,我喊她姑姑,又不一定是我占了她多大的便宜,搞不好还是你们……占了我不小的便宜呢。”我边说,边冲着小桃眨巴着眼睛。

小桃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细白的手指尖指着我的鼻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简直就像个会变色的大桃子。忽地传来一声轻笑,祈月寒一双星辰似的眸子弯成了新月,正抿着唇笑出声来,身体笑得有些发抖,惹得那衣摆上的墨梅不住颤动。

我正诧异,他居然也会笑成这个样子,忽然感受到一阵压向肩头的热度,身体条件反射的向旁边一侧。双夫人的手掌定在了半空,一双温和的眸子正含笑的望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歪头对她一笑,欣欣喊她道:“姑姑。”

苍剑的身体在听到我的话后,猛烈一震,张口颤声道:“青……麟……不可……”他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给打断了。

他扭头望去,祈月寒有些不可自制的歪在门框上,捂着肚子咬着嘴角,笑得脸色都有些泛红了;小桃也掩着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头顶上那几只银质的梅花簪子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双夫人将手慢慢拍在我肩头,一股暖和的气流透肩而来,感受到没有恶意的气流,我渐渐放松了身体,承接她温和的真气。在我肩头又拍了拍,双夫人温和着声音对我道:“我就只有小桃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姑姑吧,有你这么个孩子,我也会很高兴的。”

小桃忽地跑进双夫人的怀里,摇着她的手臂道:“娘啊,我不喜欢他。不要让他喊你姑姑。”

我对她做个鬼脸:“表妹啊,你不喜欢我,那没有关系啊,我喜欢你就好了。真的,不骗你。”

小桃暗中踢了我一脚愤愤道:“你可知道我娘是谁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对我娘出言不逊。”

我掏掏耳朵,道:“我哪里知道你娘是什么人啊?不过我却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对她抛个媚眼,“你是个又大又红又凶又可爱的桃子。”

双夫人止住了小表妹对我的招式,我则被祈月寒忽地拉到一边,他用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望着我说:“她是我师父,你对她也稍微客气点。”

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我指着祈月寒道:“你说过,你是清韶宫的,她是你师父的话,那她应该也是清韶宫的人?清韶宫?听说蛮挺厉害的,想不到啊,想不到。”

那双夫人展笑说着:“青麟,姑姑正是清韶宫这代的掌门人。这次,你可记清楚了哦。”说完她还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完全不像是个女儿都这么大的人,俏丽的像个年轻的少女,而且皮肤也好好啊,长得也真漂亮。

我回身望了望祈月寒,他正好奇的打量着我的神情。我走到他面前,问他道:“我该叫你什么呢?表弟吗?”我极其严肃认真的问他道。然后就看到了他变成青色的绝美容颜,他垂眉一瞬,而后抬起眼来,欣然一笑:“我不介意你喊我,表哥。”

我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是三月的,绝对比你大。快叫表哥。我亲爱的表弟。”

后来在小桃的急切要求和姑姑的咨询下,苍剑只得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其实并不是什么被选上的人,只不过是苍剑为了在小桃表妹凌厉的招式下救我一命而编出的借口罢了。我并不是天剑门的人,苍剑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让我以现在的身份成为被选上的人。只不过是不希望我被慕凝千桃的毒爪所伤,一个美丽的借口,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句玩笑刚巧被清韶宫的掌门人双夫人,和名满江湖的祈月寒公子听到。

听完苍剑的解释,双夫人并没有责怪苍剑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只是有些神秘的看着我懵懵懂懂的样子淡淡一笑。小桃则是送来不屑的眼神,愤愤道:“我就说呢,就凭你,也想当选吗?也不先回家掂量掂量。”

我坐在苍剑的旁边听他的解释,本来听得有些好奇,忽然从小桃口里听到回家两个字,不知道怎么的,一瞬间,有些怅然的感伤。为了掩饰一时间的迷失,我故意掉转话语问苍剑道:“解释一下什么是选上去的人,这样说半吊子的话,可是太掉胃口了啊。”

苍剑面对着双夫人和祈月寒好像特别的顾虑,只得低俯在我的耳朵边低声的告诉我。他还没开口讲出一个字,就被祈月寒拽住话头,硬生生打住了。

“他刚刚说的那话已经是很大的不敬了,你还问他?”祈月寒坐在椅子上,一双黑亮的眸子对上我,而后淡淡的在苍剑身上一滑而过,,“这一次选拔,天剑门打算派谁出来,你?还是你们少门主?”

苍剑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咬了咬嘴唇说:“无可奉告。”

祈月寒静立在一旁,听完他的话后,全身杀气顿出。小桃低低地嗤笑一声,用手按了嘴角:“你连我随意的几招都无法招架,还想要去参加这次选赛?”说完又是一笑,整个人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柔媚之态,和她的语气,完全相反。

苍剑忽然拔出藏在袖中的一双短剑,瞪视着祈月寒和小桃的动作,只要他们一有什么动作,好像就要大大出手似的。

双夫人好像对他们俩的话都表示沉识,所以并不出口阻止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留意着苍剑的表情。

听说清韶宫的人,亦正亦邪,善恶不明,所做之事无人能预料。而且宫内弟子武功又极高,除了听从宫内前辈和师父的话之外,其他的人,无论有多高的地位和多大的面子,也休想使唤得动他们为你做任何事。

我以前对清韶宫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就算几次遭遇到祈月寒,也只是对他的奇怪作为有些不解和好奇罢了,今日看到清韶宫的执掌人才真正的感受到他们的离经叛道,对弟子极大的放任自由,对其他人淡淡的漠视,还有对一个不相干人的亲近。我真奇怪他们是怎么样做到这一切的。

祈月寒和小桃他们是双夫人的嫡传弟子,而且从他们和双夫人的对话中可以看得出双夫人很是喜欢他们两个。两个人在清韶宫内的地位一定很高,而且祈月寒在江湖中的好像也混的挺不错,一般的江湖人都好像认识他,而且对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恭敬有礼。想必祈月寒手底下的功夫一定很硬实,不然在这种刀光剑影,只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的的江湖中,谁会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那么尊敬。

我忽然扑哧一笑,将苍剑的怒气,小桃的调笑语气,还有祈月寒身上那隐隐的寒冷杀气忽地冲淡了不少。看着他们投来的眼神,我摇摇手,低头一笑,坐到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双夫人身边,问她道:“姑姑,我问谁都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姑姑你就别再像他们那样撩拨我了,告诉我好不好?”

双夫人笑着瞅我一眼,伸手在我面具上轻轻一扣道:“你是想帮苍剑解围,还是真想听我说明这件事情?”

“两个都选,不可以吗?”我支在桌子上,瘪着嘴道。

双夫人宠腻地笑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从来没有人在知道我的身份后还能如此和我亲近而又没有任何企图,青麟你是第一个,所以才同意你叫我姑姑。既然是你姑姑,你的事情,我自己也要管一点,你既然有事恳求我,那我也不能在第一次就拂了你的意。”说完她一挥衣袖,小桃和祈月寒那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消失不见,空气中弥漫起淡雅的花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这个江湖上大大小小算过来,有上百的门派,虽然现在有了武林盟主的坐镇,使得江湖上得以安宁平静,暂时没有什么大的争吵和杀戮发生。可是你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他武林盟主阳洪天再怎么厉害,一些私底下的斗争还是会有发生,估计也是每个时辰都有几个十几个人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而丢了性命。有些地方远,认为他阳洪天管不着他们,所以更是肆无忌惮的闹事。所以才有了《寒雪神功》再现江湖的事情。

“谁的势力大,谁就嗓门大,这个规律就存在现在的江湖各派中。为了避免各大门派相互间的倾轧,阳盟主才在几十年前定下了一个条例,每五年举行一次大赛。目的是为了维持相互间实力的平衡,以武会友,让每个各大门派都有出彩的机会。当然这个大赛也不是单纯的武斗比赛,每个被选上参赛的人,都要先完成规定的条件,才能一步步跻身高位。最后的决赛,才是比武。而之前的赛事,是对每个人,各方面能力的考验。

“上一次,阳盟主让他们完成的条件就是每个人带回一株盛开在雪山之颠的魅若雪兰,再在一定时间内将兰花送到惜水之畔的水姥姥家去,将兰花交给水姥姥,然后请她为你调一味增长丹,增长天乃是天下间的灵丹妙药。听说其可以医白骨,活死人,以魅若雪兰为主药,再配以其他的珍奇草药,在烈火里炼制十天即可得到。

“因为魅若雪兰长在雪山极北处,吸取天地精华,每十年才会开一次花,花期又短,数量又少,所以这第一场的比试,就有将近七层的人被刷了下来,余下的人仅有不到二十个人。而其中站到最后比武场的只剩下了三个人。最后得胜的那个,就可以获得增长丹,比赛中一共得到多少个增长丹,他就可以获得所有的。还有阳盟主所教授的一套绝世神功。”

因为有规定道,所有的参赛者,必须是有门有派的人,而且各大掌门人也是被杜绝在外的,只允许其下的弟子出赛。所以那些被选上,参加大赛的,无一不是名门之后的英才人物。因为上一次增长丹的出现,使得各个门派眼红不已,这次大赛的奖品更是让人期待。所以有不少的人不顾赛规的规定,私自报名参加,为了杜绝这一类事情,这次加大了参赛的条例,凡是没有门派的人一律不得参加,凡是武艺不够资格的一律不得参加,凡是没人推荐的一律不得参加,凡是名声极恶劣的一律不得参加,凡是……

反正以我的条件,是拍马都难出赛的,也难怪小桃听到我被选上时,笑得那么奇怪。那些被选上的人,无一不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人物,而我,什么也不是。

听着双夫人讲了一大篇,我趴在桌子上,听得嘴角弯弯。双夫人看我一脸发现新奇事物的笑容,斜了眼睛问我道:“难道青麟也想参加?”

我垂着眼睑,低低的声音说:“这个是自然。每个人参加的目的都不会一样,我也有要参加的理由,就和你们一样。”

双夫人笑得娇媚道:“那你来猜猜,我们参赛的目的是什么?”

我支起头,弯着嘴角竖起食指道:“其一,你们自然是想得到比赛中出现的宝贝,那个增长丹,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百年难遇的奇药。获得它,就相当于得到了半面免死金牌。只是不知道上次是谁人这么走运得到了所有的增长丹。”我恍惚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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