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安感觉脸上发烫，嘲笑似的是的说，“你这人还真是表里不一，这么腻味的事儿亏你想的出，还做得到。”嘴角却紧紧抿着，生怕泄露了心中的欢喜。

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林浅安不由得微笑起来，心中却满是苦涩。

“林浅安。”

模糊地视线中，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夕阳的余晖弥漫在那人周身，林浅安愣愣的看着那人，却还没缓过神来。

“林浅安。”那人有重复了一边。

林浅安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却只注意到了那双眼。幽暗，无情，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林浅安尴尬的笑笑，说，“恩，你认得我？”

视线偏移，才看到那人穿着一袭深蓝的衣衫，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胸前——胸前，是一个圆形的龙纹……

“皇，皇上……”林浅安一惊，赶紧跪倒了地上。

“不用那么紧张，”萧玄清随手扶起了林浅安，“我们见过的。”

“……”林浅安有些紧张的垂着头，这下，别说救父亲了，自己都小命难保。

“车祸。”

“啊？”

“我说车祸，”不意外的看到林浅安呆滞的模样，萧玄清觉得有趣，抬手捏了捏那人的脸颊，恩，手感不错，“是我撞了你。”

林浅安脑中锈掉的齿轮慢慢运转了起来，但还是不太灵光。萧玄清叹了一口气，嘴角一歪，解释道，“我开车撞了你，然后你就死了，”怕那人还是听不懂，又说，“我为了避开你，被后面的车撞到，然后我们都来到这儿了。”

林浅安全身的零件集体罢工。又呆了半晌，林浅安缓缓地低下了头，“哦”算是表示明白，也接受了。

萧玄清对林浅安的反应很满意，随即说，“我挺喜欢你的，算是一见钟情？”看到林浅安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睁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自己，萧玄清突然觉得心情特别愉快，“你要是愿意，理解成再见倾心也可以。”

林浅安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无奈萧玄清随即逼了上来，“我要立你为后。”

“啊？”林浅安的大脑蓝屏了。

“或者，杀了你全家？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弟弟。”萧玄清微笑的说着，仿佛讨论者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开心。

林浅安接下来的日子，一直是梦游似的过着。他被安排住进皇上的寝宫，而之前，没有一个宠妃睡过那张龙榻。萧玄清并不为难他，只是纯睡觉，最多只是抱着他。林浅安可以随意走动，甚至如果愿意，可以参与朝政。而那些大大小小的贡品，萧玄清统统大笔一挥，赏给了林浅安。但这一切，却又像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似真实，却隐隐的，让他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是有道理的。事实上，萧玄清把林浅安留在身边，并不只是因为喜欢。林浅安长的漂亮，这就像是买了个必需品，却意外发现物超所值。就算林浅安是个丑八怪，萧玄清也会想办法留下他。萧玄清已经确定，自己和林浅安的生命是联系在一起的。没有必要由着那人乱跑，让自己成天担惊受怕。本来还想着怎么把他骗到宫中来，没想到，自己却送上门了。

萧玄清看着那睡熟了的人，不设防的，却有些撩人的气息。吻上了那人的唇，如想象般的柔软而又醉人，萧玄清感到一阵燥热。现在并不适合动这个人，他还很抗拒。但萧玄清又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随即起了身，往一处嫔妃的宅子走去。

本该睡熟的林浅安却睁了眼，抬头瞄了瞄外面，往被子里缩了缩，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9章

大婚。

林浅安穿着一袭红色长衫，盯着胸口的凤印微微发怔。想起前些天，慕容凡英姿勃发，却是宣读他和萧玄清的婚书。直到现在，想起那人的笑容，那人的“恭喜”，林浅安都会下意识的扯起嘴角，却是停的僵硬。

后悔了吗？

窗外，便是凤凰花如火一般的盛开，却在皑皑白雪之间孤然而立，冷冷清清。林浅安理理衣襟，走出了房门。

晚宴。

林浅安一直保持着盈盈的笑意，接着不曾间断的敬酒，便是一饮而尽。他看向正和慕容凌交谈甚欢的父亲，心中却是百味陈杂，欣喜有之，苦涩甚之。余光轻轻带过慕容凡，却是不敢多做停留。

“在下萧羽瀛，见过皇后。”上来一个青年男子，举手投足间风流尽显。羽瀛？好熟悉的名字。

“这是五皇兄，”萧玄清在旁边解释道。老皇帝总共30多个儿子，林浅安感叹他的造人功力之余，却并没有时间一一见过，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五皇子，印象还不错。

“见过五皇兄。”林浅安并不熟悉宫中的规矩，这样答着，却也不知是否得当。

“叫我羽瀛就好，我不过虚长你一岁，也好叫你浅安了。”林浅安有些别扭的低声重复了一遍，“羽……瀛……”，也没看见一旁萧玄清微微蹙起了眉。

轻轻的把林浅安往身边一带，萧玄清笑着说，“浅安今天喝的有点多，这杯就我代了吧。”

“他杀了那个讨厌鬼，让我不能手刃仇人，这事今天就结了吧。”林浅安这才想起来，羽瀛，便是那时候，替慕容家消除隐患时，字条上写的那个名。

看着林浅安恍然大悟似的模样，萧羽瀛觉得心情大好，随即边说，“想必浅安有着一手好剑法，可否让羽瀛一饱眼福。”

林浅安默默地鄙视了这个人一下，明明承认自己帮他报了仇，却又摆出一副林浅安误了事的样子。这个五皇子身子弱，那一世的慕容凡遭了灭门，想必以羽瀛一己之力，很难报仇，这话林浅安却又没胆子说的。虽说这人武不行，琴棋书画之类的却是强悍的离谱，能编能演，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不屑于勾心斗角，朝野之间人气惊人的一致——一致的高。

“那浅安便献丑了。”即便这样，他也并不非要给五皇子这个面子，主要还是，看着萧玄清黑透了的一张脸，林浅安莫名的心花怒放，便应了下来。果然，那张脸瞬间一僵。

林浅安的笑容维持到对上慕容凡的那一刻，一顿，复又背对着他，舞起了剑。

林浅安的剑法干净利落，没有那些繁复的花招，却意外的吸引人。红艳的喜服随着招式变换，恣意飞扬。脑海中满是那人教自己这套剑术时的种种，林浅安有些情不自禁，猛然闭上了眼，手中的剑却依然凌厉。林浅安想斩断心中的不舍，刺穿着紧密缠裹着自己的眷恋，却在这黑暗之中，空留了失望。林浅安缓缓放下了剑，微笑着，睁开了眼。

恍然间，却对上了那一双困惑的眼睛，林浅安心中一痛，转向萧羽瀛道，“献丑了。”

无意间，余光却扫到了萧玄清若有所思的申请，林浅安一惊，心中莫名的微微发慌。

直到此时，在场的其他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不禁鼓起了掌。林浅安的剑术未必最好，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说不清道不明，却定定的移不开视线。

萧玄清起身走过来，直接抱起了林浅安，不顾那些善意的笑声，径自走到了寝宫。

林浅安却有些忐忑。便是洞房之夜，如何躲得过？

被轻放到软榻上，林浅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却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心情复杂的看着萧玄清。那双眼睛却是毫无波澜，林浅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看着萧玄清越来越近的面孔，林浅安无端的有些排斥，紧紧抿着双唇。萧玄清却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承载林浅安的两侧，目光却突然变得阴冷。林浅安不由得一颤，双唇下意识的打开。

萧玄清嘴角微微一扬，不等林浅安反应过来，便含了上去。不似慕容凡的冰凉，萧玄清如火一般狂热，长驱直入，霸道又不容反抗。林浅安微微吃痛，心中却是更加的厌恶，回手便是一掌，却被萧玄清轻易抓在了手里，顺势吻了上去。

林浅安有些惊慌，自己拼劲全力的一掌竟被这人随手卸了去。却顾不得那些，手脚并用的想要离开那人的束缚。

萧玄清毫不介意这样的反抗，甚至微笑着单手扣住林浅安的两臂，推置头顶，身体却顺势欺身上前，在林浅安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看到林浅安不自禁的微微一颤，萧玄清的眼睛微微泛红，动作便更凶猛了。另一只手摸至腰侧，几下出去了林浅安的衣带。看到那人消瘦却又紧实的小腹，萧玄清浑身一热，舌尖轻轻一舔，手却也没闲着，探到那人下身，便是灵活的逗弄着。萧玄清感受到手中的变化，身上的燥热更胜从前，此时也没有了忍下去的理由，随手卸掉了衣服，便压了上去。

林浅安空洞的双眼直直的望向天花板，耳边是萧玄清平稳的呼吸。仿佛不曾察觉，紧紧环住自己的压迫感，林浅安没有反抗，没有表情，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也许，这更像是一具尸体。

一夜无眠，却乖乖的坐在餐桌前，和萧玄清一起吃饭。两个人都默默无语，空气却有些凝滞的压迫。萧玄清掩住唇角，轻轻咳了一声，说，“昨夜辛苦你了，上午好好休息，我退朝就来陪你。”

林浅安没有做声，只是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萧玄清有些尴尬，却又有些恼火，毕竟，未曾有人敢如此不敬。虽然不能杀了他，但十大酷刑轮番来一遍也是可以的，但萧玄清却根本没往那里想。无奈，起身便走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林浅安起身，有些踉跄的走向浴室，却是扶着池子大吐了起来。仿佛连胆汁都吐了干净，林浅安才缓缓起了身。一遍一遍的清洗着池子，然后一遍遍清洗着自己，冲刷地池子都仿佛褪了色，搓洗着身体都红肿了起来，林浅安却仍机械似的重复着清洗的动作。

一上午，直到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狠狠地箍住，从水里一下子捞起。林浅安无神的眼睛对上了那愤怒的双眼，却是冷笑了一声，便不发一言。

林浅安不说话，每天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那树凤凰花。宫中的人却不敢欺负他。皇帝暴虐，周围的小仆若不会察言观色，早就死了好几个轮回。这皇后虽然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但却似乎很受皇上的喜爱。其他的寝宫便是去也不去了，萧玄清下了朝便直接来到林浅安这儿。两人沉重的呼吸，饶是见过了许多大场面的侍卫都是个个面红耳赤。皇上赏赐的衣料是最稀有最舒适的，餐点是最好的厨子做的，各地的进贡也都先由皇上选了最好的，送到这里。林浅安对那些赏赐却不屑一看，但这仿若无欲无求的林浅安，却独独喜欢那凤凰花。

林浅安倾慕凤凰花。自由，洒脱，狂热，却愿意为一树梧桐停留。此时的凤凰花瓣，便相继了那高傲的凤凰，非梧不栖的凤凰，慕容凡最喜欢的凤凰。

林浅安终于轻轻地笑了起来，却多了许自嘲。一个月来，第一次走出了房门，缓步走向凤凰树。随手扯下一片花瓣，那红便像极了鲜血，林浅安却笑了起来。

如此的不堪一击。

萧玄清在远处看着树下的白衣少年，衔起一片花瓣，那一闪而过的微笑，竟然萧玄清有些痴迷。萧玄清径直走了过去，扯起林浅安便往房里走。

林浅安皱着眉头往后挣着手臂，萧玄清轻蔑的一笑，直接把林浅安抱了起来，几步走进了房间，随手扯掉林浅安的衣服，便扑了上去。

林浅安的反抗却仿佛刺激了萧玄清的凌虐欲，他一口要上了林浅安的颈侧，林浅安却不发一言，倔强的抿着嘴角。萧玄清舔了舔唇上的血，脸上却是阴冷的笑，“浅安，你知道么，我要派慕容凡镇—守—大—漠。”

林浅安忽然瞪大了双眼。大漠，又名幽城。林浅安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便是种种的至毒草药，灵蛇猛兽的栖息地。不仅如此，幽城又是墨国与蝎国的交接，而蝎国最擅长的便是制蛊和投毒。

林浅安的反应是意料中的恐惧，但那无法掩饰的担忧却让萧玄清胸口憋闷。他推开了林浅安，恶狠狠地说，“便是个人才我也不能留他，还是直接处死了好。”

林浅安紧紧地抱住了萧玄清，萧承目光阴冷的盯住林浅安一眼，开口说，“放了他也行，但要看你的表现。”

林浅安的双手瞬间卸了力，却又紧紧的环了上来，咬着牙说，“怎么都行。”

萧玄清冷冷一笑，把手插入了林浅安的长发中，将那人的头缓缓的按向了自己的下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颤抖，“哼，还是……”

手上却是一空，随即被含住。萧玄清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把林浅安狠狠地按向了自己，逼迫着深入。

林浅安想吐出嘴里的东西，萧玄清却睨了他他一眼，“咽下去。”

随着艰难地吞咽，林浅安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呕吐欲，却惊恐地看到那人迅速膨胀的欲望。萧玄清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把林浅安扯了过来。

不厌其烦的重复了几次，林浅安面色苍白，人也哆嗦了起来。慕容凡却直接把他翻到了地上，毫不客气的进入。那人的闷哼却让萧玄清犹如电击一般，刺激的有些战栗，动作便更加凶猛。稍微清醒一些的萧玄清终于察觉到了林浅安的异样。那人紧闭了双眼，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渗出汗水，人却控制不住似的不停颤抖着。

萧玄清叹了口气，把林浅安抱到了床上。看了那人一会儿，便招了一个仆人说，随手一指“明天，把那棵树砍了。”

第10章

院子里是大片洁白的积雪，厚重而静谧，一节树桩突兀的立在那儿，显得有些可笑，有些寂寞。林浅安趴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它，仿佛一个不可方物的珍品，怎么也看不够。那一袭白色的身影仿佛融入景物之中，飘渺的就像要消失不见，萧玄清看着那单薄的身影，莫名的心中一疼，却是冷笑了起来。

林浅安没有看他，却是盯着那半截树桩，幽幽地说，“我们是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

萧玄清不做声，林浅安又继续说，“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也死掉呢。”

萧玄清目光一沉，林浅安仿佛看到了似的，轻笑了起来，“你再猜猜看，如果没有我父亲这一系的支持，你能不能当上皇上呢。”

“你想干什么。”

林浅安却无聊似的用手支起下巴，“不干什么啊，其实重生也挺没意思的，还得做一次小孩儿。但是跟你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林浅安痴痴地笑起来，却是挺不住似的，变成了捧腹大笑。

萧玄清面色不善的盯着林浅安，身子有些僵硬。好半天，林浅安才缓过神似的，说，“不要让慕容凡去。”

“蝎国日渐强大，这几年处处挑衅，我派他去并不全是因为你，”萧玄清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解释这些，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继续说，“他是难得的将才，他去便有了五成把握。”

“五成？”林浅安终于回过头，顿了顿，说，“那让我也去。”

萧玄清犹豫，林浅安复又说道，“我本身就会些医术，这些你也该知道，我去，至少提至七成。”叹了口气，林浅安说，“我不太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如果生命只有一次，那就要慎重考虑了。但我们毕竟不同，何不试一试呢？就算后悔了，来世再变一下就好了，不是么。”

萧玄清逼视着林浅安，林浅安却还是微笑着。萧承犹豫。不是不敢试，而是心中有些不舍。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一想到林浅安要离开，便有些烦躁，有些不安。但对于权力的向往又让他咬紧了牙关。最后却是冷冷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