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飞，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想通？」欧阳决躺在床上看着他。「你觉得凭你这一堆一块儿也能找到真情？」

「总###比你强。」黄飞也急了。心说你自己瞎混，干嘛非拖着我？

「黄飞，不是每个gay都能像吴小帅那么走运的。你知道刘明以前是什么人吗？有多少人因为他闹得头破血流的。」

「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最起码人家现在是个正正经经的人。他只爱吴哥，很多事他都肯为吴哥去做。这就够了。」黄飞一本正经地呛回去。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的？」欧阳决冷笑着看他。

「我#，刘明不是真心，难道你是真心？」黄飞嗤之以鼻。「我知道你也喜欢吴哥。可你为他做过什么？你甚至连主动表白都不敢。」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管你是什么想法？」黄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找替身陪你，你就去找gay。我##是直男！」

「哈哈……直男？」欧阳决坐起来咯咯直乐。「那天晚上是谁说自己天生就是个零的？」

黄飞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恼羞成怒地大吼。「你###算老几？你管我？我愿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那天是耍你，整你！我爽我的，管你###屁事？」

欧阳决坐在床上冷冷地盯着他。「你再说一次？」

「我，我说怎么了我？我就是耍你的，怎么地吧？」黄飞拿出小流氓的气势愤愤地回瞪他。

54

「黄飞，敢这么说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欧阳决冷冷地起身，微昂着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视着眼前的人。「你说说看，为什么要耍我？」

他一步步地逼近，冷冽的杀气令黄飞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你，你想干嘛？」黄飞强迫自己不要后退。虽然他眼睛是瞪起来了，但气势却弱了对手一大截。

他俩的身高相差不多，欧阳决微微低头就跟他鼻尖顶鼻尖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耍我！」他一字一顿地问。

「那你就敢说你没耍我？」黄飞觉得气不过，明明是自己吃了瘪，现在倒成自己理亏了？

「嗯。我敢说，我没过耍你。」欧阳决答得理直气壮。「你是0，我是1。互相安慰是生活中必要的一部分。」

「我去#####地必要的一部分吧。」黄飞气得嗷地一嗓子把欧阳决推开。「我###就算是0，也看不上你！」

欧阳决这回没出声，只是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脚下一绊狠狠将人摔在床上。

……

「我#……」吴小帅在窗户底下听真听不下去了，嗷地一嗓子就站了起来。我妻明赶紧把他给抱住。

「小帅你冷静点儿。」他一边捂上吴小帅的嘴，一边小声安抚。「你信我，黄飞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是自愿的。」

吴小帅就跟一头发疯的小毛驴似的，在我妻明怀里直扑腾，眼睛都瞪红了。我妻明赶紧连拖带抱地把人带走。直到停车棚才把他松开。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黄飞是自愿？」吴小帅一脚踹上旁边的柱子，愤愤地叫嚣。

「你还记得咱俩打赌陈龙的事吗？」我妻明试图跟他心平气和地交谈。

「我###地不想听别的！」吴小帅眼睛都瞪圆了，拿手点指我妻明。「我就问你一句话，今天黄飞要是被强了，这笔帐怎么算？」

「小帅……」我妻明皱眉，用极为轻柔的语气力图让吴小帅平静下来。

吴小帅实在不想跟他发火，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回寝室。我妻明从后面又把人给抱住了。「小帅，你就给他俩一次机会。你还记得咱俩回来的那天吗？」

听他这么一说，吴小帅就愣住了。

见他终于不再挣扎，我妻明才继续说。「那天黄飞都被揍成熊猫了，还帮着欧阳说话呢。再信我一次，黄飞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回去，只会让他俩都下不来台。」

「可是……哎……我只是闹不懂欧阳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吴小帅替黄飞愤愤不平。

「所以才要多给他俩一点儿时间啊。」我妻明放柔了手上的力道，用鼻尖儿若即若离地扫着他的耳轮。「欧阳的心情我能明白。因为当初我也很迷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你，还是想玩玩就算。直到你坠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小帅，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像我这样选择的。」

「我妻明……」吴小帅回握了他的手。回想过往，心里又是一阵酸楚。「答应我，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嗯，我当然不会让你伤着。尤其是这里。」我妻明指了指他的心口。

他二人在这耳鬓厮磨，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娇弱身影。雪地里的女孩儿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那儿，眼前的事实让她倍感震撼。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用尽全力地转身离开。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眼看都已经月上枝头了，俩大帅哥还在学校外头压马路呢。吴小帅不禁打了个寒战，抱着怀直搓胳膊。他俩出来的时候比较仓促，穿的都不是很多。这会儿又好死不死地下起了雨夹雪。

我妻明赶紧脱了外套给吴小帅裹上。后者大为不快。

「你拿哥们我当女人啦？」

「事实证明我比你抗冻，所以衣服你穿。这跟女人不女人的没关系啊。」我妻明倍感委屈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穿我穿。」吴小帅最受不了就是我妻明那楚楚动人的眼神。他把两件儿外衣都套好，然后把衣服怀一敞。「来吧，甭客气了。」

我妻明嘻嘻一笑，真没客气，一头就扎进了吴小帅的怀里了。「哎呀，真暖和。」

「诶，你说今晚上咱还用回去吗？」

「不好说。估计201寝已经被陈氏兄弟给霸占了。」我妻明幸幸福福地卷缩在对方怀里，面上还故作苦涩。「欧阳决跟黄飞肯定会在咱俩的床上办事儿。只可惜了我那新买来的双人床单，这下算是捐公了。」

「什么床单？」吴小帅一头雾水。

「我让藤上特意挑得鸳鸯戏水图哟，很有中国特色的。今天早上刚铺上。」

「特色你个头啊？」吴小帅脸一红，没好气地斥他。「先说咱俩今晚上去哪儿吧。网吧还是……」

「坚决不去网吧。」我妻明一脸苦大仇深地否决。他平生最烦的就是网吧这种低俗无趣的地方。

「那你说去哪儿？」

「酒店？」我妻明眼神一亮，满面红光地提议。「我在万豪酒店订了长期套房。环境还不错。」

吴小帅挑眉回看他。二人眉来眼去地交流了一番。最后，被问到的人不禁咧嘴儿失笑，决然回送二字。「不去。」

「嗯……那就麦当劳吧。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妻明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

陈飚在自习室里一直耗到了十点。眼看教室门就要关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抱起书本回寝室。心里琢磨着，都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了。那两人有啥话也该说开了吧？

可是当他来到寝室门口打算敲门的时候，忽听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一阵……那啥声。仔细一听。

「欧阳……嗯啊……不，不要……」黄飞语无伦次地求饶声。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床铺的摇晃声。

陈飚的表情瞬间变化了无数次，最后放下手，转身离开。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陈龙倚在墙边儿一副久等了的样子。

「去我那吧。」

「……」陈飚没动，只是挑眉回看。

「阿飚，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了，你呢？」陈龙来到他近前，以绝对地高度差俯视对方。语气中尽显挑衅的意味。意思是，我不再像当年那么幼稚了，可你却还在计较过往。不管到什么时候，你永远都不可能比过我。

被小看了的陈飚不肯服输地昂起头来跟他对视。「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

二十四号周五，早上七点半。六个人三对儿在教学楼门口巧遇了。黄飞是满面红光，只是行动稍显迟缓。欧阳决是趾高气昂，只是气色稍显疲倦。再瞧陈氏兄弟俩，还是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沉默寡言。现在最寒酸凄惨的就属我妻明跟吴小帅这对儿了，试想在麦当劳里窝了一夜，没洗脸没梳头的还能有个好？

55

这天中午，101寝全体成员外加我妻明，五个人很难得地在学校食堂里汇聚一桌。陈龙当然还得端着他那辽大一哥的架势，走到哪里都得呼风唤雨，前有人开路后有人跟班的。不知道『孤苦伶仃』的他是不是也在偷偷羡慕着人家那两对小情人儿。

五个人占了一张大桌子，摆上七分饭。其中三份看不到青菜绿叶的肯定都是我妻明的。

「你偶尔也吃点儿青菜吧。」吴小帅夹了块烧茄子放进他碗里。他知道我妻明最多能接受的素菜也就是烧茄子了。

「哦。」我妻明头都不抬，整个人趴在饭盆上左右开工。这家伙平时是个左撇子，连写字都用左手，可一吃起饭来就左右手都能上。两双筷子一起忙。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了几个胃。

「你慢点行不？又没人跟你抢？」吴小帅用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凶他。心说吃那么快容易得胃病你知道不？

陈飚就自个闷头吃东西，谁也不理倒也不觉的尴尬。黄飞坐在他旁边儿直勾勾地咀嚼着干米饭，也不知在想啥。欧阳决吃着吃着，顺手就夹了块肉最多的鸡腿塞进黄飞饭盒里。

黄飞被吓了一跳，随口来了一句。「你干嘛？」

其余仨人的目光也都唰地一下落到欧阳决的身上。后者的筷子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被人赃并获了。

我妻明眼睛都睁得多大，视线转了一圈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饭盆上来，继续吃。吴小帅强忍住喷饭的冲动也低头继续扒饭。剩下的陈飚一向泰然处之，该吃吃该喝喝，跟没看见一样。

欧阳决傻呆呆愣在那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抽什么风儿。只是看见吴小帅给我妻明夹菜，他就下意识地给黄飞夹了块肉。

「我吃饱了。」愣了半晌的欧阳决最终闷闷地扔一句话，起身就走人。

黄飞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块肥鸡腿半天没说话。

「快吃吧。待会儿爱心鸡腿都凉了。」吴小帅笑嘻嘻地调侃他。

「没事，凉了，还会有人再来送一只。」我妻明也跑来笑他。

「别笑我了。他没那意思。」黄飞有些难为情地咬了一口鸡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情不自禁的才是真心。」陈飚向来是一句惊人。害黄飞险些被鸡腿咽住。

下午最后一堂又是英语课，吴小帅撑着脑袋直打盹儿。这真不能怪他，昨晚上在麦当劳里臭了一夜不说，还要陪着我妻明聊家常。不困才有鬼。英语老师算是盯上他了，只等他一趴桌子就点名。吴小帅也是不争气，一个没注意就睡过去了。

「吴小帅。」老师乐呵呵地就过来了。

「啊？」吴小帅一个激灵坐起身，泪眼汪汪地看着老师。

「In the Guinness world record，who is the least people who rests？」

「哈？」傻小子立刻呆掉。

「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老师难得地说了句中文。

「你惨了。」欧阳决很适时地提醒他。

「晚饭我给你送来。」我妻明笑嘻嘻地主动担起送饭的活儿。

下课铃一响，吴小帅就被带去办公室作辅导了。而我妻明则美滋滋地收拾好俩人的书本直奔食堂。欧阳决在后面看得是一清二楚。不禁摇头惊叹。「家庭主夫就此诞生了。」随即他又打了个寒战。「前车之鉴啊，前车之鉴。」

我妻明一路哼着小曲儿正好跟对面走来的陈龙擦肩而过。

「刘明？」陈龙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嘿嘿，我去给小帅打饭。先走一步了。」他跟邀功似的，逮谁跟谁显，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跟吴小帅俩人这点事儿。

「……」陈龙表情有些古怪地目送我妻明远去，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羡慕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跟老弟过上这种日子就好了。

其实老师找吴小帅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督促督促他好好学英语。原来这英语老师还跟吴小倩有些私交，所以才会对吴小帅特别关照。

没有预想中的长篇大论。二十分钟不到，吴小帅就被老师放行了。他刚一出门儿差点儿撞到一女孩儿。

「同学，你没事儿吧？」吴小帅装出乖乖男的样子，扶住了女孩儿。

女孩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儿别开了视线。小脸儿羞得通红。吴小帅盯盯地瞅着她的侧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女孩儿一撩鬓发，腼腆地点了点头。「开学那天，我们在学校里见过。我还记得你叫吴小帅。」女孩儿的声音小了许多，更显娇柔可人。

「哦……我想起来了。你叫……」吴小帅急得直抓头发，他记性一向不好。虽然想起有这么个人，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陶桃。」见他一脸焦急的傻相，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对对，是叫陶桃。」再细瞧眼前这女孩儿，水灵灵的那么可人，越看越对吴小帅的胃口。

估计也是他跟我妻明耗在一块儿太久了，几乎都要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女人。这会儿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对他胃口的，也就不免会叫人有些挠心的痒痒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军训的时候，也是。」陶桃仗着胆子吱吱呜呜地乱说一气。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样子十分可爱。「我是想……想……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儿。我有两张电影票。」

让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儿主动向自己告白，这真是天大的罪过。吴小帅为难得直抓耳挠腮。他虽然不想接受这份感情，但是又不好直接回绝人家。

正在他俩愣神儿的时候，几个学生扛着桌子椅子从走廊里疾奔而过。一个没长眼睛的男生还挥着手里的椅子，好悬没刮着陶桃。吴小帅在情急之下转身将她往怀里一带。俩人顺势跌靠在墙上。

「没事吧？」

「……」陶桃摇了摇头。「谢谢。」

「对不起。」吴小帅心一横，把话说了。「明天，我得补英语。」他松开怀里的人，然后尴尬地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说自己刚被老师训完。

陶桃深吸了口气，猛地抬起头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实情？……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吴小帅被问得心里又酸又痒。「有。」干干脆脆的一个字。

他俩刚才的举动正好落在我妻明的眼里。小恶魔捧着饭盒露出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来，然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56

嘎吱一声，寝室门开了。我妻明跟幽灵似地晃进屋。

「刘明？你不是给吴哥送饭去了吗？」黄飞正坐在床上看小说，见我妻明捧着个饭盒直勾勾地站在地当间，他就随口问了一句。

「……」我妻明不回话，只是把饭盒放在暖气上，然后转身就走。

黄飞呆呆地目送他离去，随后激灵一下打了个寒战。心说，刘明是哪根筋不对劲儿了，气势怎么那么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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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明少爷，您要的资料如下：

姓名：陶桃

性别：女

年龄：19岁

籍贯：辽宁省沈阳市

住址：XX街XX小区XX楼XX单元XX号

直系亲属：爸爸——陶亮。妈妈——薛琴。

爸爸：XX厂车床技工，工龄二十二年。月薪1500元。早上8点准时到厂，晚5点30分下班。

妈妈：下岗工人，曾在饭店做过杂活儿，目前自己开裁剪店。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

今晚行程：17点48分遇到吴小帅少爷，18点12分到食堂吃晚饭，19点34分在C座203自习室上自习，21点44分回寝室。

寝室号：B座103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