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 下——初末末
初末末  发于:2011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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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穿着豹字装的少年金吾卫,今日骑乘金戈铁马,手持银枪,放眼看去是一片满城尽是黄金甲,笳鼓悲鸣狼烟四起

。不由让人想起大漠之上的孤烟边塞,黄沙百战,不破不还的飞扬之势。

身着纹云金甲的千里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在一片宛如浪潮雷动的击鼓声中,一众羽林骑军引领在前,萧陌歌与上官清

策马扬鞭,踏上了这似乎遥遥无尽的征途。

萧陌歌想再回头看一眼,那人是不是真的有来。

也想看看,那冷面的美人会不会稍稍动容。

只是,离别之景终究是令人感伤,萧陌歌想想,决意不再回首,挥鞭疾驰而去。

不知今夕一别,何以春风渡玉门?

陌上楼头,皆向尘中老。三年前,也曾有过这般的感慨,现在真切的感觉到了,却觉得令人黯然神伤。若人生只如初

相见,却道当时已惘然。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此事早已不关风月,闻一曲箜篌,却觉如此哀愁,懊侬,懊侬。

大雪纷飞之中,依稀可见昨夜星辰昨夜风,美人如玉剑如虹。

终究不过是易水人去,沧海一泪向海流,一江春水轮东。

韩傲尘站在楼台之上,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大雪纷飞之中。却不知为何,眼前的一片悲切之景,却也

在这场大雪中,渐渐朦胧。

在启程后的第一晚,大军露宿野外。升起篝火,所有人心情混杂。

一是远离了家乡,二是对未来空洞的无知。

萧陌歌坐在独自的营帐中,却是心情释然。自己的家乡本就不在长安,珍妃一案过后就在外颠沛流离四处躲藏,避过

风头以后已过了十余年。自己早已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唯一的不就是想讨口饭,虚度空年。

只是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太子的贴身侍卫,后来又被举荐做了大理寺少卿,自己本想辞官却又当上了金吾卫上将军。

听闻要远征,自己是下定决心了要辞官还乡,没想到还来不及辞官,就踏上了征途。

萧陌歌坐在营帐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想起昨夜仿若都是大梦一场,连同着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不过都是梦中幻境。

夜深人假寐时,萧陌歌从榻上坐起,默默叹气,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刚刚走出营帐,却听见旁边士兵的营帐里传来隐隐说话声。

萧陌歌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掀开帏帘,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士兵被一群高大的士兵重重围住。那士兵的头低着

,重甲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厚重,好似能将他压垮一般。旁边几个士兵身形相当高大,这种情形简直就像是在欺凌

弱势。

“小子,这么瘦还来从什么军阿?你要是上战场打仗,还没开打还不得先给吓死了?”

几个士兵听闻附和着捧腹大笑。

另外一个拍拍那少年士兵的脸,调侃道:“长着一张晚娘脸,还真不赖阿?我看你别当士兵了,当军奴得了,还可以

给哥儿几个乐乐,是罢?”

萧陌歌一听,运气不错,这里还有个漂亮少年。正好自己也睡不着,不如就找来玩玩。

萧陌歌走过去,拨开那些士兵,说道:“干什么干什么?都散开别凑热闹!”

“萧将军,我们……”

“说什么说?!都滚出去!”

萧陌歌怒视那群人,正想好好瞧瞧看这人是不是真的长得不错,却见那士兵抬起头,以更加凶狠的眼神怒视自己,萧

陌歌瞬间腿就软了。萧陌歌正想叫出他的名字,来人却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那张美艳如花的脸上,是满满的愤恨。

“喂!你干什么阿!”

那个士兵冲上来正要推开他,萧陌歌却抢在他之前把那个娇小的士兵护在了身后。

萧陌歌怒道:“我叫你出去!”

那士兵愣在那里,怎么都没缓过神来。萧陌歌拉着身后的人,推开他就走出了营帐。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萧陌歌连忙推开堆放在床上的衣物,端茶送水的让那祖宗坐上去。

萧陌歌尽量压低声音,焦急万分的说道:“殿下阿,您怎会在这里阿?!”

刘碧箫瞅着他,冷冷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两日前在朝上,我说得很清楚不是么?”

两日前?萧陌歌回想着,这才想起,两日前在朝上刘碧箫呈递一份奏折给乾泰帝,内容正是请求亲自驾驭,挥师北上

。只可惜安王百般阻挠,太后也是决意不肯,所以这件事算是被敷衍掉了。

但是万万令人想不到,他居然混在军队中,无论如何都偷偷跟来了!

“这样罢,明早我托人护送您回去好么?”

他萧陌歌是不违如愿,天下太平的时候就聪明,天下大乱的时候就装傻。现在就是该装傻的时候,凡事别想得太机灵

了,墨守陈规就好,他刘碧箫该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现在太子在这里,随便有个人把他给要挟了,拖到安王面前谈条件,安王都准得自乱阵脚,没准提什么要求安王都会

答应。但是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等于让太后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等着韩傲尘来追捕么?

再说他萧陌歌对天下也没有兴趣,还是算了罢,赶快把这小祖宗脱手了才是上策。

“我要留在这里,一同北伐!”

萧陌歌一听差点没吐血,“你留在这里干嘛呀?你又不会武功,你看你这身子骨,金枝玉叶的千金之体,能忍受长途

颠沛么?”

刘碧箫瞄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那么你会武功么?我好歹练过,再怎样都比你强。十三年前我母妃珍妃一案中,

我绝处逢生流落民间,在外没少吃苦,现在不过是继续过清茶淡水的日子,每天赶路罢了,有何不可?!”

“你失踪了,总会有人来找你罢?殿下阿,你让我怎么交代阿?!”

萧陌歌寻死觅活的求着他,奈何刘碧箫就是一脸铁了心的模样,决不妥协。

萧陌歌索性算了,直道:“行行,到时候有人发现你是太子了,我可不着干系,千万别推到我头上来,这可是大罪!

要不你先到我帐下,平日里你小心一点,好么?”

刘碧箫见他一脸无奈,不由笑了笑,点点头答应了。“那么,我住这里。”

萧陌歌看了看这里唯一的床铺,觉得自己不让不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刘碧箫侧身躺下,还嫌咯着不舒服

,扯过萧陌歌的披风就往草席上垫。弄得萧陌歌一脸啼笑皆非,欲哭无泪。

真不知这到底是去北伐,还是去游春。

第二十一章:古墓寻踪

翌日清晨时,萧陌歌还唯恐自己起晚了,匆匆忙忙的去另一边的营帐与上官清会合准备启程。不料上官清都不曾起来

,卧在榻上睡得正熟。

“喂!”萧陌歌抓住他的肩膀晃了两晃,“我说你好歹是一军之将,头目所在,怎么这般懒惰阿?现在都几时了,若

是赶不到,你也不怕皇上那边怪罪下来?”

上官清不耐烦的挥挥手,侧身继续睡,“急什么?以前云南王率军时,经常是日上三竿才优哉游哉的启程。这样罢,

你先率军走着,我随后赶到。”

萧陌歌一听这话立马就恼了。云南王是什么人?是想着要造反的人!他就恨不得皇帝赶紧倒台,内忧外患也是严重他

就越是高兴,番人蛮夷大举进攻杀个措手不及,自己伺机待发,看准时候就倒戈相向,在背上给你捅上一刀让你死不

瞑目。

按照现在这个局势,要是自己内部还松松散散,云南王早就乐翻了!

“备豫不虞你懂不懂阿?防范于未然当然是好阿,快点起来,你让我怎么交代阿?!”

上官清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萧陌歌,“妈的老子是武将又不是秀才!哪懂这么多大道理的?!不是我不急,是真

的没必要急阿,边城被夺,要重新夺回说简单不简单说困难也不困难。国之将亡,却没有明君亲政,满朝都是想着篡

权的奸臣,这太后皇上都不急,我们着急有什么用?”

萧陌歌愣了愣,正色道:“我萧某虽不是什么帅才将才,也不会什么绝世武功壮志凌云可所向披靡。但是朝政与国家

没有关系,我既然已是上将,自当全力为百姓冲锋陷阵。”

上官清看着他正经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正儿八经的样子真是罕见阿,你先出去罢,我待会儿就出

来。”

萧陌歌满意的点点头,走出了营帐。

待到上官清出来时,萧陌歌带领众军以整装准备上路。

回忆萧陌歌在长安时,完全和现在是两副模样。不过两年,他真是变了阿。

从前萧陌歌不过只懂得吟诗作乐贪图享受,趁着太子和大理寺卿忙碌的空子钻到章台街去寻欢,一个个花容月貌的男

倌左拥右抱,偶尔来拉上几个金吾卫一起去,兴致好的时候就以酒为墨,在粉墙上题词,高兴得不亦乐乎。

现今却是忧国忧民了起来,还懂得什么是关系大局这套理论了。

本以为他不过是借着饱读诗书佩佩而谈,没想到还真的读进心里了。

萧陌歌与上官清骑上坐骑,就开始赶路。

这一路上日行千里,路程依旧遥遥。做兵自然是苦,相思之苦,劳疾之苦。眼看着亲人故乡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也

难免忧愁。

萧陌歌看着跟在后面,细皮嫩肉的刘碧箫,简直觉得不可理喻。

这人倒是怪,对太后皇后什么的毫无眷恋,义无反顾的就往外出走。

还一口咬定自己一定能吃苦耐劳,只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绣花枕头一个。这刘碧箫倒还真不怕萧陌歌,明明知道

自己平日里荼毒于他,肯定遭了对方的怨恨,今次悄悄从军归在萧陌歌旗下,他是真不怕萧陌歌打击报复阿?

萧陌歌想想也不对,刘碧箫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性格。自己还真是拿刘碧箫没辙的,万一哪日他回朝把自己给告了,太

后皇后安王一块儿怪罪下来,自己满门虽然早就被抄斩了,但自己一个脑袋恐怕也不够他们杀阿。

说起来,还是赶紧把战事给平息了,自己好回到长安继续过自己醉生梦死的生活。可是这战事该如何平息呢?自己不

过只是纸上谈兵,会耍滑头而已,怎么率领千军万马?

不知不觉已行了百里,进入一片黄沙荒野,萧陌歌依然在苦恼着。

萧陌歌抬头一看,见前方若隐若现几座石雕,再往前行,却见得偏侧有一陵墓入口!

萧陌歌对一旁的上官清说道:“上官,你看,这不是陵墓么?”

上官清见此地黄沙飞舞,枯木败草,一片荒废颓败之景,在前方却又稀疏散布着一些类似于守护兽一类的石雕,右侧

立有一块石碑,上面的文字大都风华,看不太清了。只是石碑右侧,就有一个类似洞穴的入口!

“我看这荒废之地,怎会有人在此修建这么奇异的陵墓?我们还是绕路前行罢。”

这自然是保守估计,这到底是不是陵墓都待人考究,更别说想抄近路走里面穿过去了。

现在数万精兵紧随,怎能草率决定路线,因为一时冒险兴起就葬送这大军?

这叛国的大罪他萧某人可惹不起!只怕他脑子一热,为了图个快捷走了歪道,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上官清知道他这么

做定要出事,所以好说歹说,死活不让萧陌歌率军进入。

萧陌歌硬是说:“这墓穴入口偏大,依我之见想必是早有盗墓之人到过了,说不定这就直通山脉对面呢,我们何必多

走冤枉路?”

上官清知道自己掰不过他口齿伶俐,但是又打从心底的想阻止他。见萧陌歌决绝了不肯绕路,只好退一步说:“那好

罢,你先带几人进去探探路,确定安全过后,我再率军进入。”

毕竟是军势浩大,万一大军进入这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墓穴,闹个塌方岩崩什么的,那岂不是就真的命丧黄泉还拉了

一群人陪葬了?要死就是几万人一起死,这还真是比皇帝的殉葬仪式都还气派阿。

上官清打了个寒颤,看着正在点兵准备进入墓穴的萧陌歌,心中突然由升敬畏。

萧陌歌环视着身后站的密密麻麻的士兵,悠哉而道:“我是为节省时间着想,只是风险太大。此次去探路危险重重,

万一遇险就是九死一生。不能削弱我军战力,所以我只要一人同我前去即可。”

所有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萧陌歌巡视着来回走了走,然后扯出一个低着头的较小士兵。而这个面若美妇,弱柳般不经风吹的少年,就是当今太

子刘碧箫,只可惜虎落平阳,任谁都不认识他。

刘碧箫被萧陌歌拽着胳膊拧出了队伍,惊得他直瞪大双眼怒视萧陌歌。萧陌歌心底笑得不亦乐乎,面上都不禁泛起一

抹恶笑,他说道:“我看你这么娇小,去了战场也是给人家垫脚的料,不如就和我一起去探路罢。”

这厮分明是想公报私仇!

刘碧箫现在只想抬手赏他一掌,让后狠狠教训这个心胸狭隘的龌龊家伙!只是在此张扬,上官清必定能认出自己就是

太子。刘碧箫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任由萧陌歌拽着自己往墓穴方向走去。

待到两人消失在大军的视野之内,萧陌歌拉着刘碧箫走进墓穴入口。

刚刚踏进去,脚踩在铺置在地上的石板上时,刘碧箫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刘碧箫低声道:“待我君临天下之时,前朝那些人面兽心的混账,以你和慕容冀为首,通通酷刑折磨,暴尸午门游街

示众,挂在明德门警示天下。”

“是阿,我诱拐殿下,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罪当九诛,我怕得要死阿。”

刘碧箫听他满口调侃的语气,终于按耐不住愤怒,抬手一拳打在他脸上。萧陌歌也没来得及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萧陌歌早见识过刘碧箫的功夫,今日亲身体验,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刘碧箫狠狠说道:“等我找到输棋,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萧陌歌一听,才知他来此是为了找可以依靠的势力。但萧陌歌依然有些困惑,于是狐疑的问道:“他不是和庞若水去

了云南么?”

“输棋本就有胡人的血统,他父亲正是部落首领,听闻他被朝廷通缉,所以关系才会恶化到双方起兵,纷乱不休的地

步。”刘碧箫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多说无益,现在我被你扯进这个该死的墓穴,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罢!”

原来还是土司少爷阿。萧陌歌不禁感叹这些人的背景复杂。当下局势,他的确不太可能和他的小情人躲在云南过小日

子。不过刘碧箫说的也对,还是赶紧找一条出路的好。

“我提议走这里,还不是为了节省时间,让你早日见到玄负弈么?”萧陌歌还摆出架子,不满的哼了哼。

他放眼看去,忽然看见一个石门。刘碧箫似乎也看见了,指着石门说道:“那是封墓的门,用铁汁浇封,可谓固若金

汤,一旦关闭就再无可能被开启。”

“这门没问题,一般哪个盗墓的会找正门进去的?不过倒也有打开的方法,用热粪汁浇灌可以腐蚀掉石门,不过这样

要费两天左右的时间。我们还是另想办法罢,旁边有路,应该可以通向深处。”萧陌歌说完就拉着刘碧箫往里面走。

“慢着!”刘碧箫一听要走到深处就警觉了起来,“为何要去深处?我们要找的是出口!”

“小祖宗,你不穿过这个墓穴,怎么到对面去阿?你会穿墙术阿?”萧陌歌心底一个劲的指责,这富家子弟真是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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