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有染——颜一笑
颜一笑  发于:2011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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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

最高一层,七楼,我奔上去,忆庭在后面追着我。木门却是锁着的,我敲门,喊着莫离。仔细听,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很慌张,不敢想象莫离在后面的情况。我用力撞开木门。

莫离蜷在角落。仅存最后一丝意识。

我叫醒他,莫离张开眼,眼眶都凹下去。见我,轻轻一笑,嘴唇却裂了,“你真的来了啊。”他小心的捏捏我的手,

掌心一片潮湿,“原来不是梦。”

他蹭着我手心的冰凉,眼泪跌碎在掌心。

“我带你回家。”

在楼下,意外的见到了颜惟。

永远一袭黑衣,皮肤是不见阳光的苍白,手里却抱了一床毛毯,嘴角凌厉的冷笑。

“莫离过来。”我记得,这句话,他也曾对他的新娘说过。

莫离的身体止不住的抖,嘴唇微微耸动。

我松开手,眼睛望向别处。

“……我不……走。”莫离反手抓住我,语气坚决,“拜托不要赶我走。”

这是一次选择,他虽是犹豫,最终还是决定了离开。

我拂开他额前的发,“莫离,真的不跟他走吗?”

莫离摇头。我便抱紧了他。

颜惟扔掉了毛毯,拍手大笑,“表哥,不过是我玩剩的,又刚被别人搞了整整一个晚上,你竟还当个宝贝,难道这就

是你们卓家人品味?”

顿了顿,目光转向莫离,“你以为卓寒是什么好东西,他有精神病,他九岁就把他母亲……”

“你给我闭嘴!”忆庭已经冲了上去,拳头落在他脸上,颜惟跌落在泥水中,过于浓重的黑色衣衫沾染了星星点点的

白。

“卓寒我们走!”忆庭拉我。

走过他的身边,我抱紧了莫离,心中某个地方不停的隐隐抽痛。

“从今后,我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

颜惟站起来,左脸的指印清晰可见,“最好不过。看看现在的你,哪还有我表哥的样子,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为何他执着于把我当成对手,直到我一无所有,依旧是,这一刻,突然明白。

“极端的骄傲,必是源于极端的自卑。”

“终于心死?”忆庭回头问我。

“算不上。”即使不死心,又能改变什么?

“只要你不感到失望就好。”忆庭叹口气,我从后视镜看见他,脸色很暗淡,很疲惫的样子。

“我来吧。”不等他开口,我已跨到了前座,与他交换位置。

忆庭推我,“你怎么总是擅自做决定,总不容别人拒绝。”

将他拖到旁边,我盯着前方,“你去照看莫离。”

“你打算把莫离一直留在身边吗?”

“……三个月左右吧。”觉察出忆庭语气中的酸涩,我违心这样回答。

“卓寒。”

忆庭又这样唤我,仿佛呼唤一万遍都不会疲倦。“我们同龄吧,都已经二十七岁。”

“恩,我比你大半年。”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却开始沉默。从后视镜看过去,眼睛一直望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飞逝的风景,还是玻璃

映出的模糊的容颜。

“我一直希望你能在三十岁之前真正爱上一个人,也许,就要实现了。”

第八章

我知莫离遭受过颜惟的粗暴对待,但真正解开莫离的衣衫,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揍颜惟的冲动。

莫离……应该不止是颜惟自己侵犯过他,下体流过很多的血,为他清洗的时候,竟然还有浊白的液体流出。

莫离突然醒过来,眼睛还有些迷茫,看清楚是我,惊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再也不肯我的靠近。

“莫离,过来。”

“不,你出去。”

“让我帮你清洗,你发烧了。”

“我自己来就好。”

再次进浴室时,莫离已经又昏睡过去,我抱起他,陪他一整夜,望着窗外,不想离开。

三天后,莫离睁开眼睛,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或许是搞不清现在身处何方,看清我,笑笑,说,“谢谢你。”

他裹在被中的声音有些瓮。

我伸手试探他额上的温度,“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却盯着我的脸,“卓医生,你的胡子好长。”

中午做完手术,我睡在莫离的病房,汉堡吃了两口就扔在一边。

“你每天都是这样吗?”

“还能有什么意外。”我接过水喝了一口,躺在他被子中。

正屋的阳光大把的洒进来,脚趾晒的有点热,被子也太热,莫离翻了个身,把冰冰凉凉的手背放在阳光下面晒。

“你没有女朋友吗?”

“你呢?”

“没有。”

“我也没有……你到那边一点,我快被你挤下去了。”

随后听见砰的一声,莫离掉在了床下。

我握住他的腰,将他拎在床上。

“我不睡了,你别走。”他忙伸出手挽留我。

“不,我还要赶着做手术。”

“哦……”

然而我出手术室的时候,正看见莫离从颜惟的车子里面跑出来,鞋子都没穿。

我下楼,一脚踩空,几乎滚落楼梯。看见向上跑的莫离,我一把摁住他,不知为何,声音有点抖,“莫离你又去找他

。”

莫离跌进我怀里,全身都在发抖,我捏住他的肩,眼神灌进他的瞳仁,“为甚不跟他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没有要跟他走,我没有要回去,他也没有真的想要我回去,我知道的……”

“他来……捉住我。”

莫离的眼泪湿了我的前襟。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跟他在一起。”

我提着他,将他抓上去。

他的病房一片狼藉,我捡了地上的被子,趴在上面闭目休息。

“我已经好了,今晚可不可以出院?你带我一起回家好吗?”

“好。”我恹恹的,已经累极。

感觉到眼睛处有些微凉,我张开眼,看见莫离张开了手指,将猩红的剪影投在我的脸上,就像是,正在抚摸我。

被我发现,他有些惊慌,小鹿一般的眼神,逃到了洗手间。

回家后,莫离却迷上了我的旧相册。

“这是大海吗?”

莫离指着旧照片中我身后的一片汪洋。十几岁的少年挽了裤腿,趟在水中,手中握了巨大的海螺,脸已经模糊不清。

我翻开背面,钢笔的墨迹模糊的显示是十几年前,我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印象。

“我没有见过大海,我好想去看海。”莫离合了相册,一脸的憧憬。

“涵山怎么样?我带你去涵山。”

千江与涵山并不远,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不知道莫离连涵山都没有去过。

“我以为大海是深蓝色的,没想到是浅蓝。”莫离兴致丝毫不减,趴在车窗,咸味的海风灌进来。

本想就此停下,但一直没有找到高速的出口,更糟的是,我发现,竟然刹车失灵。

车子剧烈的在高速上面横冲直撞,莫离靠过来,紧紧抓住我。

我沉住气,控制车子慢慢的在高速上消耗。油箱是刚加满的,大概要用三四个小时。

“你到后面去。”我吩咐他,如果不小心撞到,在后面也会比较安全。

“我不去。”莫离很坚定,一副勇敢的模样。

我揪了他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之间的空隙塞到后面,莫离挣扎着,又坐回来,我无奈“你在前面我会分心的。”

“我喜欢前面。”

我百忙之中抽出手来揉揉他的发,“莫离,说谎有可能会害死我。”

“为什么?”

“因为你说谎了哦,你小时候喜欢坐在后面,因为后面宽敞。”

“可我长大了啊。”又看着我,很认真的告诉我,“你才不会死,你是个好人。”

“好人为什么不会死?”我笑,“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呢?我可是个少年犯呢,身上还背着我母亲与我弟弟

的两条人命,你不怕我吗?”

不知为何,我会将这件最难启齿的事情告诉他。与我想象的丝毫不差,莫离果然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我的父亲说我是为了财产的继承权。”

“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只因为财产的继承权会将自己的亲生弟弟亲手扼死?可是父亲这么说。

脑中定格的记忆闪现,我只记得我抱着肤色发紫的婴儿,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冰凉,下午的阳光从窗间射进来,一格一

格。我的父亲站在对面,窗棂将他的脸分成无数块,神情犹如判决我罪孽的神祇:“你杀死了你的母亲与弟弟,卓寒

。”

有一段记忆是空的,除了这些,我不记得怎样将弟弟扼死,不知道怎样将母亲推下阳台,连零碎的片段都没有。

医生判断我遗传了母亲家族的精神疾病。

“这不算犯罪。”

父亲劝我,“那个杀死你母亲的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被恶魔夺去了心智。”

但他却不再试图爱我,他的手心就此失了温。

车子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海滩停下。天已经黑了。

我点燃一支烟,手指冰凉。莫离靠过来,我脱了衣服将他裹住。

这里似乎很荒凉,一个小时前,已经是沙路,并没有一辆车子经过。

黑暗中汹涌的潮水低低的吼叫,一波一波拍打着尖利的礁石。

有两道光束,缓缓逼近。我以为是错觉,但是莫离却立起了身。

“莫离快上来。”

银色的奔驰在暗夜里灼灼闪光,是绝不同于我的黯淡,不知道他何时跟上了我们。颜惟摇下了车窗,对莫离伸出了手

“你是不是给他打电话了?”

“我没有。”莫离瞪大了眼睛,“不信你可以……查……”

我抓过莫离递过来的手机奋力向海里一抛,“滚!”

颜惟将莫离拉出去,“我带你回家。”

莫离没有立即答应,大概是经过些微的挣扎,小心翼翼的问,“卓寒能不能上车?”

对我更是折磨。

颜惟也怒,劈手掴了莫离一掌,“贱人,我白养了你。”

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渐渐远去,莫离的眼睛渐至黯淡,寂静一片。

他坐进来,手背贴上他的脸颊,低声求我,“拜托不要讨厌我。”

“为什么不跟他走?”

“他只是在利用我。”莫离情绪很失落,“上次在老房子也是,我知道转过前面那道弯他就会将我踹下。”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利用你?上次与颜惟谈话时你也在场。”我漫不经心的将声音滑过他的耳膜。

莫离低下头,用外衣裹紧了自己,靠窗而睡。

许久才靠过来,抱住了我的腰。

“我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声音是轻轻的,大概怕吵醒我。

将近黎明之时,海边的气温降到了零下,我被凛冽的海风冻醒。起身时却看到莫离靠在我身边,我的双手在他的毛衣

之中。

莫离有些被识破心思的难堪,僵着不知所措。

我抽出来,起身走了出去。

海上正酝酿着一场日出,海雾并不浓,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我走进海水,冰冷的海水沿着裤管慢慢向上移动。

“你不要再向前走了。”莫离被海浪吹的有些摇摇晃晃,触到我时,海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腰,他从背后环住我,双手

扣的死紧。

纤细的太阳缓缓的从海际线上升起,深蓝的天空慢慢变成紫红色。分不出哪里是海洋,哪里是天际,棉絮状的大朵云

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镶边,色彩明艳而饱和,薄雾的海面染成绛红色,橘黄色,然后是金黄。

晨光是暖的,我侧过脸去,神情冰冷。

“放开我。”

莫离抬起头来看着我,手上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响亮的给了他一巴掌,莫离跌进海里,晃动的海水扭曲了他的面孔,遥远,不真实,更是不可触摸。

一辆卡车经过,我搭上了车。

第九章

昨日错以为莫离还在房间,做好晚餐在桌前等待,久久不见他回来,只好向忆庭求助。

“你没有将他从海边带回来,需要我现在去接他吗?”

恍然醒悟,我摇头,“做完这件事,我去。”

挂掉电话又迎来纠缠不休的失眠,思维已经放空,身体却不肯休息。

长期服用安定,我已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有时会短暂的失忆。

我不能分心,我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敌人。

每日穿梭于各种事务所,机关处。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人。我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卓氏”破产的消息,父亲还是知

道了。

继母打电话过来,只说了五个字:“你父亲病危。”

忆庭接了我手头的事情,我赶去医院。手术室的医生出来,对我说,“做透析已支撑不了多久。”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到父亲,监护仪器上的灯闪闪烁烁,给他肿胀苍白的脸铺上了一层光怪陆离的灰,他闭着眼

睛安静的呼吸,周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不知道会不会很痛。

这次的病危应是因我而起,他本就没有几日拥有生命的日子。

“哥哥。”

五岁的弟弟拉着我的衣摆,眼睛很大,怯怯的,与我,与父亲却不像。他仰着尖尖的下巴,细声细气。“哥哥,爸爸

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看冰雕?”

“小南乖,爸爸病好了就陪你去。”

乔娜赶紧把她的儿子拉走,小南还要回头望向我的眼睛一脸期盼。我像吃了一只苍蝇,恶心,吐不出,冷。

父亲醒过来。

“卓寒,我都知道了。”

父亲顿了顿,“我知道事情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颜惟是怎样将‘卓氏’收购?”

我把玩着手心的火机,看它跳跃的火焰烧疼了我的手指,“他有很多愿意为他花钱的男朋友,女朋友。父亲,泄露秘

密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你的保险箱还有谁能够打开。”

父亲愣了几秒,精明如他不会不明白我的所指。但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原来是她,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容忍她留在我身边的,”父亲望着我,“我们扯平了,卓寒。”

我不解,开始警惕,“什么意思?”

“你不是恨我夺走了你的新娘吗?那是她自愿的,之后我才得知她在婚前已有了身孕,不是你的吗?”

我暗暗攥了手,一字一顿,“不是。”

父亲看着我,“小南不是你的?”

我亦看着他,将我的样子印进他的眼中。

“父亲,你未免将我看的太轻……你会抢我的新娘,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报复你吗?用这种手段?”

我起身,走出门外。

小南独自缩在走廊边的长椅,身子弓着,头埋在膝间,脸色是睡熟的潮红。走廊的窗户与门没有关,冷风吹过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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