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在冬日下雪的广场想念你,但你已经不在了,虽然鼻息中还残留着你的气味。
我学会了你的坏习惯,我忘记了好多的事。你的微笑,你的温柔,你的吻,以及,你的冷。
你爱我吗?我还爱你吗?
我知道我总会忘记你,总会。但我不知道这个忘记的时间会不会比生命还长。
你的脸已经非常模糊,我不知道再见是否还会认识你。但我深知,已不会再见。
不必再见。
但相信我,此刻,我确实是在想念你。
你是我唯一的爱,唯一的爱情。
我爱我的爱情。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7搜索关键字:主角:卓寒,莫离 ┃ 配角:楚忆庭,颜惟,颜之
南 ┃ 其它:
第一章
“莫先生,你真的打算做这个手术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对面明亮而纤细的少年,鸭舌帽,未谙世事的脸。
“你要先口服一些药物。”我在纸上刷刷的写着,把单子撕下来给他。“但是有副作用的,你应该也了解一些。”
“没有关系,我会注意的。”
“身体状况良好的话,预付一万块的住院费,一周之内就可以手术。”
“一万块吗?”男孩犹豫一下,“好的,我会尽快凑齐。”
男孩离开时轻轻带了门,动作如小猫一般轻盈小心。
莫离。我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现在是我的病人。
下午在手术室做了七个小时的手术,那是一个叫瑾的男孩,为了这次的手术足足准备了六个月,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
。缝完最后一针,我脱下手术服,等待男孩醒来。
苍白的的男孩作出一个微笑,我冲他点点头。男孩便拉着他的衣袖,轻声问他。
“卓医生,我明天可以穿裙子了吗?天气怎么样?”
我俯下身,安慰他,“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雪,你可以穿那件收腰的风衣。”
男孩虚弱的笑笑,“出院之后,我想和妈妈搬到溯城,听说那里天气很温暖,卓医生,你去过吗?”
我摇摇头。
男孩的眼中渐渐泛起了笑意,眸底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想象,“我可以从头开始,作为女子,在那里工作。”
他正年轻,还未知明天,有太多美丽的不确定。
头部有些眩晕,大概是长久的站立所故。我走出低温的手术室,男孩的母亲千恩万谢的向我躬了身,熟练的塞给他一
封纸币。
“卓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终于了了晓瑾多年的心愿。”望子成龙的母亲心酸的掉了眼泪。
每日都会上演这样的场面,眼泪的流泻从不疲倦。
晚上继母打电话过来,父亲病危,临进手术室时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大概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我掉转车头,赶去中心医院。料到不会很快出手术室,我转身去往收费处。
“先生,你还欠六万,请尽快交清。”值班的护士冷冰冰的对我说。
继母靠墙而立,视我如空气。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看见了父亲的脸,监护器的明灭映得他,一下清楚,一下模糊。迷雾一般,不可触摸,却
是真实的存在。
“父亲。”
“……你怎么……才来……”父亲握了他,手掌没有一丝温度,一如从前。
“瘦了。公司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
……
“什么事?”我开口。
“什么?”父亲却反问他。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至此无言。
父亲侧脸睡去。手臂的点滴无声的滴落。
继母提了开水,纤细的高跟鞋子在空寂的走廊“哒哒”的敲着,与我擦肩而过。
夜风夹着细雪扑面而来,我点燃了烟,深吸一口。
有烟的时候,时间之于我,便少了几分抻长。
城市大雾弥漫,雪晶几乎阻挡了视线。我半闭着眼睛,行驶在霓虹的街道,几欲睡去。
高耸森冷的建筑黑影幢幢。有两个人在路边的一扇铁门后争执,很熟悉的身影。
我停了车子,隔着窗,看见背对着我的男孩作出一个胆怯地姿势,另一个身影却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揪着稚嫩而单薄
的躯体扔出门外,铁门大力的关闭。
随后一只书包扔出来,落地时缝线处破开了口,书本洒了一地。红皮的英文,大开页的马克思,还有正反面都用过了
的笔记本。
男孩捡拾着书本,不发一言,温玉般的脸颊结满了薄冰。
我走到他的身边,抽出手帕轻蹭他的脸。
“莫离,有地方住吗?”
“我送你回学校?”
莫离摇摇头,裸露的脚趾都巴紧了冰雪。
“你受伤了,我帮你止血?”
“不用……颜惟会来找我。”他蹲下,双手垫在了脚下。
我无言,转身。莫离却在身后软倒。
我扯开他的毛衣,细雪为他的伤口覆上一层洁白的冰晶。
他已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对待,旧的伤痕大都没经过处理,疤痕很大,有些已经发炎。
家中没有麻醉剂,为莫离缝合伤口时,他痛得醒过来,没有哭,嘴唇却咬破了。最长的一道,缝了七针。
“谢谢你……卓医生。”
我点点头,丢下染血的手套便离去。
那是第一次留人在我的房子过夜,我依旧在窗前吸烟,良久才吞下了四片安定。
半夜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药物只是暂时麻痹了神经,睡眠极浅的,朦胧之间,好似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一只手臂搭
在我的腰际。
怀疑是自己的幻觉,想要亲手证实,手臂却沉重无法抬起。
他压到了我,总让我做噩梦,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一身冷汗。身后的人将呼吸均匀的喷在脖颈间,一下温暖,一下冰
冷。
挣扎着从辛苦的梦境中醒过来,摸着身边的被,早已经失了温。
除却垃圾桶中依旧带着鲜红的纱布,莫离仿佛从未在这里出现。
但我却记住了一个名字,颜惟。我听了一整夜的名字,还有颈间未干的水痕,不知是不是眼泪。
第二章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我正坐在桌子旁用筷子拌面,半温的水,面身总是夹生。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我接了电话,习惯性的说话:“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是一阵极压抑的哭腔,有重物落在皮肤上的沉闷声。莫离微弱的声线传了过来,“……卓医生,救……我…
…”
“莫离?你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边吃着面,边问。
“……学校……”
“学校哪里?”
“……”
电话那头便换了嘟嘟的盲音,打过去,却是关机。
莫离的大学占地七百多万平方米,不知道具体地点,找到天亮可能也是白费功夫。
只是剩在碗里的半碗面,却再也咽不下去。
犹豫了一下,我披上衣服出门。
刚进大学,我便迷失了方向,一条路一条路找过去。我不知道他是在寝室,或是经常去的地方,还是某个不知名的角
落。
遇见一名男生,我问:“认识莫离吗?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男生略有些厌恶,不屑的别过头,“我不认识他。”
“谁会认识这样的变态。”男生离去时小声的嘀咕一句。
我大概知道了莫离挨打的原因。
天快亮时在大学的公告栏找到了他,他被反绑在铁柱上,头垂得低低的,好像受了伤。
周围一圈的同学,不停地对他指指点点,我分开人群,走过去。莫离无力的靠在膝上,正发着高烧。我为他检视伤口
,皮肤破裂很严重,绑在铁柱上面的手臂骨折,但还有意识。
莫离垂着脑袋,声音像干涩无力,“救救我,颜惟……医生……”
我解开绳索,送他去了我所在的医院。
骨科的同事正好值班,根据拍的X片,并不是很严重。
打石膏的时候,莫离避开了医生为他包扎的双手,眼睛望向一旁的我。
“卓医生,我没有钱……”
“没有钱?你多大了?”同事热情接了口。
“十八。”
“成年了啊,你可以工作赚钱嘛。”
“工作?”
“不愿意吗?”
莫离低了头,左手绞着衣摆,“我从没想过工作……我能工作吗?我应该做什么……那,医药要花多少钱?”
“不算多,五千左右吧。”
“五千啊……这么多。”莫离有些失魂。
“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啦,你是卓寒的朋友,很多药物都是可以给你优惠的。而且,弟弟若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医院
倒是缺几名临时的清洁工人,也算轻松,弟弟不嫌弃的话也能先在这里工作。”
莫离摇手,“我不会嫌弃。”
被莫离搅扰了睡眠,到了后半夜,我不由有些困倦。同事为他治疗的一段时间,竟倚在墙壁不小心睡了过去,朦胧中
,有人为我披了衣服,我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莫离正在灯下,有点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吗?”
“恩,我该走了。”
“卓医生……”莫离似有难言之隐,手指习惯的绞着被单。
“有事吗?”
他忸怩着不肯回答,我等的不耐,给他关了灯,关门。只在房门合上时隐约看见了他脸上一些晶亮的东西。
回家再也没有睡意,闭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睁眼的时候,总能看见墙壁的挂钟。一秒,又一秒,没有半点遗落。
黑暗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走着,一点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应该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不是痛,只是木,难熬。总觉厌恶。
而白天,手术室永远低于身体的温度,手握着手术刀,割开陌生人的皮肉,听细微的皮肤裂开声。手指沾满他们湿粘
的鲜血,隔着薄薄的口罩,压抑不住的反胃。
中午在办公室休息,想起莫离身体不便,临走时给他送了一杯水。
隔着窗,便看见有个女孩坐在他的床前,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身子,正仔细的削一只苹果,神情冷漠而疏离。
“这是我们班长哦。”莫离羞怯的笑,神情愉悦。
女孩抬头礼貌的冲我微笑,脸庞艳丽如夏日午后盛放的红玫瑰。但并不与莫离答言,亦不看他。
“什么时候来上课?”
“医生说恢复的好的话,十天就可以了呢。”
“这么快!”女孩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察觉到失言,便抬起手将缠绕在脸庞的头发拂于耳后做掩饰,离去时,在门口侧着身子,表情掩饰的完美无缺,“还
是多休息几天好,不要勉强自己。”
“好。”莫离依旧笑,转头对我,“医生,这是我同学第一次与我说这么多话。”
我递给他快餐,卫生筷。
他只有一只左手可以活动,餐盒用牙齿咬开,左手艰难的夹起菜。
我坐在他对面,告诉他。
莫离停了手,眼神有些乞求,“我正上学,业余打工的钱不会太多,我能不能毕业后再还?”
我望着他,缓缓摇头。
“你可以选择不上学。”
临走时我抽出几张纸币递给他,“不要忘记还。”
莫离扯住了衣袖,“卓医生……能不能为我安排双人间?”
“单人间不好吗?”
“不是。”莫离低下头去,“……我不习惯一个人住。”
我掠开他的手,“这是个坏习惯。”
第二日一早见他,他蜷缩在洗手间的马桶旁,牙关咬的紧紧的,一手的湿汗。口里不停的叫着颜惟,我把他抱起来用
被子捂了半天才缓过来。
他想要告诉我为什么会昏倒,最终却没有说出口,依旧央我给他换成双人间,我安排他搬进了一个女病人的房间,从
此后再也没有找过他。
一月之后,同事告诉我莫离已经出院,看上去无家可归的样子,我方开车去寻他。
直到后半夜,我才在南溪街的路灯下面看到了他,他正蜷在灯柱下,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见到我,他有些意外。
我摸摸他的手,“怎么不回医院?不冷吗?”
“今天我已经办了出院手续。”他低下头去的睫毛非常长。
“没地方住吗?”
“恩……”
“那也不能睡在大街上,你的手也没好,受了寒会有后遗症。”
莫离的声音有些抖,“我想,后遗症,应该不会太痛……”
“去我家,给我打扫,受伤住院的钱就不用还了。”
“你……真是一个好人。”
真该欣慰,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我是个好人。
莫离冻得已经不能走了,抱着莫离上车的时候,他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孩子一样。
我一向厌恶与人朝夕相处一室,以为莫离定会给我带来某些困扰。实际上,莫离是一个极安静的人,吃饭,喝水,走
路的声音低低的,与我说话很小心,总是羞怯的笑。
第三章
他依旧有那个坏习惯,总在半夜偷偷过来,能感到床那侧微微的陷落,微凉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贴上来。
天刚要亮的时候就会离开,我背对着他,听见他光着脚离去。
我不可避免的疲惫,伏在案上眼皮竟有些沉重。窗外下了新雪,对面小居的窗口星星点点的晕黄,窗帘低低的垂着,
一家三口围在桌前说笑。映在眼里一下清楚,一下模糊。
忆庭捧了茶杯踱进来,我直起身,忆庭将茶杯塞进我手里,骤然的热度却使我一缩。
“卓寒。”忆庭坐在对面,笑容明亮干净。
我不曾有过那样的笑容,即使我曾渴望过温暖,我却不具备照亮别人生命的热量。
就像面前这个有点孩子气的男子,与我相识数十年,我不了解他,亦不可能如他所愿成全他。
“这是你这月的工资。”
他伸臂推过来,手指细长,骨节突出,无名指上套着一只白金钻戒,好像是故意要我看到。
我打开纸袋,数出四千块,推过去。“奖金算错了。”
“……卓寒。”
忆庭坐在对面有点紧张,“我快结婚了……我只是想帮助你,作为朋友。”
“你结婚与我无关,你的钱我不需要。”
我的情绪莫名起了些起伏,在听到他要结婚的那一刻,心里突然一阵汹涌的悲伤,有些属于应该我的东西,要离我远
去了。
这一刻我不想看见他,我怕自己连这表面上的冷漠都无法做到,便起身离开。
“卓寒。”
忆庭拉住我,“别走……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伯父想想,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伯父的医疗费,这样拖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