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不许老——水函数
水函数  发于:2011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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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讨人厌的麻烦……就如最平常的朋友,说上几句,也就无以为继了。虽然平淡到了极点,但也真的就这么不咸不淡

地过了三年。

三年,足够让文默研究生毕业回到了故乡当个寻常的公务员。也足够让苏航换了几个男友。

对于彼此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个大概,但真往下深入,却是怎么都不行了,文默和苏航在这一方面,倒是保留着当初

的默契。

现在,他们两个,到底算得上什么呢。

文默发现只要是面对苏航,自己除了苦笑就还是苦笑,无论是为了谁。

六 迟到的告白

黄启勤回来前的一个星期,确定了聚会的地点,就在大学所在的城市。班里的人,虽然大多数都散在天南地北了,但

还是除了个别,但都很配合地回到了故地,为自己的老班长接风洗尘,也作为个契机,开个毕业来的首次班级聚会。

本来文默也应承了,可到了出发的前一天,请好假的文默却接到领导的通知,说要下乡三天。在单位里还是个新人的

文默自然推脱不得,只好发短信跟要到场的人都说了声有事不去了,意料之中地遭到众人鄙视。

晚上回到家,文默草草地收拾了出差的衣物,就开了电脑。

才登了聊天软件,苏航的头像就开始一闪一闪的。

“真的有事?不是因为我?”

看着消息框,文默诧异,苏航怎么会这样说,虽然说毕业之后这是第一次有点规模的聚会,自己不去是有些理亏,但

也不至于啊,难道他看起是一副临阵脱逃的样子么。

不想想太多,文默照实解释道:“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是真有事,领导叫我下乡三天呢。烦死了= =。”

没想到苏航很快就传来回复,看来是等着文默呢,“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我们都快三年没碰面了,你就不希望聚

聚?”

“我跟其他人也是三年多没见面好不好……我们隔那么远,你以为是同城想见面就见面的啊,何况我是真有事。”文

默无奈。

苏航这次倒没很快地回复,过了一会等到聊天窗口再次闪起来的时候,文默看着那大段的内容顿时傻了眼。

“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了,突然就跟我吵架,我气不过就没搭理你,结果你倒好,

之后一点解释都没有。要不是我后来主动找你,你说你是不是就干脆当不认识我这人了?”

文默定在那,将这段话好好地看了几遍,确定是苏航说的没错了,搭在键盘上的手却怎么都动不起来。

这是在两人之间第一次提起当年那莫名其妙的冷战和分开。虽说过去都几年了,现在两个人彼此都活得好好的,来往

虽不密切但也不至于生疏,但不能否认的,当初发生过的那件事怎么都抹杀不了,摆放在心中的一个角落,确确实实

,躲都躲不来。像一把劈山斧,在两人之间划了道深深的鸿沟,无论是谁,都没打算踏出那一步,就怕掉下去,两个

人指不定又是什么状态了。

而今天,苏航倒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提起当年事情来,让人措手不及。

文默呆坐着,不知该怎么回答。苏航也不催他,仿佛像个耐心的猎人,只等着文默下套一样。文默身体直冷飕飕的,

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盯着屏幕实在好久,到了时间电脑屏幕变黑了,开始自动运行屏幕保护程序,文默才突然惊醒过来。

叹了一口气,无论苏航现在是想试探什么,或者是想释怀什么,他只要配合就行了,过去的事情,他没打算再去改变

什么。

“那时心情暴躁,所以那天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发火了,后来也没好意思向你道歉,就这么拖下来了。”

苏航好像没看见他的回答似的,回复的内容又是南辕北辙:“文默,你知道吗,老子今天又失恋了”

文默看了直想骂人,自己琢磨了那么久,小心翼翼地应付,却被对方四两拨千斤、牛头不对马嘴地绕过去了,真想抛

出一句“那又怎样”完事。

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地安慰纾解对方,回道:“怎么了?小两口吵架床头闹床尾和,无论谁理亏,道歉就完了,实在不

行,男人就该多做少说。”

“不是吵架,他说我没把心思放他身上,就很干脆地跟另外一个人走了,话都没留几句。”

“他说了你怎么不关心他的?”

“还有什么,无非就是平时不理他之类的,两个大男人,平时黏糊在一块不嫌腻味吗?”

苏航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似乎打定了自己就是一个homo,自毕业后,就在自

己的朋友圈里基本上是半出柜了。所以说,虽然说文默不知道这是他的第几任男友,但听到这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那你就哄哄呗,别人总是需要点温暖的,要不然找个伴干嘛?”

“有时候我是真想回到大学那时候。”

文默囧了,怎么话题又来到了这上面。

没等文默回复,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跑去客厅接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苏航的,有什么不能在网上说么,文默一边

疑惑苏航今天怎么搞出这么多妖什子,一边把电话给接了。

“文默?”

“嗯,你嫌电话费便宜啊?”

文默语气不善地说道,没想到苏航没接茬,反而抛出了个重磅炸弹。

“呵呵,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是喜欢过的。”

苏航的声音没有变,语气比起从前却是懒散了不少,轻飘飘地一句话,结果彻底把文默彻底打木了。晃了晃神,文默

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一定要淡定,今天苏航太不寻常了,别自己先吓傻了。

“你玩我呢?”

“都过了那么多年,骗你干嘛?当时我只觉得在你旁边真是很安心,后来想来,其实那也是喜欢了吧。”

文默在心底默念,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能动。

“我真不是开玩笑的,有天晚上我还想亲你来着。”

文默不接话了,倒是苏航开始自说自话的。

“这几年也和别人分和了几回,这次都第三个了。”

“心里感觉怎么都定不下来。”

“这两天晃晃忽忽的,跟班上的人联系的多了,突然就很怀念当初了。”

“那时多好啊,一点点小情绪都可以挂念很久。哪像现在这么多事。”

“呵呵,恐怕今天多喝了几杯,说多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去。”

“我能找的,也就只有你了。”

……

苏航一句搭着一句,缓缓地怀念起从前。

这厢的文默,安静地听着,身体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灯没开,眼睛聚焦着卧室门口泻出来的灯光,却什么都没看清

。心仿佛分化了两个人,一个人为了苏航那句简单的喜欢而雀跃不已,另一个人则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告诫自己千

万不能为了苏航今天这不对劲的状态着魔了心智。

文默在心底挣扎,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应那份陈旧了的感情。

七 追忆

周围是一片静谧,文默突然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

恍恍惚惚中,他想起很多事,过去二十多年的片段,剪辑成一部黑白电影,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地放映起来。

他想起了高中常在他身边大声吵闹的一个少年,曾经以一种那么崇拜的眼光注视着他跟随着他。

他想起那个午夜的寝室里,曾经无忧无虑却各怀心事的几个人,以一种那么亲密而安全的姿态共享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想起这漂浮闯荡的几年,一个人无聊得连睡觉时间都嫌多的无数个夜晚。

他觉得自己已经活过的那么些日子里,明明是那么简单和幸福,现在想来,却有种庄周梦蝶的迷糊感觉,甚至有些苦

涩,淡淡的,缠在舌尖上,怎么都抹不去。

这种清苦的味道,被这个几乎让人魔化的晚上,放大到了最大。

等文默回过神,电话的另一头其实已经不说话了,安静的状态,文默都不知道已经保持了多久。

他轻轻问道:“苏航,我有跟你说过我高中时候的事吗?”

那边好像也知道了他将要说些什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就没再有什么声响。

“高中的时候,我其实很拽的。一点都不懂事,父母还算有点钱,又仗着从小到大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看过一点,就

以为自己很懂,整天摆着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那时候还真有个人信我这套,一天到晚跟在我后边。我刚开始的时候没把他放在眼底,觉得他除了死读书什么都不

会,个子小小的,衣服又穿的邋里邋遢,懦弱的样子还真让人瞧不起他,跟着别人一块叫他小不点。但他一直跟着我

,到哪里都一样,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我那时其实也是小孩子一个,虽然在心里也跟别人一样不屑他,但看着他在

我面前那么老实的表现,还是为着自己的虚荣心在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谁叫我是他老大呢。”

文默呵呵地笑了几句,就像真听到什么可乐的事情一样。

“结果那小子就真把我当大哥看,虽然总是陪着小心,但有什么小心思都会跟我说。结果有一天,他就问我,说要是

有一个男的喜欢上另一个男的,我怎么想。之前在书上看过同 性恋这档事,那时我就觉得很恶心,男和男的,怎么能

在一块呢。但为了装牛B,我就说不就是男的嘛,喜欢还不是一样的喜欢,跟男和女之间有什么区别。我一说完,那家

伙当时就兴奋了,好像放下什么心来,大白牙一晃一晃的。现在我都能想得起他那时的样子,笑纹皱得像什么似的。

文默的语调更低了,“看我不像是恐同的,他就说他喜欢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了,跳高和跑步都特别厉害的那个。当

时他住在混合宿舍,和那男生就住在一个寝室。他问我,那男生平时在宿舍里对他动手动脚的,会不会对他有点意思

啊?”

“我当时听了,说不清的感觉,突然就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竟然把眼光放在别人身上,但又觉得他们两个男的搞这

一套真是恶心,总之道不明的。但为了继续装见多识广的模样,后来不知怎么地我就糊弄过去了。”

“结果那家伙看我不反对的样子,就开始大胆起来,吵吵闹闹成天跟我说这说那。我虽然觉得恶心,但也就习惯了,

不搭理就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在宿舍里接吻,被其他的同学发现了,那个男生说他只是玩玩的,女朋友不在身边

,就拿他来试试。那小子平时就一副花花肠子的样子,家里又有钱,大家就把什么难听的话都扔给小不点。”

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的、埋在心里多年的记忆,被一句一句地揭开,本以为即便是伤疤也凝成硬块了,没想到,心里

还是一如既往的疼。一抽一抽的,好像都出现了幻觉,仿佛那人就在眼前,可将眼睛眯上了,想看得更清楚的时候,

却发现,还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他心里难过得很,没有人跟他说话。他是想找我的,但那时闹得已经很大了,我怕他跟我走得近,别人会把谣言烧

到我身上,实际上那时已经有人有那么说过了,就没理他,还很幼稚的说什么我们就到此为止了。从此他就独来独往

,谁都嫌他。”

说到这里,文默的声音已经带有一些听不清的哽咽,喑黯的话语像是要融入外边同样低沉的夜色。

“你知道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吗?小不点跳楼了。没死,摔断了一条腿,治好了后脑子却有些不正常了。我去过他家里

,他涂着口红,穿着条裙子在我面前转圈圈,一直在问我好不好看,能不能喜欢他。”

“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不点。他们一家本来就不富裕,看他也没什么指望,就送他回乡下了,现在也不知道他还在

不在那。”

“现在有时候我做梦还能梦见他,对着我笑,问我好不好看,乞讨似的要我的喜欢。”

文默长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就在想,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他现在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模样了。他成绩很好,数学竞

赛还拿过奖,比我厉害得多了,我妈每次见到他都经常叫我向他学习。要是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保送大学都不一定,

现在也肯定是哪里的精英。可是,哪里会有如果,世界真没有这些假设,一步错,竟然是步步错。”

八 迟疑

文默长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就在想,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他现在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模样了。他成绩很好,数学竞

赛还拿过奖,比我厉害得多了,我妈每次见到他都经常叫我向他学习。要是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保送大学都不一定,

现在也肯定是哪里的精英。可是,哪里会有如果,世界真没有这些假设,一步错,竟然是步步错。”

“ 苏航,老实说吧,当初我也是喜欢你的,可那又怎样,从小不点那时后起,我已经失去爱的行动力了。”

说完,没等对方出声,文默就挂断了电话。而铃声,也没有再响起。

聚会如约地进行,当天晚上文默从饭局上归来,回到出差时住的招待所,从行李箱里拿出忘记带出门的手机,才开机

,没等一会,就收到了黄启勤用彩信发来的现场照片。文默看着其中众多许久不变的面孔,相比起毕业时都将稚气褪

去了不少,但还是一样的亲切,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致地看了看后,开始不自觉地仔细寻找起苏航,可饭店里包厢的光线实在太暗,而且手机拍出来的效果也让人不敢

恭维,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他的面孔,带着笑容,温柔的,浅浅的,一如从前,凝固在屏幕之上。

小小的方寸上虽然看不出苏航太多的情绪,不过在不停的自我催眠下,文默告诉自己,这样的苏航是高兴的。几番暗

示下,文默坦然了,将之前的歉疚甩到十万八千里去,虽然自己暗示了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至少苏航也没伤心到哪

里去不是吗。

捧着手机呆坐在床沿上过了许久,文默才想起来要收拾东西准备睡觉,没想到这时却响起了特意为苏航而设的铃声。

看着手心中手机上不断闪烁的名字,文默心里好奇,更多的却是恐惧,苏航现在想说些什么,他要说些什么,难道那

晚他的那一席话还没能吓退他吗?

呼一口气,硬是压住心中的疑惑,他摁下了接听键。好像是害怕对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文默还没等苏航开口,就

立马抛出一堆疑问句。

“苏航?怎么想起我了?聚会玩得开心吗?”

可苏航的一句话就堵住了文默的所有慌忙的掩饰,“文默,你现在在哪?”

“啊?”

“告诉我地址!”

文默楞在那,不明所以,但听出苏航的语气中带着着急,问他也不回答,于是老实地把自己现在出差的地点报上了。

那边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像是要找笔和纸的样子,过了一会,苏航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文默,不要逃,好吗?有些事我们当面谈谈。我现在就去你那。”

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文默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忙音声,再打过去,一直是用户正在通话的提示音。

这回,文默真的是木了。

自从接到那个电话,文默的心情就像个秋千一样,忽上忽下荡来荡去,害怕,又隐约地带着点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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