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媚子 第二部——綠羿
綠羿  发于:2011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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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尊忍耐不住,正想不故一切的冲出去把人紧紧搂进怀裡,却看到王浚飞奔过去,把儒秀抱入怀中!

逸尊整个僵住,眼看王浚如此的拥紧了儒秀,儒秀呢?竟是不加抗拒如此亲暱的相依相偎,是吗?是吗?

儒秀已然爱上抱住他的这个男子了?自己难道还横刀夺爱吗?或是该祝福他该退让呢?

一抹苦涩的笑意浮现,儒秀恐怕不知道谁叫做柳逸尊吧,何来的退让啊?

逸尊嘲讽的想着,我这个陌生人的祝福,对儒秀来说恐怕也是莫名奇妙,也是多馀的吧?

逸尊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倒是想到从说书的听来的辞句:新婚燕尔,鹣鲽情深!正是这般恩爱情景了!难怪那人那日看到了小倩的画像,表情如此古怪,却原来是人家的爱侣!

逸尊心痛,却不知儒秀更痛!

儒秀用手按住绣囊都止不了痛,只能任情急心切的王浚紧紧抱住,只能软软的倚靠在他的怀抱裡。

逸尊贪恋的看着,虽然心痛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一眼,就要珍藏一生了!

第五回~水莽草

王浚看着小雪狐变回人形,竟是全身颤抖的?忙奔了过去,见儒秀皱紧双眉,满脸疼痛难忍,两手只是抓在胸前,王浚不禁也是又急又痛!

“儒秀,却不是脚的伤口痛么?胸口如何了?是心痛么?怎么玩得好端端的心痛起来?”

儒秀只是颤抖只是发软,脸色雪白,王浚紧紧抱住,只愿自己的身子能替他吸收痛苦!

担心儒秀撑不住,又再不忍心把人放开怀抱,王浚竟是捨弃马车,展开轻功飞掠而去!不忘时时柔声哄着:“你千万要忍住啊,浚这就带你看大夫去了,再忍耐一下!”

说也奇怪,这极折磨人极难熬住的心痛竟突然退去了,儒秀还是全身发软,只能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你别急,我……我好多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王浚听他说得出话来了,倒是放心一大半,于是放慢脚步,“还是去给大夫看过吧?”

儒秀摇摇头,“我想回去休息了!”

“嗯!”王浚嘴裡应着,可没说个“好”字,还是抱儒秀去给大夫看过。

大夫诊脉了半天,只说脉象滑利冲和,倒是无病之象啊!

王浚紧瞪着他,大夫不免又冒着汗细细再三诊脉,无奈的说:“这无病岂不是好事?难道非要诊出病来不可?这可相当为难啊!”

只怕王浚要大怒,却见王浚眉开眼笑的赏了大锭银子,“没病好,太好了!”

王浚这就抱着儒秀回客栈,只觉得儒秀一路都气鼓鼓的,“生气了?”仔细一想,倒是笑了起来,“你该不是怕看大夫吧?”

儒秀撇开脸,就是不睬他!王浚见他这般孩子气的可爱一面,又不敢大笑,只能嘿嘿乾笑两声!

这儒秀不理他,王浚自有办法!

只见他横眉竖目的瞪着迎面而来的路人,“干什么?不怕眼珠子掉下来啊还看!”

“你低着头不敢抬头走路是什么意思?我是楣神么?还是瘟神?”

只骂了两个人,果然儒秀面红耳赤的低声劝阻:“好啦,要就拿我出气,不要这般无赖!”

这时田裡耕牛哞叫一声,王浚大声骂着:“只会乱吼乱叫耍无赖,又不懂得哄人开心,当真是该死的大笨牛!”

儒秀“噗嗤”笑出声来,“好啦,原是要多谢你如此费心,是我无理取闹了!”

王浚笑着说:“但得你一笑,做牛做马却是何妨?”

儒秀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如此说笑,似是哪裡不妥?也就静了下来。

眼看客栈已到,儒秀说:“我想在大厅用膳!”

王浚当然唯命是从,儒秀进去后却是后悔了!今日用午膳之人特多,已是客满,正想阻止王浚,却已经有人各自捧着饭碗端过菜餚自动让出一桌。

儒秀尴尬不已,王浚倒已司空见惯理所当然,丝毫不以为意!

把小二叫过来正要点菜,却听站着的一人说着:“已然无座,在下是否可以和两位同桌用膳?”

王浚抬头,却是脸色一变!

儒秀望去,只见来人满面风霜,一双眼睛又是甜蜜又是哀伤的望住自己,突然心跳起来,低下头去说了声:“请坐!”

来人正是柳逸尊!

逸尊那时满心的激动悲痛,只道是相思成灰!

眼看着王浚把儒秀抱着飞奔而去,一颗心迷迷茫茫的,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儒秀追去!总是无法割捨,在爱情裡哪有这种胸襟说让就让,那实是圣人,而非情人!

逸尊这一路飞奔,心也渐渐清朗!

想到当初小倩的事,就是阴错阳差没有给儒秀解释表白的机会,结果害儒秀身受重伤!那次差点失去儒秀的痛苦,那时亲手按到他居然没有脉动的恐惧,是逸尊永生难忘的!

甚至儒秀在昏迷时将醒未醒,自己因为不会表达,又一次的差点失去儒秀!

逸尊满腔的柔情痴意,此刻心里来来去去的不免是忌妒,怀疑,佔有和竞争,但最后还是为儒秀设想的立场!是以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倒是想亲眼看看这王浚如何对待儒秀,儒秀又是如何的回应?

逸尊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何事,都要给儒秀留下馀地!除非是,儒秀明明白白的心裡再也没有他,清清楚楚的不再爱他了!

逸尊不懂诗句,倒是牢牢的记得很喜欢的几句“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淼万里层云千山暮雪,隻影向谁去!”

所以逸尊愿为儒秀珍重,愿守候到最后,他深深体会那种千山暮雪形单影隻的孤寂,那滋味无论如何都不愿让儒秀去承受!

眼看着前面王浚竟是把儒秀抱入大夫家,儒秀莫非方才竟是发病了?

等王浚走出来,逸尊迫不急待的问过大夫,难免奉送一锭银子,大夫才说了:“那少年分明无任何病象,可这一年来时时犯心痛,依老夫看应是心病了!心有所感,以致心有所应!”

逸尊不免吃惊,儒秀活泼顽皮,几时有心痛的毛病过?说是这一年来……莫非是失亿的后遗症么?

逸尊随着走入客栈,重新走入儒秀的生命!

王浚看到柳逸尊出现,只怕是正主到了,不免又惊又怒,脸色铁青!听到他们两人对话,看儒秀的模样,难道竟非旧识?

这时听儒秀请他坐下,王浚怒不可抑的大喝一声“不行!”一掌击下,把桌角都切了下来,桌上筷子跳将起来,全厅霎时鸦雀无声!甚至停下手中动作,个个成了泥塑木凋!

逸尊见他发作,只怕吓到儒秀,却见儒秀澹澹的说:“你这是在怪我了?”

王浚居然忍下,这时店小二不免抖抖嗦嗦的问着:“请问三位……”

王浚立时大眼一瞪,“谁跟他三位!”

那小二飞快的连退三步,颤声问着:“不知知……知……王少少爷两位……另外这位爷……要用些什么?”

全厅人人屏息,等王浚点完菜,这才慢慢恢复热络!

逸尊倒是有点伤感,当初儒秀曾是何等的怕他,今日却不怕这抝筋戾气的王浚?自己竟比王浚还可怕?逸尊却是不知,这越在乎的才越会是怕呀。

儒秀担心逸尊不自在,笑着说:“我这位朋友脾气即是如此,人是很好的,请不要见怪啊!”

王浚确是想『见怪』!听到儒秀的话不禁一愣,倒是生平第一遭听说自己“人很好”呢,心中甚是喜悦!

逸尊叹了口气,“是啊,他待你也是很好!”

儒秀偷偷的看他一眼,这个人明明是全然的陌生,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呢?自己的心此刻也隐隐抽痛着,却是又甜蜜又酸楚,一股柔情直想伸手去抚摸那沧桑的脸。

儒秀的脸发烫了起来,心碰碰乱跳!忍不住偷偷的再瞄两眼,第三次和逸尊的视线正正对上!

儒秀心慌意乱的想撇开头,竟是做不到!只觉得那人的眼光无限的思念无限的悲伤无限的宠爱……种种複杂的情绪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儒秀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却是捨不得移开自己的眼光!视线彼此缠绵,难分难捨。

这王浚如何能忍!儒秀自是从不曾用如此柔情的眼光看过自己,勐力的一掌拍下,却是落空!只因桌角方才已然被他击坏,这一下重心不稳差点摔下!

逸尊和儒秀两人这才惊醒,儒秀羞涩的低下头去。

逸尊定定的望着他,心爱的人就在眼前,直想伸手把他狠狠的拥入怀中再也不放!

逸尊这强强压抑苦苦忍住,儒秀却是心痛如绞,红晕褪去脸色发白!

王浚急忙握住他的手,“怎么又痛了?那该死的蒙古大夫!我待会儿就去砸了他的医舖!”

逸尊怔怔的看着,难道……真是心有所感以致心有所应?这一年来受苦的竟不是只有自己?再也忍不住的伸手去握住儒秀的另一隻手,柔声说着:“没事了,我来了!我不苦,我都不苦!乖乖的不痛啊!”

儒秀只觉得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你是尊?”其实自己的心,早认了他了!

王浚听到眼前之人,果然是儒秀当时口中的“尊”,又妒又气,“你认识此人?”

“我……我……”儒秀却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他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不认识他?”

逸尊眼看着心爱的人,却用初识的眼光望着他,当真情何以堪?却不愿多想,只怕自己想得伤感,受苦的还是儒秀!

便伸手温柔的擦去儒秀脸上的泪,“我就是柳逸尊,你忘了……也没多大要紧!我来了,我总陪着你,你想起来也好想不起也好,我都在!你莫要急!”

儒秀感激的看着他,明明是自己深爱的人,偏偏却是不认识,但明明不识,却强烈的被他所吸引住了!

儒秀有些羞赧的低下头,逸尊贪恋的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心中想着:“这小狐八成又爱上我了?没有八成,我定要十成十!”

这时心裡的苦涩尽去,想到和儒秀再次相恋一场,竟是极为甜蜜呢!

儒秀不敢再偷看他,但可以感觉逸尊炽热的眼光紧盯着自己不放,又是害羞又是喜悦的脸红心跳着,是此生从所未有过的甜蜜感觉呢!

逸尊忍不住倾身向前,直到清楚的看到儒秀无瑕的雪肤,那随着红晕悄悄逸出的笑容,终于见到了想死了的久违的梨涡!

爱上儒秀之后,见到再美貌的人,总是没有梨涡即是不够美!

酒窝又嫌太大,有梨涡的又不够甜!

但见儒秀的梨涡,才觉得心满意足,一年的相思终于得偿宿愿!

眼看他们两人如此的光景,直是无视自己的存在,王浚勃然大怒!却听逸尊说着:“儒,你这就随我去吧?”一颗心霎时揪紧!

儒秀却是一愣,本欲马上应允的,竟犹豫了一下,“等我的脚伤好了,比较便于行动。可以吗?”

王浚也是一愣,满腔的怒火竟自消去了!今天儒秀若把他弃为蔽屣,说走就走如此无情,王浚说不定会因爱生恨,亲手毁了他!

儒秀这一犹豫,王浚涌起一股柔情感动,无论是感激或是友情也好,儒秀总算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了他是吗?

只听逸尊急着问:“你脚受伤了?如何伤的?现下如何了?可还很痛麽?”

被關心的極是受用呢,儒秀很是開心:“現在好多了,我方才還去草地小小奔跑呢!當時真是痛死了,是被獸夾夾傷的!當時我原是盼著……”

差點說出自己巴望著人家出現的話,讓儒秀再次臉紅。無論如何,在儒秀心中,對方可是『第一次』見面呢,總是臉薄。“幸好是王浚救了我!”

又和逸尊的眼神相對,儒秀趕快低頭吃飯,夾起一塊燒肉,很自然的說:“這個滷得很入味好吃,尊……”

尊和浚同時應著:“嗯?”

儒秀十分尷尬,只好放入自己碗中,吶吶的說:“很好吃,兩位多吃!”

這一頓飯,三人各懷心事吃得五味雜呈;旁邊好事之徒自不免豎起耳朵,小心著不要隨時飛來無殃之災!

其實這三人俱是少見的俊美人物,坐在一塊兒直是賞心悅目,卻沒一個嫌命太長的敢多看一眼!

總算吃完飯,王浚說:“儒秀你今天心痛發作兩次,回房去多歇著。”

儒秀搖搖頭,想和逸尊多講點話,心裡不自覺的就是依戀著他!

王浚伸手點了他的昏穴,把軟倒的人抱了起來.瞪著逸尊說道:“儒秀過去和你有什麼,我管不著!感情的事沒有先來後到,只有緣深緣湥〗袢杖逍愫臀壹扔芯壘蹠疑钭哉湎В^不還你!我也不來趕你!目前你是儒秀心痛的藥,但日後,我定會讓他根治!”

逸尊淡淡一笑,“有緣無緣,但只問問儒秀的心!你不會明白的,我不是他的藥,我就是他的心!”

王浚臉上青白不定,還想說話,卻是神色突然一震,抱著儒秀急急轉身上樓而去!

逸尊也是神色一斂,大門外有人迅速離去,但已隱隱感到污穢不堪極其渾濁的妖氣!

柳天師心中暗忖:“来者妖物竟和那王浚有关麽?无极啊你多日未饮妖血,看来咱们要聚精会神护好儒!”

無極輕鳴一響!

儒秀直睡到華燈初上才醒來,不知自己怎的暈倒了,還是昏睡過去了?

一醒來只想到逸尊。卻不驚慌著急,一顆心不似之前的空蕩無所歸依,反而十分安心,想必逸尊定還在客棧之中!

為什麼『初次』見他,就有滿腹的事想跟他說?

為什麼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會微笑?

為什麼一時不見,就開始想念?

為什麼思念卻不再痛苦,而是歡喜雀躍?

想要快點再見到逸尊,自己右腳骨頭剛癒合,還是無法出力,儒秀正想單腳跳出去試試,一個少年闖了進來!

那人笑嘻嘻的,噼头就问:“王浚人呢?”

儒秀訝異的看著他,還真不知此人是男是女?

儒秀自己穿起女裝,也是風姿綽約,卻是清雅出塵的美;而棠雨則天生冷媚陰柔。但眼前少年,瓜子臉蛋,美艷不可方物,卻分明是女子的臉。

见他含笑问起,也就笑着回答:“你是王浚的朋友?他自在自己的房中吧,我确是不知!你也是同道中人?你是何花草呀?”

雖然眼前之人眼神閃爍,但儒秀身邊的花木朋友,如碧東和香玉絳雪,都是雅人俱是情種,是以單純的覺得眼前這株花草,也應不俗!

那美少年盈盈笑著,只說:“趕路過來,真是好渴呢!”

儒秀就桌上倒了杯茶給他,他也幫儒秀斟了一杯。

“若不嫌棄,寇三娘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儒秀只當他風雅,也就陪飲一杯。

“在下山野小狐常儒秀!”

王浚这时走了进来,看到三娘竟是又惊又怒,眼看儒秀手上还拿着杯子,不由分说急忙一拳打在他腹部!

儒秀冷不防的只痛哼一聲,王浚隨即抱好他彎下的身子,任他大嘔一番!

王浚這一拳力道不敢太小,儒秀直吐到整個五臟六腑都要翻過來一般,已無物可吐,連膽汁吐出,還是不停的乾嘔,直吐到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三娘笑吟吟的拍著小手:“唉呀,這般粗魯,你心上人可不耐打啊!”

王浚看他惡意戲謔的眼神,倒是放心一大半,看來三娘是刻意引王浚親手打儒秀這一拳!

“該死的水莽草,你敢下毒!我就有手段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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