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本来就在这附近有点名气，再加上我们三个的奇怪举动，很快围了一大圈人。

看到三个大帅哥，很多姑娘小姐也在旁边吃吃地笑。我们贴了一张告示：西域画师，素描一张十两，不像不要钱。要颜料点缀者加十两，不真包换。

手起手落，流畅的线条翩然而过，很快一个立体帅哥图出现在宣纸上，和慕容雨一摸一样，更是把他现在的表情眼神刻画得入目三分。

从没有看过这样画法，看到的人都惊呼起来。

慕容雨和若棋也目瞪口呆，我得意地笑，看到了吧！给我打下手还是很值得的。

让慕容雨再摆一种姿势，手起手落，同样的情况，仅仅只有黑色线条，却把慕容雨整个人都描摹进去。很多观众都露出兴趣，跃跃欲试，却也没有一个人真正肯豁出去。拿起颜料盘，黑色的竖冠青丝，红色方唇，褐色瞳仁，雨样的翩飞蓝袍，在人影嘈杂处，一个江南水样男子在宣纸上呼之欲出。

人人都惊叹太神奇了。

可他们看到告示的价码还是不舍得。

我咬咬牙“要不，随便从你们观众中拉出一个给我画，画得像就是我没有骗人了。”“就那位怎么样？”我指向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只看到一个背影的男子对大家说道。他身材高大，穿银边双绣黑色长袍，贵而不华，周身自有一股气度。虽没有看到正脸，但我还是敢判断是一个模特料子。大家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背对我们，并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我叫若棋去请人。

“公子是想要我做公子入画的人物？”抬眼处，剑眉星目，衣诀翩飞。好像前世今生的轮回，只在那一眸一眼。特工008？我有片刻的仲怔，稍稍敛回心神，提声问道。

“正是，公子可愿意？”

“少爷，他是……”若棋欲言又止，仿佛想到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我对他笑笑“要对你少爷的绘画技术有信心知道不？别的我不敢说，但素描在特务组，咳咳，我是说在我家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恩！”

“这才乖。”我轻轻点一下他的鼻子，他眼神闪烁，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位公子，可能是怕我画不好人家出丑吧！他的担心多余了。

“公子你是想站着，还是坐着画？”旁边没有多余的凳子，如果他需要，我可以让我的给他。

“哦？还可以选择？”

“恩！如果公子愿意，就快选吧！观众们等不及了。”他眼中的兴味和笑意看得我很不舒服，总好像自己是他手中的宠物，他可以吝啬我笑容，也可以下一秒变成魔鬼，把我玩弄于手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总之他那种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的自负与我惯来的傲气相违背。我不习惯别人站在制高点俯视我，就好像培育我的那个人，我可以在他身下媚笑，呻吟，但也不能制止我眼底嗜血的寒芒。就凭他的傲气如天就不可能是谦虚礼让的008。

“那好，我站着。”他朗朗霸气，天下王者浑然一体，好一个男儿郎，我想我是欣赏他的。

棱角分明，高鼻檀唇，三两下，涂涂改改，半个轮廓出现在纸面上。他眼中的兴味更浓，想说什么，我马上制止他“别动。”“你动，我可不敢保证把你的鼻子画歪。”听了我的话，他果然正正经经，像一个树桩样儿杵在那。

嘴角轻轻勾起，我心情变得很好。

画罢！他把画放在手中轻轻摩挲，显然爱不释手。“这幅画我买了。”他递给若棋一张银票子，我远远瞧去竟然是一万两。若棋低着头不敢接。我敲他的脑袋，“买卖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公子可不可以换成小票，面值太大花不出去。”

他挑眉有些惊讶。“公子不知道？银票并不能直接流通，可以去银庄兑换银子的，所以有了银票等于公子存钱在银庄。”

“是啊！若水，我家就是做钱庄生意的。你可以去我家取钱。”慕容雨也插嘴道。

笑话，我是现代人，不知道他们古代一些琐碎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

“是吗？哈哈……我当然知道啦！一时没想到而已。”我摸摸鼻子讪讪地笑。

时间到，前面的戏台上敲锣打鼓，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也缓解了我的尴尬。今天是醉红尘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今年的男女头牌开苞就在今晚，很多富贾豪商都会出来捧自己看中的人，千金只买春宵一度。

醉红尘共有男女八艳，其中向阳和心蕾最为出色。

老鸨开场白，什么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客气话后当然是献艺，清一色的美男美女排开，看得人眼花缭乱。

第一眼我便认出他，向阳公子。那双璀璨如阳光的大眼睛时刻都在我的脑海里怎么抹也抹不掉，我经常会想起他睁着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可手起手落，一眼不眨把屎壳郎给杀了。可是为什么此刻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纯净，不染尘埃？纯洁到让我有些嫉妒。

醉红尘八艳退回去后，只剩下一女子献艺，她是头牌悦音，擅长唱曲。此时她表演古筝，边唱边弹。

声音如空谷幽兰，黄鹂鸣翠，悲切的歌词从她嘴中吐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杯伤心酒两滴相思泪

到如今菱花镜里空憔悴

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

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芳华任谁贪 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花飞粉谢珠落散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芳华任谁贪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花飞粉谢珠落散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额心一点朱砂，芙蓉颜色柳如眉，不愧是最大青楼激烈角逐出来的八大头牌之一，没有倾国倾城，也算国色天香。只是听惯了现代社会的快歌，突然听一些慢悠悠的东西，很不习惯。以后她成为我若水浮萍的人后，我一定要多教她些好听的现代情歌。

借着这个机会，我快速捕捉美女的一颦一笑。美女入画，自然是引起狼男的兴趣。画了很多副，很多人哄抢着要。

将这些画高价卖出，才算出了我心头的一口怨气。

下面出场的人，我依葫芦画瓢，艺人入画，再抬高价格卖给他们支持者，赚得满盘金钵。不过六个人都过出场了，唯独向阳和心蕾，这次该是他们其中一人献艺，是向阳还是心蕾？

当一摸一样的两张面孔出现在舞台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刚才只管着去看向阳，没注意，心蕾和向阳竟然是双胞胎兄妹，果然是压轴好戏啊！

一只笛，一曲舞。一个高洁无尘，一个清秀如水。向阳的笛曲有飞天之势，心蕾的舞蹈纤尘入微，看似不搭，却融合得甚哉妙哉，直教人如痴如醉。

慕容雨一副欣赏，心心相惜的样子。那位公子也是一副魂色授予。

我早已停下笔，只有若棋注意到我的动作。

带着008相似的面容看美男美女都舍不得眨眼了，我满心不是滋味。“慕容兄，借你的玉笛给我用一下。”慕容雨有点莫名，但还是给我。

铮铮之音平地拔起，我跟着向阳的的调子，他高我高，他低我低。但我总会慢他那么一小步。

他存报国入官朝廷之志，而我却只醉心自由，天地苍茫，任我独遨。是的，在我的眼里他们只是在演一场戏，一场没有落幕的戏码，我不是他们，我只是一个过路人，不属于现代，也不属于古代，所以不可以被束缚在这里。向阳公子，你的高官你的厚禄与我无关，但为什么你的眼睛可以如此干净？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我应该畏缩在角落，而不应该出现在光明里。

可我只是一缕幽魂，心无所牵。而你还记挂着逃脱风尘，如何登上高位。所以你没有我的心境辽阔。

两笛争锋，必有一输，慢慢的心蕾的舞步出现凌乱，落后。最后却是随着我的笛音起舞……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摇头磋叹不已，向阳心有不甘，还想较劲引导他的妹妹，笛音时强时弱。我再也没有给他机会，一首笑红尘让他的笛曲再也吹不下去。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我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第八章：笑红尘

“公子，向阳不才。敢问公子所吹曲子为何名目？”比笛输给我，他并不恼怒，还谦虚向我求教，脸上是久逢知己的酣畅。他的笑容如此明媚，就像层褶折叠的云层上久日突至的晨光，还伴随五色炫丽的彩虹，把我眼睛晃得生疼。

我眯了眯眼，有所感触“笑红尘，此曲名为笑红尘。红尘千丈，一笑而过。”

“很不错的曲子，如有机会，公子可愿意写下曲谱？我能和公子交个朋友吗？”

我笑笑没有回答他，等你今晚逃脱狼口再说。

他也没有等我的回复，对我微微点头，离开，衣袖过处，独留一抹兰花香。

所有表演者都退下后，男女老鸨又上台，后面分别跟随一个丫鬟和小厮，手里都拿着一个放牌的盘子。牌子便代表是艺人的身份。拿钱竞下艺人的牌子的客人便能留他们一夜。今天是那些名角开苞日，意义上又有些许不同，第一次的钱越多，代表你以后的身价越高，可以说同样是卖肉的，却也分个三六九等。而他们的恩客便是赋予他们不同命运的上帝。

竞价，其他人我都不感兴趣，唯独一个向阳公子。

我很想知道，最后会是谁拍下他。其实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厌恶一切清高的东西，越接近它们，我越会深刻感受到自己的丑陋和卑微。他会无时无刻提醒我，他与我是不一样的。

很想有人能狠狠做他，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堕落如我一样的黑暗生物。我邪恶地想。

“慕容兄，你会出手吗？”我似笑非笑，有人蠢蠢欲动了，慕容雨的答案却让我一怔。

“不会。”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太可笑，他又解释道“终是红尘中人，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会是慕容雨对向阳说的话？我不理解他。

“可是，你可以让他过得好一点。”

“是向阳叫我不要出手的，他说，那个是他的命。”

是吗？原来向阳你也并不是想象中的脆弱，不，你比谁都坚强，全族惨遭灭门，你与妹妹颠沛流离，即使混入仇人的圈子里，你还是能保持一双清净的眼睛。安国王欠你的，最终有一天要还给你，施克朗是你的第一步，还有下面的连根拔起。

念到向阳的名牌时，很多人来劲了，争先恐后地涌到到台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老头，游泳圈垂下几大圈，肥头猪耳的，因为太胖走不动，竟然还坐到藤椅上，让家奴抬到前去竞价。看到他色迷迷舔舌头的无耻笑脸，我一阵反胃，如果向阳真的让他给拍了初夜。我一定会让他醉死在温柔乡里。

“1000两，向阳公子我要了。”一个像蛮夷的壮汉首先出手。

“你什么东西，我2500两，如果不行我还可以往上加。”摇着扇子的白袍员外，好不得意。

“我呸……就你有钱，我从钱庄取回来白花花的银子还没捂热！你敢跟我抢，我4000两”

“好好，各位爷都是有钱人，可我家向阳就一位。各位爷可要加把劲啦！”老鸨的咪咪眼笑得像朵邹巴巴的菊花。

“不用说了，我出一万两。”肥老头举起一根手指头，气势颇大。厚厚的肥唇像两根腊肠，一开一合间，我都可以看到他嘴里污黄的牙齿。如果向阳被他压在身下……我恶寒了一把！

“哎呦……还是黄大爷有气派。看黄大爷这么有精神气，我们家向阳可有福罗！”老鸨一扭一扭的，在所谓的黄大爷面前羞涩了一把！怎么不把她的腰的给扭断？终于明白老掌柜当初的心情。然后摇着她的羽毛扇又扭到台子中间。“还有没有谁能出多过黄大爷的银两？如果没有，向阳可就归黄大爷啦！”

攥紧刚赚来的一万一千三十二两银子，我开口“我……”我字还没说完，身边一个黑影一晃而过，我被他迷晃了眼睛，张开眼，他人已经站在舞台上。

哇，好俊的功夫。

“我出十万两……”

“当，当真？”老鸨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看黑衣公子就像看到一座能够移动的大金山。

“十万两，不是买向阳公子初夜的，是买他和心蕾姑娘的终身。妈妈怎么样？”不自觉的霸气流露，不像是问妈妈怎么样？反而像是说，妈妈就这样吧！心一上一下，老鸨哆嗦。

“可，可是……公子，向阳和心蕾是我们醉红尘的摇钱树，你买了他们俩，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舔了舔她擦了几层油彩的唇，老鸨很为难地开口。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这位公子一看就像出身不凡的出彩人物，她不敢得罪。但十万两买俩却又真真做不来，以前把他们俩卖进来的爷就说了，终身不能让他们出去，两位都不像好惹的，这可怎么办？

“十万两，黄金。”双手负到身后，黑衣男子已经不耐烦。

“这位公子，这真不是钱的问题，这……”

“你是想一分钱也得不到吗”脸一敛，已经面无表情。把令牌晃过，老鸨惊呼，就要下跪“四……”一甩衣袖把她托起，语气已经深不见底的低沉。“行了，什么都不用说，带我去见向阳公子和心蕾姑娘。”

看到这一幕的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乱开口。

我犹有兴味地看着上面一幕，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走了，好戏收场，该回去了。”我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若棋一下，才把他的魂收回来。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劲，不会是看上哪位头牌了吧？我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若棋，如果你想进去嫖，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别闷闷不乐的。我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开明的主子，憋坏了我的小若棋可不好。”

“……”给我了一个白眼，若棋就独自搬他的东西回去了。全程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脸臭得可以。呃……怎么回事？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慕容兄，你知道若棋看中的是哪位姑娘不？我去给他抢回来。”

“你呀……”慕容雨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惆怅，秋天悲落叶，为什么我感到彻骨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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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棋，来喝杯茶解渴。”我讨好的媚笑着。

在我给若棋拉回一位醉红尘的姑娘被他怒赶出门外后，我就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我给了那个姑娘一把银子，把她打发走，端来一杯亲手泡的茶特来谢罪。

若棋一直给我看后脑勺，我在旁边唉声叹气，十足怨男“若~~棋~~啊！我不是为你好么？”

那边冷哼一声，我心抖了一下“嫌这个不好看？我再去给你找一个更漂亮的。”我马上站起来，开门出去，一声怒吼拉住我的脚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你给我找人啊？”

“可是你看到漂亮姑娘和美男没了，很难过。”我是关心他性福生活好不好，这个孩子真不可爱。

“我那是因为四……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好，是我理解错了，那若棋可不可以喝我的赔罪茶啦？你不喝，就是还没有原谅我哦！”我扯着若棋的手臂扮可爱，脸笑得像朵讨喜的花儿一样。若棋心情好了很多，摸一下我的头发，露出宠溺的笑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