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样？”咬开的杨柳纤维像一把细小的木梳齿，他将它沾点青盐然后依照我所说的手势刷起牙来。我郁闷了很久，竟然还可以这样刷牙的。

“咦！若棋，玉佩呢？昨天你还给我挂在腰带上的！”刷完牙后，若棋把我下裳脱下再反过来给我穿好，我习惯性的摸摸左腰，玫南字玉佩不见了。“若棋，可不是我不肯带啊！，它不见了，我也没办法。”我无辜摇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少爷，我给你收起来了。以后我替你保管。”

“恩！随便你。”

“来，尝点这个包，蟹肉韭菜末味的。”梳洗干净后，若棋把我推到座位上给我乘粥，将一个好看的蒸笼包剥皮后递给我，桌上只有两幅碗筷，而屋内有三个人，我对上床上人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表情，有莫名的心虚。

“那个，若棋，我们有三个人怎么只有两个碗两幅筷子啊？”我呐呐了两口，最终还是问出来，若棋浑身不对劲，这么一个大活人他不可能看不见啊！可是他浑然未觉，好像屋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似的。

“就我们两个进来的屋子，怎么会多出第三个人？”若棋的问话问地阴阳怪气。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满我……他不满我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不乐意了。我只能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比屋顶上的太阳还灿烂。我都觉得自己的脸上除了谄媚还是谄媚。“若棋啊！他是，他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我告诉他人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那昨晚出去地事情岂不是要露陷了。可是我如果不这么说，他又怎么平白无故出现在我们的屋子里，我的床上，还是一丝不挂，当然，他现在已经穿了一条裤子。

“他受伤了的，然后我把他救回来。你要知道我不救他，他会死的。”被若棋凉凉的眼眼睛盯着，我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说话只打颤儿，舌头绞到一块，说话都不清不楚。真不知道他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他越来越有少爷的气势，我更像是他家侍童。

“恩！人是你救回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随便喝几口粥，就出去了，也瞧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留下我一个人和某人大眼瞪大眼。若棋只是我的一个奴仆，我干嘛要那么在意他的想法啊？不应该这样的，可能他是我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感情上自然比别人亲厚，况且我也从来没把他当侍童看。可是他的气也生得太莫名其妙了，我不过是救了一个人回来而已。

床上的人一直不说话，躺在床沿上抱臂看好戏。这时才开口。“那个是你的贴身小厮？真是没大没小。”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说别人的事。”我嘣的一声，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

“你就是这么对待伤患的？被你这么一个人没责任感的人救，我真可怜。”他皱鼻子，挺委屈的样子，很像小时候向我撒娇的“他”，心下一软，我不由柔下语气。“好了，既然知道自己受伤，就别乱动。”

“肚子饿了吧？你烧刚退，喝点清淡的肉粥。”我拿我没吃过的碗给他，可是他只拿眼睛盯我手里的粥，愣是没接。脑海突然闪过以前看电视剧里的镜头，试食。

“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吧？我喝给你看，看，没事吧！”我喝了一勺，黏黏的糯米小粥，清爽可口的味道，好好喝。我很想把整个碗都吞下去，想到面前的病人还是忍住了。

“你喂我喝。”

“什么？”我不会是出现幻听吧！

“我说你喂我喝。”他抱着双臂，高高在上得看着我，不可一世。我火了，真想拿硫酸泼他一身。

“你有手有脚的，爱喝不喝，水，别理他。”门嘭地被打开，若棋怒气腾腾地站在那，他大步走过来，我才看清他手上拢着一套衣服，把衣服扔到床上人身上，把我拉离床边。

“喂！穿上你的衣服赶紧走人，我们不欢迎你。”

我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今天是怎么啦？什么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表情木讷地得可怕，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若棋，你刚才叫我什么？”他的脸马上布上淡淡的红晕，萦绕不开，和以往在外面迁就我的气愤的涨红不同，这是从骨子里冒出，透过每一个细致的皮肤气孔，舒张开来，艳丽不可方物，它让我忘记了他糯糯有些可爱的脸蛋，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尤物，我此时终于明白若棋那里变了，对，气质变了，然后什么都跟着改变，他不再是我刚醒来时那个爱哭的孩子，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奴才。沉静幽然的眼睛像一碧深不见底的古谭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看呆了，眼珠子转不过来，我都可以听到自己来不及吸气的声音。

“小奴才，注意你的态度。”霸道森然的眼神，凉气爬上背脊，我想跟他解释若棋不是故意的。若棋一把拉住我。

啪啪，床上的人拍了几声巴掌。

闪电一般的速度，地板上已经跪了两个人。如果不是摇晃的木窗提醒我他们是从那里进来的，我肯定会以为凭空见鬼了。

“四皇子，属下救驾来迟。”四皇子？手里的碗脱手而落，狠狠砸在地上，支离破碎，在地上盛开一朵瓷白色的花。“回去再领罚，我们先回去。”他穿上衣服，深深看了我一眼，和他的手下眨眼不见了踪影。

两边大开的格子窗发出咯吱的颤抖，日光映照在上面繁古的花纹上，只留下一个孤单的影子。

第十一章：小皇子的欧吧

四皇子我结婚的对象走了，只剩下窗板颤动的声音，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一世的孽缘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我全身颤抖，跌坐在地板上，用双手搂住膝盖，把头深深埋进颈窝里。

身体内身体外止不住的寒，牙齿咯咯作响。我紧紧咬住下唇，直至它泛白，尖锐的牙尖扎进血肉，我可以尝到铁锈的味道。

我在害怕什么？我害怕……我在害怕那延伸不尽的白。我的眼睛没有焦点，只有一丁点的白光，灼亮灼亮，它不断在我眼前扩散，我看到白色的哥特式建筑，尖尖的顶端延伸到蓝天，也扎进我的心里。

神父的祷告词响起那一刻我在那里？我在教堂外不足十米的车内，正被他父亲狠狠压在身下，暴虐的印痕，淫靡的水渍，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层一层的疙瘩，也挡不住我心里的寒。

我的腰曲成岣嵝状，我需要温暖，蜷缩成最安心的姿态，可我再怎么缩，再怎么闭上眼睛，那梦戾的场景还是一寸一寸肆咬我的皮肤，我的血肉，甚至是我的灵魂它也不放过。我怕……

突然有一双结实而有力的手把我紧紧搂住，背后是拥有灼热温度的胸膛，那是热量的源泉，我的脖子越缩越紧，我要把自己全部揉进散发出淡淡麝香的怀抱，犹觉不够，我干脆反过来把他紧紧抱住。他把我的脸抬起，用指腹轻柔抹掉我脸上越聚越多的泪水，他的怜悯他的心疼通过手指的颤抖传到我的心尖上，我顿感委屈，摇着他的手臂，嘤嘤淌下泪来。

“他说我们结婚吧！可是他怎么能骗我，怎么可以骗我……”我不在乎他能不能听懂，我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恩！他不可以，他怎么能。”他手臂收得更紧，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热乎乎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根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好闻的麋香笼罩着我，我有一阵的晕眩。他的声音也是男性特有的低沉，这时候带有些略微的沙哑，过于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附和，他的理解，他的疼惜，让我更有倾诉的欲望。

“他说他喜欢我，但他还是把我送到他父亲的床上，

那张庞然大床有一个一人长的凹槽，我经常需要赤裸躺在上面，什么都暴露在那个魔鬼的面前，他一遍一遍地干我，每次直到血液混合白浊从后穴出来，他才笑得开心。

你不知道，他的柜子里装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玩具，有精致的梅花针，一包就十八根，样子别提有多美丽，一根又一根扎在后穴时，那里一抽一抽的。

他说，宝贝你真漂亮，里面又紧又热真舒服，他说宝贝我爱死你了，他嘴里说着好听的情话，手也不停，一手攥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根细细，枚红色的长鞭一下又一下打在我身上，红痕错中复杂，构成诡异的图案，可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你知道为什么吗？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吃吃地笑，笑得很欢畅，形容疯癫，眉宇间却是深入骨髓的痛苦，指甲深深插进他的皮肉，他不哼一声，只是抱紧我，手指一刻不停给我抹掉像小溪一样欢快奔腾在脸颊上的清流。

他的声音溢满温柔，比夏天的风还轻，比海洋里的水还蓝，蛊惑的味道充斥我每一根神经上，缓缓爬过的挠痒让我忘记了我回忆里的痛苦，只听得到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重复“那些都过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乖，别想。你还有我呢！我会永远永远都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离开你。”

我耳朵轰鸣，都快冒出烟来，我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其它话也再也听不清，永远永远两个字在耳朵里打圈，好不容易转了个轮回，从我的左脑又串到右脑，最后哽在喉咙里。

我的心一暖一冷，一上一下，有过火热，最后还是化为千年寒冰。我不想承认我有一瞬间的悸动，快要迷失在他编织的温柔网里。

“永远？哈哈哈……笑死我了。海都会枯，石头也禁不起岁月的打磨，你跟我说永远？你知道永远有多远吗？哈哈，真，好笑，真真是好笑。我还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呢！”我猖狂大笑，捂住肚子，眼泪又撒包似地冒出来。

他手臂收得越发紧，几乎要把我融进他的怀里。“玫南，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在这里，你用了这个身体，你就是我弟弟，就是我雪拂的亲生弟弟。”

玫南？弟弟？我因为几个词而发懵，生锈的脑袋打了好几个转，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宽阔的胸膛，他有好闻的麋香，还有他抱住我的手臂强壮有力。他不是若棋，他是谁？我的身体一瞬间僵硬，手消无声息摸向腰带上的荷包。

“你是谁？你……”手伸到半路，被他一把抓住“你昨天就这样杀人的？”他的眼睛蒙上怒气，让他如黑琥珀的璀璨眼眸更加深不见底。“什么……？”我抬起头刚想质问，脑袋马上被他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刚阳脸庞秒杀，傻愣愣的，不知东西南北风。哇……真帅！手不自觉地摸上去，滑滑的，嫩嫩的，皮肤好好。

是我上他还是让他上？好像太直奔主题，吓到超级美男子就不好，可是，如此美色，千年难求，我这个人的宗旨又是宁可上错，也不放过一个。脑袋以三百六十度的速度运转，根据他说我是他弟弟的信息，还不知道真假和他强烈的保护欲，我做出如下反应。

眨眨眼睛，让双颊染上玫红色，我不无害羞地说道“哥哥，我都把你衣服给弄湿了，我给你换一件吧！”我脸上是一副单纯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乖乖小弟摸样，却用我逛遍花丛的老手，三两下把他上衣给脱光光，露出他精装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但我还是拼命忍住把他扑倒的冲动，不无天真地问道“怎么办？裤子也是湿的。”

哈哈哈……原来流鼻涕眼泪还有这种好处。

可是我手刚解他腰带就被他挡住。他抬起头对门外吩咐“拂天”

门立即被推开，进来一个面部冷冷没有什么什么表情的手下，他撇美男子裸露的上半身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退出去。闻到拂天身上熟悉的追踪香的味道，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就那么想见我？”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已经死亡的花田蝶说明了一切真相。“即使不惜利用色相，残害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他抿紧薄唇，愤怒的眼眸带上兄长的严厉。

我们两个心知肚明，我不是他的弟弟，我想找他出来不过为了我身上的毒。“身有顽疾，他们骗我的吧？”

他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只看得到深轮廓的侧脸有一刻钟的绝望，随后是无可改变的坚定。“别怕，我会救你。”他攥紧我的手，沉稳有力，温柔轻哄的语气触动我最深处的内心，心脏的跳动和著名为亲情的玄。

这一刻我终于相信，他是这个身体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我从来还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和柔若柳絮的亲情，他宠溺的温柔突然让我想起上一世浮萍般的命运，眼圈又开始变红，我仰起头望向窗外的蓝天，把眼泪逼回去，挂上开心的笑容，以一个真正十四孩子的口气甜甜地叫道“哥哥。”

他笑了，灿如旭日，温如明月……

“大少爷”

“进来”

嘎吱一声，拂天推开门，让小二抬一桶热水进房内，小二子趁着给浴桶加水，摆放发乳肥皂子的空挡，偷偷瞄了衣冠不整的我们一眼，表情是十足的惊叹，嘴上还碎碎念着“昨天晚上才带回一个男的，这会又换一个，我家少爷真是遇人不淑。”边说边哀叹“我少爷这么文弱的人，怎么抢得过……唉！少爷以后日子不好过罗！”

小二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雪拂面无表情，只是攥着我的手臂不是一般的紧，如果让小二再胡说八道下去，还不知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我赶紧把脑袋拱进雪拂的赤裸的胸膛里蹭来蹭去，趁机吃豆腐“哥，你还还差我很多事情，是不是该给我讲讲。”

一个眼色，拂天心领神会“属下先行告退。”带小二一并退出去。

“皇弟，先洗澡，我会跟你说你的身世。”皇弟？身世？这句话包含了好几条信息，第一我是某国皇子，而雪拂是我皇兄，第二跟说我的身世，说明我的背后有一段跌宕波折的故事，否则我也不会明面是风家少爷，而实际是别国皇子。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雪拂已经把他下半身都脱光了，他君子坦荡荡，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看得我这个满肚子男男美色的人全身心都荡漾起来，他的双腿好修长笔直啊！他紧邦的肌肉触感应该好好的吧！他的jj好有看头……

我解纽扣的手直打哆嗦“皇弟，你怎么流鼻血，来人，快来人啊！”雪拂搂住我，紧张大叫。

“殿下，有什么吩咐。”速的一声，拂天飞进来，低头跪在地上。我抬起打颤的双手，狠狠抹掉鼻子下不争气的血，声音小如细蚊，尴尬解释“皇兄，我只是和你相认太激动，浑身热血沸腾，才流点鼻血解暑。哈哈……不用看医生的。”听我这样的说辞，跪在地上的拂天牵动一下嘴角，很快又变成平直的一条线。

看着雪拂狐疑的眼光，我再加重语气强调“真的，是真的，洗澡就没事了。”我可不想给医生把脉，然后总结出一句心浮气躁，欲火攻心云云。那我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我的美男哥哥，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得是吃豆腐可能就不能吃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哥……我们快点洗澡吧！我想快点听你说说我们的事情。”我晃悠他的胳膊，小孩子的撒娇气。现在被雪拂抱着，但还隔着一层衣料，我是迫不及待两人脱光光，来个零距离接触。

都不待吩咐，拂天又闪电般地不见了，好训练有素。难道他就是传说中一传就到，片刻不离身的暗卫？“拂天不用睡觉？我感觉他时刻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