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幻真境。”
“对，就是极幻真境，喂，我跟我少爷说话，关你什么事啊！”
我无奈抚额，他们两个怎么像猫和狗一样。
“小兄弟为什么要给在下把脉啊？”
“不把了，不把了，你们两个都走了吧！”
然后我们就被他一挥袖，给扔了出去。
“什么人嘛！真是性情古怪。”若棋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抱怨到。呃……是古怪了点，但凡有点料的人，都比较与众不同吧！我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又回到市场中心，买了宣纸和颜料、香料等林林总总的东西后，突然看到一间衣坊，我眼睛一亮。
对了，给若棋买衣服，他清一色的灰衣已经看得我眼睛疲劳，俗话说，教育要从小抓起，他以后还要做我若水浮萍楼的形象大使，我要一点一点地掺化，我要在潜移默化中把他调教成咱自创品牌四国第一青楼若水浮萍的第一头牌。要妩媚一点，要诱人一点，要性感一点，要……
“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若棋紧张兮兮，对我又是试热又是擦汗的。我觉得我肾虚……
“没事，只是天气有点热，我们进去凉快一下就好了。”
把他拉进去，二话不说，塞进换衣间，什么颜色的都拿一套给他轮流试，他无可奈何看了我一眼，然后认命。
若棋穿一件我特意塞进去的粉色系长衬出来，他怎么看怎么别扭，看起来他全身都很难受啊！我嘿嘿贼笑“老板，就要这件了。还有这个、这个和那件，把我内人换下的衣服一起包起来吧！”我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很厉害，我心里笑得更欢。
“是是，这位公子眼光真好，这可是本店一流裁缝裁制的，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式，向阳公子也有这么一件。”
“哦？原来我眼光这么好，本公子重重有赏。”扔下一锭银子就把若棋拉出店外，老板不知死活，还大吹特吹若棋穿得比向阳公子还好看。
日落西山，该是逛青楼的时候了，怎么能少了金主呢！
“走，我们找慕容公子去。”左转右拐，问了好几个人，我们又回到好几天前当玉佩的地方，原来掌柜老头子说的少爷就是慕容雨啊！这下有趣了。
“嗨！老掌柜，我又来了。”把面纱扯下来后，我搂着若棋的纤腰，一步三扭走进当铺，打开街上掏来的纸扇装闷骚，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还当着老掌柜的面捏捏若棋的小脸，亲亲若棋的小嘴。掌柜老脸都气歪了，重重哼一声。“赎玉佩三百五十两。拿钱来，赶快走人。”老掌柜像看苍蝇一样，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拍死。
我哇哇大叫两声“抢钱也不是这么个抢法的吧！几天前我才当了三百两，这会赎要三百五？老掌柜我看你都可以做山寨大王了。”“不过呢……”我话题一转，对掌柜抛个媚眼，甜甜地笑道“我是来找你家二少爷的。”
“少爷不在。”他再哼一声，直接看书，不理我。嘴上念念有词“还说不是向阳那个小狐狸精。勾引少爷都勾引到家门口了，不行，我要禀报给夫人。”
“老掌柜，我可真不是向阳公子，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手一撑，直接坐到他的桌面上。他拿起戒尺“去去去，别弄脏我的桌子，不是醉红尘头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扁嘴，委屈地看向若棋，若棋哼一声把脸摆到一边给我看后脑勺，好吧！让他穿像女装的男衫是我的错。
“你先叫你少爷出来，他会给你解释的。”
“若水，你来了。”一声清雅的男声从珠帘处响起，听在我耳中简直是天籁。“慕容兄，你家掌柜把我拦在这里，不让我找你。”像哈巴狗看到肉骨头，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袖子，泪眼婆娑“他说我是……”把老掌柜从今天早上的罪行一一罗列出来，像他如何如何诈骗我的钱，如何如何把我与男妓相提并论，如何如何欺瞒主子，有客人来访隐而不报，总之，在我的嘴里，满清十大酷刑在他身上都试一遍犹觉不爽。
“恩，就是这些……”哇！口好干，有没有茶。
“恩，确实罪大恶极。”
“就是啊！都不懂得主仆尊卑。”我拍手称快，该带下去榨油。我得意地瞪了老掌柜一眼。
“老管家，听到不，还不把玉佩还回客人。还有，以后若水公子来不用通报了。”慕容雨斥责掌柜没礼貌，他乖乖把玉佩还给我，分文不收，也就是我白白占了他们家三百两的便宜。可是……
“就这样？”
“恩！若水还没来过我家，进去瞧瞧。”我向掌柜重重哼了一声，摇着大纸扇牵着若棋的小手跟在慕容雨身后大摇大摆晃悠进去，老掌柜是敢怒不敢言，爽极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狐假虎威，这感觉确实不错。
小雨子的家果然如他人一样。
亭台小榭，小桥流水。残阳如血倾洒在大叶清荷上，满园花香，我好像看到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对我回眸一笑，彩蝶翩飞间，只剩下那一刹那的蓝。
“慕容兄等等我。”
江南园林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别致。什么都是小巧玲珑，屋檐翘起的尖角是可爱的。挂在小谢四角的花样纸灯在风的吹拂下慢悠悠地转圈，我看到灯芯垂下来的大红中国桃心结，编织它的姑娘当时什么心情？水样风流水样人，当年若是心有许，何若灯芯挂谢间。
亭台回廊，九转十八弯，慕容雨带我转过几圈，才来到房子的正厅。
雕梁画栋，红楠古木，散发一股远久的沧桑，待客的地方就是和别处不一样。
“若水，老总管如有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道歉。他是家母的奴仆，在我们家鞠躬尽瘁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母去世后，他一直很着急我的婚事，最近因为我找向阳找得勤，所以才一惊一乍。”慕容雨把我们带进来，机灵的丫鬟马上摆上鲜茶点心。
盼望已久的茶水终于来了，水太烫，我吹两口，没什么制凉效果，便作罢！
我坐到慕容雨的正对面，若棋当然是坐在我的大腿上。他刚才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一有慕容雨在场的时候，他绝对是以占有的姿态窝在我的怀里，还挑衅般地对我摸摸捏捏。我直觉他和慕容雨不对眼。
“没事，老掌柜对你很好啊！这样的忠仆我还羡慕不来呢！”不喜欢儿孙流连风尘地，老人家都这样，是他们关心的一种方式吧！
想来可笑，我两世为人，在我的印象中，抚养我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除了命令还是命令，命令我们同伴互相残杀，命令我们如机器人般任他操纵，我们不能享受感情，也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为了活命可以不择手段。我至今仍记得雌伏在他身下时，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说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是他亲手创造的魔鬼，是他手里的玩具，你见过玩具有感情吗？没有，所以当我们背叛他的命令时，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想我是羡慕慕容雨的。
台几古玩白墙字画，文人骚客喜欢的东西这里有好多，坐不住，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啧啧称舌“慕容兄，你家不会是什么江南首富之类的吧？”
“差不多！家里祖辈是异性侯爷，后来厌恶官场，罢官来江南行商。祖辈传下来的家当，不敢居功，现在只要是我大哥在把持家业。”怪不得，这么多古玩字画，那要多少钱啊！挺狗血的，一来就撞到什么江南首富之类的公子，很像穿越小说里的桥段，不过，我可不会因为他家有钱就放过他，慕容雨，你跑不掉了。
“家兄很喜欢古玩，所以收集得比较多，让若水见笑了。”
“怎么会，这么有情趣的东西，可见慕容兄的哥哥也和慕容兄一样是一个让人一见便喜欢上的风流才子啊！”
“……”慕容雨咳嗽几声，喝一口清茶，掩饰他脸上可疑的红色。
不知若棋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端来一杯已经被他吹凉的花茶，先抿一口到嘴里，再搂过我，直直喂过来，很解渴，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若棋果然有成为头牌的潜质。
边动手动嘴，边欣赏画作，看见左侧墙右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一幅风吹落花图，提款是“枫落梅花”，里面有一朦胧的背影，有点眼熟。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了这幅画，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喜欢里面的一种天地渺渺，我随风逝的自由。
“你喜欢？”慕容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拍拍胸脯瞪了他一眼，没事，不要神出鬼没很吓人好不好。
“恩！不过有点悲凉。”
“你感受得出？”慕容雨的眼睛紧盯着我，好像我非得给他一个答案不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可怕呢！是眼神太过热烈吗？
“有点吧！自由难求啊！难求是一回事，如果求而不得更加恼人。”画里的人很像我，渴望衣袖翩翩，
纤尘不染，偏偏又是风过，带走一身尘埃。
“如果有人能给你一颗心，给你自由，你愿意跟他走吗？”他说得很急。
哈哈……这话真可笑，如果有人将一颗心给我，他还有机会活命吗？还有，给予的自由不叫自由，那是带有丝线的风筝，线再透明，还是存在。
慕容雨越来越奇怪了，他意思是说能够帮我吗？难道我对飞翔的渴望表现的那么明显？真是失败，作为组织里的顶级特工，最重要一点是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出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露出一点马脚，都有可能导致整个队伍覆灭。慕容雨问得小心翼翼，我不愿意打击他，但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他救不了我，而且我不需要他救。
“慕容雨，你胡说什么，少爷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若棋伸手把我抱紧，怒视慕容雨，被矮你一点的人抱住真不习惯，但糯糯地，很舒服。
我按住激动的若棋，对慕容雨摇头。“不愿意。”“我不是告诉小雨子了吗？我要后宫七十二美男，一颗心怎么够。”邪邪地笑，亲下若棋的红唇，向慕容雨抛一个调戏的媚笑。果然又能看到他艳丽的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第五章：夜囚施府
“若水，你今天过来是？”慕容雨扫视一下我松松垮垮的大红锦袍，脸色有些发红。
我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笑道“慕容兄潇洒风流，对这里的馆院勾栏又比较熟悉，今天我是特意来找慕容兄喝花酒的，慕容兄，怎么样？我们是先去脆歌坊还是先去胭脂栏，还是……醉红尘？”在醉红尘三个字上我拖了老长的一个调。
慕容雨知道我在想什么，脸色越发红润了，他不置可否，只是询问到“若水，去逛青楼，为何你会穿着这样一幅……恩，一幅……”一幅什么？他说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做做好人，帮他解惑。
“慕容兄有所不知，我其实想自己开一家青楼，今天主要是想到各个青楼花坊去了解一下别人是如何经营生意的，也就是看一下他们有什么特色。如果能够赎回几个有潜力的小馆再好不过了。所以我这样的装扮比较能够引起他们的好感。不是说小馆何苦为难小馆吗？”
“少爷，你怎么专想这种不正经的事情。”若棋忍不住插嘴，想到什么，又羞红了脸。
“这怎么就是不正经了，人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不管活着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死了还不是赤裸裸的一个臭皮囊，照我说啊！还是当小馆娼妓最为快活，随心所欲，不欠谁的也不贪谁的，对着明月照红妆啊！你侬我侬谁爱来就来。”
“若水，你的想法很……真的很与众不同啊！”也不知慕容雨到底有几分赞同，只是他说话牙齿有那么一丁点儿打结。
而若棋是直接翻白眼外加鄙视。“少爷，我看你也不用开什么青楼了，直接挂牌，保管赚得还多。”
“若棋，我发现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每次都说我的心坎里去。”我笑眯眯的，乐呵呵的，果然，若棋白嫩的脸蛋又变成了山西矿煤。
“若水，我觉得要让青楼老鸨心甘情愿给我们看他们楼里的特色的节目或头牌，我们还是打扮成有钱的客人会更容易一点。”慕容雨斟酌了一下语句，有点不好意思地建议道。
“对哦！哪个老鸨不爱钱，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呢！”一拍大腿，我兴奋地跳起来“慕容兄，快快快，我们现在先回客栈，换件衣服，然后再去醉红尘？”
慕容雨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一个家仆急急忙忙地进来。
“二少爷，那位爷来了，大少爷叫你快去城外迎接。”
“若水，这……”
“没事没事，今天不行，就改天吧！”
“那好，若水就先请便了，改天我一定向若水赔不是。”慕容雨已经坐不住，跟我客气地打了那么几声招呼，很快匆匆忙忙地离开。
从慕容雨家出来后，我有些闷闷不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无功而返。如果不是没有做本的钱，我也不用非得拖着慕容雨去，不过是想找过机会说服他跟我合作。
在街上漫不经心地乱逛，面纱也懒得戴了。
走到一个转角处，突然一群人拥上来，带头的是好久不见的旺财。
“妈的，就是这个臭婊子，害我们好找。”旺财就地狠狠啐一口，一挥手，十多个人都拥上来。
那十来个人一步一步逼紧，快要合成一个圈，若棋已经瑟瑟发抖，但他还是挺直腰想护在我的面前，我拉住他，低下头，对他消声说道“你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了？”他抿紧唇摇头。“与其两个被抓，互为累赘。不如一个逃出去，再想办法营救。我想办法拖着他们，你赶快从这个口子逃出去，快，去城门口找慕容雨。”
“少爷……”
“你什么都不要说，你要相信你少爷会好好的。”是不是会好好的，我其实心里也没底，如果我有梅花三环镖在手，他们这几个小喽啰不会是我对手，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也不会做他们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快跑……”随地抓起几块石头，梨花散雨，纷纷打中几个要抓若棋的壮汉的脑袋，眼睛和鼻子。
“嗷……我的鼻梁。”
“娘的，敢打老子眼睛。”
“哎呦！我的命根子断了。”
被我打中的痛得就地打滚，哭爹喊娘。我抢过若棋手里大包小包的杂物，一股脑扔出去，趁着他们用手挡住眼睛的空际，拉起若棋的手拼命向前跑。
“若棋，快跑。”
“给我追……”
我们跑过了一条大街，可后面的土狗一刻都不让我们松一口气，看着越来越拉近的距离，我心蹦蹦乱跳。拉着若棋拐进一个小巷，我把若棋塞进一个空竹篓里，接着往相反的方向跑。“乖，别动，待会去找慕容雨帮忙。”
长长的队伍跟着我上跳下窜，我体力渐感不支，待若棋藏身的地方消失在我们眼前后，我慢慢停下来，调整呼吸。
他们赶到后，见我不动了，撒撒拉拉一大圈人上来又将我围在圈里面。
他们这次学精明了，小心翼翼盯紧我，不会给我再次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