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无法相信!他还会像以前一样背弃他吗?就算芸王妃说的是真的,还是不能相信他!贺真太会算计了,二哥被他害
得那样惨,他也会这样对自己吗?也许贺真根本不是爱他,只是想要这个大月朝,只是在等,等一个机会自己得到大月,
所以才伪装成爱他!
这样他就可以忍受你对他不好,对他做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是因为爱你才忍受的吧?
不,他不相信!
月智在心中激烈的交战,时而想怜惜贺真,时而又会因他的城府心机而退缩。
这个人,他究竟要怎么办?
怎样才能让他真正属于自己,没有一点危险,牢牢掌握他呢?
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去爱了啊。
月智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自私,一瞬间,他被迫切想要掌握贺真这个念头给困住了。
贺真醒来的时候,感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
他抬头,发现是月智。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急忙问。
月智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有些虚弱罢了。」
「谢离说你是受了那女鬼尸气的侵袭,伤了身体,所以才会觉得虚弱。」
这话就让月智有些生气了,「他不是说会保护我吗,怎么还会受伤?!」
「那是因为你自己要去亲女鬼。」贺真淡淡地回道。
月智顿时有口难言。
什么叫他要去亲女鬼?他是以为那个女鬼是他啊!明明是因为他的缘故……月智愤愤地想,但这话怎样也不能对贺真说。
他不能让贺真知道自己在那口井里看到了他,不能让贺真知道自己除了恨他之外还爱他,否则会被贺真利用,一定会!
「那我怎样才能好?」
「谢离给了药,说你只要服药两天并安心静养,就可以痊愈。」
「恶心死了,我要洗澡,洗澡!给我准备热水沐浴!」月智木蓦地吼起来,一边使劲擦嘴唇,「……我没真的吻到那个女
鬼吧?」擦着擦着,他疑惑地看了贺真一眼。
贺真被他孩子气的表情逗笑,绽开在唇边的微笑还没收拢,却对上月智更为深黑的眼,不禁怔了一怔。
「贺真——」月智忽然喊他。
「……皇上。」他有些无法招架月智这样的视线,那眼里有种让他心跳不已的东西,说不出来,又渗进心里。
「你再这样笑一下,笑给朕看看……」月智的声音有些飘忽。这样的笑容像极了年少时见过的笑容,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为什么又忽然看见?
贺真不解他的意思,但是他要自己笑,他就只能笑,于是月智失望地看着那个刻意的笑容。那根本不是方才那种明媚清澈
的笑,眼前的贺真虽然笑着,可分明是装出来的,眼里带着一点疑惑和担忧,脸上却作出微笑的样子。
「难看死了!」月智狠狠骂了一句,气愤的别开眼。刚才肯定是看走眼了,竟会觉得这人笑容好看,明明怎么看都是这副
死相,这才是贺真的样子!
贺真收敛了笑容,低了低头,站起身,「我去叫人准备热水,给皇上沐浴。」
第二天,月智就移驾去了月山的温泉庄,说要在那里小住几天,静养身体。
贺真被命令随行,虽然对他这个做法觉得任性,却不得不同行,因为月智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温泉庄庄园是大月先祖修建的,就建在月山的天然温泉旁边,环境幽静清雅,在这里静养身体,实在是一处好地方。
只是山庄建在半山腰,走上去有一条幽静曲折的山道,且不能骑马只能步行。
月智坐在轿里掀了帘幕,懒洋洋地道:「就有劳月相背朕上去吧,我四肢无力,看来是走不动了。」
贺真只能依言背他,其实月智的身体比贺真强壮,背他并不轻松,走了一段路,贺真便有些气喘。
「月相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体力变得如此不济?」月智在他身后说,温热的气息吐在贺真耳边,他心中悸动,微微耳红
。
待他将人背到山庄安置好后,已经是晌午。
贺真回到自己的房间。月智让他住的房间就在他旁边,推开窗可以看到幽静的庭院,绿叶满枝,风一吹,便有一股清爽的
香气飘拂进来。
贺真很喜欢这里,当然没有人喜欢对着做不完的事,况且那些事情无论巨细,都需要谨慎对待,长期下来,他觉得自己真
的很疲惫。
来这温泉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走到屋外,在一棵老橡树下坐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身上,分外温
暖,时有微风吹过,宛如在面颊嬉戏。
他倚着树干,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作过的梦,也曾幻想可以居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只要一亩方田,一间木屋,种些蔬果,
自给自足,完全田园的生活,应该很畅快。
这些年纠结在宫廷之事,斗争一直不可避免,或是算计别人,或让别人算计,时刻都要小心翼翼,最后心都累了。
而且心中的那个人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那幅田园图中原本也有那个人的影子,但现在似乎已不能连在一起了。
晚饭后,确认月智服下谢离替他配的药,贺真便想退下,月智却拉住他的手。
「月相,陪朕去泡温泉吧。」他黑眸明亮,微微一笑。
贺真怔了一下,回头看他,心头微跳,狼狈的别开头,拒绝和不拒绝两种说辞瞬间在脑海翻转。
见他犹豫,月智不由得轻哼一声,「别摆那种做作的样子,不想去的话,朕以后都不会再叫你。」
沉重与窒息感又压上心头,贺真低声回应。「臣去。」
在温泉池里,贺真被进入的时候还是感到了疼痛,虽然月智这次并不粗鲁,还有温泉水舒缓的扩张,但他仍疼得绷紧了身
子,想要挣扎。
月智似乎不太满意他的紧张,在他臀上拍了一下,「放松一点,别总搞得我好像在虐待你!」
「我……」贺真吸了口气,被月智的灼热填满得难受,手臂想去抱他的颈项,对方却像讨厌这种搂抱的姿势而一再避开,
他只能抵着背后温热的石块来支撑身体。
「皇上……你还是从后面……」
月智吃惊地看他推开自己,蹒跚地转过身,以背相对。
这个人不是向来讨厌这种姿势吗?为什么现在这么自动?
贺真将脸埋在自己臂弯,贴着石块,眼中有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他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不想被月智看到而已。
每次都一样,最后月智只会用这种掠夺的姿势来发泄欲望,从来不会在乎他的感受,自己对他来说,在这件事上,也只是
一件工具。
他从没有如此悲哀的心情,以往就算难受,咬着牙也就过去了,毕竟是自己爱着的人,即便是痛苦的结合,总有一种能成
为一体的感慨,然而这次却是异常的悲哀,难道在这个幽静的地方,放松了神经的自己,就变得脆弱起来了?
蓦地,一双手托住他的脸,轻轻扳了过来,他茫然的睁眼,视线已经模糊得分不清是雾气还是水气。
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眼眶,他听到月智喃喃的声音。
「这是眼泪吗……你竟然哭了……」
那声音低沉又带着怜惜,戳痛了贺真的心脏,他觉得自己听错了,月智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低头想避开他的抚摸,然而对方的嘴唇却贴了过来,轻轻吻住他眼角,舌尖舔过他湿润的眼睑,温柔地亲吻起来。
贺真因他的举动呆住,脑袋一片空白,不晓得他在做什么。
「我的贺真居然也会哭,哭起来的样子可爱多了。」月智的声音带着笑意,低低地回响在他耳边。
心脏怦怦跳动,被赋予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感,瞬间鲜活了起来,刚才还在狠狠痛着,一转眼便似乎都好了。
贺真闭上眼迎向他,承受他带着呵疼的吻。
月光下的吻和煦温柔,宛如四月的春风,轻柔的渗进心脏,牵动每一根神经。月智的手搂住贺真,嘴唇胶着在一块儿,深
深的吮吸着彼此,用舌尖描绘出对方的轮廓,从未有如此甜蜜、尝之不尽的吻,这接吻的感觉异常美妙,晕陶陶的,令月
智觉得和做爱比起来,另有一番滋味。
热吻方休,月智牵住贺真,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依旧的欲望上,眼睛里闪着热火,低低一笑,声音沙哑,「这里还是需要
你。」
贺真幽黑的眼凝视他一会儿,在寻找着什么,而月智眼神深处的温柔融化了他心中的疼痛,微微一笑,他拉起月智,慢慢
地走出温泉。
月智被他牵引,只能跟着他,傻傻盯着那被温泉水湿润的身体,莹润如玉,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泽,有着致命的
吸引力。
他们搂在一起,深深的亲吻,一同倒在草地上,没有一丝的遮掩,就这样亲密的相拥。
月智不禁被贺真的大胆所迷惑,这人总是出乎自己的想像,做出一些不近常理的事情来。
月光下的猎爱,令他觉得既新奇又充满刺激,而且此时此刻的贺真,似乎也多了一份野性的诱惑,那样坦白主动地接纳自
己。
他修长的腿慢慢打开,脚尖近乎挑逗地碰触过月智的肩膀,如丝缎般下滑,白皙的身体在青草地上分外诱人。
贺真眼睛微张,俊美的脸上带着迷幻的表情,隐隐笑着,却又是那么热切温柔地看着他,让月智觉得自己都好像要被这目
光融化了。
他迫不及待的俯下身,一口轻轻咬在那诱人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看到身下人微微皱眉,倏而又狠狠吻住他水
色的唇,舌头交缠在一起,有些不能呼吸的品尝着彼此。
贺真感觉自己正被一点一点填满,尽管自己仍嫌紧窒干涩,膨胀的欲望仍使他感到疼痛,然而这一次的结合需索热切,与
月智相拥在一起,很快便抵过那些疼痛。
月智并没有急着律动,他还在忍耐,想等贺真更适应自己,可见他微微张开充满雾气的眼,只是轻轻的一眼,便给了他冲
动的激情,无法克制的重重顶了一下,引出身下人销魂蚀骨的呻吟。
他深入浅出的摩擦,想看到贺真更多甜蜜失魂的反应,月智心头从没有过这种喜悦和冲动,那似乎比肉体上的快感更为激
越。
「啊……」
随着他一记深长有力的撞击,贺真的呻吟甜蜜又撩人,月智喜欢他因为自己而叫出声,抽动也益发激烈频繁起来。
「月……智……」贺真虚软的叫着他的名字,想他慢一些,因为这种剧烈的快感而觉得害怕,就好像要到天地尽头一般。
可月智持久又强悍的冲击,又让他每每觉得已经到了顶点,下一次却更为激荡,即使声音喊到沙哑,腰也要被折断,甜蜜
到令人发狂的激情却还没有终点。
到达高潮的瞬间,脑中白光炸过,两人身体痉挛着搂抱在一起,没有分开,月智久久不能回神,好像从未有过如此彻底的
激情。
睁开迷蒙的眼去看怀里的男人,对方亦和他一般迷蒙的表情,眼睛就像天上的星光,如此的闪亮深邃,穿透人内心。
月智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慑住了,怀里的似乎是一个全新的贺真,自己从没有见过的贺真,那么真实的被自己拥在怀里,灼
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悸动从血脉穿过,直戳心脏,那是一种强烈到不能描述的感情。
他伸手拂过他湿乱的髪,见他还是望着自己,并没有说话,激情的热潮有些退散,月智渐渐觉得不好意思了。
刚才经历的情事,与这些年的每一次都不相同,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也想不明白,所以这样赤裸裸地被贺真望着,竟
然不能直视他的眼了。
他不自在地收回视线,也收回自己还在他脸颊上的手,可退缩的动作却被贺真制止,他握住了他欲抽回的手。
月智微惊,慌乱之间又对上他的眼。
贺真抬起身,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庞,落在他嘴唇,亲吻他。
被他温柔的表情迷惑,月智又有些不能自持,只觉像在梦中一样,闭上眼,与他相缠。
那吻浓烈得又炽热起来,贺真推倒了月智,坐到他身上,俯下身深深地吻他。
「月智……」他温柔的唤他的名。
月智恍如梦中,用前所未有的温柔来回应他,欲望又不知不觉抬头。贺真觉察到他的渴望,微微一笑,伸手抚摸那胀大的
火热。
月智忍不住低声呻吟,贺真慢慢地摸索,漆黑的眼睛一直望着他,最后,对着那欲望的尖端缓缓坐下。
「唔唔……」一点一点被高热柔软的内壁所包围,月智舒爽的呻吟起来,无法再忍耐的他,索性主动使力一顶,将人拉近
自己,倏然进到最深。
贺真轻叫了一声,便被他抓着臀部,火热进出,身体倾倒下来,与他相贴,双手交缠,紧紧握在了一起。
敏感的所在一直被凶猛的深入着,月智时而轻浅时而猛烈的举动,贺真只觉自己都快被他融化,那种近乎崩溃的酥麻感,
使他无力逃逸又无法全然承受。
当所有的激情都退却,已是星光满天。
月智抱着筋疲力竭的情人,重新回到了温泉中。温热的水浸透身体,纾解了两人不少疲惫和透支。
摩挲着情人的皮肤,月智发现他背后那处火焰胎记,因为方才的激情而变成鲜红的颜色,分外冶艳迷乱,他忍不住低头在
那里轻轻咬上一口,惹得靠在石块边的人一阵轻颤。
这一动,月智居然又有些冲动了,但被他克制下来,因为贺真已经疲惫得不能动了。
亲了亲他肩膀,从背后抱住伏在岩石上想要睡觉的情人,瘦削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刚好契合,肌肤相贴,便觉得温暖。
月光下,他光泽的长发随意披散,几缕白髪突兀地显出来,月智觉得有些心酸,不自觉加深了拥抱的力度,「贺真……」
「嗯……」对方模糊地应声,充满了疲乏。
「如果我说爱你,你能够做到任何事都不违背我,听从我吗?」月智终于把那晚迫切的想念说出来。他想要爱他的,只要
他可以听他的话,由他来掌握,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爱他。
贺真缓缓睁开眼,想要回过身,像是没听清他的话。
月智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我是说,如果你发誓事事都听我,绝不违抗我,那么我会爱你。」
贺真的眼深邃沉静,没有了方才那种温柔与情切,这让月智心里的温度骤降,觉得眼前人仿佛又变回以往的贺真,那个让
他心烦的月相,而不是方才与自己火热相缠的情人。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他提高声音,不喜欢他的沉默以对。
贺真开了口,声音淡淡的,「我办不到。」
「你……」
「皇上需要的是一个衷心谏言的丞相,而不是唯命是从的应声虫。对你事事听从绝不违抗,这并非好事。」
他这副样子,激情的温度甚至都还没褪去,居然又要说教?!月智真的被激怒了。难道自己刚才疼爱着的不是贺真?
「你混帐!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样说,只是害怕你背叛我吗?!」月智眼睛冒火,抓着他肩膀的手益发用力。
「如果你无法信任我,那就不是爱。」贺真凝视他,眼神里有些寂寥。
月智简直想打他一巴掌。他居然敢这么说!
「别忘记你曾经背弃我,还有你当初是怎么背叛我二哥的!月相是谁?大月朝随便找个人来问,没有人不知道你的阴谋算
计!他们敢在你面前说真心话吗?像你这样的人,叫我怎么信任你?」
「我是城府深沉,不过,你以为没有我,你可以这么轻易稳坐这个帝位?当初你举兵攻城,没有内应,你可以这样轻易打
败你二哥吗?」贺真冷冷一笑,只觉自己的真心才交出,又被狠狠的摔落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