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就是放弃了所有以后可能看到的场景。无论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参与进去过的自己爱的人的欢乐，还是想着至少要在自己所爱之人的生命中留下痛苦的想法。在死去之后，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了。

但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血红色倒钩的冥王对于那些，在一瞬间大概是都已经释怀了。

所以，那个执着于他的父皇的冥王己经死去，这对于霓云霰来说就已经够了。一直以来，霓云霰所在意的就是冥王对于霓凌霄的感情，以及那样长久的时间。还有，因为冥王而造成的，他的父皇长久的寻找和等待的痛苦。

也许，巫师一族的族长所说的宽恕不是那么难以做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只要还在就可以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霓云霰所想的，是要将那个爱着他的父皇的女人完全消灭，一点一点折磨她，连灵魂都不能剩下一丁点儿。

霓云霰有仇必报的性格，在想着要如何折磨冥王的灵魂的时候，绝对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各种能够想到的折磨身体以及灵魂的方法，霓云霰一个都没有错过。那些最后的，关于冥王的样子，霓云霰想过不止一次。只是——

到了所谓的最后，却是没有想到，伸出手将她残损的灵魂依附在玉佩上面，保存着那个快要逝去的冥王的灵魂的人竟然是自己。

或许，他是该感谢这个女人的。至少在他醒来之前，这个女人一直陪伴在他的父皇身边。即使是用着他所厌恶的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父皇。也许，那个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等到他醒

悟过来，他是那般依赖守候着他的霄，以及对于他产生其他的情感。不知是要多少个千年，万年。所以，说不定是她的作为让他与他的父皇能够那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相许永远。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宽恕”了吧，宽恕了被仇恨着的人，也宽恕了自己一直憎恨着的心。

虽然霓云霰不觉得这个“宽恕”对于九界的存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样的宽恕却是的确让他的心里面觉得轻松了很多。说不准那个巫师族的族长也不过是信口雌黄，也终究是有出错的一次的。即使冥王没有将空间塌陷之源的地方告知他们，了解霓凌霄的霓云霰却是从他父皇的脸上可以看出，至少他的父皇是有着办法的——说不准就是与那些留在家中，等着他们一起吃晚饭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88章：选错的戏份

海菲尔知道自己所希望的那个结局不会存在了，那么迎接他的结局就是毁灭。眼角能够看到的，炎被逼得节节败退的样子，嘴角带着暗红色的血液，他突然凄凄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显得有些破败的嗓音，这样笑着的时候特别凄惨而荒凉。

“还真是输得彻底……”这个他本来以为赢的可能性甚至大于一半的赌，最终竟是仅仅因为那个女人而输得悲惨。海菲尔自然不知道，霓凌霄那个时候虽然也是已经很是虚弱了，但是对付他还是有办法的。

被海菲尔的笑声给打断了沉思的霓云霰，看到海菲尔蒙着血雾的眼眸中明显的憎恨和绝望。不知是对于冥王的憎恨，还是对于无法得到自己所心心念念的人的不甘所衍生出来的憎恨。霓云霰转了转流光溢彩的眼眸：“父皇，将那个给我。”

有些无奈的，自己的宝贝儿子明明都已经无法站立了，却是还是想着要自己解决海菲尔的决定。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玉制的盒子，递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霰儿可不要太过逞强。”

炎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量，只能靠那些女子拖延着对方，自己靠着瞬移才能够勉强保住了性命。他知道，这场战斗，他们的确是输得彻底。只是，看到那个绝色的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玉制的盒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那两个人慢慢走近海菲尔的时候，他确是不由睁大了眼眸。

蓝庭尹见以及非白花渡他们，已轻解决了所有的偶尸和大量的虫子，只有少部分的虫子还不痛不痒地存活着。解决着这些数量少了，就几乎不存在什么大的威胁的蠕虫或者飞虫们。发现了其他的地方也己经用不着也不需要他们动手，于是空下了手的人，就到了樊篱身旁，用体内剩余不多的光系魔法元素给玖布下结界，也多多少少对于玖胸腔的伤势有所诒疗。

他们知道，还要“一起”回去吃晚饭了。所以，若是玖的灵魂还在，就不能放弃。而霄那边，那对相依而立的父子，那两人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凯迪和蒙斯也是马上就可以解决了炎，他们并不需要多做什么。

“你好像特别喜欢这些东西。”霓云霰因为力竭说话显得有些轻，只是里面高高在上的感觉却是一点都没有变。粉嫩的唇角勾起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既然是那么喜欢这些东西，那么你还记得这个么？”

打开玉制的盒子，里面被困在结界中的万噬碟让海菲尔蒙着血雾的银色眼眸骤然睁大。

“看来还记得……”霓云霰撇了撇嘴，他还担心海菲尔近日里接触了那么多的虫类，已经把这个曾经呆过他的身体的万噬碟给忘记了。这可是他的父皇专门留下的，那么就让海菲尔也尝试下万噬碟的滋味吧——虽然，海菲尔可能已经尝试过了比万噬碟更痛苦的事情。毕竟要与那么多虫子“交流”，利用它们来快速增长能力，不经受痛苦可是不行的。

“可惜了……”霓凌霄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拿着那个万噬碟打算做的动作，不由感慨道。若是那个万噬碟现在进入海菲尔的身体，想来是不用多久他就会马上死去。这可与当初他留下这个万噬碟的想法有所出入——当时，他可是想着要让海菲尔一天天地享受着这万噬碟的滋味的。

霓云霰撇了撇嘴，对于自己父皇话语中的遗憾表示无语。他的父皇，在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是极其的残忍而无情的。将结界打开，霓云霰用风系魔法将里面还在沉睡状态的万噬碟给束缚起来，打算让海菲尔好好接触一下。反正，若是进入了海菲尔体内，那万噬碟也是马上就会苏醒的吧。只要触碰到，就会被缠绕住的生物——这万噬碟还真是不讨他喜欢。

于此同时，己经被逼到绝路，甚至没有了更多的能力来瞬移的炎，看着那个被风系魔法包裹住的万噬碟。将自己最后所有的力量，都化成一击——

依旧是淡绿色的飘渺的风系元素，它们所包裹住的万噬碟，却是在炎的一击下连粉未都没有留下。培养和炼制了那些万噬碟的炎，清楚地知道这些已经完全成长的万噬碟的能力。若是刚才，那个万噬碟进入了海菲尔的体内，不过一个小时，他就会丧失生命。

“你……”对于没有用最后的力量躲开自己的攻击，反而是帮海菲尔将万噬碟化成灰烬的炎。凯迪觉得，这个人真的已经完全被爱弄得面目全非了。他平常都是那种即使有着最后的机会，都会让自己话下去的类型。虽然这次己经是一个死局，但是那种骨子里面的习惯，竟然那么容易就改变了。

看到海菲尔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眼神，炎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暗。我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一点都没有，因为那个绝色少年和那个高贵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你。即使如此，我还是很高兴，因为，至少我没有看到你的死亡。

能够在你死去之前离开，我至少可以这样想：虽然一秒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你，即使是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对于你来说，我与其他的泄欲的人一点不同都没有。但是，我至少，在我遇见你之后，都是看着你的——直至死亡。

记忆中的你，都是鲜活的。纤细的身体里面蕴含着无比的能量，能够掌控那么一个国家。一开始，是因为你的野心同样吸引了我，与我那么相似的地方。后来才一点点发现，那相似之下不一样的地方。那样因为感情而执着的你，即使知道不可以陷下去，最终的结果却还是这样了。

华炎在爱上你的时候，没有想过有这样的结局。因为，那个时候他心中还是有着对于权利执着的心的。原本以为，若是暗炎最终和华炎成为一体。那么对于你的感情一定会淡下去，因为暗炎有着更为阴鸷的执着。

但是我没有想到，作为华炎和暗炎的合体，我接受了华炎对你的爱，用暗炎阴鸷的执着来培养。于是，就更加无法放开这段感情，比华炎的时候更加深刻。

海菲尔，能为你死去，是如果必须要死去的话，最好的选项。

冥王曾经对海菲尔说过的，希望有些东西他能够看清。海菲尔的确没有想过，炎会为自己做到这样的程度。在他看来，从华炎开始到现在的炎，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合作者以及床伴罢了。

这样的关系算是密切，却绝对不亲密。

“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愿意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霓云霰的话中指代不少，炎能对于海菲尔这样执着，以及为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霓云霰的确是想不到的。因为，华炎和暗炎的性格他都见识过，这个炎与那两个合成他的人简直已经没什么相似的性格了。

其实除了炎，是谁都不知道的他心中的想法。甚至是稍微看出了一点端倪的冥王，都不知道炎心中千回百转又带着矛盾的想法的。

“当你看着的人，怎么都不看着你的时候。记得回头看一下，你会发现很多自己忽略的东西。”霓凌霄揉了揉自己宝贝儿子的头发，这样教育意义的话也不知道是和霓云霰说的，还是和己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海菲尔说的。

有些恢复了力气的霓云霰，又是靠自己站立了起来，对于他父皇的话回应道：“父皇，我看着的人看着的也一直是我。”

只是在回答他父皇的话的时候，霓云霰却是用那流光溢彩的眼眸看着海菲尔。那话中的意思大概是：你看着的人是我的，而你却完全错失了看着你的人。

他明白的，看到炎做出这样的举动，海菲尔就已经明白了。那些所谓的利益交换中，他一直从炎那里获取的好处。没有去思考清楚的，为什么他会这样带着信任一般，就对着这个男人进行“不公平”的交易。海菲尔心中也是隐隐知晓的，因为这个男人，应该会满足自己所有的需要。所以，他毫无节制。

只是，他没有办法停止啊……停止对于那个男人的追随，以及欲望。若是不做些什么，海菲尔就总觉得有着那么深的遗憾。

如果，他能够回头看看，那个看着自己的人。选择一条不一样的道路，那么现在他应该也算是幸福的吧。或许，他不能活多么长久——只是，至少比现在的年岁大。在那有限的时间里面，他也可以得到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宠爱。

海菲尔也终于明白，其实自己在这个人眼中一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最重要的人。这个人甚至愿意在他身边，看着他为了他的爱而逆天行事。于是，他也陪他逆天。这样想来，他的身边从出现华炎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的人就只有他了。

炎与他，终究不过是那对父子生命中的过客，是他们故事中的配角。无论想着要用时间或者其他来改变，都不过是自己心中的妄想罢了。有些人说了永远就真的是永远的，那些永远是不随时间改变的、真实的存在。

即使再不想承认，他还是不得不被迫认知的事实。所以，最后他才会用那虫蛊来达到目的不是么？最后，连他自己都是有些动摇了信心的吧。海菲尔不知道炎有没有看清了这一切，但，无论在他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一直给他提供动力的人就只有他了。

从一开始，海菲尔的身边就没有任何和自己可以说话的存在。从小，他就被说成残忍而手段高超。皇宫那样的地方，有着那样的性格并自小便被知晓，要活下去他一个人都没有相信过。那个时候，自负的海菲尔从来不觉得自己身边没有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海菲尔也不觉得，有人能够比得过自己。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高贵的男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的，那样高高在上的气质。明明资料里面传来的是，那个男人多年流落在外面，身上那样的高贵气质却是其他的皇帝一点都不能比拟的。

在看到霓凌霄的那个时候，海菲尔才产生了，也许自己身边有着一个人和自己站立在同样的高度也是很好的。而霓凌霄无疑是最好的猎物，这样高贵而俊美无双。明明在帝位上面的时间并不久，学到的帝王之术也是极少，但是却用少年的身体支撑起了一个国家，使之更加繁荣昌盛。

自从那一次的沦陷之后，就再也没有注意过其他。也许是因为，海菲尔从来都没有懂得过什么是注意一个人，也不知道那样强烈的感情又该如何放置。所以，那些事情就越来越极端，越来越丧心病狂。

遇到华炎，是一个不是转机的转机。若是能够看懂这个身份高贵的堕落神族，对于自己的所包含的心，也许海菲尔就可以从那样的不间断的疯狂注视中，稍微地转移一下自己的心。只是，这个转机对于海菲尔来说，根本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他所执着于的，一直就是那对父子之间的故事，想插足进入，占据自己的地位。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自己其实是可以创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的。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并且珍惜。

在霓云霰觉得，这样的纠葛他也累了。即使能够折磨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其实也没有了什人实际的意义后，打算直接就了结了海菲尔。

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他的父皇却是抱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等到霓云霰的眼神再次转回到海菲尔的身上的时候，不由朝着他的父皇稍微紧靠了些。

虽然已经在这次的战斗中看了无数的虫子，那些各种各样的飞虫和蠕虫，有着怪异诡谲的外表，让人作呕的气息。只是，那样的，从人体中爬出来，有着极细极细的身躯，一个露出了成人手臂一样长短却依旧没有看到尾的虫子，霓云霰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那几条虫子，像是被关在了海菲尔的血脉之中，如今突然能够见得天日而快速扭动身躯，想要挣扎出来。

海菲尔瞪得大大的眼眸，上面的雾气散落，露出的银色也早就是灰败的了。张开的像是要呼喊的嘴，没有任何声音。那喉口已经被红色的细细的虫子占据，从那里破皮而出，扭动地爬出来。

他依旧是活着的，他所凭借的能够让自己比较不痛苦地忍受那些尸虫的进出的蛊，也终于反噬了。像是他所有事情一般，也许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自作自受”吧……

在看清那些极细的虫子和海菲尔依旧没有离开他自己眉心的灵魂之后，霓云霰平复了一下心情，手心聚集起颜色艳丽的火焰，将他惨白的脸稍微照的有了些红色。手一挥，手心的火焰化成了一片火舌，吞噬了那在地上面依旧有着一口气却体内的虫子不断反噬的海菲尔了。

第89章：结束

“走吧……”非白有些不忍，但是还是提醒着樊篱。这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其实，他有些无法完全地说清到底谁才是赢家。非白觉得，这一场不能简单的就以输赢来论了。

樊篱却是坐在地上，怀中仅仅抱着鲛人的身体，手上的翠色光芒越来越淡，身上的结界也有晃动的，快散去的感觉。

凯迪、蒙斯还有霓凌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狼狈的樊篱。翠色的眼眸中已经开始有些涣散的神智，坐在地上，衣物散乱，上面满是血迹。没有脸上温柔的表情，也没有了平日里如微风般的气息，这个时候的樊篱，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压抑的悲伤和疯狂。

花渡看到这样的场景，已经有些眼泪汪汪的，若不是这样的场景让花渡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哭，他一是早就是眼泪泛滥了。

蓝庭也一脸不忍，樊篱没有反应的样子，让蓝庭将脸埋入了尹见肩膀人。这样的结局，即使是好的，那么终究是有人要受到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