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银的结界上面的雷电，并不是没有限制的。往往在一个偶尸碰触之后，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小银才能再在结界上面布上那样的雷电。若是有两三个偶尸一起触碰到，那么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

况且，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偶尸，还有那些细小的无所不在的虫子。那些虫子所造成的威胁，绝对是不比那些偶尸小的。

蓝庭脸上已经有些苍白，不停地使用魔法力，而这里却全是阴气，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牵动起周身的魔法元素，让他们使用魔法时更加劳累。左手上面闪着蓝色的光芒，手指所指的地方都冻结成一片冰地。右手是一把比普通的剑宽些的长剑，在冻结了那些活死物后，马上就是紧接着攻击。

若是不快速将那些被冻结起来的活死物解决，那些冰块马上就会碎裂开来。只是这样，挥动剑，以及利用剑上面的剑气连着冰块和被冻结的活死物一起变成粉末，需要的力量也更加大。

尹见有些担心地看着分了一些心思关注着蓝庭，因为蓝庭只会水系的魔法和剑法。水本来就属阴，若是在这个时候运用得不好，对他造成的伤害可能会非常得大。

“见，你专心些……”看到尹见身边那个差点抓到了他的偶尸，蓝庭不由皱眉提醒道。只是虽然说是这样，他会那么快发现，其实也是因为分了一部分心思在尹见身上的。他们都无法完全放心对方，在这样的环境和情况下。

只是，更不能放心对方的人却是玖。即便知道樊篱的能力甚至比自己更高，但是玖就是没有办法将更多的心思转移开。若不是霓云霰给他的玉佩，玖现在身上一定是满满的伤痕了。即使有着霓云霰的玉佩，玖身上的那个玉佩所形成的结界也是明显要黯淡了一些。

神将偶尸的数量虽然在减少，但是同样地，无论是蓝庭、尹见，樊篱、玖，还是小银和宝宝，都明显是有些累了。毕竟，对方不仅仅是在数量上面有着绝对的优势，连在能力方面也是一点都不差的。

怪不得，那几个人会这样悠闲地等待在这里，原来是已经有着这样的准备了。若是只有这些也就罢了，虽然是要对付这些的确是要花费他们不少心思，甚至没有办法保证能够全身而退。但，至少这些还不能给他们造成最大的影响。

只是，他们都知道，那纤细的有些血雾覆盖的金色头发的男人，以及那个妖媚的女人，心中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们不觉得，这已经是结局了。

玖心中的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导致他不停地关注着樊篱的方向。甚至，已经开始不停倒过头看着樊篱。

那样明显的视线，樊篱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看到玖身上由霓云霰制造的玉佩形成的结界越来越稀薄的样子，樊篱也不由题型玖：“不要分神！”若是再分神下去，他身上的结界再由那些有着黏腻的粘液的蠕虫腐蚀，那么他就是危险了。

明明现在更危险的是玖自己，他却是将眼神不停地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竖瞳中所含着的感情，依旧是如以前一样，专一而执着。与玖那绝美的柔和脸庞不用的性格，倔强而不轻易放弃。

翠色的眼眸中有着一瞬间的恍惚，这个人，自从他遇到开始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执着，明明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相处过。甚至，他到了后来才知晓了这个人的身份。

而被樊篱的提醒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玖，竟然在这种时候就直直地看着樊篱，再也没有了动作。从知道他的身份开始，樊篱除了必要的话，根本没有再与他讲过关于私人的话。而刚才这句话，樊篱是在关心他么？

“你！”看到玖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就那样傻傻地看着自己，以及他身旁的将拍打到他的结界的偶尸。樊篱向来是有着温柔表情的脸，这个时候有些气急败坏，忙是抽出身去帮玖挡住那偶尸的攻击。

只是，樊篱不知道，他背后的两个偶尸正快速地朝他攻击。即使是已经因为小小的幸福而失了神的玖，在看到那两个偶尸将触碰到樊篱的时候，他的身体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抵挡在了他们之间。

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完全忘记了樊篱身上还有着不止一层的结界。反而是他自己身上的结界，在两个偶尸的攻击下，晃动了几下，消失了。那两个偶尸满是尸毒的手，就这样抓在了玖的胸膛之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口子，血肉模糊。

樊篱觉得，这简直像是被放慢的镜头。与他错身而过的绝美鲛人，竖瞳中还含着一丝幸福的光芒。在他的魔法和生命之能将那个偶尸解决的同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皮肉和衣物撕裂的声音，以及一声细小的闷哼声。转回头去，是一个朝着自己倒下的纤细身躯。

不受自己控制的，颤抖起来的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个倒向自己的人儿。因为没有了结界，以及胸前的伤面快速灰败起来的脸色，竖瞳中已经有些迷蒙，却依旧带着一丝没有来得及褪去的幸福光芒。

已经没有了什么意识，却是知道是樊篱接住了自己的身体的玖其实是很想笑的。樊篱与他，从来都没有过肢体伤面的接触。这样，算是一个拥抱吧……张开嘴，用仅剩的力气说完三个字，玖还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竖瞳就闭了起来。那双脚变回了七彩的尾鳍，不好意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泄露情绪，微微颤抖的耳鳍这个时候也合了起来。

像是不能反应过来，樊篱只知道一手揽着怀中的鲛人，另一只手上，却是没有限制的生命之能和植物系的魔法元素。那样鼎盛的青绿色光芒，让那两个偶尸消失殆尽。之后，却像是力竭一般双手抱住了玖没有了反应。

在樊篱和玖不远处的非白花液，看到樊篱这样的反应，忙是瞬移过去，为他将下一波的攻击给抵挡住。他们其实都能够看出来的，玖对于樊篱的感情，以及，樊篱心中那个已经开始松动的封印。樊篱对于玖，不是没有感情的吧。否则在知道了玖的身份后，是不会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他的。一樊篱的性格，他只会是如平常一般，温柔浅笑。

而这个时候，那个温柔浅笑的精灵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有着仓皇失措的，像是丢失了最心爱的糖果的孩子般的表情。这个时候，樊篱所能听到他心中的封印，松动、解开、消失的声音。像是在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

怀中的美丽鲛人，这个时候脸色已经完全灰败，胸膛上面的两个伤口泛着白色，如一片腐肉。血是暗红色甚至发黑的，染红了鲛人身上淡色的衣物，而那双总是注视着自己的竖瞳，这个时候完完全全的阖着，没有一丝颤抖。

樊篱想，他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为什么这个鲛人从见到他开始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原因是什么；也一点都不在乎这个鲛人曾经对自己的隐瞒，关于他的身份。樊篱承认，到了后来，他就已经对与这个鲛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了。所以才会用那样的冷漠来面对他，面对他的隐瞒。

他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这个鲛人对自己所说的，愿为自己落泪成珠，啼血而歌。他现在，只需要这个鲛人能够睁开眼眸，继续用那样的专注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眼一生，不再有一点点的痛楚和哀愁。

血腥味以及那些腐尸的味道，夹杂在樊篱一片植物清香的体香中，竟是让樊篱回想起了，那个时候他们一人在水，一人在岸，平静聊天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心里所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中的封印会消失，在那之前希望这个鲛人能够一直好好地活着，等到他明白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他说的话，希望这个鲛人能够好好保护自己的话，不是形式上面的，而是真正想这样告诉他的。只是，那个时候这个鲛人这样浅笑回答，说自己会做到的。那么，现在呢？

还是，你那句回答之后有着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你依旧固执得守着自己的，愿意为爱的人落泪成珠，啼血而歌吗？樊篱终于明白，那日这个鲛人所说的话。以及藏在那柔美的表面下的，坚定的心。鲛人的特性么？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封印的完全解开，是由这个鲛人的血所换来的。他宁愿，这个鲛人用长久的时间慢慢磨着，让封印慢慢消失，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他也终于看清了，自己对于这个鲛人所带着的感情。

只是，这个时候看清却显得一切都已经迟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能明白这个鲛人话中的含义，为什么不能早些明白这个鲛人固执的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让自己明白，自己爱上了这个不由自主就给自己挡去伤害的鲛人？

将脸埋入怀中的鲛人银色的头发中，那发丝中带着的淡淡的海水的咸味。

樊篱不知道，这个时候想起——和煦的夜晚的风，咸水湖泊中淡淡的海地味道混合着自己身上的植物的清香，两人一人在岸，一人在水，安静对话的场景，会是这般痛彻心扉。

怀中的鲛人，那七彩色的尾鳍，这个时候都像是褪去了那样艳丽的颜色，变得灰白。半透明的耳鳍，那个时候有着小小的颤抖，这个时候却已经完全合了起来。樊篱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翠色眼眸中，终于承载不住那般的痛楚，滴落了一滴泪水。

玖，你最后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是因为你知道会带给我这样的痛苦吗？不，你一定是觉得，你这样会给我带来麻烦吧……可是玖，这个对不起是应该我讲给你听的才对。以及，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和清楚认知的，没有告诉过你的：

我爱你。

第86章：一个人的碧落黄泉

将那些偶尸神将全都解决了，霓凌霄也没有了平常的自如的样子。为了将这些偶尸和虫子最快速度地解决，有不少是他用了吞噬之力直接吞噬了的。那些活死物里面没有多少能量，反而都是些负面的东西，所以他也没有将其吸收。

“呵，霄果然厉害。”蜜色的……上面没有伤口，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是已经有了不少裂口。冥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霓凌霄的能力，终究不是她能够简单对付的。如今霓凌霄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些干扰的活死物，接下来可是会更加辛苦了。

“冥王，不要执着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霓凌霄在面对冥王那么久之后，终于说话了。淡淡的语气，配合上高高在上的气质，这样如劝告的话语却更像是在给别人进入坟墓之前的“哀悼”。

听了霓凌霄的话，冥王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只是这样短短的一瞬间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感受出来。低低地用仅仅是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一直爱慕了那么久的人，却始终没有将眼神放到过自己的身上。最后还要落得这样的对持的场面，要用折磨对方才能消减些的心中的恨意。否则，那些恨意就像是不断长出尖锐的棱角的渣子，咯在自己的心里。

能这样简单就说出让我放弃你的话的你，又怎么能够明白我心中的感受？！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自己的身体变成现在的样子。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成长成现在的样子。她所要付出的，绝对比海菲尔的还要更多。特别是，一开始她的身体就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已经可以说是完全破败了。

她已经不能停止了，从一开始就无法停止的道路。

本来霓凌霄就没有打算用那么一句话劝回冥王的打算。况且，那些因为她而引起的事情，他心中的怒火也并未平息。自己的宝贝儿子既然要亲手解决海菲尔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总是自以为是

的女人他就解决了吧。

“空间塌陷之源在哪里？”霓凌霄没有忘记这件事，受伤聚集着不时流过金色光芒的黑色雾气，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冥王确实小了，娇媚的脸上带着那样的笑容，不知道应该说是疯狂还是绝望的。“霄难道觉得，我会告诉你们？”冥王用手拂了拂自己眼角的花瓣，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如果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那么至少也要拖上九界一起陪葬。”她知道，若是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这些人是不会死去的——即使，现在的情况下，这几个人已经很是虚弱了——那个时候她至少要让九界消失。那么，那个本就虚弱的绝色少年，在面对着这么多亡魂，以及突然之间空间的塌陷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痛楚？

霓凌霄对于冥王这样的说法却是没有反应，即使冥王死去，也可以从她的灵魂中抽取记忆来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若是她的另换也灰飞烟灭了，他也是在家中的地下室准备好了一切的。只是，那个时候凯迪和蒙斯他们就会比较累了。

对于霓凌霄脸上的面无表情，以及黑色鎏金的眼眸中闪动的自信，冥王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疯狂。霄，你总是那么自信。只是，这一次你定是会失算的。若是我死去，那么什么都是来不及挽救的。

在这个时候，霓凌霄却是脸色微变，从冥王的面前消失了。霓凌霄感受到，他留在他宝贝儿子身上的吞噬之力被触发了。那么就是说，霓云霰身上的结界已经全都已经被攻破了。

等到霓凌霄出现在霓云霰身边的时候，霓云霰周围的那些万噬碟堪堪全部被杀死。若不是霓凌霄不放心，在自己宝贝儿子身上留下吞噬之力的触发，那些万噬碟就又会进入他宝贝儿子的身体了。并且，这些万噬碟都是已经完全成长的，若是进入他宝贝儿子的身体，霓凌霄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有多痛苦。

霓云霰绝色的脸上带着汗水，脸色苍白，对于自己父皇但有的眼神安抚地笑了笑：“父皇，我还好。”刚才他最后一层结界破掉，来不及布置新的一层的时候，他的确是感到心悸的。若是刚才那些数量的万噬碟进入他的体内，不用几秒钟，他一定是马上就会倒下的。身上突然涌现出来的吞噬之力，霓云霰也是知道了是自己的父皇担心自己而给自己留的。

稍微有些虚软地靠在了自己的父皇身上，霓云霰还是不忘用高傲的神色看着同样狼狈的海菲尔。即使是用那样的方式提升着能力，如果不是靠着那些万噬碟和虫子，蒙斯也不插手，与霓云霰相战他也是得不到好处的。况且，霓云霰也是已经找到了他的缺点了。

那般惧怕他的灵魂之力。虽然这些虫子和万噬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可以当成攻击力量，若是万噬碟进入了他的体内还可以给他造成痛苦。只是，这些其实是因为，他自身是很惧怕直接对上自己的。所以，才需要借助这些外力。

在面对霓云霰的那些莲花的攻击的时候，海菲尔只有极少数无法避开的时候才会硬生生接下来。等到次数多了，那光洁的皮肤上面已经开始了微微皱起的痕迹。想来，与那些莲花想抗衡，需要他的力量可是不少的。

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擦了擦汗，并肩而立的两人看着对面的冥王和海菲尔。蒙斯也在一旁稍微喘了口气，他刚才可是拼了命才努力维持了这番局面。看到凯迪那边还不算特别危险，他还是先恢复一些自己的力气再加入战局比较好。

海菲尔抬起手，看到自己手上微皱起来的皮肤，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看来，我们有必要速战速决了。”也不知是在和冥王说，还是和站立在对面的霓凌霄和霓云霰说。

冥王站在海菲尔的身旁，听到他这句话眉眼间不由闪过一丝被藏得很好的厌恶。

从空间戒指中不知拿出了什么，海菲尔直接将拿出来的东西往嘴里一扔。蠕动的喉口和抽搐的

脸庞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吃下去的东西即使不是那些活死物的虫子，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场景倒是让霓云霰想起了当时暗炎利用莲香妃化蝶的时候了，果然是和那个人一伙的，连方式都那般相似。只是，暗炎还知道将这样痛苦的事情给别人来承受，这个海菲尔倒是更进一步。

这个时候，冥王动了！但是她攻击的方向不是霓凌霄而是霓云霰。霓云霰自然不会对朝着自己而来的挑衅不顾，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父皇不要管，迎面而上。反正，冥王身上的阴气这样重，对于他的莲花式攻击也一定有所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