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睡豆
睡豆  发于:2011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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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呼气喷在我的脸上,越来越热……最後我们的唇碰在一起,我镇住了。他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地含住
我的,然後舌头轻柔地舔开,很有技巧地探进我的嘴里……这一切都太温柔了,温柔得让我难以自持……

36

“对不起。”我撇开头,闭上双眼,中断了他的“温柔”。

金知南有些意外,淡笑了一下。“欣,该说抱歉的是我。”

我站起身,趔趄了两步,他马上扶住我,我轻轻推开他,摸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

醒来已是隔天中午。我走出卧室,金知南在沙发上看报纸。“欣,你醒了?”他跟我打招呼。我抹了一把脸,点了一下头

桌上摆好了饭菜,看样子他又当了一回大厨。我回头,他已经走到我身边。“怎麽样?还对味儿吧?”

“你别再做了,挺浪费时间的。亨利达现在不忙吗?”

他微笑著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没事,烹调是我的个人爱好。如果你嫌我做的不好,我可以雇个中国厨师。”

“那倒不必,我的嘴可没那麽刁。再说我不能来这白吃白住啊,从明天开始干脆我来做吧,反正也是闲著。”估计是我还
没睡醒,随口来这麽一句,话一出口就後悔了。金知南高兴得两眼放光。

“欣,就这麽定了!”我说我反悔,他不答应,我只好硬著头皮暂时留在韩国当保姆。吃完饭後他就出去了,我开始满屋
子晃悠,突发起想学习韩语,拿出我当年考托考G的动力,韩语应该不是什麽问题。虽说汉城妇孺老小都懂英文,但看著
满大街那些陌生的符号心里总是不舒服,不由得暗叹咱汉语的博大精深怎麽就没把周边国家给同化了。

傍晚有人送来外卖,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这金知南考虑得太周到了,总让我觉得亏欠他点什麽。他很晚才回来,把一个
淡棕色的小本子递给我。“张凯辉给你的,他回国了。”我吃惊地看著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还说什麽?”金知南摇摇头,我的胸口又难受起来。看著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我的手抖了起来。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声不吭就这麽回国了?我颤抖著掏出烟盒,一根接著一根,让自己沈浸在灰白的烟雾里。转眼一包烟被我消灭了,
我回到我的卧室,仰面躺在床上,木然地盯著天花板。张凯辉,你这麽快就放弃了,我王欣还想继续和你玩下去!我们不
是还有40天的期限吗?你所谓的一见锺情竟然只是昙花一现!我苦笑著,泪水顺著眼角流了出来……随著那枯井似的泪腺
泉涌般地汩出大量液体,我默默地体会心中别样的感觉。这他妈算什麽?我已经爱上他了?不可能!他只是头猛兽,一头
能激起我极大兴致的猛兽,如今他消没了,我只是一时失去对手感到失落而已。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门外隐约传来金知南走动的声音,他──究竟会在我生命中扮演什麽角色?我佩服他对心理学的掌握程度,似乎我的每一
个心思他都非常清楚,并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对於他,我除了敬重还有几分亏欠,就是这种感情让我不自觉地想拒之
千里之外。我琢磨著某一天跑到世界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现在还
“正常”得起来吗?……

接下来我履行了我的“诺言”──负责做饭,心情好的时候顺便打扫一下房间。金知南提出请个保姆,我笑著拒绝了,因
为我想起了琴姐。只要他在汉城都会尽量回来和我共进晚餐,一副幸福归家男人的模样,一开始我很不舒服,後来也就习
惯了。他从不跟我提有关环亚或者张凯辉的事,我也没兴趣问,饭桌上只限於一些很平常的话。

“欣,你最近在学韩语?”他绕有兴趣地问我。

“是,总不能让自己堕落下去吧。”我笑著说,“为自己多条後路,万一以後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当个老师什麽的,现在
教英语的太多了,竞争太激烈,相对来讲这种少数民族的语言比较吃香。”

“少数民族?”他皱起眉头。

“呵呵,你说这世界上说韩语的多还是英语、汉语的多?”我反问。

他笑著摇摇头。“你看不起我们韩国人。”

“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要是这麽理解我也没办法。我要是看不起会留在这呼吸汉城空气?”

“需要帮忙吗?”

“当然了,放著个活教材不用那是傻子!”我叼著筷子眯著眼看他,他被我逗乐了。

“以後我们用韩语对话,你看怎麽样?”他问。我答应了,起码有了语境。

还有一次,他无意问起我要不要加入韩国国籍,我当场谢绝。

“为什麽?”他有些失望。

“我爱国,不想当华侨。”我笑著说,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他真的能耐不小,一个电话就让我我成了可以在韩国长
期居住的中国公民。

转眼就是半年──

37

强烈的homesickness让我不想在韩国再呆下去了,厌倦了和金知南这样的君子似的礼节性的生活。和他呆在一起,我变得
慵懒颓废,分析了半天我终於知道我厌烦的主要原因:他从不惹我生气,从未像我提出或者做出过分的事情,成天以礼相
代。就是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让我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到窒息。回国还有件事,就是给我父母扫墓。

我犹豫再三才把想法告诉金知南,他原本正专注於电视新闻,听我这麽一说扭过头看著我。

“什麽时候?”他平静得让我意外。

“後天。”

“机票订好了?”估计他不喜欢我这种先斩後奏的做法,我点了下头。“哦。”他淡淡地说。

为了缓解气氛,我努力笑著问他:“你不想留我?”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目光转向电视,许久不说话,估计他知道我这一走是不会再回来的。“後天……後天我脱不开身……
”他低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能行。你就甭送了。”我尽量轻松地应著。他还是沈默,心不在焉地看著电视屏幕。我也闭
嘴了,低头玩弄著手中的打火机。

“欣──”我抬起头,对上那双迷离的眼睛,他侧著身看著我,说:“你还不能接受我是吧?”

我不置可否。

他淡笑。“我说过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来去自由,这里永远欢迎你。”他生硬地念著台词,我一直没有抬头。他轻轻
地把我搂在怀里,这是半年来的第一次主动。他的力气挺大,只是平时他像照顾玻璃娃娃一样对待我没有这个感觉。说来
也是,一个叱吒风云近二十年、做事雷厉风行、长得高大威猛的男人怎麽可能总保持温柔的一面,虽说这一面都是展示给
我看的。我一直被他搂著,心里总觉得有愧於他。

“我爱你,欣。”我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别这样。”我轻推开他,“我只是回国,搞得生离死别的。汉城感觉不错,而且有你这个朋友在这儿,没准儿哪天我又
颠儿回来了,你可别把我拒之门外啊!”

他明显知道我是在安慰他。“欣,告诉我,我失败了吗?”他一贯很自信,可是今天怎麽觉得他那麽压抑,这好像还没到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吧!

“你在说什麽啊?”我苦笑著。

他闭上双眼,背靠在沙发上。“我总是认为我能够得到你的心,总是以为你早晚有一天会接受我,可是……”他苦笑,“
你就像一阵风,我很清楚你的冷热,却永远也抓不到。知道吗欣,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在谈判桌前的神情,很有自信,很有
风度。每一次我都在那张圆桌前看到你新的一面,唯一不变的是你的眼神,正是这种眼神一步步地把我逼疯。我是同性恋
,但我一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类型,以前我的朋友都很漂亮,也很懦弱,我喜欢被我驾奴的男孩。可你却是这麽桀骜不
驯,让人没法控制。你能留在我身边呆这麽久,还为我做饭,我应该很满足了,可是──我还是失败了。”他拉起我的手
,深情地看著我,“欣,告诉我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你讨厌我吗?”

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脑子僵在那儿。“我……不讨厌你,我从没有这种感觉,相信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整理一
下思绪,我继续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我一直都很钦佩你的能力,你的果敢,还有你的信誉──”见鬼
,我这是在说什麽,给人写鉴定吗?“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麽选择,两年前我的生活就全乱了。我真的很感谢你
给我的帮助,可是我现在只能说──抱歉。”我抽回手。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再次闭眼,呼吸非常平稳。

“後天我送你。”他说。

“不必……”我还没说完,他打断我:“给我个机会!”

38

他送我到了机场,神色很差,他应该料想得到会有这一天的。不同的是他今天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看那表情我心里真不
好受,非常内疚,毕竟自己是罪魁祸首。

“我经常去中国,有什麽事可以来找我。”听著他那类似交代後事的口气,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拍拍我的肩膀,那眼
神反倒增添了我的罪恶感。他把一串冰凉的东西放到我手中,我吃了一惊──是那套别墅的钥匙。

“你……”我猜不透他的用意。

“那本来就是我为你买的,你随时可以到汉城来。”我想把钥匙退回去,他挡了回去,“留著!”我回到这里的希望渺茫
,闲置一套别墅实在是罪孽,这份礼物太沈重了,我不想接受,可是他非常执著,不容我拒绝。犹豫再三只好放进自己的
口袋,那和放进博物馆没什麽两样。我不想欺骗这个韩国人的感情,可是他死活都愿意在我这棵歪脖儿树上吊死,总在给
我施加压力。多少次我暗示他趁早死了心,可他义无反顾。半年前也许我还会犹豫能不能给他爱情,如今我的答案很明确
了──不是同道中人,要给也只能给友情!

他一直目送我进了候机室,我掏出那串钥匙,看了几眼又塞了回去。飞机起飞了,我如释重负,但一想起环亚,想起张凯
辉,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回到久别故居,看著熟悉的一切,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整理好行李,奔到“梦幻”放纵一晚──毕竟
这是我以前最常来的地方。

“哎呀,看这是谁啊?真是稀客!”“梦幻”老板娘珍姐乐颠颠地冲我打招呼。

“珍姐最近怎麽越变越漂亮了?”我挑著嘴角看著她。

她给我要了杯“蓝魂”,递给我:“帅哥,怎麽这麽久不来赏脸,还当你人间蒸发呢!”她用那修长的手指拨开落在她眼
前的长发问我。

“呵,我去环游地球了。”我放了些冰块。

“又骗了几个女人?”她好奇的眼神让人发笑。

“女人倒是没骗著几个,男人骗了不少。”我笑著说。

“哈,你这臭小子还跟我珍姐来这套,就不信你这帅哥身边会没有女人!怎麽现在转性了,男女通吃啊?”

“珍姐要不要介绍几个?”我打趣。

“少来。把我当什麽!自己慢慢喝吧,今天我请客!”她扬了一下手,笑吟吟地走开了。我专心品尝著“蓝魂”的独特味
道,好久没有这个感觉了,真是舒服!

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肩上,我抬头一看,於扬!

“你小子什麽时候回来的?妈的,也不吭一声!”他一来就埋怨,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真巧啊!”我笑著叹道。

“巧?你巧还是我巧!我可是几乎天天来这里报到,没想到还能在中国见到你。”

“怎麽?认为我这种爱国志士会叛逃?”我乐了。

“你溜到韩国就没影儿了,鬼相信你是不是叛国!”他喝了一口扎啤,“妈的,你搞什麽!老大杀到韩国去找你,回来就
变了个人!”

“你还知道什麽?”

他拉住我的胳膊,盯著我:“知道吗,他要结婚了!”我的心一颤──

39

为了不让於扬看出我的异样,我喝了一大口,淡淡地笑了一声:“哦?这麽巧,我正好赶上喝喜酒。”我的心一阵刺痛。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啊!妈的!”他低头,“早就知道谁爱上你谁倒霉,现在又栽了一个。”

“我们是不是朋友?你今天见到我就是来跟我说这个?我王欣还用你来教育!”我的火没处发只好拿他开刀。

这小子吃软不吃硬,也跟我横起来:“不是我说你,王欣!你是我朋友,就是朋友才会这麽说这麽多废话!我一直佩服张
董,看他从韩国回来那样我实在很不爽!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我管不著,但你他妈太狠了!你小子想什麽我不知道,嘴
硬心软的种!你有胆就当著我的面说你对他不感兴趣!怎麽样,没种了吧!看你刚才那样,哼!何必!”

“不爽是吧,不爽你去安慰他啊!”

於扬猛地站了起来,但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马上就软下来,继续端起那个大杯,灌了一口。“婚礼周六举行,也就是明
天!”我嗯了一声。

“他知道你回来吗?”他问。

“诶我说你是不是改行当起心理顾问啊!我们的事情你这麽感兴趣?”

他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不再过问。随後他告诉我环亚最近牛气冲天,还涉足房地产,东南亚和韩国的欧士恩都相当合作。
“王欣,你可是功臣啊!”

“别往我脸上贴金,我可没那麽牛!”我不知道他怎麽这麽清楚这些内幕,毕竟他只是一个中级雇员。

“少来,你辅佐了张董还跟我玩谦虚的。这些张董在环亚的定期会议上都说了,现在环亚还有你的位置,就等著你回去。

我笑了笑。

“王欣,你别告诉我你再也不会环亚,你丫的每次说这句总又颠儿回去。你和环亚算是这辈子也扯不清了,就算他结婚了
也一样……”他赶紧停了下来,看看我的表情,喝了口啤酒。

“你怕我回去把你炒了?”

“嘿,你小子要是这麽黑就算我於扬看走眼!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来环亚也十年了,够敬业的!”他还挺得意。

“像你这样决定死於斯的,环亚真得立块贞洁牌坊给你啊!”我笑。

他撇了一下嘴。“我得走了,跟你耗是找克!对了,婚礼你去不去?”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你看著办!”他撩下这句话就走了。

回到公寓,我扎在沙发里,心绞痛的感觉又来了。去找他,王欣!去找他?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如今娶了个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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