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魂(重修版)上——潮弦
潮弦  发于:201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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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过是伪装出来,那些书,大概也只是你随意从书架上取下的。

可笑我还愧疚了那么久,竟然还想主动把自己交给你。

你是不是,都在偷偷地笑呢。

krantz这么好骗。这么天真。

这么容易相信你。

希雅……希雅……希雅……

Phoenix……

第13章:私心(碎片 5)

听见他走进来的声音。脚步声似乎比平常沉重。

Krantz闭着眼睛,默默地想。

今天。又会是怎样的虐待呢?

然后听见,像是一摞书被丢下来的声音。重重地砸下来。

“你听见了,这些书。”方冷冷地说。

诧异。

感觉到方坐在床边,俯下身,轻轻扯动着锁链。发出金属相撞声。

“他给你几本书,你就想要献身么。那么我给你这么多,你要怎么报答我?”

Krantz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沉默了一会儿,方忽然冷冷地笑起来。然后扯掉了Krantz眼睛上的丝带。

“反正他都已经告诉你了,让你看见也没关系。”他说。

Krantz眨眨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希雅的脸。

希雅的双胞胎哥哥。

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希雅那么温柔。而方,是一头豹子。残忍,冷酷。

“方。”Krantz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怎么?”

你以为我是krantz吗?你骗不过我。

但……还是算了。

Krantz扬起嘴角,微微地笑了笑。

算了。不要害krantz。

沉默。

无论方怎样对待他,都是沉默。

Krantz很安静,疼痛时只是默默地流泪。

……

在疼痛中昏迷过去,又疼得醒过来。如此反复的折磨。

他知道自己只是方发泄的工具。毫不留情的贯穿,抽动,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弄坏。

你什么时候才能厌倦我呢。Krantz默默地想。

最后一次。

方在他的昏迷中,离去。

Krantz睁开眼睛的时候,庆幸醒来的还是自己。

因为……那种疼痛,怎么可以让krantz来忍受呢?

不知道为什么,方这次似乎被激怒了。

他看着床边的一摞书,忽然间地想。为什么呢?

因为krantz吻希雅?因为自己对他沉默无语?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Krantz惊讶地睁大眼睛。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还全身赤裸,以双腿分开的姿势被锁在床上。

天还没亮。希雅不会回来。

……

算了。他还怕什么呢。还怕被人看吗。

进来的是个女孩子,二十多岁。面容清秀,神色里透着冷傲。

她站立的姿势,是一座散发寒气的冰雕。

“方走了?”她问。

Krantz平静地看着她,点点头。

女孩子的视线微微下垂,落在他的身体上。Krantz缩了缩身体,发现无论如何都减少不了这种屈辱,只好不说话。

“太过分了。”女孩子冷冷道。走过来,拿被子盖住Krantz的身体。

Krantz垂下眼睛,轻轻地说。“谢谢。”

“他去哪里了?”

Krantz摇头。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是希雅。

玫瑰灰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冷漠。嘴角仍是温柔的微笑。

“慕香。你在这里。”

女孩子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Krantz。然后走了出去。

擦肩而过时,她淡淡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残忍。”

希雅垂下眼睛,笑得温柔。

“残忍的事,难道你做得少吗。”

慕香顿了顿,跨出了房门。

希雅侧头望着她的背影。没有笑。然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转过身,对着Krantz抱歉地微笑。

“我来晚了。她对你说了什么吗?”

……

如果疼痛,宁愿选择沉默。

……

如果没有疼痛,那么我,再不会被需要。

我……不想消失。

如果不再被需要,我就会消失……

不要!

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一辈子都不分开。

永远永远。

死掉也是。

我们一起痛死掉,也好,也好。不要让我一个人消失掉。

所以……所以……

对不起。

因为我的私心。

对不起。

第14章:疼痛(正文 9)

为了治疗右手,我出国修养了半年。

手腕差不多恢复知觉以后,我向sech提出了回国。

飞机上。有金色的阳光从舷窗里射进来,投落在前排坐椅上,看上去温暖明媚。

sech望着窗外洁白柔软的云朵,忽然问。

“为什么急着回去?你还想在设计所工作吗?”

用右手举起水杯,轻轻转动手腕。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关节还不太灵活。

我淡淡地笑了笑。

“不了。不工作了。”

“那……?”

“毕竟父母还在国内。还有,krantz。”我垂下眼睛,望向别处。“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那样。”

“你不怕他么。他是疯子。”sech冷冷地道。他叹了口气,脸色随即温和下来。温暖的手心,按在我的右腕上。

“这里,你还会疼。难道你想再失去左手吗?”

“sech。你有没有想过shin。”我淡淡地抽回手,“shin死了以后,你没有担心过,接近我,会被我杀掉吗?”

他望着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其实你想帮他。”

我侧过头。

“或许吧。有时候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我想,报复shin的时候,我的眼神是和他一样的。但是你怕过我吗,sech。如同你忽视了shin的死,我没有因为右手受伤而恨他。”

他沉默。半晌,缓缓地开口。

“宁远,其实……半年前,我们一上飞机,他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是我叫他们做的。”

心中一惊。忽然又释然。

……或许,那样的安排也好。如果让他一个人,不知会不会再伤害自己。

“现在我们回来了。我们去接他出院。”

“我不同意。”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sech坚定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不同意。宁远,你听我说,他已经疯了。彻底疯了。让他出来,害的不止是你一个人。”

“可是……”

“没有可是了。”他伸手按上我的眼睛,语气温柔却不容反对。“睡一会儿吧。还要飞很久。一切等到下了飞机再说。”

我咬了咬嘴唇,深呼吸。

“嗯。”

探视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精神病院的病房外面都有一圈铁栅栏,防止病人逃跑。有面目呆滞的老人趴在玻璃上,痴痴地望着外面。

我皱眉,走进病区。

照顾krantz的护士姓刘,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krantz啊,他一直很安静的。不过他刚来的时候…”

“很疯狂,是么?”

刘护士回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比疯狂更糟糕。白天的时候他的状态都很好,喜欢在阳光下走动,对人笑着说话。一到晚上,他就变得歇斯底里。经常要打镇静剂才能睡下。医生说他的情况很复杂。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他会乖乖地吃药打针,不喜欢对人说话。他这样封闭自己,治疗也很困难啊……”

“是吗。”

然后一路沉默无言。

是三人病房,另外两张床位空着。护士先走了进去。

“krantz,有人来看你了。是你的朋友吗?”她温柔地笑着问。

我走进去。然后认出那是Krantz。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病服,抱着膝盖坐在阳光里的床铺上。整个人看上去瘦弱,可是笑容温暖明媚。

“夏宁远。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在床边坐下。Krantz扬起嘴角,笑得简单明朗。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护士说。

我点点头,然后对着Krantz微笑。

“是,我回来了。我出国了半年。回来才知道你在这里。”

忽然间注意到,他的左耳,耳钉不在。

“你的……?”我指指他的左耳。

“被护工拿走了。”Krantz仍是微笑着说,大大的眼睛里看不出忧伤。“你的手恢复了吗?在国外有遇到好玩的事情吗?”

“嗯,好多了。”我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在他面前晃晃。“要吃吗?我帮你削。”

“嗯!”他扬起嘴角,看上去很开心。

Krantz啃着苹果,眼睛一直亮亮地望着我。我突然间意识到这半年来大概都没有人来看过他。

“在这里的生活……是怎样的?”轻轻地问。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吃药。然后被带去做一点手工。之后是午餐和午睡。下午……”他顿了一下,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说,“晚上九点钟再吃一次药,然后睡觉。”

“下午?”

“夏宁远,你想知道吗?”他放下苹果,睁着大大的眼睛。

“你……不想说么?”我淡淡地笑了笑,”不想说就算了。”

Krantz望着我,突然间眼泪就落下来。他还是笑,嘴角扬起温暖明亮的角度。

“你不想勉强我对吗?你真好。夏宁远。”

Krantz,是温暖而单纯的男孩子。

喜欢,他会坦白地说出来。赞美也是这样直截了当。

只是,他为什么落泪呢。

我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他闭上眼,像只温驯的小动物,乖巧柔顺。

可是眼泪越擦越多。我皱了皱眉,轻轻喊他。

“Krantz,Krantz,你怎么了?”

他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长长眼睫轻颤。

然后他说。

“下午的时候,护工会过来。他……他叫我脱掉衣服……他说如果不听他的话,就不会把耳钉还给我……可是那是krantz的东西,不是我的……我弄丢了……我应该拿回来的……他说如果我听话就会还给我……”他垂下眼睛,握着苹果轻轻地说。

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我深呼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镇静。

“Krantz。你在这里……受了苦,对吗?”

眼泪又流下来,滚烫地落到我手上。他点了点头,咬住嘴唇无声地哭泣。

我站起来,把他拥进怀里。

……

这样的动作,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是那次,怀里的是krantz。

然而还是无声地哭泣,连肩膀都不曾颤抖。只是压抑地悲伤着。

我低下头,安慰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Krantz。不要紧了,我回来了。我带你出去。”

“……不要!”他忽然惊恐地推开我,“不要让我出院!我宁愿…留在这里!不要让我出去!”

我愣了愣,深呼吸。

“耳钉我会去帮你要回来,不用担心。还有那个护工,我一定帮你……”

“不是的!”他眼里噙着泪水,凄苦地看着我,“不是……不要让我出院,我不要出去!”

“为什么?”

他只是哭,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

“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Krantz抬起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你……有空的话,来看看我们…不要让我们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会害怕…很害怕。”

……

我们。

他,还是和krantz在一起。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好。我答应你。”垂下眉去,冷冷地道,“至于那个护工,你不要再担心。”

“……夏宁远。”

“嗯。”

Krantz低下头,轻轻地说,

“那些耳钉,是方叙雅送给krantz的。krantz很难过。但是……”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要回来,”我顿了顿,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我,“只是,再受到欺负的话,要告诉我。除非你想自己忍下去,否则,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习惯了忍耐,都忘了要怎么……反抗了。夏宁远,我不知道自己受到的对待,哪些算是欺负呢。”

然后他流下了更多的眼泪,却笑得越发温柔。

“夏宁远,如果爱让你觉得疼痛,你会离开你的爱吗?如果只有疼痛才能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么你会害怕痛吗?”

……

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自己的存在…

不。那样,是不会害怕的。

我一直清晰地记得,在kz病床前,往自己手臂上划下十几刀的疼痛。清晰深刻的疼痛。

没有害怕过。

如果不那样做,我怕自己会疯狂。疼痛刺激神经,刀尖的缓慢冰冷让人镇定。

……

那段日子,就是那么熬过来的。

是不会害怕的。

反而会…感激那疼痛吧。

“好了,把眼泪擦掉。再这么用力哭下去,你的眼睛会疼的。”我轻柔地说。

Krantz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

“Krantz?”

他咬了咬嘴唇,然后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方叙雅说过一样的话。他明明喜欢看我哭,可是,他会装出很心疼的样子,帮我擦眼泪,告诉我,再哭下去,眼睛会很疼。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皱起眉。

方叙雅。

到底是谁。

第15章:温情(正文 10)

游泳池。

闭上眼睛,沉进水里去。

似乎在国外的时候,sech已经打点好国内的一切。新的别墅离城区不算太远,环境清幽。有个漂亮的游泳池。

游向岸边时,突然感觉腰上一紧。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拉到池边。

sech拂开我额上湿发,皱着眉问。“不是心脏不好么,怎么还下来游泳。”

“已经叫佣人看着了,有事马上会叫医生。”我挣开他的怀抱,环顾。“她人呢?你叫她走了?”

sech从后面抱上来,轻轻吻我的脖颈。温暖的手指夹杂着微冷的水流,顺着我的腰际缓缓向下抚摸。

我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想拉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当然要叫她走。难道表演给她看?”

……

水下那只不规矩的手接着干了什么,无须多说。

修养半年以后,精神一直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再工作的关系。

上岸,洗澡。在浴室又折腾一番,竟然还没有觉得累。

等他闹够了,天已经黑了。

穿了睡袍坐在沙发上看书。sech拉了我的右手过去,放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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