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向阳,作为连籍都没资格入的贱种私生子,放眼整个生命,全是凌辱与沉重。他却一概笑对。
当他艰难的在绝望中距离希望越来越近,残酷的命运再一次玩弄了他,非要逼迫他匍匐在绝望脚下摇尾乞怜。
但是,向阳还是选择继续微笑。努力在他连做梦都不敢高攀,天神一般存在的兄长——萧淮的记忆中留下不变的笑容,留
下他活过的印记。
冷淡攻宠受。
MS可以HE……= =bbb
主角:向阳,萧淮
配角:萧维阳,向丽娴,石楚
其它:兄弟,命运,活着,私生子
01.睁眼,活着
【二00X年,三月X日,晴
醒来,看到阳光,感谢我还活着。】
悲剧,不会一概按照既定流程,以阴沉的天空,连绵的阴雨,嚎啕的哭泣,撕心的悲鸣为开端。
也会换换胃口,由风和日丽,暖阳高照拉开帷幕。
因为,无论谁,哪怕身处悲剧,依然会真心期望最终以喜剧结尾。
暖阳驱离夜晚的凄冷,大方的洒在向阳彻夜未暖的身体上,像个调皮的孩子,用温暖闹醒了向阳。
抵制不住阳光的诱惑,卷翘浓密的长睫微微翕动,细小的撑开一道缝隙。
阳光太灿烂,有些刺眼,向阳本能的抬起手,遮挡住部分来自阳光的张扬。
然后,微笑。
一如迎接每个清晨,无论阴晴风雨。
纵容自己在床上赖了赖,向阳还是决定起床。撑起身子,屈辱的疼痛依旧停驻股间。
向阳皱皱眉,还是笑,贯彻给自己的警言——再大的伤害与屈辱,只要他不去在意,蔑视到底,就不会具有任何杀伤性,
那个妄想要借由折磨,羞辱他谋求满足与快感的畜生便不会得逞。
他不会哭,不会显露痛苦,不会乞怜。再卑微,他也要守住他卑微的骄傲。尽管这样的骄傲在很多人看来,仅仅是一个贱
种天生的下贱与不知廉耻。
他是贱种,因为生他的女人是众人眼里,嘴里,心里的贱货。但,又如何?
既然他被生来这个世界,就要顽强的活下去。
他知道他的生存的世界很丑陋,但他更知道,这之外的,那个融合了所有人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的世界,还存在很多他没
见过的传说中的美好。
他想,他是可以见到那些美好的。前提是他必须活着。
再苦,再难,再卑贱,都要活着,笑着活着。活着才有希望,笑着活着,才有希望笑着看到他期许的那些美好。
或许他很蠢,或许他的愿望永远只能是愿望。
但,愚蠢的希望,总比明智的绝望好。至少,他一直如此坚信。
向阳看看时间,第一堂早课赶不上了,索性不再着急。
慢条斯理的起床,洗漱。而他身体的不适,确实也不允许他做出太大的动作。
正在准备书本,宿舍的电话响了。
向阳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懦弱的女人声音。
女人抽抽噎噎,连连道歉。说什么叫他回去,却突然被一群太太拉走打麻将,脱不开身,害他扑了空,白回家一趟,多么
多么抱歉,多么多么遗憾,多么多么想念他。
尽管电话那头的女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向阳还是笑着,轻言慢语的安慰女人。说没关系,下次再叫他回家时,不要再被人
拽出去就行。还说他也很想她,叮嘱她注意身体,不要光顾打麻将。
然后挂线,阻断女人一开始,便好像永不会结束的哭哭啼啼。
向阳知道,女人是故意出去回避。向阳相信,女人其实一直都知道。
但是因为懦弱,因为不想再离开富贵,过回朝不保夕的苦日子,才假装不知道。并且帮那个畜生制造机会。
向阳不怪女人,不恨女人。
因为,女人给了他生命,是他的母亲。
还因为,被很多人唾弃的女人,其实可怜到可悲。
一个富家女,嫁到另一个大富之家,却不甘寂寞,抛下有钱有势,只顾忙于工作的丈夫与带入娘家的司机私奔。
不知是命运作弄,故意惩罚女人对一直呵护,等待她长大,娶她为妻的丈夫的背叛,还是怎样,女人与司机私奔不到两个
月,司机便出车祸成了残疾,一辈子离不开拐杖。
女人带在身上的私房钱,除了给付车祸被害者的赔偿,几乎全用在给司机治疗,安装假肢上,不小的一笔存款,没多久便
所剩无几。
司机残疾之后,再不能开车,基本失去工作能力,于是性情大变,把满腔的抑郁发泄在赌博,及殴打女人身上。
一次赌博之后,司机把家里买米的钱都输光了,回到家就殴打女人出气,边打边骂女人是丧门星,扫帚星,害他落得不堪
境地,越骂越气愤,越打越生气,女人的第一个孩子,就在这次殴打中流产了。
事后,司机跪地忏悔,赌咒发誓,永不再犯。但没几天便故态复萌,且愈演愈烈,变本加厉。
女人忍无可忍,在一个雨夜,趁司机出去赌博,逃回娘家。
结果,惨被娘家拒之门外。因为,女人背弃婚姻的私逃行为,伤了两家的交情,丢尽了家里的脸。女人的父亲一气之下,
宣布解除跟女人的父女关系,将女人从家族成员中剔除,永不再见。
女人回忆时说,那夜的雨特别大,特别凉,冻得骨头都快碎了。女人无处可去,只得又回到与司机租住的那个廉价的屋顶
房。当然,司机回来后,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女人想到过一死了之,但又不甘心年纪轻轻断送性命,所以痛苦,并坚强的活着。
白天在一间随时可能倒闭的小公司当业务员,晚上找玩具工厂拿些零件,在家拼装,赚取微薄的生活费。可大多数时候,
连这点微薄的钱都保不住。
司机的赌瘾越来越大,越赌越凶,没钱就向女人要,女人不给,就是一顿毒打,尔后翻箱倒柜,一分钱都不给女人留下。
终于有一天,一群凶神恶煞找上门,声称司机欠下高利贷,还不上,拉她去卖身抵债。
女人不肯,就被毒打,毒打后是轮暴。
丧失了最后的尊严,女人绝望了,放弃了,堕落了。
女人很美,那时候也年轻,很快成为酒国一朵名花,许多男人争抢包养。
女人在这些男人间流转,周旋,得来的钱又全被赌鬼司机抢走,可女人已经不在乎,只是纵情声色,放纵辗转于不同男人
的床榻,消耗肉体与美丽。
直到女人又碰到被她抛弃的前夫。
许是呵护一朵小花含苞,开放的旧情难以磨灭;许是刚刚结束第二段婚姻的失落,寂寞;男人包养了女人,让女人回到他
身边。
那时,距离女人二十岁嫁给他,已经过去八年。
女人对年少无知的轻浮悔愧不已,对男人的宽容感激涕零,暗自发誓到死都不会再背弃男人。没名没分,不敢求名求分的
跟了男人两年,第三年上,生下他。
女人很高兴,高兴得快要疯了。
她觉得他是上天给她机会补偿男人,回报男人,是上天恩赐给她的希望。
男人的反应却很冷淡,不过还是把女人接回宅邸居住,但也仅此而已。
男人终究没给女人正式名分,甚至不给女人生下的他冠上男人的姓氏,要他随母姓。
女人不在乎,也不敢在乎这些,女人的心愿早就随着那些年的困顿,屈辱,苦难变得微小得近乎可怜,仅仅让她回到过去
的家,她就已经高兴得飞上了天。
女人给他起名叫向阳,因为男人叫萧维阳。
萧维阳这个人很冷淡,平时对女人还算不错,只除了喝酒之后脾气会稍微大些,稍不留意,就会惹恼他,招来一顿打。
女人挨了打,还是尽心竭力的照顾萧维阳,女人说,比起之前那个赌鬼的打骂,男人打她几巴掌,踢她几脚根本不算什么
,简直好太多。只要不让她再过回那段噩梦般的非人生活,她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能忍耐。何况,绝大多数时候,萧维
阳对她真的很好。
萧维阳没打过他,或者说,萧维阳根本不愿意正眼看他,只是给予他物质保障。
女人拿自己举例,告诉他要知足,不知足就会付出代价。所以,他很听话,很知足。
一直知足到十五岁的一个夜晚。女人跟其他一些有钱人的外婆(外面的老婆,二奶,三奶之类)出去旅游,萧维阳醉酒回
家,把他强暴了。
他奋力反抗,可身为早产儿的他天生便瘦小,体质弱,根本不是高大健壮,规律健身的萧维阳的对手。
萧维阳就像野兽,恶鬼,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把他撞晕了,无力反抗了,萧维阳便得逞了。
后来,他疼醒了,看到一头禽兽在他身上凌虐,看到恐怖的鲜血从他身后流出,他哭了。
哭的时候,那头禽兽笑了,残虐的,冷酷的,带着泄愤的得意。把他对萧维阳的那些崇拜,尊敬,全都笑没了……
事后,他断断续续,持续烧了一个礼拜。
女人回来,见他病了,着急又心疼,看着女人那张懦弱的,娇弱的脸,他骗女人是伤风感冒,其他,什么都没说。
后来,只要女人不在家,萧维阳就会化身禽兽,残忍的侵犯他,一次又一次。
他觉得,萧维阳存心想看他痛苦,看他脆弱的哭泣,所以,他再也没有哭,再疼,再难捱,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就那样笑着面对萧维阳,淡漠而嘲弄的笑着,笑着看萧维阳的脸越发阴鸷,越发愤懑,他心底就会涌起无限报复的快意。
几次之后,他连那些徒劳的,只会带来更大伤痛的反抗都放弃了。
他越是顺遂,越是无所谓,萧维阳就越是愤恨,越是咬牙切齿。
于是,萧维阳又找到新的折磨他的方法——要他去陪那些跟萧维阳的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变态老头子睡觉,借那些肮脏的老
头子侮辱他,凌虐他。
既然明白萧维阳的用意,他便不会让萧维阳满意。即便厌恶,恶心,他还是忍着顺从。
从此,社交圈都知道萧维阳那个入不了籍的小儿子和他妈一样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肉体帮老子拉生意
。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议论,唾骂他的时候,是否羡慕萧维阳有个这么能帮忙的儿子。
破罐破摔?
无所谓了,该失去的已然失去,该破碎的已然破碎,当他什么都没了,也就没什么好惦念,好在乎;也就没有任何可以让
萧维阳抓住,并且拿来伤害,羞辱他的东西。
就像现在。
上了大学,住在宿舍,远离萧维阳的房子,不想回去,便不会回去。除非女人说想他,叫他回去。
十五岁的那个夜晚以来,这一年大概是他最清净,最快活的吧?
即使隔不了多久,就会有给老头子暖床的任务派给他。可,只要不见到萧维阳那张道貌岸然,虚伪卑劣的脸孔,他的心情
就会很好。
至于那些恶心的色老头,不过是一堆堆对僵尸流口水,感兴趣的肥猪肉。
他的任凭摆布,大概令萧维阳感到没趣儿,逐渐失去了折磨他的兴趣。截止昨天,萧维阳这一年只上过他三次,估计以后
会更少,然后没有。
等他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和积蓄,就可以彻底脱离萧家,独立经营自己的人生。
这样,他便得偿所愿,得以解脱。
他给自己勾勒的平淡生活是那样美好,只消时间去实现。
他还年轻,最充足的,也是时间。
他有耐心,可以忍耐,忍到那一天,笑着忍。
“向少爷,你是要减肥?上午课翘掉算了,连饭都不打算吃了?”
“得了,你以为人家向少爷跟你这个肥猪饭桶一样,就知道吃?人家得注意保持身材,不然还有什么资本帮他老爸做生意
?”
哪里都有垃圾,向阳的宿舍自然也不会少。
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两个男生一搭一唱嘲弄着向阳,眉飞色舞之间全是鄙夷。
向阳很习惯在适当的时候关闭耳朵的功能,不出声,不反驳,更不理睬。慢吞吞看看时间,取了饭盒去打饭。
吃完饭回来,宿舍里只剩下外文系的石楚,半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知在听音乐还是练听力。
“谢谢你帮我留门。”不管石楚能不能听到,向阳淡淡说道。
全宿舍,跟向阳说话最少的就是石楚;相对,石楚也是全宿舍唯一没有嘲讽过向阳一个字的人,看待向阳的目光,也是最
平等,最坦然的。
石楚的家庭环境同样很好,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外交官,常年驻外。身材高大,样貌英俊,功课,运动一把罩,属于最受
女孩子,乃至所有人欢迎的那一型。自然,也便有眼高于顶的傲气。
“你母亲刚才来电话,说你大哥周日回国,要你回家吃饭。”
石楚转达完口讯,取下耳机,躺好,午睡。自始至终,视线未曾在向阳身上停留。
向阳点点头,算是听到。
大哥?
萧维阳第二任妻子的独生子?
02.通往希望的卡片
【二00X年,三月X日,晴
竟然还能再见到他。
以为那惊鸿一瞥,是这一生再无法遇见的绚烂。以为那谪仙一般的人影,是极度饥饿时幻化出的虚像。以为那一场短暂得
只有不到一分钟,或者大概十几秒,几秒的相遇,是这一生最美好的梦境……
却真的再次遇见他,看到他那美丽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庞。
或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奢侈了吧……】
向丽娴与司机私奔之后,萧维阳一纸离婚书,解除了与向丽娴的婚姻关系。
第二年,迎娶第二位妻子进门。再一年,长子萧淮出生。
后来,萧维阳第二任妻子以感情破裂为由,与萧维阳离婚,一并带走独生子萧淮,一走就是二十年。
萧淮跟随母亲在法国居住的二十年间,每逢年节,假期,萧维阳都会过去探望。萧淮偶尔也会回国看望爷爷奶奶,以及父
系这边的亲戚。
许是向丽娴母子太无足轻重,再许是萧家记恨向丽娴当年与人私奔,令整个萧家蒙羞,萧家没有一个人提出过让萧淮与向
丽娴母子见见面,包括萧维阳。因此,萧淮唯独没见过向丽娴母子。
作为萧维阳的嫡长子,萧淮在萧家的地位自然高于向丽娴母子,故而,这次给萧淮的接风宴,就萧家人而言,能够让向丽
娴这对无名无分的母子拜见萧淮这位萧家当仁不让的继承人,简直就是萧家对向丽娴母子宽厚的恩赐。
向丽娴本人确实也很重视这次会面,慎重到隆重的地步。
这种隆重不可否认有巴结的成分。
那段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生张熟魏,堕落沦丧的经历使得向丽娴的安全感趋近于零。回到萧家之后,处处谨慎小心,如
履薄冰,对待佣人都格外客气,唯恐被打回原形。以向丽娴目前的年龄,一旦倒退,只会比那时候更不堪。
向阳回到萧维阳宅邸时,那些出于对他们母子看不顺眼,很少现身此处宅邸的萧家内外的亲戚业已如数聚全。
萧淮何以得到如此重视?
其实很简单。
所谓上流社会、社交圈,财富、利益决定一切,攀权附势乃行事准则——萧淮母系亲族的财势,远大于萧家。
只要萧淮留在萧家打理萧家的产业,还怕萧家的事业不更上一层楼,财源滚滚来?
世界现实,人更现实。
一声通传,像是迎接皇室贵族那般,萧家人一涌而上,簇拥在主屋门口,将势单力薄,地位轻微的向丽娴母子挤到最最最
不起眼的角落。
向丽娴微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拔高视线,希望越过三四层的人墙,窥到萧淮一星半点儿。
向阳扶着母亲,安静的站着,对那位即将被众星捧月般前呼后拥,簇拥进门的兄长兴趣缺缺。
终于,在众口纷杂,已经分不清谁说什么的嘘寒问暖中,主角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