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五两也是五两,总比没有好。洪泰,刚刚对不住了。」
「公子,您别这么说。是洪泰无能,只卖了五两银子。」
「洪泰。」月琼难得板起了脸。
洪泰立刻道:「公子,是洪泰说错了话,洪泰给公子煮鱼翅汤去。」
月琼这才展颜。
把五两银子宝贝地放进盒子里,月琼在无人时才露出浓浓的沮丧,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攒够银子逃出去?
坐在船舱里,赵公公把跟来的人都赶出去,摸出怀里厚厚的一叠银票,数一数有五千两银子,这是昨日离开厉王府时严萍
偷偷塞给他的。
环视一下四周的宝贝,赵公公眉开眼笑,四王中厉王严刹最大方,每一回他到江陵颁旨,都收得盆满钵满。可是皇上这两
年削王之意越来越明显,今后严刹被削了王或被杀,他的财路也就断了一条。
树大招风,严刹太厉害,手下兵强马壮。皇上这几年虽然沉溺于男色,可睡着的狮子也不会允许身边有只虎视眈眈的老虎
。严刹就算没有谋反之心,皇上也不可能留着他。不过严刹对他真是大方,还送了他一个女人让他随便玩,拿人钱财,他
自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
把数了好几遍的银票藏好,赵公公嬉笑两声,严刹的块头比他前年见时还壮了两分,公主嫁过来可受得了?嘻嘻。
第三章
船在海上行驶了两天,最多三天就能到栗子口了。一路上风平浪静的,赵公公坐在舱里美滋滋地喝着小酒。今天在后舱躺
了一天,他的骨头都酥了,想到那晚严刹派人送来的女人,赵公公就心痒难耐。出宫就是好,回到宫里不仅无趣,还得整
日看着皇上如何想着法子折腾那些侍君。他知道旁人会说他变态,喜欢玩弄女子,更喜欢把她们玩死,可他哪有皇上变态
。
整个幽国怕是谁都知道他们的皇上喜欢自己的亲侄子,而且不止是喜欢,更是到了疯狂痴迷的地步。皇上原本计划夺了幽
帝的江山,便可独霸幽帝,哪知皇上带兵攻入皇宫看到的竟然是幽帝的宁死不从。貌美无双却又无能的幽帝一生做的最勇
敢之事想必就是在皇上面前引火自焚了。站在高高的角楼上,幽帝点燃浸了油的柴火堆,火势之快之猛,不给皇上半点机
会。
幽帝死之前,皇上对他仅是痴迷;幽帝死后,皇上对他就是疯狂了。他是个公公,自然无法理解皇上怎会喜欢上自己的亲
侄子,幽帝美是美,那容貌就是他不小心瞟了一眼都心肝乱跳,可天下间的美人多了去了,皇上贵为天子,要什么美人没
有?皇上是疯了,疯狂地搜寻天下所有神似幽帝的男子,只要那人身上有一点像幽帝,哪怕仅是嘴角略微勾起的模样像幽
帝,皇上也会不择手段弄到手。可弄到手了,在床笫间皇上又总是把那些侍君们弄得只剩一口气,要不就是直接弄死了。
先皇只有皇太后一人,他一死,大权落入皇上之手,孤儿寡母只能任人宰割。身为帝王又如何?先皇死后才三年天下就到
了皇上的手里,幽帝只有两条路:死或者成为皇上的禁脔。只是就连皇上都没有想到,最孝顺的幽帝会丢下皇太后,选择
了死。
「嘻嘻」,赵公公抿嘴嬉笑,说不定幽帝就是这么被皇上折腾过,所以宁死也不愿跟了皇上。
海面很平静,天已经完全黑了。赵公公起身伸了个懒腰。也就只有出来的时候他能清闲点,回到宫里他又要忙活了。吩咐
侍卫们小心看守,赵公公转身进了后舱。美酒、佳肴和银子,独独少了个女人,真真是美中不足。
在装满了宝贝的箱子边躺下,赵公公怀里揣着那五千两银票美滋滋地合上眼。公主也真是糊涂,幽帝活着的时候,她恨不
得幽帝死,现在幽帝都死了六年了,她还要把皇上身边最像幽帝的侍君弄死,让皇上一气之下把她嫁给严刹。等皇上削王
时,公主远离京城,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嘻嘻,幽帝也怪可怜的,亲叔叔想霸占他,亲堂妹又处处想他死。
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身为男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翻身搂上自己的宝贝箱子,赵公公打了两个哈欠。管他们谁死谁活,他是奴才,只要有银子有女人便成。
越往北走天越冷,在舱外巡逻的侍卫们冻得不停跺脚哈气。想到船舱里那位变态的公公,侍卫们很是不平,不过是个变态
的阉货,凭什么他在里面享受,他们要在外面受冻。几位侍卫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收起刀剑钻进了船舱。天下太平,哪会有
什么事,不如躲到船舱里暖和暖和。外头只剩下了两位船夫。
到了三更天,船夫也乏了,迷迷糊糊地掌着舵,突然天上当出一道红光,迷糊的船夫纳闷,大晚上的哪里来的焰火?迷糊
了一会,船夫一个激灵慌乱地爬了起来,揉揉眼睛。焰火照亮的海面多了三条大船,其中一条船已经快驶到他们面前了。
「海贼!有!」一位船夫大喊起来,还没喊完一支箭凌空射来,刺穿了他的咽喉。船夫落入了水中。但他的喊声还是惊醒
了船舱内睡觉的侍卫还有后舱的赵公公。
「弟兄们!快上!」
海贼那边传来清楚的吼声。侍卫们慌慌张张地提着剑冲了出来,海贼不是早两年就被剿灭了吗?怎么又有了?可还不等他
们做好准备,几十道铁钩「嗖嗖」地飞到了船上。就听「砰」地一声,船身摇晃了几下,侍卫们纷纷跌坐在地。
「弟兄们!好像是条大鱼,快上!」还是那个人喊,声音难听极了。几十条黑影举着火把嗷嗷叫着蹿上了船,见人就杀。
「大胆海贼!我们是羽林军,还不速速放下武器!」侍卫头领一边抵挡一边喊道。为首的海贼愣了下,就听那人喊:「他
娘的,反正也是死,一不做二不休,统统给我杀了!」海贼们一听,丢了火把不要命地扑了上去。一时间船上火光通天,
两方人马厮杀起来。
海贼的头领,也就是那位喊话的人带着两名亲信最后上了船。他手上的大刀银晃晃的,砍那些侍卫就跟切菜一样。扫开阻
拦他的侍卫,他带着人直接冲进了船舱。
后舱赵公公吓得屁滚尿流,扯过棉被把装了宝贝的箱子盖起来,又把怀里的银票藏到鞋里。还不等他穿好鞋,海贼头领就
闯了进来。
「哈,这里还有个人。」海贼们蒙着面,那位头领上来一把拎起赵公公,一股尿骚味随即传来。
「头领,你把他吓得尿裤子啦,哈哈。」
「咱,咱家是赵公公,是宫中的太监总管,你们,你们马上放了咱家,咱家就让皇上饶,饶你们一命。」
「你是太监?」头领放开赵公公。赵公公以为对方怕了,壮起胆子:「咱家最受皇上信任,你们伤了咱家,皇上定不会轻
饶你们,你们还不,啊!」
赵公公被那位头领按在了地上。
「放开咱家!大胆贼人!」
「老二,你玩过阉人没?我还没见过阉人的下面是啥样呢。」
「嘿嘿,老大,其实我也挺好奇的。阉人不是把那玩意割了吗?你说他们怎么尿啊。」
「啊啊!放开咱家,放开咱家!你们敢伤了咱家,皇上定会诛你们九族!」
头领狠狠地扇了赵公公一巴掌,赵公公的眼泪鼻涕和鼻血顿时全流了出来。他捂着脸不敢说话,嘤嘤哭起来。
「他娘的,不过是一个阉人,也敢威胁老子。老子被严刹追得已经好几个月没吃顿饱饭,上过女人了。别说是你一个公公
,今天就是公主,老子也不放过。」
「嘶!」赵公公的衣服被扯成了两半。
「不要!不要!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奴才把银子都给你们,你们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吧。」
「哈哈,老大。他刚才还一口一个『咱家』呢。你一撕他衣裳,他就成奴才了。老大,你先尝尝这狗奴才的滋味如何?」
老大狞笑一声,一手按着赵公公的双手,一手压住他,扯掉他的裤子。赵公公哪里是海贼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对方拔光了
。
「饶了奴才,饶了奴才……」
「哈,老大,阉人的下边原来长这样啊。」老二举着火把凑近,赵公公又尿了。
「臭死了。」老二捂着鼻子退开,气得狠踹了赵公公一脚,「怪不得人家说是臭太监。大哥,你还是别上了,脏死了。」
骚哄哄的气味,老大也失了兴致。「啪啪」又给了赵公公两个耳光,差点把他打晕。
「老大!咱们发了!这箱子里全是宝贝!」这时另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金灿灿的人参,兴奋地大喊。老大一听,丢下赵公公
扑了过去。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一遍后,就连老大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没想到这船上居然会有这么多宝贝。儿郎们!」
「有!」船外解决完侍卫的海贼们涌了进来。
「来!快把箱子抬走!再搜搜,看还有没有什么宝贝?」
海贼们一拥而入把两个箱子抬了出去,赵公公缩在角落不敢哭出声。
「老大!不好了!有船来了,好像是官船!」有一名海贼急忙跑了进来。老大一听抓过老二手上的火把丢在了赵公公身边
。
「弟兄们!撤!」
老大一声令下,带头跑了。过了一会,外面没有动静了,赵公公这才扯过被子包住自己跑出着火的船舱。外面哪里还有海
贼的影子?火光中,赵公公看到了飘着「范」字大旗的船,嚎啕大叫起来:「来人啊!咱家在这里!快来啊!」
范文,水军统领。赵公公哭得那个惨啊,他,他得救了。
一上船,老大就揭掉了蒙布:「范文来的太快了,我还没找着那五千两银票呢。」
老二也揭掉蒙布,到水盆里洗手:「要不是李大人不许,我非杀了那个阉货不可。」
「王爷给那阉人的东西不能都被抢走。那五千两银票就当先放在赵公公那了。」一直在船上的一位男子从阴影中走出,赫
然是严刹的谋士,李休。
而老大和老二竟然是董倪和严铁。董倪在水盆里拼命洗手,埋怨道:「抢就抢了,干嘛非让我脱那阉货的裤子啊,真是污
了我的眼。」
「呵呵,」李休笑道,「这才是海贼该做的不是吗?」
董倪瞥了他一眼,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另一头,获救的赵公公抓着唐翰——范文的副将哭骂不休:「若不是唐副将来得及时,咱家的这条命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群该死的海贼,咱家一定要如实禀报皇上,让皇上诛他们九族!」
「赵公公受惊了。这伙海贼之前差些被厉王擒获,若非消息泄露,让他们的两名首领逃了,公公今日也不会受此惊险。」
「难道有内奸?」
「这个下官不敢妄言。只是这伙海贼一直骚扰过往的船只,几个月前厉王亲自带兵剿灭过之后,他们安生了不少。不过眼
下入冬,海贼们势必会疯狂一阵。这里已经出了厉王的管辖之地,海贼们因此才有恃无恐。厉王给范大人来信,让范大人
保护公公安危,不然下官也不会正好救下公公。」
「是厉王?」赵公公愣了。
「每年的冬天海贼都会疯狂抢劫,厉王给范大人来信,说公公近日将乘船北上回京,让范大人派人在公公离开厉王管辖之
地后护送公公返京。范大人当即派下官前来,结果途中遇到一小伙海贼,下官这才来晚一步,让公公受惊了。」
「是厉王……厉王……」赵公公痛哭流涕,「若非厉王,咱家今日会被那些海贼羞辱至死。咱家,咱家欠厉王一条命……
」
唐翰的眼里闪过精光。
皇上古年坐在寝宫的龙榻上,脚边跪坐着两位穿着暴露的男君。屋外正在下雪,寝宫内却十分暖和。古年衣衫半开,原本
壮硕的身形因多年沉浸淫欲而皮肉松弛,略微混沌的双眼透着几分阴霾和狠辣。虽然他的身形已不如从前,但武将出身的
他仍压迫感十足。和严刹的体态庞大气势威严的压迫感不同,古年的压迫感来自他那双疯狂的眼还有他身为上位者的霸气
。
在唐翰的护送下,赵公公平安回到了京城。一进宫,他就在皇上面前哭诉起来。「皇上,奴才,奴才险些就再也见不到皇
上了……」
「奴才禀明了身分,那些海贼说:『就是皇上他们也照杀』。若非唐大人及时赶到,奴才就被他们分尸了。」
古年的眼神微变,他踢开两名男君,坐了起来,两名男君急忙退下。「他们是这么说的?」
赵公公哭着点头:「奴才句句实言。他们还说若船上的人是公主,他们就先奸后杀,皇上不给他们活路,他们也不让皇上
安生。」
古年嗜血地笑了:「传唐翰。」屋内的另一位公公立刻退了出去。
「皇上,年节过后公主就要嫁给厉王了。这些海贼不除,公主危矣。」赵公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被海贼扇的那一巴掌
仍在他脸上留着痕迹。古年混沌的双眼变得清明。
「臣唐翰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伙海贼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那伙海贼原本是一些逃犯。他们逃窜到海上后就开始烧杀掳掠过往的船只。人数渐渐由十几人增加至上百人。
今年年中,这伙海贼在厉王所辖之海犯案时,被厉王下令清剿。因为消息泄露,为首的几位劫匪逃脱了。厉王一直在查找
匪徒的下落,没想匪徒竟逃到了泗海,胆大包天,抢劫了皇上的兵船。范大人命臣前来保护公公,在途中臣又遇到了一伙
海贼,与他们交锋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晚了一步。还请皇上治罪。」
「你说的消息泄露又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具体的情况臣也不清楚,只是听范大人提起过。说厉王曾精心部署,打算和安王一起将这伙海贼拿下。可是不
知是哪边走路了风声,让那伙海贼的首领给逃了。」
「嗯?这件事既然连安王也牵扯到了,怎么朕却不知?」
「回皇上,此事厉王曾与范大人通过信,范大人也曾上书给皇上,但不知为何没有送到皇上这里来。」
「丞相那帮老家伙是越来越糊涂了。传朕的旨意,命厉王、安王、范文三月内剿灭海贼,公主出嫁时不得有任何差池。」
传旨公公奉旨退了出去。
「你下去吧。」
「臣告退。」
待唐翰走后,古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赵公公。
「严刹可还好?」
赵公公的心思一转,刚刚唐大人并没有说是厉王让范大人保护他的,不知是唐大人说漏了还是故意没说。不过这样也好,
免得皇上认为他承严刹的情替他说好话。
「回皇上。奴才见厉王与两年前相比又壮了一些,其他到是没变,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饭间厉王有问奴才皇上近来
身体可好,奴才说皇上龙体安康。这次回来厉王给皇上带了好多东西,说是江陵特产,让皇上尝尝鲜,没想却被海贼抢去
了。」赵公公擦擦眼泪。
「对娶公主一事,他有何反应?」古年双眼微眯。
赵公公急忙道:「奴才宣了皇上的旨,厉王当即就接了,倒是没有何不快之色。能做皇上的驸马,厉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厉王说他没娶过亲,问了奴才该注意的地方。」
古年微微一笑,似乎对严刹的反应很满意。「你受了委屈了,下去歇几日,压压惊。」
「奴才只要能活着见到皇上,受再多的委屈也甘愿。」拍了马屁,赵公公磕头谢恩,退下了。古年的眼里滑过寒意。
内忧外患下,月琼很幸运地病了。为何说是幸运?因为病了,就不必侍寝了,能逃几日是几日,尤其是那人要娶公主了,
谁知他哪时候突然不高兴,把他抓过去折磨。只不过这次病的比以往都严重,烧了一天,热还没有退下的迹象。
躺在被窝里,虽然盖了三条被子,可月琼的手脚仍是冰凉。受过重创的右手更是整条胳膊都冰冰凉凉的,酸痛不已。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