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之琴瑟和鸣——卜酷达
卜酷达  发于:2011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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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有事嘛!”韩佑安跳下椅子正对严炎,双手捧住他写满失意二字的脸颊揉搓,“快说快说快说……”

“撒手撒手!”严炎左右躲闪着掰开固定住自己脸颊的爪子,少年老成般别过眼叹气,“没事……阿七哥哥最近不怎么理我……许是在忙事……”

“大哥哪有在忙事,我日日见他与二哥聚在一处闲聊。”韩佑安义愤填膺着为准大嫂鸣不平,二人年纪相差无几,性情甚是投缘,一听严炎忧心之事,即刻拖着他往门外走去,“走!我们去找娘告大哥一状!”

“我不去我不去!”严炎急得耳根发烫,心虚的直往屋里退,上老夫人跟前告状,告什么?阿七哥哥不理自己,自己急着嫁给阿七哥哥?丢死人了……

“要去要去!”韩佑安不依不饶继续拖曳,身形瘦小的二人僵持着不肯让步,推让间扭作一团倒地,手忙脚乱着从地上爬起,一本薄薄的书册滚落到地。

二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射过去,辩识清何物,韩佑安急急蹲下身子拣拾,手脚麻利的将书重新藏回衣袖之中。

严炎搔着后脑勺看着韩佑安心虚藏书,一脸莫名其妙。

“不许告诉娘!不许告诉大哥二哥!听到没有!”韩佑安竖起眉毛威胁严炎,大有恶人先告状之势。

“告诉他们什么?”严炎仍旧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你当真不知这是什么?”韩佑安大感意外,转眼间咧嘴换上挤兑的坏笑,贼头贼脑的将严炎拉到一旁,从衣袖中重新掏出那本书册塞到他怀中,“好东西,给你瞧瞧!”

“好东西?”严炎不甚清楚韩佑安话中含义,却也抵不过心中好奇,拿起书颇为认真的翻看起来,没看几页便瞪大了眼睛,如捧着烫手山芋般将手中书册丢回给韩佑安,结巴着强装镇定,“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韩佑安抱着肚子狂笑,半晌才直起了腰,胳膊肘硬撑上比自己高了小半个脑袋的严炎肩膀老练说话,“好看吧?这册子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拿到手……难得一见的春宫图啊……”

严炎啐了一口,恼羞成怒的转身就想出屋,被韩佑安一把拖住告饶:“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可不能告诉娘啊!”

严炎鼓着腮帮子折返,一屁股坐上椅子不吭声,耳朵却仍旧不争气的热血直涌。

“小炎!大嫂!……”韩佑安抱起严炎一只胳膊撒娇,厚着脸皮竭力讨好。

严炎嘟着嘴别过脸,眼前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又羞又恼的更是不发一言。

“夫妻房事皆如此,有什么大不了嘛!”韩佑安换到另一边坐下与严炎面对面说话,单手撑住下颌不以为然的打哈欠,“日后你与大哥成了亲,也会做这些那些事啊!”

“什么!要做那些事?……”严炎惊得从椅子上弹起身,成亲不就是拜个堂喝交杯酒,开开心心一起过日子么?还要摆成这般那般羞人姿势?脑中不自觉将画中人儿替换成阿七哥哥与自己,严炎不禁羞红到脖子根……

“那是当然!只有这样夫妻情分才会更坚固,你不会什么都不懂吧……”韩佑安偷笑,果然什么都不懂……

“谁、谁说我不懂!”严炎竭力争面子,鼓着腮帮子嘟嚷,“自然就明白了……”

“对对!你什么都懂……”韩佑安笑得贼兮兮,把书摊上桌子重新翻看描述,“快看这个……”

严炎仍旧佯装生气,嘟着嘴不吭气,余光却不自觉的随着韩佑安所指一同翻页,红着脸半推半就“受教”,手指轻轻剥着指甲兀自勾勒那人脸庞……阿七哥哥……

午膳晚膳见了自己如见鬼般低着头匆匆扒饭后躲避,一连几日皆如此,韩睿安看着严炎一反常态不再粘着自己,心中很是好奇……又隐隐的生出一丝担心。

韩钦安平静珍惜饭桌上与俜儿相处的每一刻,不忍再添他烦忧,无人之处静静的想他、念他,一日三餐几盏茶的空隙里偶而投去一个默默注视的眼神,明知这一切如饮鸩般止不了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珍惜。

一样的难言,一样的胆怯,一样的相思,一样的退却,师俜垂着眼,低头将碗中的饭菜和着苦涩一同下咽。

火龙寨众人果真在太原城外扎了寨,严刚一次次趾高气扬的上门拜访韩府,一次次眼泪鼻涕齐流着与严炎依依惜别,韩老夫人言辞恳切应承两家亲事,心中自有打算,既然要办喜事,那就双喜临门,不可负了小炎,同样也不可负了俜儿。日前已托媒找寻好人家女子为他说亲,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该有回音,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件接一件办好就行。

终是迎来季冬,梅花轻吐幽香,雪后老宅银妆素裹,门前两排车轴印记,来人下得马车,喜笑颜开着上前叩门进府。

人还未现,声便传到了堂屋,众人循声相望,只见一富态老妪扭捏着碎步远远踏进了院子,挥舞着手中喜帕连声道喜:“老夫人!老夫人!喜事近了啊!”

喜事?韩钦安挑眉打量来人,莫不是……媒婆?心下顿时一沉!

“哎哟!陈家姥姥来了,快坐快坐!”韩老夫人客套看座,和气的直接挑开话题,“道是喜事将近,莫非有物色到好人家女子?”

“老夫人说得是!真真是名好女子!”陈媒婆捧起热茶解渴,拍了拍膝盖便打开口若悬河的话匣子,“西头戍圣私塾齐秀才之女,名唤玉莲,年方十六,端庄大方,温柔贤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活也细致……”

韩老夫人满意的直点头,继续听陈媒婆滔滔不觉的叙述,半晌趁她歇气喝茶的空档扭头看向师俜慈爱说话:“俜儿,你觉着如何?中意什么样的姑娘说给娘听听?”

给我说亲?师俜刷得白了脸,指甲抠着凳沿轻声回话:“……娘……全听娘安排……”

韩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子示意媒婆继续:“陈家姥姥,那玉莲还有何好处,一并说来听听……”

一听老夫人有意,陈媒婆更为起劲,唾沫飞溅着开始天花乱坠。

韩钦安胸中憋闷不已,数日前听母亲提及有为俜儿说亲之意,大半个月没动静,原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不曾想媒婆今日不声不响上了门,难不成真要逼俜儿成亲?韩钦安烦躁的直觉坐立难安,眉头纠结着只想寻找出口发泄戾气。

韩睿安面色平静的来回偷瞧二弟与师俜,一个隐忍怒气,一个蹙眉苦情,心下暗暗为之惋惜,这二人……唉……

“老夫人,不是我瞎说,玉莲那姑娘真的不错,条顺盘亮,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陈媒婆眉飞色舞的凭空比划。

“哦?当真?这倒不错……”韩老夫人似兴趣大增,竖起耳朵更为详细的打听。

韩睿安幽幽叹了口气,师俜脸色愈发惨白,韩钦安咬牙告诫自己忍耐,握起拳头“啪”的一声拍上了桌子。

一屋人被这突兀声响惊到噤声,目瞪口呆皆不知发生何事。

“钦安,你这是做什么!”韩老夫人厉声呵斥二子,人前怎可如此失态!

“娘!种种都是那媒婆凭空瞎扯,人都没见一眼,谁知那女子长得是圆是扁!”韩钦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恨恨蹦出。

韩老夫人转念细细思量,也对,虽说女子品德应放首位考虑,但是长相也得要俜儿中意才成!遂转向陈媒婆和气开口:“陈家姥姥,可有那玉莲姑娘画像一睹?”

“这……”陈媒婆不禁犯难,私媒说亲又不似官媒那套规矩,宫廷选秀般还需画师画相,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城中首富,巧颜观色转眼堆笑,拍着胸脯急急应声,“这算不得难事!回头我便请人为那玉莲姑娘画相,几日后送来府上给老夫人过目!”

韩老夫人微笑着点头致谢,一番客套说辞后便吩咐家奴送媒婆出宅子。韩钦安目送母亲回房,转身三两步追上坐进马车刚欲离去的陈媒婆,一把揪住缰绳拉停了马匹。

“哟!原来是二少爷,找老奴有何事啊?”看清来人身份,陈媒婆即刻堆笑,满是褶皱的脸更似朵盛开的菊花般笑得花枝乱颤。

“咳!”韩钦安故做冷淡的咳嗽掩饰心虚,装作不经意掏出一锭银子丢到陈媒婆手里不咸不淡说话,“改日送画像,交给我便好。”

“明白明白!”陈媒婆捏着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双目直放光,点头哈腰着与金主告辞。

韩钦安冷哼着转身回府,背着手迈过门槛腹诽,拿一张画像我换一张,张张都换成丑八怪,看你还敢不敢成亲!

第21章:

府中日子颇为清闲,有条不紊的打理完生意,余下光阴家人皆可聚在一处共享天伦,韩老夫人吩咐家奴忙里忙外日日拾掇却不见实质,一行人端坐在厢房陪主母品戏,心下各有心思。

那日陈媒婆上门说亲,一晃已过三四日,想来不多时便会有回音,韩钦安盯着斜对过正沉醉品着戏的师俜一阵炙热投视,能拖一日是一日,一想到俜儿穿上红衣牵着别人入洞房,自己的心口便似撕扯般生疼!

晌午刚过,陈媒婆处便来了回音。谄笑着递过手中画像,点头哈腰细听吩咐,笑成菊花的老妪接过二少爷赏赐的又一锭银子心满意足离去。

转到无人处偷偷打开画像细看,妙龄女子秀丽的脸庞跃入眼帘,五官恰到好处的标致,韩钦安粗暴着将画像团起,妒夫般忿忿不平。若换作当初,定然会赞许着欣赏美人图,现如今心中所剩却只有碍眼二字!

将画像藏于衣袖蹑手蹑脚折回卧房,打开雕花衣橱翻出一堆画卷,随意抽出一册替换下衣袖内所藏物,韩钦安这才舒了口气昂首挺胸出门。

恭敬的将画像递于母亲,韩钦安垂手站立一旁细瞧众人反应。

“丑妇丑妇!眼睛看瞎掉了!”韩佑安捂住双眼故作呻吟状,画像中女子容貌甚是狰狞!

“真是入不了眼,这陈媒婆怎么挑这般长相的女子来说亲……”韩老夫人丢开画像面露嗔色着揉了揉眉间,俜儿虽以义子身份入籍,却也不能让他屈就!韩家娶得媳妇怎能如此寒掺!

师俜仍旧是惨白着脸一声不吭,看着丢弃一旁的画卷上那张鼠目猪鼻的女子脸庞直发愣,韩钦安暗暗偷笑着扫视众人反应,眼中那抹洋洋得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韩睿安若有所思的看向二弟极力忍耐抽搐的嘴角,突感后背一阵灼热,转身对上了几米开外严炎痴痴的双目,二人慌乱错开眼,韩睿安握拳咳嗽掩饰尴尬,抬眼却不见了严炎的身影,又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

众人沉默着等主母决断,韩老夫人叹了口气,吩咐家奴传话给陈媒婆回了齐家之女,多寻几户人家,总能物色到合心意的女子。

韩钦安勾起唇角坏笑,很好……搅了一个,衣橱里余下的几十册画卷看来仍绰绰有余……

细细算来把小炎领进府也有段时日了,抹不去那份逃离的私心,对小炎……能避则避,却也无法将他的种种视若无物,韩睿安回想起严炎这些日子近乎反常的举动,矛盾着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心。

在书房静坐发呆至深夜,炭盆中点点火星渐熄,寒意袭人,起身裹上厚衣,韩睿安退出书房往卧房走去。

呵了口气转身关上房门,韩睿安摸索到桌边掏出火折子点亮火烛,与二弟一般生性皆喜静,平日并不需家奴近身伺候,简单的就着丫鬟麻利端来的热水洗漱,收拾齐整后宽衣解带便倒向床褥之中。

不对!有东西!韩睿安刚阖上的眼皮即刻撑开,“噌”的坐起身掀开被褥,昏暗的房中伸手不见五指,还未及开口呵斥,一个声音颤抖着嘤咛出声:“……阿七哥哥……冷……”

“小炎?”韩睿安大为惊讶,下床摸索着点亮火烛重新回到床边,看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的细小身子一阵不忍,提上被褥裹住严炎,这才疑惑着问话,“三更半夜你怎么跑我……跑我房中了?”

“阿七哥哥……我……”严炎吞吞吐吐着说不出话,这些日子来阿七哥哥对自己的冷淡纵是傻子也能感受出,灰着心远远凝望却解不了牵挂,鬼使神差踏到这房中闭眼嗅阿七哥哥的气息,却不想熟睡了过去,听到动静醒转倏然才知所处境地,偷溜出去已无可能,只好紧张的蜷缩在被褥中不知所措。

“……算了,夜也深了,我送你回房早点歇息吧!”韩睿安看着严炎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拾起一旁脱下的衣物一一穿上身,弯腰作势掀开被褥。

“阿七哥哥……我、我不回房……”严炎揪紧被褥不肯起身,涨红了脸往里钻。

“听话,我送你回房!”韩睿安好言哄着被褥里蜷成一团的严炎,半晌不见他露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伸手连着被褥将严炎一把抱起,“回去吧!”

“阿七哥哥……我不回房不回房!……”严炎闷在被褥里挣扎出声,扭动着身子不肯回房,韩睿安一把差点抱不住,跌坐回床沿倒卧一边。

严炎挣扎着从被褥里钻出,面对面碰上了韩睿安的鼻子,四目惊讶瞪视,温热的气息扫过对方鼻唇,韩睿安心下一紧,别过脸双肘撑住床褥欲起身,却被严炎一把抱住了胸膛压回原位动弹不得。

“小炎,怎么了?”韩睿安抚上严炎后脑勺柔声问话,下一刻便惊得睁大了眼睛!

只见严炎颤颤巍巍着解开韩睿安还未及束紧的衣物,咬着嘴唇不做迟疑贴上眼前宽厚的胸膛一路亲吻,不意外便引发了阵阵滚烫。

“小炎,你这是做什么!”韩睿安起伏着胸膛捧起伏在自己胸前不断舔吻的小脸,身子僵硬得失了平日的麻利。

“阿七哥哥……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不要不理我……”严炎拖着哭腔往下移,羞红着小脸伸手颤颤巍巍覆盖上韩睿安已然抬头的下半身,不意外的抽吸声入耳,佑安、佑安说过,夫妻间要摆这些姿势情分才会更坚固,只要与阿七哥哥也摆出这些姿势,他、他就不会不理我了……

“小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韩睿安嘶哑着声音直喘粗气,握紧拳头竭力克制那搅乱人理智的欲望。

“阿七哥哥……小炎不回房……”严炎回想着画中所示依样画葫芦,不得要领的轻轻揉搓韩睿安下半身。

“小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回不回房……”韩睿安急促喘息,捏住严炎细瘦的手腕与他直直注视。

“……不……我不……”

话音未落,严炎便被压倒在床褥之中,双手被高举着按过头顶,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注视上方那张完全失了平日冷静的俊脸小心开口:“阿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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